第四十四章 龍符
二皇子離開雲水之洲後便沿途跋涉,江湖言傳二皇子早已斃命的事讓他覺得甚是蹊蹺。自己為何被關在了密室,又過去了多長時間,那些江湖傳言又從何而來?所有的疑問,對二皇子來說,隻能回到京州城方可找到。
按照刑天的說法,他母後現在京州,身陷危機,急需救出,但他身體羸弱,隻得讀書寫字,哪裏會舞槍弄棍,如何救得了人。
但他是二皇子,腳才踏進京州城,就被禁衛軍圍了上來。一番驚詫過後,自然是被押送到了皇宮麵聖。
皇上聽說來者是二皇子,還以為是回來索命,趕緊招來林修坐鎮。
“皇上無需驚擾,是人是鬼量他都不敢有所動作,不過,早就聽說二皇子被奸人所害,怎麽又回來了,莫非真是?”
正說著,禁衛軍壓著二皇子進了大殿,文武百官見了二皇子,嚇的直接退了出去。眼前這個人不是鬼魂是什麽,奉命和那死去的人如出一轍。皇上握著眼睛不敢看他,隻用眼縫打量了一下身段就渾身起了寒顫。
“秦皇後,秦皇後。”想必是受了驚擾,皇上連忙招呼皇上。
“臣妾在這呢,皇上。”
這秦皇後一直都站在皇上身邊,自從這二皇子進了大殿,她眼睛就沒離開過他身體,但與大家不同的是,她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驚恐,反倒是驚奇和驚喜,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現在皇上受了驚擾,她自然要站出來安撫一番。
“皇上莫怕,待臣妾問問便知。”說著走下龍座,到了二皇子跟前。
這二皇子看秦皇後的眼神自是充滿著疑惑和不解,前後猶如夢境,但夢境之前的事卻大多想不起來。隻當著大家麵叫了聲“母後”。
群臣聽到他張嘴說話,都嚇破了膽,二皇子死的時候大家是親眼目睹的,所謂千瘡百孔,肉體已麵目全非,現在卻又好好的出來個大活人,叫人如何相信。
“大膽,我皇兒早已仙逝,給朕如實招來,你究竟是誰。”
皇後一聽,趕緊將二皇子摟在懷中,道:“皇兒,真的是你嗎?”
二皇子看著周圍這群人,眼神冰冷無味,透著陰腐之氣,看得這群人直發麻。
“來人,給我拿下。”皇上一看秦皇後將其擁入懷中,恐中了奸計,遂命人前來。
皇後見狀,鬆開二皇子,當即跪下,道:“皇上,確是皇兒回來了。”
皇上將信將疑,愣在龍椅上不肯下來。
皇後又道:“皇上,皇兒脖子上生來就有這道符印,你是知道的,這道天賜龍符除了皇兒,誰也沒有。”說著,將二皇子那道符讓開給大夥看。
陸公公忍不住好奇下來忘了一眼眼睛頓時亮了,趕緊回到皇上身邊,低下頭不敢說話。
“當真?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皇上看著陸公公道。
林修在一旁觀察了許久,這才站出來說了一句,“皇上血脈興亡,二皇子命與天齊,這道龍符能化生死因果,二皇子死而複生,乃皇家大喜事,乃朝廷興隆之大兆。”
有了林修這句保底話,皇上才走了下來。
二皇子看他有些生疏,來回躲著射過來的眼神。
“皇兒,真的是你?”說著,皇上便要去碰那道龍符,手剛碰到,就被那龍符擊了回去,隻覺身體抽搐一番,傳達著一股強大的排斥力。
林修看了一眼,道不破天際,隻說這是二皇子的龍符,別人碰不得。
正在此時,外麵進來個人,在林修耳邊嘀咕幾句便匆匆告離。
“何人何事,竟鬼鬼祟祟。”皇上看到這一幕,心有不爽。
林修跪下,道:“皇上,有消息來報,中州武林餘孽現已去往雍州,恐與突厥密謀。”
“竟有此事?消息可否準確?”
林修眼皮死死的咬著眼睛,道:“千真萬確。”
“大膽,反了。朕自登基,從不涉獵江湖之事,對各大門派更是放任自由,沒想到朝廷用人之際,倒成了武林敗類朝廷叛徒。”皇上被林修的話氣壞了,道:“林修,朕命你為大將軍,速去雍州和唐將軍匯合,將這些餘孽統統清除,以除後患。”
林修一聽,表麵上為難十分,實則早有所想,他一直想上少林,卻沒有適宜機會,現在掛了大將軍的名號,又有夔牛坐鎮,如若那神雞肯配合一二,定能破掉突厥鐵騎。
林修此時還不知道,現在的北境已經絕非一隻神雞那麽簡單了,對於絕妙山莊的介入,遠遠超出他的想象。以前隻聽晨風說過黑水大陸被困了幾隻神獸,卻不知那是刑天所養,現在已經被洛塵歸為麾下,對付他的夔牛簡直綽綽有餘。
夜裏,林修無事,感到身體漸漸乏力,戌時剛到,狗開了守夜。正是林修打坐練功的最佳時機,卻未曾想會突然有了困意。身體裏那枚兔之卵化作一團氣流,在他身體來回穿梭著,吸收著他的精魄。
想必是要出世了,這樣想著,林修也就上了情緒,想要籌備一番北上的事務,卻還是頂不過身體裏那團淩亂之氣,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已是午時,要不是陸公公帶人來催,他還不知要睡到何時。好在來得及時,否則又要耽誤出行的日子。
上了馬,帶了三萬精兵,給京州城留了兩萬,加上唐穎兒帶走的二十萬,共二十三萬北上軍隊,和突厥的三萬鐵騎相比,優勢可想而知。
剛出城門,就見禦林軍火速趕往皇宮,林修下馬問明緣由,才知,二皇子和秦皇後被皇上關押了。
“難道他確不是二皇子?”林修哪裏有心思顧及皇家那點破事,問完話,上馬揚鞭便去了。
而皇宮境內,此時已重兵把守。事出於昨晚。二皇子回來之後的第一個夜晚居然去了秦皇後的寢宮,母子分離後的重逢倒是也正常,不過,在裏頭伺候侍寢的小太監卻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皇後進了寢宮便將外人打發出去,屋裏隻留下二皇子和他。心中憋了一整天的話也才問了出來。
“皇兒,都怪母後,要不是把你藏在密室,你也不會被奸人劫走,快和母後說說,這些天你去了哪兒,誰把你劫走的?”
二皇子也有話要問,故坐下來和秦皇後聊了起來。
“你去了蘇州?當真?”
“卻是蘇州,見了個人。”
“見了誰?他跟你說了什麽?”秦皇後的聲音開始變得緊張,有些微微顫抖。
“他不以真麵目示人,不得見他模樣。”
“戴了麵具?”
“母後怎會知道?”
秦皇後趕緊捂住他嘴,道:“皇兒,這話千萬不能往外傳,要是讓你父皇知道,你我都將受嚴懲。”
“為何,兒臣還想明日去參見父皇。”
“不要問了,皇兒,你隻聽母後便可,其中利害緣由你不必知。”
幸好外麵的小太監膽子大,這要換一個別的,早就嚇得雙腳發軟了。
皇後製造了密室,將二皇子囚禁起來的消息一下來到了皇上耳中,皇宮上下,在小太監的傳言下,變成了議論紛紛的一鍋粥。
“大膽皇後,竟敢私建密室,將我皇兒關押至此,說,你到底背著朕做了什麽?”
秦皇後被皇上的禦林軍押在地上,臉色蒼白,沒想到如此精密的計劃卻因為一次簡單的言談出了紕漏,現在的秦皇後悔恨不已,跪在長殿上,她訴求道:“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錯,你不要怪皇兒,要殺你就殺臣妾。”
“哼,朕的問題你還沒答,怎麽就想著要死,莫非你真忤逆了朕的江山不成?給朕從實招來,死去那二皇子究竟是何人?”
“臣妾不知,臣妾冤枉,臣妾擔心皇兒被害,才將他藏了起來,皇上恕罪,成妾知錯了。”
秦皇後的話連一同跪在地上的二皇子聽了都覺得不可信,更別提皇上了。二皇子心裏清楚,秦皇後一定隱瞞了什麽,這個真相隻有她自己知道,比如為何他消失的這段時間沒有了記憶,為何在那水晶棺材裏昏睡了數日之久。既然是秦皇後一手安排的,又為何讓他睡過去?
問題錯綜複雜,而問題的中心便是秦皇後,麵對皇上的逼問和二皇子的疑心重重,秦皇後有苦難言。她的眼睛流線著一絲心疼,她知道這一關逃不掉了,必有人為這個計劃付出代價,好在隻是自己暴露了,如若再多說幾句,錯了話,恐怕就殃及池魚,誰也跑不了了。
“皇兒,別怪母後,母後不能告訴你,母後隻是太愛你。”秦皇後的眼淚潑灑出來,仿佛唱了一輩子的戲,走到最後才發現選錯了戲角。
皇上把眼睛閉上,那顆心終於死了。在朝廷麵臨危機的關鍵點上,秦皇後鬧出來這麽大的動靜,如果皇上不加以懲治,恐很難在群臣麵前服眾。
“來人,既然她不肯說,連同這不知名的逆子,給朕關起來。”
隨著哐當一聲鐵門的響動,秦皇後和二皇子被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