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婚紗店那天,娜姐給我清算工資,本來都已經說好金額了,可紀寒菲的出現,讓我原本顆粒歸倉興高采烈的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她說:“林葉,你覺得你拿著這錢走,心裏會踏實嗎?工作期間接電話,偶爾停下來靠在石凳上休息,這樣偷懶的人怎麽能領這麽多工資呢。”

紀寒菲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的,我知道她是憎恨我之前拿走的那筆巨款,她現在是在故意刁難我,她明知道我需要錢。可我不怕,隻要有旁觀者在,我就有辦法拿走我應得的,別說我不會善罷甘休,就連娜姐都為我喊不平。

她說:“店長,發傳單是個耗體力的活,誰都會有累的時候,林葉她堅持不住稍稍休息一下也在情理之中,您就別為難她了,傳出去對我們店的名聲也不好啊。”

我本挑的是個特殊的日子,知道紀寒宵今天出外景不在,就想領到工資一走了之,從此與他再無瓜葛,哪知還是讓他見到了最後一麵,還是在此般尷尬的氣氛下。

他說:“姐,你怎麽能這樣呢。該是什麽就是什麽,我們應該按照當初的約定,付給林葉勞動報酬的。風吹日曬雨淋也不容易,這筆錢是林葉應得的。”

紀寒菲也沒料到她那寶貝弟弟會突然回來,再加上他這麽一說,紀寒菲氣得不輕,她臉色鐵青地指著娜姐和紀寒宵說幫外不幫裏。直到最後,還是紀寒宵跟我一起到財務上拿的錢,隨後他提出要送我出去,我沒有再拒絕。

“林葉,怎麽沒聽你提過今天就走,如果不是我今天回來拿東西,是不是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會很難過的。”

對於紀寒宵突如其來的告白,我有些失控,雖然早就知道他對我不一般,早就問言他跟他姐姐坦白過,但是親耳聽到這些柔情的話語時,我還是不知所措。

我裝作充耳不聞,沒有應答他的話,故意扯了另外一個話題,問他回來拿什麽。我表麵上鎮定自若,其實手心出滿了汗,我張皇失措到想要逃之夭夭。

紀寒宵果然不肯放過我,他攬住我的雙肩問我為什麽不肯麵對他,不肯正視這份感情,東躲西藏究竟是為了什麽。他問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的,我知道他害怕聽到某些話。

為了什麽,為了錢,離開他我就能拿到那筆巨款去救爸爸,可這些我能給他說嗎,說了隻會令他厭惡我。我不肯接受他,是因為我沒有資本,爸爸生命垂危,家裏債台高築,一貧如洗的我怎麽會配得上他腰纏萬貫的闊公子,門不當戶不對,身份懸殊。況且,我已經答應紀寒菲會離開他的,就算我對他有感情,我也不會讓他知道的,更不會出爾反爾和他暗度陳倉的。

我說:“紀寒宵,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我不喜歡你。”

如果說我騙過紀寒宵五次的話,那麽這次是最後一次,也是最讓我肝腸寸斷的一次。

郎有情,妾有意,可我們隻能成為擦肩而過的行客。

我看到紀寒宵眼角有多餘的**在湧動,他哭了,這個平時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男孩,居然因為我的一句謊話哭了。他問:“林葉,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隻有幾分鍾。”

“沒有,紀寒宵,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脫口而出,說完我就快速地炮開了,不願紀寒宵看到我偽裝的冷漠,看到我奔騰而下的眼淚。

我想,也許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已經偷偷喜歡上了紀寒宵,以至於在以後一個人的日子裏,我常常會想起他的笑,想起他的好,憶起他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哭到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