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宅周茲楚

回到郢城,已是半夜醜時,但宮內各處卻仍亮著燈火,幾個大殿都有火光。熊易將七香車降落在太醫館中,七香車落定後,熊易抱起昭華,跑進太醫館,又將叔父熊萊喚醒,熊萊立刻給昭華診治,好在隻是受了涼風,喝下幾碗熱湯,緩了一會兒,昭華就醒來了。

這時間少陽突然闖了進來,雛文化也跟著進來了,熊易大驚,忙過去向少陽解釋,但還沒張嘴,少陽卻先開口了。

“椒生,你可回來了,出事了!”

“嗯?怎麽了?”

“丹陽有人來報,說隨國侯姬凶的弟弟姬戎攻占了丹陽郡,扣押了仲華郡主!”

“——什麽?!這是怎麽回事?”

“昨天下午,丹陽郡大夫夏丘來報,兩天前,姬戎率三千隨兵,接管了丹陽,仲華郡主被囚禁!”雛文化說。

“月前,仲華曾遣使對孤說,姬戎持著隨侯姬凶和周國司空姬開的帛書到丹陽,說天子已將丹陽封於他,建立丹國,為伯爵,要求仲華立刻撤出丹陽。仲華向孤請示,孤以丹陽乃天子賜予我楚國之土,況且他沒有天子詔書,命仲華拒絕了他,這才過去一個月,那姬戎怎敢如此大膽,竟發兵攻我楚國!”

“大王,據密探來報,隨侯姬康去世之後,隨國三個王子秘不發喪,爭奪君位,引發內亂。二王子姬凶和三王子姬戎結盟,殺死大王子姬成康,姬凶的夫人是司空姬開的女兒,因此,姬開支持姬凶繼承君位,姬凶為了安撫弟弟姬戎,便與姬開密謀,將我們楚國的土地割出來,給姬戎建國!”

“豈有此理!去年朝覲之時,姬開就向成王提議,要分裂我楚國土地,孤以國內局勢不穩為由,拒絕了他,沒想到他還是覬覦著我楚國土地。”

“大王,我們現在怎麽辦?”

“你有什麽想法?”

“大王,姬凶和姬戎兄弟不比他們的父親姬康,姬康性情敦厚,待人隨和,不喜兵戈,而姬凶和姬戎兄弟卻都是凶狠殘暴之徒,他們又有姬開支持,那姬開位列三公,權傾朝野,我們要準備打仗了!”

“你即刻傳令京畿郡郡主侯叔羊、襄樊郡郡主夏橈,命二人整飭軍備,布防北方邊境,做好打仗準備!”

“諾!”

“再有,你即刻以孤的名義,擬寫一份帛書,派人送到丹陽,要求姬戎即刻撤出丹陽,釋放仲華!”

“諾!”

接到熊易下達的命令,雛文化即刻派出人手,奔赴各地傳達信息。熊易和少陽攜手回到明璋宮。

“少陽,都這個時間了,你怎麽還沒睡下?”

“等你啊!我聽人說,昭華也能駕起七香車?”

“是啊!我也嚇了一跳!”

“啊!原來這是真事?”

“我也沒有想到!少陽,你千萬不要多想,你是我的正室夫人,我不會因為她,減少對你的愛。”

“你們去哪了,到現在才回來!大臣們找不到你,就找我來了。”

“今天,我給她講了我們第一次駕七香車看海的故事,她就讓我帶她去看海,我們就去了南海,南海離郢城遠,所以用的時間多,回來晚了!她生了病,暈了過去,我就先帶她去了叔父那!”

“還挺會學呢!你們都看了什麽呀?”

“海還不都一樣嘛!都是魚!哪天,我也帶你去看看!”

“哦!她的病怎麽樣?”

“隻是受了風,叔父說,沒有大礙!”

“好了,我困了,睡覺吧!今天晚上,你就睡我這吧!”

“你身體還沒有完全複原,我還是到未央宮睡吧!”

“我都好了!”

鞠央接受上卿雛文化的指派,去丹陽傳信,然而一連過去了四天,杳無音信,又等了兩天,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雛文化將此事稟報熊易,熊易也急得不行,命他再派人,前往探查。京畿郡郡主侯叔羊接到國王的調兵符,迅速派出大軍,布防到檀溪、鴻山一線。派去襄樊郡的使者走了六天,從郢城到樊城,有十天的水路行程,熊易算來,使者肯定還未趕到,這樣傳遞信息太慢了,熊易覺得與其坐在王宮裏等消息,不如出去看看,便決定駕七香車親自到各地探查情況。

要駕七香車,就需要兩個人,熊易首先去找少陽,看少陽的身體怎麽樣,生完孩子,已經過去兩個多月,她的身體應該沒什麽大礙了,熊易還是傾向於和她一起行動。到了明璋宮,叔父熊萊竟也在這。

“叔父,少陽這是怎麽了?”

“少陽染了風寒!”

“怎麽又是風寒?!昭華的風寒才剛治好,少陽又染上了風寒!”

“現在是春夏換季的時候,晝熱夜涼,稍有不慎,就會感染風寒,宮裏已經有十三個人染上了風寒!”

“叔父,少陽現在怎麽樣?”

“不用擔心,過兩天就好了!”

“哦,太好了!”

“這種風寒很厲害,是一種會傳染的病,人傳人,我已經將宮裏所有的病患,集中到了太醫館的病房,你也要注意呀!”

“我知道了,叔父!”

“少陽,你現在感覺怎麽樣?”熊易俯身問少陽說。

“喝了叔父的藥,好多了!”少陽說。

“嗯,你在宮裏好好休息,聽叔父的安排!”

“我知道,你也要注意!”

“我這幾天要出宮一趟,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很快回來!”

“哦!你要去哪?”

“我們派去丹陽的使者,一直沒回來,往樊城送信的使者,現在還沒趕到樊城,這樣傳遞信息太慢了,貽誤戰機,我想駕七香車到各地去探查情況。”

“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不,你在宮裏好好休息吧!不要想這些事,趕快把身體養好!”

“我不放心你!”

“我沒事的,我和昭華一塊去,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椒生——”

“你先把身體養好,我們同隨國可能有一場大戰,到那時,還要我們兩個一同指揮戰鬥呢!你一定要把身體養好!”

熊易出了明璋宮,來到了青羊宮,昭華已經痊愈了,熊易將楚隨兩國的衝突告訴了昭華,昭華雖是周國王族,但深明大義,聽到表兄姬戎侵占楚國土地,亦氣憤不已。二人駕七香車,首先來到樊城,熊易將丹陽被隨國占領的消息告訴了襄樊郡郡主夏橈,夏橈已經從丹陽商人那裏獲悉了消息,在等待郢城王令的同時,他預先叮囑了北境守軍提高警戒,嚴加防範,隻是未能收到調兵符,未能增兵,熊易讚賞了夏橈的先機行動,當即下令集結軍隊,向北境增兵,並召集所有駐襄樊的軍隊將領開會,楚隨將有一場大戰,令他們做好準備。離開樊城,熊易和昭華又趕到寶康,到寶康時,已是傍晚,熊易見到飛鸞,下令從南境抽調一部分軍隊,北上支援樊城,飛鸞立刻傳令,將駐守在楚夔邊境的一支五千人的寶康軍調往樊城。

熊易和昭華在寶康住了一晚,第二天,二人飛往丹陽,在丹陽上空,楚隨兩軍對峙,丹陽城的隨國軍隊沿檀溪北岸布防,隨國境內,隨國軍隊沿隨楚邊境布防,檀溪的南岸,楚國軍隊主要布防在鴻山和鴻山以東,這裏是攻打丹陽的最佳地點,鴻山以西是沼澤地,沼澤地中水網複雜,不通車船。

“昭華,你記性好嗎?”

“還行!問這個幹嘛?”

“你能記下隨國和丹陽的河流道路嗎?我們回去畫一張地圖!”

“嗯,我試試吧!”

“我看,姬戎是不會將丹陽還給我們的,我們和他肯定有一場大戰!”

“夫君,我支持你,你一定能打敗他!”

“嗯!”

“隨國北邊是蔡國,蔡國北邊是我們管國!”

“怎麽?你想家了?”

“沒有,管國已經亡國了,沒有管國了,我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地方。八年前,我記得很清楚,王叔姬開親率大軍,攻破了管城,燒殺搶掠,死了很多人。他將我們一家押往鎬京,我透過車窗,往外看,斷壁殘垣,地上都是男人、女人、孩子的死屍,血流成河,非常恐怖,那場麵,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你說姬開?”

“就是他!他看上去一副慈祥的樣子,其實是個凶狠殘暴的人!”

“昭華,你不知道,這次隨國攻打楚國,就是姬開在背後給姬戎和姬凶撐腰,他現在是周國的司空,權傾朝野!”

“啊——?!那可怎麽辦?!”

“昭華,你放心吧,這次我們一定能打敗隨國!”

回到郢城,熊易將七香車降落在未央宮前麵,進入宮內,熊易取來京山郡進貢的麻紙,昭華憑記憶,畫了一張地圖。這時間,雛文化帶著一個人,匆匆來到未央宮,熊易連忙召他入殿。

“大王,大事不好了!”

“怎麽了?”

“大王,我們的使臣,被姬戎給殺了——!”

“什麽?!鞠央!他被殺了?!”

“這是從丹陽逃回來的夏怠,讓他說吧!”

“怎麽回事?”

“大王,八天前,鞠大夫帶領我們一行十人,前往丹陽送帛書,還未到丹陽渡口,我們就被隨國的戰船攔下了。鞠大夫告訴他們,我們是楚國的使者,奉大王之命,要見他們的長官,他們就將我們帶到了丹陽城主府。在城主府內的大殿上,姬戎讓我們給他下跪,鞠大夫堅決不肯,而且取出大王的帛書,傳大王的話,讓他撤出丹陽,釋放仲華郡主,那姬戎卻哈哈大笑,鞠大夫又說,如果他不撤軍,我們楚國將討伐他,那姬戎卻說,大王不過是小小的外姓蠻夷,他是天子的叔父,他不怕我們攻打他,這樣他就有借口,攻打我們楚國,占領我們的應龍澤,他還說,要讓我們把郢城讓給他!鞠大夫說,我們楚國有數十萬大軍,若打起來,定能把他殺得片甲不留,罵他癡心妄想,勸他以楚隨兩國百姓為重,早早退出丹陽!那姬戎卻發怒了,當場一劍刺死了鞠大夫,他本想要把我們都殺掉的,有人勸說他,他才作罷,將我們羈押了起來,我也是賄賂了隨國的看守,才逃了出來!”夏怠說。

“欺人太甚!占我國土,殺我忠臣,孤一定要為鞠央報仇!”

“大王,此事錯在隨國,他們不義,我們可以趁此機會,同周國決裂!”

“孤也有此考慮!此次,我們要進攻!雛卿,以前應龍國和無薑國打仗,是怎麽一種打法?哪裏是戰場?”

“大王,以前,如果是無薑國進攻我們應龍國,戰場就在鴻山,他們是從鴻山登陸,然後以鴻山為據點,進攻我們璋宜陸地。如果我們應龍國進攻無薑國,也是從鴻山出發,跨過檀溪,檀溪北岸的圩地是戰場,所以應龍國在鴻山布了重兵,無薑國也在圩地布了重兵!”

“除了檀溪,就沒有別的路去丹陽了嗎?”

“鴻山以西是北鼉澤,在鴻水和檀溪之間,北鼉澤中,河網密集,平常時間,澤中水淺,不能行船,隻有遇到大雨,河水上漲,才能過船!”

“——好!現在是五月了!雨季快要到了,到那時,我們就穿過鼉澤,從澤中進攻丹陽!”

“北鼉澤中,河網混亂,以前,天晴的時候,我們站在鴻山山頂,俯瞰北鼉澤,可以找到一些路,先王也曾派人進去找路,但直到現在,也沒有理清河圖,下雨的時候,裏麵霧氣蒙蒙,更看不清道路,在裏麵行船,很容易迷路,又常有鼉龍出沒,很危險!”

“這些你不用擔心,孤一定會把北鼉澤中的河流給理清楚!”

“諾!”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在北鼉澤河水漲起之前,我們預先做好準備!雛卿,你協同侯叔羊加緊操練將士們的陸戰能力,另外傳令夏畺,讓他從速打製一些適合在沼澤中行進的戰船。這一次,我們楚國上下,勠力同心,定要將姬戎、姬凶一網打盡!”

熊易和昭華駕七香車,飛到北鼉澤上空,用千裏鏡觀察,昭華將北鼉澤中的每一條河流都畫在了麻紙上,又花了一天時間,計算出從鴻山到丹陽渡口最短的通行距離,並在每一個節點作了標記,他們要在隨兵防守最薄弱的地方登陸。

雛文化和侯叔羊在鴻山軍營,訓練楚國士卒,王叔熊寅曾天子親衛隊中擔任上士,他協同二位大臣訓練。根據熊寅的指導,楚軍針對周軍的優勢,作了針對性的訓練,周軍擅使長戈,楚軍也針對性使用長戈應對。軍械鑄造大夫夏畺在洞磯湖指揮打製戰船,針對沼澤中河流窄小的情況,他重新設計戰船,采用輕木,將戰船打製成細長型。

六月,應龍澤雨季來臨,北鼉澤河水暴漲,六月九日,五千楚軍主力進入北鼉澤,在以熊易為首的先頭戰船引領下,五千大軍穿過沼澤地,繞到了丹陽渡口附近。

出了北鼉澤,楚軍進入檀溪,檀溪水流湍急,而大軍鬥誌高昂,逆流而上,在丹陽渡口登陸。大軍上了岸,冒著大雨,火速攻入丹陽,占領了丹陽城,隨後,一路向東,將隨軍圍困在圩地,同時另五千楚軍從鴻山出發,渡過檀溪,向北夾擊,姬戎眼看大事不妙,率親信逃回了隨國,圩地隨軍大亂,這些隨國士兵並不是北方的中國人,而是姬凶從隨國本地征來的原無薑國人,無薑國人見大禍臨頭,紛紛投降,楚軍大獲全勝。

拿下丹陽城,熊易先將仲華救了出來,又找到了鞠央的遺體,將他安葬在丹陽城。姬戎逃回隨國,向姬凶求救,姬凶大怒,立刻命令駐紮在隨楚邊境的大軍,向丹陽進攻。隨軍分兩路向丹陽進攻,一條路是從丹陽東部,一條路是從丹陽西部,熊易迅速調樊城軍入丹陽,截擊西路隨軍,兩場大戰在隨楚邊境展開。楚軍源源不斷從應龍澤湧入丹陽,最終在丹陽的楚軍達到兩萬人,數倍於隨軍,隨軍大敗而走。楚軍則乘勝追擊,勢如破竹,反攻入隨國,三天時間,占領隨國全境,滅掉了隨國,擒獲姬凶和姬戎,臨近的鄧國、唐國、郇國皆是小國,見楚國勢大,不敢救援。

楚國滅隨的消息火速傳入鎬京,司空姬開向周成王稟報,但並未據實,節略了姬戎攻打丹陽,殺死楚使,先挑起戰爭,而是直接說,楚子熊易狼子野心,率楚國蠻兵進攻隨國,隨侯姬凶率隨卒浴血奮戰,固衛王土,但蠻兵勢大,不敵而亡國。周成王一聽稟報,大吃一驚,他才剛賞賜了楚子,並將表妹嫁給他,他怎麽就叛亂了,而且自三監之亂以來,中國初定,百姓生活剛剛恢複,如今,再次爆發內亂,形勢危急,他連忙派人將周公、召公等幾個大諸侯召入宮中,商量應對之策。

周成王九年七月十九日,周公、召公先後從各自封地入到鎬京,周天子召開君臣大會,商量楚子滅隨之事。

“大王,楚子愧對天子封爵賜地之恩,以外姓子爵之位,犯上作亂,伐我姬姓侯爵之國,臣請大王興兵伐楚,誅滅叛臣,複隨國!”司空姬開說。

“大王,司空說得有理,楚子伐隨,依周禮來說,確係以下犯上,大王若不興師問罪,恐失威於天下諸侯。”司徒姬弢說。

“大王,此事不可魯莽,臣以為,大王可先遣使臣到楚國,查明伐隨緣由,令其將隨侯封地歸還隨侯,若確係其以下犯上,再興師問罪不遲!”周公姬旦說。

“大王,周公所言極是!事情尚不明朗,若草率伐楚,必然激起楚國反抗,那楚國據有應龍澤,疆土萬裏見方,雄兵數十萬,雖居蠻地,其實力不能小覷,若要興兵,需得數十萬大軍,況且那應龍澤河密林深,往來需乘船隻,楚蠻又深習水性,我們北人卻不擅水戰,未必能勝利!楚子熊易祖上自鬻熊、熊麗、熊狂三代人皆盡忠為國,為我周國立下功勳,大王萬不可草率言兵!”召公姬奭說。

“大王,臣亦認同周公、召公二位王叔之言,楚子熊易祖上數代皆忠於我周國,臣與楚子熊易多有接觸,此人性情溫和,行為有禮,並不是那種能做出叛國違逆之事的人,請大王慎重處理此事!”司馬薑成桂說。

“好!就按周公的意見辦!潁化,你即刻同南國諸侯的聯係,代孤出使一趟楚國如何?”

“臣領命!”

眾人正在商量出使的細節,忽然,天子侍臣匆匆從外麵進了殿。

“大王,楚子到了!”

“什麽?!楚子到了?他在哪?”

“楚子就在門外,他和一個女子坐著一個龍駕的車,懸在空中,他讓臣將這份帛書交給大王,說這是楚國伐隨的經過,又說,請大王不要被奸臣蒙蔽!”

“那是他家祖傳的七香車,快把帛書呈上來!”

侍臣將楚子的帛書上呈天子,姬誦通讀帛書,讀完,又將帛書傳給了周公旦,周公旦讀完又傳給了召公奭。

“楚子還在外麵嗎?”

“是,他還在外麵等,是坐在龍車裏!”

姬誦從王座上下來,走出大殿,眾臣也跟著出了殿,眾人看到熊易和昭華公主坐在七香車上,飛在空中。

“大王,恕臣不能下地行禮!”熊易說。

“表兄,恕小妹不能下地行禮!”昭華說。

“嗯!楚子,你這帛書上所說可屬實?”姬誦問。

“大王,臣帛書上所言句句屬實,姬戎強占我楚國丹陽,殺死我的使臣鞠央,臣領兵奪回丹陽,隨侯姬凶大兵犯境,臣不得已,領兵與之對抗,臣的大臣鞠庸替兄報仇心切,率軍攻破了隨都炎城,臣已命大軍撤出隨國,將隨侯姬凶送回炎城,姬凶已經複建隨國!”

“孤知道!這並不都是你的過錯,孤會處理好這件事,孤也不會討伐於你!”

“去年朝覲之時,臣對大王說過,我楚國是建在原應龍國的根基上,臣不過是個百裏子爵,封地不過百裏,臣民不過四萬人,隻因得到應龍國國王夏的垂愛,成為了他的孫女婿,才繼承為應龍國國君。應龍國原本是一個獨立王國,有自己的國王,有自己的封國,應龍國國土占了我楚國九成九的土地,應龍國人占了我楚國總人數的九成以上,姬戎殺我楚國使臣,占我楚國之地,我楚國臣民極端憤怒,原應龍國貴族亦不滿自身爵位貶低,民心所向,臣在國中本無根基,亦難為是,臣恐今年之後,臣將無法再來鎬京看望大王,待日後,臣在國中有了根基,臣在來盡忠盡責,請大王諒臣之苦,臣告辭!”

“告辭了!表兄!”

說完,熊易和昭華駕七香車,飛上雲端。回到郢城王宮,降落在甲子殿前,熊易下了七香車,穿上了國王禮服,戴上了天子冠冕,正式登基為楚國大王,夏少陽和姬昭華二位夫人陪在左右,三人進了甲子大殿,眾臣跪拜稽首,祝賀楚王登基。

楚王熊易自稱楚武王,該年為楚武王元年,命人鑄造象征楚國最高權力的九鼎,命名為楚太、章、穀、襄、丹、鄂、康、越、川,命下大夫衛闕撰寫銘文,篆刻於九鼎之上。楚王又在楚王宮大封群臣,封王子熊艾為鄂王,廢除原來的郡國稱呼,改稱郡,封上大夫侯叔羊為楚國司馬,公爵,封上卿雛文化為楚國司徒,公爵,封上卿夏庸為楚國司空,公爵,封上大夫熊仲華為楚國京畿郡郡主,侯爵,封上大夫夏橈為楚國璋宜郡郡主,侯爵,封上卿褚飛鸞為楚國寶康郡郡主,侯爵,封中大夫夏蚤為楚國京山郡郡主,伯爵,封中大夫夏單為襄樊郡郡主,伯爵,封中大夫夏爽為穀城郡郡主,伯爵,封下大夫夏伯安為川郡郡主,伯爵,封王叔熊寅為丹陽郡郡主,伯爵,封下大夫褚費為瓜蠻郡郡主,伯爵,封下大夫鹿叔堇為禹海郡郡主,伯爵。

楚王熊易在郢城王宮大擺筵席,宴請楚國諸王親大臣,席間,眾臣談起楚國發展大計。京畿郡郡主熊仲華提出建議,希望在檀溪上架一座橋梁,連接丹陽郡和京畿郡,方便兩地來往,楚王熊易認為此建議甚好,命仲華負責辦理;璋宜郡郡主夏橈提出,在鼉澤中開辟新航道,縮短從璋宜到寶康的時空距離,楚王熊易認為此建議甚好,他將和夏少陽負責理清鼉澤中的水道網絡,昭華也想幫忙,夏少陽提出由她和昭華負責此事,熊易同意二人的請命;寶康郡郡主褚飛鸞提出,楚國應當製定統一的貨幣、文字、語言和度量衡,這樣有利於商業的發展,楚王熊易認為此建議甚好,命司徒雛文化負責此事,建議以鎬京方言為楚國語言,周國文字為楚國文字;京山郡郡主夏蚤提出,在郡之下再設一級縣,劃定每個縣的縣域,每個縣設一個縣主,縣內,將湖泊森林由國家承包給百姓開發,國家每年從百姓那裏收取一定的財物,提高百姓們開地拓荒的積極性,楚王熊易認為此建議甚好,著成京山郡先在郡中試驗,定期向他匯報情況,如果行之良好,就在其他郡推行;瓜蠻郡郡主褚費提出,瓜蠻之地雖盡非華夏族人,但也都是楚國百姓,請楚王為瓜蠻郡改一個郡名,不要再以瓜、蠻稱呼,以示國中百姓身份平等,熊易認為此建議甚有必要,與眾臣商議,最終決定用夏少陽王後的名子給瓜蠻郡命名,改稱少陽郡;川郡郡主夏伯安提出,川郡由原來的東川國和西川國合並而成,郡域廣大,有八十八座城邦,每個城邦的城況風俗迥異,從郢城派去的官員不懂各城各地風俗,造成了官員和百姓的對立,各城邦臣民表達訴求,希望能讓本地人擔任本地官,我與郡中官員商議,可由各城邦百姓自己推舉出自己的城主,再由大王審定任命,百姓們可以自由罷免自己推舉的不賢城主,楚王熊易認為此建議可行,著成夏伯安負責研究實施此事,隨時要向他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