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營救少陽

熊易和熊萊駕七香車直奔郢城王宮,在王宮大殿門前降落,走進大殿裏,夏無宜仍躺在那個地方,熊易首先走上前去行禮。

“羋公子,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少陽呢?”

“我和叔父剛從樊城逃出來,少陽、飛鸞師父都被褚鄲給抓住了。”

“什麽——?!少陽被褚鄲抓了?”

“陛下,我、少陽、飛鸞師父和叔父從樊城逃出來之後,被那褚鄲給察覺了,他派追兵追趕,沒有辦法,我們隻能駕七香車逃出來,七香車上隻能坐兩個人,隻有我、叔父和少陽能坐上,少陽為了讓我的叔父來給你看病,將自己留下了!”

“少陽啊!我的少陽!阿公的病不要緊,阿公要你回來!”

“陛下——!”

“少陽不回來,孤也不想活了!侯卿——!”

“臣在!”一旁的侯叔羊說。

“你即刻起大軍伐褚,一定要把少陽救回來!”

“陛下,請息怒!不可輕言用兵啊!戰事一起,天下大亂呐!”侯叔羊說。

“陛下,少陽暫時還沒有危險,侯叔羊說得對,不可輕言用兵啊!”熊易說。

“陛下,少陽公主在褚侯手上,褚侯必然會用少陽公主來要挾陛下,他是不敢輕易傷害少陽公主。”侯叔羊說。

“難道就讓孤眼睜睜地看著少陽在褚國受罪嗎?!”

“陛下,現在我們隻能等——,不能急,先看褚侯那邊怎麽說?我們再想辦法應付,臣這就派我們潛伏在寶康的人,打探營救少陽公主。”侯叔羊說。

“陛下,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少陽救回來,現在,先讓我叔父給你治病吧!這是少陽最大的願望,她把自己留在樊城,就是為了要治好你。”熊易說。

侍女扶著夏無宜躺了下來,熊萊走上前去,先觀察了一下夏無宜脖子上的肉球,又用手按了按肉球,又叩了叩脈,確定了病因。“陛下,這是氣滯血瘀所形成的癭病,氣為血之帥,氣行則血行,氣滯則血凝,氣滯日久必致血瘀,以致瘕結”。

“能治好嗎?”熊易問道。

“可以治好,需一味藥。”

“什麽藥?”

“坤布草!”

“在哪?”

“昆伯山上有一個大湖,叫‘厝溫布’,此湖湖水極鹹,水中生一種草就是這坤布草。”

熊易向夏無宜告辭,駕七香車同熊萊一起出發去厝溫布。二人從郢城王宮出發,直向西,飛上了昆伯山,看到一座大湖,熊易指令神龍飛入海中,淺海中長滿了水草,水草的根生在湖底,葉像水蛇一樣,一條條直衝出水麵,有數丈之長。

在水中,因神龍護佑,坤布草不能靠近,都被攔在幾丈之外,兩人根本抓不到,熊易指令神龍飛到了水麵上,在岸上降落下來。這厝溫布湖位於昆伯高山之上,人間雖是八月,但這裏卻是極寒,周遭是茂密的鬆林、樟林、楠林,因為人跡罕至,都闊大無比,有萬年千世之壽,地上有小樹,有葉大如車的、有根生雙腳的、有形狀如人的、有葉子五顏六色的、有結著鳥果的,又有鳥獸嘯聚林中,皆是中國罕見的物種,有九尾的狐狸、有長著人臉的大鳥、有獨眼的犀牛、有長著四個頭的大馬,有龍首牛身的麒麟,是一處神仙所在。

再看厝溫布湖,一望無際,湖上騰起白霧,雲氣繚繞,不時有巨魚從水中竄起,又有數百個上身為人下身魚尾的人魚,在湖中飛遊。湖上升起彩光,幻化出亭台樓宇,宮殿皆玉石構造,穹頂,白色,雕飾華麗,有廟宇、有街區、有石柱、有樹木、有河流、有商旅,內中人物膚白如雪、蜷曲頭發、眼窩深陷、鼻梁高挺,皆著一席大袍,有跳舞的舞女、有彈琴鼓瑟的樂師、有拉車叫賣的販夫、有提刀而立的士兵,與華夏迥異。不過半個時辰,湖上吹起大風,雲霧被刮散,亭台樓宇隨風而逝。

熊易和熊萊從七香車上下來,在河邊的淺灘處采了一些坤布草,又采了一個巨大的樹葉,將坤布草包在其中。采完了草,二人將草放到七香車上,熊易駕車飛起,車騰於高空中,調轉車頭,直奔東方。

熊易突然感到脊背發涼,扭頭一看,隻見那厝溫布湖中,飛出一條巨龍,龍巨大無比,背生雙翅,從湖中飛起,撲打著,飛向天空,消失在雲霧中,巨龍飛走之後,那厝溫布大湖,湖水頃刻消失,湖底土地崩裂,湖中的魚層層疊疊,都枯涸而死,白骨鋪滿大湖,觸目驚心,畫麵極其恐怖,熊易又定睛一看,大湖還是原來的樣子,一切如舊。

熊易和熊萊二人飛回郢城時,天已經黑了,郢城王宮裏掌了燈,熊易將七香車停到夏無宜寢宮的門前,將坤布草抱了下來,走進宮中,麵見夏無宜。

“陛下,我們已經把治病的坤布草采回來了!”

“好!”

“陛下,還在為少陽擔心?”

“孤就這麽一個孫女,她出事了,孤可怎麽活!”

“陛下,少陽不會有事的,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救她出來!”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對少陽這麽好?”

“陛下,說實在話,我喜歡少陽!少陽漂亮、聰明,我第一眼見到她,就被她的獨特的氣質吸引,戀上了她,詩經中有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少陽就是我心中的窈窕淑女。”

“我聽說,你就是楚子?”

“是的,我的家族起興於渭水河畔,祖上,陸回曾做過夏國的老師,巴叔曾與伊尹同朝為臣,商紂無道,周文王賢德,我的先祖受文王征召,協助武王伐商,打下了無薑國。成王登基,我因祖上之功,被封到了這楚地,當了一方小諸侯。我自幼在周都鎬京長大,跟隨父親學習騎馬射箭,跟隨寋子學習禮儀文明,父親早亡,我和母親相依為命。今年年初,我離開母親,來楚地赴任,第一次離家這麽遠,每到夜間,總感孤獨,總有相思,少陽進入我的生活之後,我每天都很快樂。我的祖上傳下來一輛七香車,這七香車能飛天,能入海,但是隻有兩個心意相通的人才能駕馭,我和少陽能駕馭它,我們一起到東洋大海看日落,和她在一起,我感到很幸福,我已經愛上了她,離不開她了!這次沒能把她從褚國救回來,我恨自己沒用,擔心她,心痛如刀割,我不能失去她,我心中已經起誓,我一定要把她救出來!”

“好——!你的心意,孤知道了!如果你能把少陽救出來,孤就把少陽嫁給你,孤不會幹涉。”

“這是真的?陛下!”

“是真的!孤說到做到。”

夏無宜和熊易聊天中,熊萊這邊把藥煎好了,侍女將藥端了上來,夏無宜一飲而盡,飲罷,頓感氣脈順暢、神清氣爽。“這藥果然有效,我感覺好多了,真是神醫啊!”夏無宜說。“陛下,這坤布草不僅可以當藥煎湯喝,也做成菜,熬成粥,再配點其他的補藥,不出三個月,陛下自然痊愈。”熊萊說。

熊易告辭夏無宜,要回丹陽,同費衍、仲華商量營救少陽的對策,熊萊也要回丹陽取一些藥物來,於是,二人駕七香車共同返回丹陽。

二人回到丹陽時,已經是第二日的子時時分,這一日之內發生的事,從樊城到郢城、從郢城到厝溫布湖、從厝溫布湖到郢城、從郢城到丹陽,辰時還在褚國喝酒,巳時從北庶長行館救出叔父,午時同少陽經曆痛苦離別,未時勸解夏無宜,酉時厝溫布湖采草藥,亥時從郢城出發回丹陽。七香車在遊藝館落地,仲華已經在等候。

“君上,你們回來了!國叔也救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仲華,費大夫在嗎?”

“在!我們都在這等你的消息。”

“我們一天沒吃飯了,有飯沒有?”

“有——!”

熊易和熊萊坐下吃飯,費衍和仲華侍坐左右,熊易向他們講了一遍營救熊萊的過程。

“我們一定得想辦法把少陽救出來!我向應龍國王作了保證的。”熊易說。

“為今,我們隻能徐緩計議,那褚國國都在寶康城,褚鄲必定將夏少陽和褚飛鸞送往寶康,交給褚龍。”費衍說。

“費大夫說得有理。”

“從樊城到寶康,水路要三天,也就是說大後天,他們才能把夏少陽和褚飛鸞送到寶康,我們要是在路上劫人,肯定是不行的,距離太遠,而且褚國全民皆兵,處處都有烽火台,就算是劫成功了,那應龍澤中都是河流湖泊,我們很難全身而退。”

“嗯——。”

“我看,要想救人隻能在寶康城裏尋找機會。”

“那我和仲華明天就出發去寶康,費大夫留下,鎮守國家,叔父去郢城給國王治病。”

“君上,我們對寶康城一無所知,怎麽去呀?”仲華說。

“我聽少陽說過,芝蘭居的李同經常到應龍國做生意,他應該熟悉寶康城,我們明天找他幫忙。”

吃過了飯,已經醜時,眾人就各自回去休息了。另一邊,少陽、飛鸞還有兩個獵戶在從樊城前往寶康城的軍船上,少陽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裏滿是椒生和阿公兩個人,不知道椒生現在在哪?不知道阿公的病治得怎麽樣了?不知道到了寶康會發生些什麽?

次日,辰時,熊易就從睡夢中醒來,一晚上,他根本睡不著,心裏滿是少陽,和少陽在一起的日子,一幕一幕地浮現在眼前。吃過了飯,他連忙趕往芝蘭居,找李同商量,侯穎、夏言、褚秀、阿蕙都在芝蘭居裏,熊易將少陽被抓的經過向眾人講了一遍,眾人又氣又惱,紛紛要求前往寶康,營救少陽。

“這個忙我一定幫!”李同說。

“我也要去就公主!”阿蕙也說。

“我們這次,是要到虎穴龍潭裏,要想一個萬全的計劃。”熊易說。

“應龍國的一些城,我都去過,郢城、寶康城、樊城、潢城,從丹陽到寶康,走水路至少要七天時間,我們得先從檀溪到樊城,再從樊城去寶康。”

“好,就這麽辦!到時間,我們化裝成販米的商人,運幾船大米,到寶康,了解了情況,我們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仲華找來了丹陽最大的三艘大船,熊易將遊藝館裏的七香車、千裏鏡和白麵猿猴還有一些其他寶物都裝了上去。船隊從丹陽渡口出發,一路向上遊走,進入漢水河,經漢水進入勞南河,沿著勞南河向上遊,抵達褚國國都寶康城。寶康城在武當山東麓,建在山腰一處闊達的平地上,據傳此處就是褚國開國之祖褚卬最初的建國地點,當時,應龍澤還是應龍海,水位沒有現在這樣低,寶康城在應龍海的海邊上,五百多年的滄桑巨變,應龍海海水退去,變成了應龍澤,海邊上的寶康水城變成了山腰上的寶康山城。這寶康城五百多年曆史,在褚國曆代國君的經營之下,已是一座有相當規模的大城市,雖比不上鎬京、朝歌,但要比郢城繁榮得多,背靠大山,三方臨水,九州通衢,土地不多,因此農業不興,但商業非常發達,褚國本就是做奴隸交易發家,所以非常重視商業,褚國王室擁有應龍國最大的船隊,上千艘大船,還有應龍國最大的銅礦、最大的絲綢行,寶康城也是應龍澤上最大的奴隸交易中心,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奴隸在這裏完成交易。

寶康渡口非常大,往來商船百艘有餘,城內縱橫都有數十條街道,住著數十萬人口,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擠不動,很多富商穿著綾羅綢緞,一擲千金,熊易一行人貌不驚人,在街麵上很不顯眼。茶館酒肆,鱗次櫛比,商品琳琅滿目,孤竹國的椒菜、鎬京的白玉、齊國的絲綢、唐國的銅器、宋國的瓷器、朝鮮國的虎皮、管國的象牙、夔龍國的美女,甚至還有來自北方戎狄的香料和西南蠻夷的金器,應有盡有,這裏和以農為本的郢城簡直是兩個世界。

李同先上岸租來了幾輛運貨的馬車,雇了幾個裝卸工,將大船上的大米和各種什物都搬到了馬車上。眾人進了城,在城北的一家叫“豐”的旅店住了下來,這旅店很氣派,比丹陽王宮還好,三進的大院落,穿過從臨街的店鋪,進入裏麵,還有一排數十個廂房,穿過二堂,後麵是三堂,還有幾間客房,內部的家具,皆是選用上等木料,吃飯喝茶所用的器具,皆是名貴的瓷器,還有象牙筷子。熊易住在臨街店鋪的二樓,打開窗子,整條街道,一眼望盡。

安排停當之後,眾人開始行動,熊易和仲華在城西打聽夏少陽的下落,李同和阿蕙則去城東。褚國王宮坐落在城西,城西靠山,地勢較高,從王宮看寶康城,整個寶康可以盡收眼底。熊易認為,少陽畢竟是應龍國的公主,地位尊貴,褚龍不會把它關進囚牢裏去,肯定是在王宮裏或者其他什麽地方。他們就漫無目的的,一邊走一邊問,也不敢直接問夏少陽,畢竟是在褚國國都,所以整個下來,什麽也沒問出來。

一連兩天都沒有一點消息,第三天的下午,熊易和仲華在一條有北庶長府的街道上轉悠,進入了一個酒肆,仲華認為這裏人多嘴雜,說不定會有收獲。二人在酒肆裏坐了半天,從未時到酉時,酒肆裏人換了好幾撥,都談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沒有什麽有價值。天漸漸黑了,正當二人準備起身回旅店,酒肆裏進來了幾個穿製服的人,二人又坐了下來。

“大哥,今天真是有驚無險呐,還好被你及時發現,不然讓她逃了,我們可都完啦!”甲說。

“以後咱們大家都得上點心,到誰班上了,都給我精神點,別再打瞌睡了,那少陽公主是個人精,稍不留神,就不見了!”

“是,大哥。”

“太宰那個白毛聽說公主差點逃了,今天把我給罵了一頓,你說,都抓回來了,又沒有逃走,他有什麽可發火的,就知道媚上欺下!”

“大哥,你別生氣了,今天這頓酒我們請了,都是我們的疏忽。”

“我們快點吃,酒就別喝!”

幾個人吃完了飯,就出去了,熊易和仲華在後麵跟著他們,看到他們進了北庶長府。二人又在府外呆了一會,便回旅店去了,回到了旅店,李同和阿蕙已經回來了,正焦急的等待著他們。

“你們打聽的怎麽樣?”熊易問李同道。

“一無所獲,沒有人知道,你們呢?”

“少陽在北庶長府,在西城。”

“西城住的都是王公貴族,原來如此!”

“下一步,我們的目標就是要潛入北庶長府,把少陽救出來。”

“我聽說北庶長褚鄲的夫人叫項朱,曾是褚國第一美人,她就住在寶康城的北庶長府,北庶長府也稱北府,僅次於王宮,是寶康城第二大的宮殿,也有人稱朱府!”

“我們這幾天先不要動,到北府門口盯著,看看進出北府的都是什麽人。”

過了兩日,北府裏都沒有動靜,進出的都是一些侍女仆人。第三日的巳時,北府裏出來了一輛鑲金的豪華馬車,後麵跟了一群仆人和侍女,熊易和仲華跟著馬車,馬車先來到一處製衣店,從車上下來了一位絕豔的女人,看上去有三十多歲,身上穿的是名貴的絲綢,頭上戴著金簪,臉上搽了粉,很白,身上有香味,不知是什麽香,六尺開外都能聞到!她應該就是北庶長褚鄲的項朱夫人。

項朱夫人進入了製衣店,在製衣店裏呆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出來了,後麵的侍女抱著幾十件衣服,隨後,項朱夫人又進入一家玉器店,又呆了有半個時辰,買了一些玉器,之後,又到一處叫“曲館”的地方,喝了幾杯茶,聽了一個時辰的曲子,回府了。

熊易和仲華到這三個地方打聽項朱夫人的情況,製衣店的學徒告訴熊易,項朱夫人每隔十天就會出府一趟,到他們店裏來拿做好的新衣服;玉器店的夥計告訴熊易,項朱夫人每隔十天都要到他們店裏挑選玉器,有她給自己買的,也有給她府裏的公子買的,店裏有好的玉器,都是先給她留著;“曲館”的夥計告訴熊易,項朱夫人每隔十天都會去他們那裏聽曲子,每次都聽一個時辰。

掌握了這一情況,熊易想到了一個計劃,他帶來的白麵猿猴正好派上了用場。第二天,熊易和李同帶著白麵猿猴來到“曲館”。

“館主,我這有一個奇寶,白麵猿猴,它會唱三千小曲子,五百大曲子,我想在你這館裏開一個場子,賺些營生。”

“我這館裏的樂師都是從褚國各地請來的名家,你這猴子能唱?”

“我先不說它唱得怎麽樣,先讓他在你這兒唱一曲,讓眾賓客說,你就知道了。”

“好吧!”

樂師們唱完曲子,館主走上台,向眾賓客說:“諸位賓客,這位朋友有一隻會唱曲子的猴子,今天這猴子想為大家唱一曲!”。館主介紹完,熊易打開籠子,對白麵猿猴叮囑了幾句,告訴他“今天讓你在這裏唱曲子,是為了救少陽,拜托你了”。

眾賓客靜了下來,白麵猿猴拿起箜篌,唱了一曲情歌,咿咿呀呀,聲音絕妙,聽得眾賓客神魂顛倒、飄飄欲仙,連樂師和館主也沉醉其中,不能自拔。自此,白麵猿猴轟動寶康城,館主在“曲館”開了一個專場,供白麵猿猴表演,白麵猿猴專場的價格是普通樂師的十倍以上,有錢的賓客們仍絡繹不絕,擠滿屋子,王公貴族們聽說了,也紛紛來聽曲子。

熊易終於等來了要等的項朱夫人,其實項朱夫人早就聽王公貴族們說了這白麵猿猴,她對曲樂很有興趣,一直想來聽聽,猴子唱得是不是真如傳說的那麽美妙。她來到了“曲館”,直奔白麵猿猴專場,熊易看到項朱夫人進入專場內,就上去搭訕,套近乎,隨後,白麵猿猴就唱了起來,唱了一首大曲子,項朱夫人聽了一輩子的曲子,從未聽過如此美妙的樂曲,聽得神魂顛倒、忘乎所以、不能自拔,曲子唱完了三個時辰,她還沒從曲子裏走出來。

項朱夫人徹底的迷上了,每隔十天出來一次的規矩,打破了,她每天都到“曲館”裏聽曲子。熊易和她漸漸熟悉了,向她提出,在“曲館”裏,人多,不清靜,可以到她府上表演,項朱夫人自然求之不得,當即應允了。另一邊,李同也打聽到了飛鸞和兩個獵戶的消息,飛鸞被禁足在他的西庶長府上,不能出門。兩個獵戶經褚國太宰的審訊,判定他們確實是獵戶,就把他們關在了褚國大牢裏,李同拿出重金賄賂牢房的看守,看守們皆是商人出身,最看重錢財,這兩個獵戶也沒什麽大罪,判得很輕,就擅作主張把兩個獵戶給放了。救出了獵戶,仲華和李同他們火速變賣了大米,坐船逃離寶康城,寶康城裏隻留下了熊易一人。

第二天,熊易駕車到了北府上,項朱夫人親自出來迎接,將他迎進正堂裏,項朱夫人提出要買下白麵猿猴,熊易沒有答應,說這猴子是祖傳的神猴,隻有他才能讓猴子唱歌,別人命令不了它。神猴唱曲子的事,傳遍全城,人人街談巷議,被監禁在北府的夏少陽也聽到了外麵的看守,談論神猴唱曲的事,她自然猜得到是熊易來了。項朱夫人每天都會來看她,開始,她們的關係很僵,褚國國君褚龍要娶夏少陽,夏少陽自然是強烈反抗的,褚龍沒有辦法,就把她關到了這北府上,讓項朱夫人勸說她,而任項朱夫人好說歹說,夏少**本不理。現在,她聽到項朱夫人給她講白麵猿猴來府上表演的事,瞬時明白了熊易的意圖,就裝作想開了的樣子,告訴項朱夫人,她也想去聽曲子,項朱夫人答應了。

熊易連續三天帶著白麵猿猴到北府上給項朱夫人唱曲子,熊易和少陽便在這北府上相見了,趁著北府裏的眾人聽曲子,入迷的時候,熊易把一塊寫在絲綢上的信,偷偷地塞給少陽。

第四天,熊易帶著白麵猿猴和七香車來到北府,他告訴項朱夫人白麵猿猴要唱一支大曲,露天唱效果好,於是,馬拉著七香車進了北府的後院。眾人都到院子裏聽曲子,白麵猿猴站在七香車上,唱了起來,眾人都被深深的吸引,沉浸在了音樂的世界中,不能自拔。

曲畢,少陽跳上了七香車,熊易大喊一聲“起”,眾人還未緩過神來,熊易、少陽和白麵猿猴就已經一飛衝天,消失得無影無蹤。

飛到了空中,熊易和少陽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分離了一個多月,曾經的許諾,變成了現實,患難與共,得救了,永遠不再分離。

“椒生,我問你,那天我假裝生病,你幹嘛說我是你的夫人?”

“少陽,我喜歡你,我要讓你做我的夫人!”

“哼——!”

“你阿公已經答應我了——”

“答應你什麽?”

“他說,隻要我能把你救出來,他就讓你嫁給我。”

“我還沒答應呢!”

熊易又一把抱住少陽,不願撒手。

“少陽,我真的喜歡你!你答應我,嫁給我吧!”

七香車飛到郢城,降落在郢城王宮。一落地,少陽就跳了下來,奔向夏無宜的寢宮。夏無宜聽人報告,少陽公主回來了,也連忙出來了,二人在門口相遇,抱在了一起。

“少陽,你回來了!太好了!”

“阿公,你怎麽樣?”

“好了,好了,你看阿公都能抱起你了!”

“阿公,太好了,太好了!”

夏無宜將少陽和熊易迎進宮裏,熊易向夏無宜講述了營救少陽的整個過程,夏無宜直呼精彩,盛讚熊易。

“阿公——,你還沒問我呢!”

“什麽沒問你?”

“就是讓我嫁給椒生!”

“哦!”

“你沒有問我,怎麽就答應他了?”

“少陽,你的心思,阿公還不懂嗎?我看得出來,你是喜歡椒生的,對不對?你從小父母雙亡,長在這深宮裏,阿公把你當男人養,這些年,你雖然嘴上什麽都不說,但阿公知道你的孤獨,阿公也很心疼,可這就是我們兩個的命。阿公老了,背不動你了,說不定哪天就死了,死之前,阿公最牽掛的就是你,阿公死了,你怎麽辦?你會不會受苦?會不會受人欺負?阿公隻能嚴格要求你,讓你強大起來,讓你堅強,阿公對不住你!椒生是個可靠的人,他冒著這樣的危險,把你救出來,阿公知道你也喜歡他,阿公從未見你這麽快樂過,把你交給他,阿公可以放心了,可以放心的死了!”

“阿公——!”少陽已經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