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群雄爭

“是你?”

“是我。”

“為何?”帝武華單鳳眼微微一眯,冷冷問道。

“不爽。怎麽!不服氣?”刹幽魔眉毛一挑,不屑地回道。

“嗬嗬!刹幽魔,你是不是以為所有人都怕你?”帝武華冷笑一聲,單手一按腰間長劍,殺氣騰騰地道。

“你當然要怕我,年輕一代,誰人是我對手?哈哈哈!”刹幽魔狂笑道。

“夠狂妄,別人怕你,你以為我帝武華,也會怕你不成?”

“帝武華,終於不當縮頭烏龜了。出手吧!本太子讓你三招,讓我看看帝武王朝的人,到底有沒有種。”刹幽魔左手食指對帝武華一勾,輕蔑地道。

“哼!還想讓我三招,找死。”帝武華話音未落,腰間帝金龍紋劍彈出,直取刹幽魔麵門。長劍如水,殺氣逼人。

“來得好” 刹幽魔那刺向麵門長劍,也不慌神。一閃身,躲了過去。

但帝武華的劍哪有那樣好躲,帝武華手腕一翻,直刺變為橫掃,奔著刹幽魔咽喉又是一劍。劍光如電,寒氣凜然。刹幽魔隻覺得咽喉處雞皮疙瘩乍起,此時想要抽刀已然不及,隻好腰身向後一彎,一個鐵板橋躲將過去。帝武華上前半步,左手一推劍柄,雙手緊握劍柄,向下直刺刹幽魔小腹。說時遲,那時快。這三劍,一劍快似一劍。眨眼功夫,就將刹幽魔逼入絕地。

刹幽魔感到長劍上傳來的寒意,心頭一沉,暗道一聲:“不好!大意了。”換做他人,也許真就飲恨於三劍之下。刹幽魔不愧久經生死場的狠人,知道自己大意,心頭也不慌亂。強縮小腹,硬生生擰動身軀就地一滾,為自己爭取一線之機。長劍劃過刹幽魔右側小腹,魔牛皮的腰帶被長劍劃開一道口子,幾點血珠噴灑而出。刹幽魔用極其狼狽的驢打滾,才堪堪躲過這致死一劍。

看那連環三擊沒有奏效,帝武華心中多少有些失落。這三式是他長期對刹幽魔研究後,修煉的必殺技。兩大帝國連年爭戰,雙方對高端戰法、戰力都有極深研究。帝武華雖無心治國,卻是個武癡。一直對各門各派功夫,有著極深研究。帝武華按下心頭失落,長劍一揮又向刹幽魔後心刺去。刹幽魔堪堪躲過這致命一劍,趁著翻滾之際,從背後抽出通體烏黑的斬蒼刀。

刹幽魔單手一按地麵,身子化為圓輪。斬蒼刀刀光閃閃,“鏘鏘鏘”一陣金鐵交鳴聲響起,兩把寶刃激烈碰撞到了一起。火光四濺,金鐵交鳴。隻這一瞬,雙方兵刃碰撞不下百次。帝武華攻勢一緩,刹幽魔趁機回過氣來,大吼一聲,斬蒼刀與帝金龍紋劍劇烈撞在一起。刹幽魔借力向後一躍,才算化解危機。分開後,二人死死盯住對手雙眼,尋找對方破綻。可盯了半晌,刹幽魔卻未發現對方一絲破綻。按捺不住,大吼一聲,輪刀斬向帝武華。帝武華身子一側,提劍直取對方心口,逼得無奈刹幽魔隻得回刀守護。雙方一上來就打出了真火,招招直取對方要害。一方是刀刀致命,一麵是劍劍追魂。

圍觀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廝殺驚呆了。在眾人想來,兩大帝國碰到一起,打鬥在所難免。但一上來,就要取對方性命,卻超乎眾人意料。兩人刀劍碰撞的越發猛烈,速度與力量越發急速、強悍。刀劍碰撞之聲,震耳欲聾,火星飛濺,漫天飛舞。這是兩大帝國,最頂級武器間的碰撞;也是兩大帝國年輕一代,最高級別武者間的對決。鮮血飛濺,染紅衣袍。

“怎麽回事?怎麽打起來,都給我住手。”就在雙方廝殺得血肉紛飛時,一道急切的聲音,自圍觀的人群外,傳了過來。眾人回頭一看,一身白衣勝雪的冷雪沉,麵色陰沉地站在人群外。一股陰森森的煞氣,撲麵而來。看著冷雪沉如此模樣,人群不由得讓出一條通道。

冷雪沉幾步來到二人之間,沉聲一喝:“都與我住手。”帝武華與刹幽魔,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繼續死命招呼著對方的要害。冷雪沉麵色更加陰沉,上前幾步,大手一揮,就要震開帝武華和刹幽魔。

“冷雪沉,還是不要伸手的好。”就在冷雪沉將要伸手阻攔時,一道空靈悠遠的聲音,自冷雪沉身後響起。

冷雪沉沒有回頭,麵色陰沉地道:“無憂子,難道你想讓兩國現在就開戰嗎?”

“哼!都打了這麽多年,難道我帝武王朝怕你們黑刹國不成?”同樣一身白衣的無憂子,冷哼一聲道。一身白衣的無憂子,給人的感覺卻與冷雪沉不同。無憂子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空靈、灑脫。

“你”冷雪沉氣急地道。此時的冷雪沉,隻覺得心頭氣血一陣翻湧。按說這點鬥嘴小事,對這些老江湖算不得什麽。但經過段千壁這一個多月的“嚎叫”折磨,眾人心頭,都感到有把無名之火騰騰燃燒,炙心之感,難擋。

冷雪沉眉頭一皺,掃了眼刹幽魔和帝武華。強按下心頭怒火道:“無憂子,傳承人還沒出來,我們沒有必要這樣吧!”

“嗬嗬!沒出來,就不能先定下歸屬權嗎?”無憂子冷冷一笑,朗聲道。

“哈哈哈!也對,把你們帝武王朝的阿貓阿狗,清理一下也是不錯。”冷雪沉聽後,哈哈一笑,臉色隨之一沉,殺氣凜凜地道。

“冷雪沉,你在說誰是阿貓阿狗?”一聲怒斥,在圍觀的人群中傳來。一身著金絲袞金袍的年輕人,分開人群,大踏步走來。

冷雪沉轉頭冷眼一瞥,冷笑道:“我道是誰,這麽呱噪。原來,是帝武王朝那個名不副實的大皇子。”說話間,冷雪沉一雙冷目,閃閃寒星。“帝武雲天,你爹真舍得讓你來,他就不怕你帝武王朝子嗣斷絕麽?”

“冷血老魔,別以為本皇子怕你。要戰便戰,哪來這麽多廢話。我帝武王朝,無數好男兒,就算我帝武雲天死了,還有我弟弟帝武華在。他比我更優秀,隻要有他在,早晚滅掉你們黑刹國。”帝武雲天怒道。

“哈哈哈!帝武雲天,你是真想令弟身死啊!都這個時候了,還一再提醒我,誰才是我們黑刹帝國未來的頭號敵人。好,好好。那我就成全你。”言罷,冷雪沉左手一翻,一根長針從衣袖中飛出,直取帝武華的後心。

“老賊爾敢”無憂子一直緊盯著冷雪沉,見到冷雪沉出手。連忙飛身上前,長劍一抽,寒光點點,一劍掃碎鋼針,化為滿天銀屑。

“老賊,要不要臉!小輩人的比拚你也暗下殺手。”無憂子怒斥道。

“哈哈!我怎麽不要臉了?我這可是幫你們帝武王朝的大皇子,完成心願啊!”冷雪沉狂笑一聲。話風一轉,玩味地道:“看來,無憂子心中的未來主子,並非帝武雲天啊!”。

“冷血老賊,連臉麵都不要了。暗襲我皇弟,離間我君臣之誼,我與你拚了。”帝武雲天大吼一聲,抽出腰間長劍,飛身而起。奔著冷雪沉頭頂,一劍斬去。

冷雪沉見飛身襲來的帝武雲天,雙目寒光一閃。一襲白衣無風飛揚,雙手翻飛間,一根根銀針飛射而出。銀針裹著惡風,向帝武雲天麵門、膻中等死穴刺去。

看到危急,無憂子飛身而起,擋在帝武雲天身前。手中長劍,閃電般連點數下。“叮當叮當,叮當當當”脆響後,十三根飛針,化為銀屑。

碎屑如雪,好是一副冰冷的淒美之畫。

“冷雪沉,你太過份了,一再對小輩人出手,還要不要臉?”

“哈哈!我是不要臉,你無憂子就要臉了?當年,我帝幼子是怎麽死的?”

“我怎知道。”

“敢做不敢當,還是不是男人?”

“冷雪沉,你不要你含血噴人。”

“嗬嗬!我含血噴人!這世上還有誰會血煞寒冰掌?”

“這世間之大,能人異士無數,相似的功夫,繁若星辰。你如何確定,就是血煞寒冰掌所傷?”無憂子厲聲問道。一道莫明的光,卻在無憂子眼中一閃而過。

“嗬嗬!都說我冷雪沉冷血無情,但我從不對婦孺動手。而你,不但殺人幼子,還敢作不敢為。你不止冷血,還無恥。在下甘拜下風,哈哈哈哈!”冷血沉死死地盯著無憂子雙眼,冷笑道。

“胡說八道,要戰便戰!哪來那麽多廢話。”無憂子長劍一揮,直取冷雪沉前胸。

冷雪沉嘿嘿一笑道:“怎麽?被我說到痛處,惱羞成怒,想殺人滅口了,哈哈哈!”

無憂子也不搭話,長劍又是一抖,寒光點點,一劍快似一劍地刺向冷雪沉全身各處要害。冷雪沉腳下碎步連錯,把這一輪快攻,閃將過去。

冷雪沉這幾步走得十分精妙,正是他成名絕學之一,天罡七星步。這種步法修習,並不困難,功法極為普通。但能把它運用得如此之妙之人,全天下不超一掌之數,而冷雪沉就是其中之一。修習這種步法入門容易,修習不難,七日小成,一年中成,終身卻難到大成之境。冷雪沉自習得此技,六十年如一日,才入大成之境。

冷雪沉腳踏七星步,如陀螺般閃躲著。雙手上下翻飛,根根銀針自袖中飛出,射向無憂子雙眼、心口等要害處,卻被無憂子長劍一揮,打飛出去。

長劍飛舞,銀針如光。一邊劍似風卷起,一邊針如飛雨落。頃刻間,二人戰為一團,閃電般戰了幾十個回合。二人功力相近,一時間誰都奈何不了誰。對戰不斷升級,雙方都打出了真火,招招狠辣。直打得飛砂走石,天昏地暗。

二人越打氣勢越強,一道無形氣場慢慢生成,逼得圍觀人群,紛紛向後退去。帝武華與刹幽魔,也被逼得不得不停下手來。帝武華與刹幽魔見打不下去,互視一眼,冷哼一聲,各自回到己方陣營。

就在冷雪沉與無憂子打得愈發激烈時,一位身著白袍,須發如雪,肌膚如嬰兒般粉嫩的老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看了一會兒雙方對戰,朗聲問道:“怎麽回事?兩大帝國怎麽現在就鬥在一起了,那個傳承人不是還沒出來嗎?”

“掌門,是這樣的……”一模樣清秀,二十歲上下的白衣弟子,連忙上前,對老者低聲述說了前因後果。

“什麽?為了兩頭畜生打起來了。”老人聽後,詫異地道。

“是啊!掌門,就是因為兩頭坐騎才打起來的,那個冷雪沉還對小師兄動了手,要不是無憂大人攔下,沒準小師兄就被那賊人傷了。”年輕弟子憤怒地道。

“這冷雪沉,太不要臉,太沒氣度了,竟然對一個小輩動手。真不愧是血刹門出來的,就是不要臉啊!”白衣老人,鄙夷地道。

“哼!白雲風,說話小心些,我血刹門怎麽了?誰像你們天清派,個個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再說了,冷雪沉可是在幫帝武王朝的大皇子,鏟除異己啊!省得那個狗屁皇子以後掛個手足相殘的惡名。”身高九尺,血發黑麵的彪形大漢,冷哼道。這漢子看似四十上下年紀,實則早就百歲開外。一頭血發,如盤蛇亂舞,一張如黑鐵般的麵頰,透著黝黑的光。更為奇異的是,大漢**的上身胸口處,紋著一個血發鬼頭。這鬼頭一張血盆大口中,叨著一條怪蛇。細細看去,鬼頭時不時還轉動下眼珠,露出詭異的笑。

“幽冥老怪,小心禍從口出啊。”白雲風轉頭看向大漢,冷笑著道。

“白瘋子,用你來教訓老子!偽君子。”幽冥老怪一瞪豹環眼,厲聲喝道。

“幽冥老怪,你再說遍試試。”白雲風轉身,怒視道。

“怎麽?想打架,老夫奉陪就是。”幽冥老怪瞪得如牛鈴般大小雙眼,不甘示弱。

“紅毛鬼,你找死。”白雲風按劍怒視道。

“想打架就直接打嘛。何必向小孩子一般,吵個沒完沒了,真是好笑。”就在白雲風與幽冥老鬼爭執時。一道陰陽怪氣,夜鴉般的聲音,自二人身後響起。

二人回頭一看,卻是白骨山大長老,古狄魔。

“老魔頭,你說什麽?”幽冥老鬼怒斥道。

“老魔頭,你也想淌這淌渾水?”白雲風冷笑道。

“想淌渾水,又怎樣。”古狄魔輕蔑視地回道。

“就是啊!這水還不能淌了。我逍遙玉清宮,也要淌這淌渾水。”一身紫道袍的道人,一甩拂塵說道。此人正是當代逍遙玉清宮,當代宮主,清遙子。

“嗬嗬嗬!喲!你們這些大男人就是愛打架呢!要不,我來為你們評判勝負。”一身妖嬈,身著紫衣的絕色美女,目漾春光地道。隻一聲輕笑,就撩撥得一眾人等,心神激**,血脈噴張。

“夏文姬,你這個妖女,來這做甚?”白雲風恨恨地道。

“小白白。難道,你忘了姐姐麽!”夏文姬楚楚可憐地,對白雲風妙目一飄。那模樣,又引得眾人,心神一**,看她那委屈的樣子,真想好好安撫一番。

“白雲風,你對美人,如此粗野,可還算是男人。”下清門大長老清流子,不忿地道。言罷,轉頭對夏文姬輕輕一笑,擺出一副自命風流倜儻模樣。不過,此人生得五短身材,一頭隻剩下幾根的枯黃亂發,隨風飄灑。綠豆般大小的眼睛,死死盯著夏文姬全身不放。右手不知因為激動,還是興奮。不停地,捋著一搓沒剩幾根,亂蓬蓬攪成一團的胡子。

“還是清流子哥哥,對文姬好。不像小白白,對人家那樣凶。”夏文姬向清流子甩了一個媚眼,嬌滴滴地道。

“就是,白雲風你太沒風度了。”古狄魔嘎嘎笑道。

“怎能這麽說,夏文姬就是個妖精,她就是個禍害。”清遙子麵無表情地道。

“哼!誰人不知你當年被人家甩了,你就是懷恨在心才這麽說。”幽冥老鬼玩味地道。

不一會兒,幾大門派都加入了爭執,爭執聲慢慢加大。不知是誰第一個先拔刀見血,場麵猛的混亂起來。先是小範圍地捉對廝殺,接著越打範圍越大。以往各門派的恩怨,皆被一股無形怒火,調動起來。誰都未想到,兩大帝國與各派之間的爭鬥,會以這樣一個奇葩的方式展開。廝殺越發凶猛,隨時有人倒地,隨時有人哀嚎。

血染紅了山穀,染紅了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