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影
月色初上。
他望著荷花池，難言的苦澀仿佛隨著漣漪**漾開去。
望著水麵，黑暗之中，仿佛看到一張痛苦的臉。
擦擦眼睛，那張臉又不見了。
“我做得對嗎？”他心裏自問道。
無論如何，現在也沒辦法罷手了。
此時，腳步聲靠近，他警覺性大起。
——————————————“達哥，你看，有人從那出來。”王蒙遠遠的指著一個遠去的身影說道。
柯達望去，隻見那個人跟自己差不多高，穿著一件黑色的 T 恤，T 恤背後好像有三個英文字母，可以看到第一個和第三個英文字母分別是 L 和 T，第二個由於磨損嚴重，已經看不出是什麽了。
柯達納悶怎麽這麽奇怪。自從凶案發生之後，荷花池有了許多恐怖的傳聞，這裏就像是被詛咒的禁地一樣，大家都不敢再靠近，尤其是晚上，基本上不會有人來。
不過，也不能想得那麽絕對，也許是進去拍張照片的好事者。
兩個人往荷花池的方向走去，想在李煜方倒地的地方再檢查一遍，這時候，一個物體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鮮花？”王蒙一驚。
原來在那個屍體臥倒的地方，出現了一束紫色鳶尾。
“看樣子應該是來祭奠的。會是誰呢？”柯達自言自語。
“會不會是剛才那個人？”“如果是的話，他可能是案件的知情人。”“他可能還走不遠，我們趕緊追吧！”王蒙說。
兩個人掉頭跑了出來，往那個男人離開的方向追去，可惜已經遲了，這時候有許多學生從閉館的圖書館回宿舍，有說有笑的三五成群兩兩相依，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根本找不到那個人影。
“反應慢了啊！”柯達和捶胸頓足。
當人潮散去，這時候，兩人的對麵突然站著一個人。
他們定睛一看，那是一個穿著灰色長袖衫和牛仔褲的女孩，麵孔看起來非常的熟悉，隻是在一瞬間想不起來。
“史……史舒敏？”柯達率先認了出來。
她今天沒有穿那套像是甘道夫的奇裝異服，因而給人的感覺十分的不同。柯達猜想她是因為剛剛下課，所以沒有機會換上那套“戰鬥服”。
雖然衣服款式變了，史舒敏卻一如既往的語出驚人。
“邪靈，它又出現了！”她的眼神裏射出一道淩厲的光，像是掌握了某種奧秘的智者。
“什麽意思？”王蒙一頭霧水。
“就是它，它又作案了。”“在哪？”柯達連忙問道。
“你們隨我來。”史舒敏板著麵孔，帶著柯達和王蒙穿過女生宿舍樓下的空曠場地，這裏有一群身著緊身衣的女生在練習健美操，還有幾個時尚女孩在跳街舞，她們看到史舒敏、柯達和王蒙三個人的奇怪組合，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駐足觀看。
看來史舒敏真的挺“有名”，有的女生覺得她是怪人，有的覺得她很酷，也有把她當成心靈導師。
又往前走了三四十米，他們來到一棟學校最舊宿舍的樓下。
“你們看吧，這就是現場！”史舒敏指著過道的一側說道。
柯達和王蒙眼睛眨了幾眨，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
因為除了一個大的紙箱之外，其他他們什麽都沒看到，但卻似乎聞到一股怪味。
“我們什麽都沒看到啊？”王蒙望向史舒敏，難道她靠冥想開了天眼，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那是因為屍體都被搬走了。”史舒敏道。
“什麽？屍體？”柯達也按捺不住自己的震驚之情。
“對，屍體，不過，是貓的屍體。”史舒敏說道。
史舒敏告訴柯達和王蒙，這裏原來養著幾隻流浪貓，由一些愛貓人士和好心人共同撫養著，還特意製作了紙箱為它們避寒遮雨，可是昨天夜間，這些貓都在這裏被人活活殺死了，場景十分血腥。
“誰幹的？”無法想象怎麽會有人向那麽無辜而可愛的生靈痛下毒手。
“案發的時間大概是晚上十一點左右吧，喂貓的人已經都回宿舍了，雖然有人聽到了貓的慘叫聲，但是並沒有留意，第二天起來經過的時候才有人發現了貓的屍體。”“到底是誰幹的？誰會做這麽殘忍的事？”柯達想象著那個血淋淋的畫麵，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會不會是一些心理變態的虐貓取樂的人？”王蒙說。
“我覺得不會，虐貓取樂的人沒必要冒這個險，他們通常會在一些更隱蔽的地方作案，而且他們喜歡那個虐待的過程，而不是直接殺死。”柯達恢複了理智，冷靜地分析道。
史舒敏說：“你分析的很對。我認為就是邪靈幹的，因為李煜方把它們招到了這個世界，雖然李煜方已經死了，但是它們又找了新的宿主，殺貓隻是一個序曲罷了，後麵肯定還會有更可怕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邪靈搞的鬼，那麽，邪靈的實質到底是什麽啊？”“我不知道，門的那一端，屬於暗知識。”史舒敏說。
“暗知識？”“知道邪靈本質的人，應該隻有那個人了吧。”“誰？”“學校計算機係研究人工智能的一位教授，名叫曹矢智，他是暗知識的大師。好了，宿舍要關門了，我得回去了。雖然我是個神秘主義愛好者，但仍舊覺得殺貓行為不可原諒，希望你們能阻止它。”說完這個，史舒敏就走了。
“達哥，你真的相信邪靈那一套啊？”王蒙撇嘴道。
“當然不信，但是想要早點找到真相，就必須多管齊下是吧？”“殺貓事件跟李煜方的案子真的有關係嗎？”“有沒有關係暫時還不知道，但是給了我一個啟示。”“什麽啟示？”“也許問題不在於老師，而在於學生。”柯達緩緩地說著。
“學生？你聯想到了什麽？”王蒙一瞬間有些震驚，連忙追問道。
總不能是柯達覺得這個所謂的邪靈，又或者是背後的凶手，其實是個學生吧。
一想到自己生活的校園裏，居然藏著這麽個可怕的人，甚至於可能和自己擦肩而過甚至於朝夕相處，這種想象，讓王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想到了李煜方的酒吧砸人的練膽事件，如果，這次殺貓也是一次練膽的實驗呢？
你是不是覺得這種舉動有些相似？”“所以，我們重點錯了？”“對的，一直以來我們都把重點放在心理谘詢中心的老師上了，李煜方的所謂的秘訣，會不會來自於某個學生呢？”“也許調查這個殺貓案件，可以有所突破。”王蒙也是眼睛一亮，“可是，怎麽查呢，警察大概不會管這種事吧，誰會目擊到作案者呢？”兩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這時候，空氣中忽然飄來的誘人香氣，讓人感覺饑餓難忍，柯達和王蒙摸了摸扁平的肚子，目光在四周搜尋了一下。
原來附近有一家專門賣茶葉蛋和牛奶等的牛奶屋。飄散的香氣中包含著的那股荷葉清香，相信一定是拜糯米雞所賜吧。這家店不僅賣早餐，也賣宵夜，頗受學生歡迎。
店麵很小，老板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穿著黃白相間的工作服，手上戴著淺藍色的手罩，時不時有路過的學生跟她買吃的，她總是笑意盈盈的一邊麻利地拿著東西一邊招呼著，顯然跟這些學生關係都挺不錯。
“阿蒙，你看！”柯達觀察了一下周圍，然後指著那個牛奶屋說道，“那家店有賣學生夜宵，應該是這附近最晚關閉的店鋪，從那裏望過去，正好可以看見那棟舊宿舍樓通道的出口。我們去問問，沒準老板娘能目擊到什麽。”於是，兩個人走到牛奶屋前。
“老板，糯米雞、茶葉蛋、玉米各來兩份。”柯達也覺得自己有些饑餓難耐了，畢竟忙活到現在，此刻看著店裏的東西什麽都覺得好吃，不停咽著口水。
“好嘞。看你們的樣子，是剛運動回來吧？”老板娘熟練的從熱氣騰騰的竹蒸籠中拿出僅剩的幾隻荷葉包好的糯米雞，又從旁邊的鹵水中撈出茶葉蛋。
“嗯嗯。”柯達迫不及待的啃了起來。
“忙了一天了。”王蒙隨意的答道，“對了，老板娘，跟您打聽件事，昨晚這裏有幾隻貓被殺了，你知道這事嗎？”“知道啊，也不知道是誰那麽缺德！太可惡了。我沒事也常去喂食那幾隻貓兒呢，貓狗都是人類的好朋友。”老板娘義憤填膺的說。
“我們就是為專門調查這件事而來的，畢竟這在學校裏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是該好好調查下！”老板娘附和道，“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小貓小狗遭殃。”“那麽，昨晚您目擊到那個作案人的麵目了嗎？”“你這麽一問我還好像真有點印象，昨晚我看到一個很可疑的人影往貓的地方去了，時間上差不多就是那會。”老板娘思索著說道。
“您看清那個人的麵目了嗎？”王蒙連忙追問道。
“那倒是沒有，他走得很快，而且當時那個點兒，光線也不夠，沒法看清。”“那麽身形呢？”柯達狼吞虎咽吃完了糯米雞，專心問道。
“他啊，跟你差不多高，穿著黑色的 T 恤，哦對了，衣服後麵還有幾個英文字母。”老板娘比劃著說道。
“什麽英文字母？”柯達精神一振。
“抱歉，我不認識英文。但是如果再給我看到一次，應該能夠認得出來。”老板娘叉起手臂，顯得很有自信。
王蒙趕緊在紙上寫上了 L T 兩個英文，問道：“老板娘，是不是長這樣？”老板娘眼前一亮，道：“對，就是這個，他的衣服背後有這三個字母，其中兩個是這個，沒錯。”“太謝謝您了。”“沒事，希望你們早點找到那個缺德的人，好好教育一下他！”“我們會的！”柯達和王蒙對望了一眼，同時剝起茶葉蛋狼吞虎咽地往嘴裏塞，準備吃完趕緊進行下一步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