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刻意地將紀寒宵忘掉,把他送給我的一切東西都丟掉,企圖讓他在我的世界裏消失。眼不見是心為淨了,但當我再次見到他時,原本平靜的情緒又變得波濤洶湧了。

紀寒宵在學校門口看到我時,幾個小混混正試圖調戲我,他們拿肮髒的手在我臉上遊走,嘴裏還說著輕薄的話。不知道為什麽,紀寒宵總是在我最狼狽的情況下出現,像王子一樣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

可惜,我不是公主,這一次我不需要他的英雄救美。

紀寒宵隔老遠都興奮地跟我打招呼,笑得一臉璀璨,“林葉,看,真有緣,我們又見麵了。”但笑著笑著他就不笑了,變得格外憤怒。

因為我正跟其中的一個混混勾肩搭背,他很賤地把他那難看的爪子往我胸上按,而我還裝作若無其事,無動於衷。我其實是打算等紀寒宵走掉之後,再找那個吃我豆腐的混蛋報仇雪恨的,誰知道紀寒宵不但沒走,而且還管起了閑事。

他飛快地衝過來牽著我就要走,而當時我的另一隻手正被一個混混拉著,我們三個成了一條直線,那個渾蛋囂張地叫著,“小子,你找打是不是。”

我知道紀寒宵這麽做會挨揍的於是就裝作不認識他,希望他能相安無事,“同學,你誰啊,別沒事找事,多管閑事。”

紀寒宵沒明白我的用意,以為我是真的忘了他,滿臉驚訝,“林葉,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紀寒宵啊,我是紀寒宵啊。”

我氣得都快暈了,知道再這樣下去,我們兩個都難逃魔爪,就大聲吼他,“你神經病阿,我根本不認識你,滾,快滾啊。”

我以為紀寒宵會生氣地走掉,這樣我心裏也會好受點,哪知他突然使勁地推那個混混,打掉他的爪子,拉著我就跑。於是我和紀寒宵在前麵跑,後麵我有個混混在追著,在我們快筋疲力盡的時候,他拽著我朝著警廳奔去,混混看到警察也就沒再跟來。

我和紀寒宵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在我換氣的空隙裏,紀寒宵滿臉憂傷地問:“林葉,你真不認識我了嗎?”

“紀寒宵,送我回家吧。”

一路上,紀寒宵跟我說了好多話,他說最近婚紗店的生意特別好,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還說近期他攝影的技術越來越高了,將來有空給我免費拍套藝術照。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媽媽正探出頭張望,看到我回來,憂愁的臉上稍稍綻出微笑,見到紀寒宵她也不吃驚,親熱地照顧著往屋裏請。

“安全了,紀寒宵,你可以放心地走了。”我兩手一攤把人堵在外麵。

媽媽嗔怪我,邊說邊拉著紀寒宵進去,“你這孩子,朋友送你回來,也不說請人家進屋喝口茶。”

我不想讓紀寒宵知道我家的難處,可媽媽似乎對他甚是歡喜,望著他一直是笑眯眯的,我反倒成了多餘的,於是借口燒水逃離了兩人的視線。

紀寒宵走的時候,媽媽拽著他一味地說:“孩子啊,我家閨女很孝順,可就是生錯了家庭,她任性,以後你多讓著她點。”

我一聽覺得不對勁,料到媽媽自是把紀寒宵當成了我男朋友,就出口糾正,“媽,我跟他真的沒什麽,你別多想了。”

紀寒宵笑而不語,但是我知道他心裏早高興翻了,要不然他為什麽臨走時會抱我一下,惹得我媽都滿意地臉紅了。媽媽心情好,我自然也跟著開心,可是一想到爸爸還在病**躺著,我就寢食難安,連紀寒宵都不想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