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論劍
寒娣雖然被踢了一腳，但不算重傷，不礙於行走，天還沒亮他便先上了無涯峰，將山下的事情告知給了晨風。
“沒想到師父竟是這種人，他老人家是何等的清風不俗，何時竟成了這個樣子。寒娣，我離開武當那段時間，師父有什麽變化嗎？我總覺得現在的師父已大不如從前，總覺得那裏不對勁。”
寒娣想了想，才道：“也沒有特別的事，隻是師父常常不在山上，總一個人去強山的銅虛洞中閉關，大家不都敢前去打擾。”
“銅虛洞？這是咱們武當禁地，師父怎麽擅自闖入呢？”
“師兄，你不在山上，我們哪裏敢問。現在師父居然帶著各大門派要來無涯峰頂，你快想想辦法啊。”
“此事已成定局，僅憑我一人之力恐難以抵禦，他們多少人？”
“少說也有二三百。”
“那就讓他們隻管上來吧，我在這守護多年，要想輕易山上絕非易事。”
“強山雖多有法陣，可有師父帶路就不一樣了。”
晨風還是高估了林修的氣節，說話間，各大門派便真的上了無涯峰頂。
晨風正要向林修問由，林修手一抬，道：“今日比武由陸公公主持公道，這無涯峰後身便是萬丈深淵，對麵的混沌之境便是中州和影州結界所在，武當墨守成規不讓江湖同道入駐強山，實在是先輩迂腐，這等大開眼界的機會應該讓給大家，中州是大家的，武當絕不能做一家獨得，而被眾人唾棄的門派。”
話音剛落，晨風內心便澎湃起來，當著武林群雄的麵開始和林修叫陣：“師父，你說什麽？這可是武當上古道尊定下的規矩，幾百年來未曾變過，你為何要這般抉擇。竟然如此，當初何必叫我鎮守，既然無涯峰是天下蒼生所有，還要我做什麽。”
“風兒，冰鼠一事，為師愧對江湖，唯有讓大家一睹風采，在此論劍，百年之後被人問起，大家都會為這無涯峰一戰而留下佳話。”
“百年？師父，看來你忘了近來中州發生的大事，你們闖入強山，這裏的至純法印已經受損，再不退出，結界處必將帶來浩劫，到時別說百年，恐中州之境便要毀於旦夕了。”
“好了，你退下，一派胡言亂語。”林修顯然在回避晨風所言，晨風一上山便將四神獸的事告知給他，他卻反其道而行，忤逆先祖之訓。
“晨風，我們又見麵了，上次在京州你可是出盡風頭，今日也讓武林同道見識一下你體內那隻巨獸如何？”陸公公火上澆油，就想激發江湖人士的好奇之心，實則是想給武當出難題。他知道，這個時候讓晨風大發神威，便是將武當違逆先言的證據擺在大家麵前。
“陸公公看得起在下了，也不知哪裏來的傳言，我怎有那等本事。”
“晨風，天下人都知道你得了奇功得益於體內的東西，我看你還是乖乖露出來給大家瞧瞧，免得逼大家動手就不好看了。”落紅明知蒼狗在絕妙山莊，卻還故意刁難，晨風如若不是為了保護雲影，這會兒定當告知實情。
“大家不信，隻管一試便可知有無。”
眾幫派相互看著對方，沒有一個敢上前挑釁的，畏首畏尾，想必是被江湖傳言嚇到了。
“一幫所謂的江湖正派原來也不過如此，既然你們當鎖頭烏龜，本姑娘就替大家討教幾招。”妖月站出來先是羞辱了各大門派，然後使出她的蛇影針，那針快如閃電，晨風還沒等接招便射了過來，不幸中了幾針，卻絲毫不動半點。
“為何不躲？快出招。”
“我不跟女人過招，你還是退下吧。”
“好，晨風，既然你要當英雄，我就給足你麵子。”說著，妖月吹了聲口哨，旦見黑壓壓人群中，走出位帶著麵具的小人。
眾人一看他手裏的刀，便知是絕妙山莊的祖老，當場嘩然。
“祖老，你的烈焰奪魂刀也是江湖上稱得上名號的，如今為妖人所用，竟然背叛了絕妙山莊，你這個叛徒，晨風，替武林除了這個禍害。”江湖盟盟主一絕站出來發話。
“等等。”落紅自然是要湊這個熱鬧的，事關絕妙山莊，祖老乃山莊三使者，說什麽也不相信他會背叛莊主。她走上前去對著那戴麵具的小人說道：“老三，真的是你？還不摘掉麵具讓二姐看看。”
可這個麵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從麵具的眼孔出射出兩道紅光，頓時手中的烈焰奪魂刀按耐不住出了刀鞘，直接朝著晨風劈過去。
江湖上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這奪魂刀的威力了，這要換做常人，早就絕命刀下了，好在晨風使出了北鬥星芒，才得以保身。誰料林修不高興的喊道：“北鬥星芒乃武當絕學，你怎能在外人麵前賣弄，還不收起來。”
這一句話直接將晨風撂倒在地，要知道沒有北鬥星芒，晨風要想憑借武當劍法勝過這奪魂刀幾乎不可能，但師命難違，他不得不遵從。
祖老成了活死人後，在昆州的沼澤之境靠喝泰坦蟒的心腹之血療以生息，可謂功力大增，就連奪魂刀的刀鋒裏都透著一股邪性，晨風幾個回合下來便阻擋不住。
寒娣急的直跺腳：“師父，師兄就快擋不住了，你快出手救救他吧。”
“住口，我武當怎麽出了你這等懦夫，比武過招講究勝負，他兩勝負未分，按江湖規矩就得比試下去，豈有停下的道理，你給我退下。”
晨風聽到了林修的冷漠，心中暗自傷懷，眼看那奪魂刀就要傷及要害，一旁的白無情念及武當舊情，正想要用真武**魔劍法助他一臂之力。隻聽後峰一聲巨顫，一隻雪白龐大的爪子露了出來。
它一個縱起爬了上來，見無涯峰上群魔亂舞，頓時兩眼怒火焚燒，身形比起先前，超出了兩倍之多。
晨風已經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他一轉身，驚歎道：“白猴？真的是你？”
大家一聽是白猴，倒退了五米之遠，隻留下祖老和晨風對陣其中，活死人可沒有感情，也不懂得恐懼，眼中隻有晨風一個人。
而這一次，祖老變成了白猴**的對象，他一刀正要劈將下去，白猴接過那刀鋒，順勢將其扔到了萬丈深淵，可謂屍骨全無。
陸公公本來想見識一下無涯峰所謂的結界之境，卻沒成想會遇到這隻白猴，嚇得連滾帶爬的下了山，隻剩各大門派留在原地。
“晨風，快讓白猴住手，它離開中州這麽多年，怎又回來了，你到底瞞著為師做了什麽？”
“師父，弟子不知，白猴突現在無涯峰我也不得其解，你快帶大家先下山，我來穩住白猴。”
“不行，這隻妖猴絕不能放過，萬一進了中州，江湖將永無寧日。”江南春說道。
而趁著大家不留神之際，妖月竟然在用她的蛇幻術操控了眾門派弟子，大家中了邪性，刀劍齊出，朝白猴衝了上去，白猴一拳擊出，三五人便成了冤死鬼。前來討教的都是白白送命。
晨風轉向白猴，憤怒的吼道：“畜生，你給我住手，那年你憤然離開無涯峰，怪罪於你，今日你回來這裏如若是為了羞辱我也便算了，但你再敢濫殺無辜，休怪我不講情麵。”
白猴剛才的一番舉動顯然是在保護晨風，但他為了武林正道和蒼生性命，居然這麽教訓白猴，心中滋味自然是不好受，但他不能由著白猴恣意妄為。
白猴才回來，晨風就這般對它，可想而知它內心有多麽絕望，沒有人知道它這些年去了哪兒經曆了什麽。晨風非但不站在它這邊，還當著群雄的麵辱罵它。
“看什麽看，你還不退下。”晨風又是喝退道。
白猴情緒一緊，露出巨齒，向晨風撲了過去，它受到刺激，獸性一觸即發，對晨風的感情隨之化為憤怒。
晨風見白猴對他動了殺念，想要逃，但發現來不及了。隻一個快閃躲開它的巨口，卻沒逃過它的腳掌。
此時的晨風成了白猴的囚徒，他被擒在手中，難以脫身。各大門派沒有一人敢上前搭救，隻愣在一旁。
妖月還算仁義，那些被她控製的弟子門徒衝了上去，正要襲向白猴，一道紫光從天而降。來者紫袍護體，氣勢難擋，身上布滿剛強之氣。前來送命的使徒見了紫袍女子的眼睛，身上的幻術一時全無，恢複了意識。
“來者何人，竟敢和本教主作對。”妖月一個飛身便要上前討教，可還沒等近身就被那充斥著九陽真氣的金鍾罩給擊了回去。落地瞬間，隻覺心口一縮，一口熱血吐了出來，想必那九陽真氣斷了妖月的心脈，紫袍女子上前正要了結妖月，雪雁卻飛身前來將其救走。若不是把心思放在白猴身上，量她二人也逃不出去。
妖月一走便隻剩下白猴，紫袍女雖然蒙著臉，但隻有晨風認出了那間紫袍，當年百草門結緣，這件紫袍是晨風親手披在雲影身上的，來者定是她。但麵對江湖中人，他不能相認，加上她用的功法並非絕妙山莊人所知，隻要晨風不道出，就沒人知道她的身份。
白猴見了這道紫光，眼中的怒火突然熄了下來，它好像認識雲影，雲影也仿佛在用意念跟它溝通著。雖然她沒帶蒼狗前來，但這段時間有蒼狗陪她在玄鐵中修煉，功法可謂一日千裏。白猴見紫袍女子替晨風說話，便將其歸還，隨後一個俯身跳入了深淵。
晨風一轉身想要抓住，卻不小心跌了下去。雲影追身而下，將其救起，朝著混沌之境飛去，不見了蹤影。
眾幫派見狀，均麵麵相覷，不知何為。白猴的橫空出世，紫袍女人的驚天一現，竟都和晨風脫不開關係。作為師父的林修本可以仗著真武**魔劍法將晨風從白猴手中救出，卻為了一己私利隱藏了實力，更怕牽連其中死於非命，故做了縮頭烏龜。
恐怕無涯峰一戰，林修便要淪為江湖的一大笑柄，而絕妙山莊和無名神教的是非恩怨也將從此上演開來。
至於唐穎兒，本是要趕往少林，卻在八台山和山南道交界處遇見了洛靜和宏遠大師，比起上無涯峰論劍，洛靜給她的消息卻更具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