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追尋的真相
鬱景帶著媽媽雪雅回到CG大廈，讓格德醫生做檢查。
雪雅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無神，看著近在咫尺的格德醫生，像是看一個不存在的人。
“她的神經知覺有點問題了。”
“因為酗酒吧。”鬱景簡單回答。
其實鬱景不說，格德醫生也聞到了濃烈的酒精味道。
格德醫生看著鬱景說道：“我們之前單獨對你的檢測始終無法取得突破。所以我想，是否可以從直係親人身上找到突破口。你母親應該戒酒了。”
“我知道她必須得戒酒，但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鬱景無可奈何。
格德醫生看了一眼鬱景，“戒酒的事，隻能慢慢來，我會邀請我的內科醫生同行幫忙。今天讓她先休息，明天再安排你們兩人一起檢測吧！針對鏡像神經元……”
“那是什麽？”鬱景第一次聽見這個詞。
“一個人之所以理解和明白他人的行動、動機和情緒，就是因為有這種高級神經元。等做完了檢測，我再跟你詳細解釋。”
“好的。”
安置了媽媽之後，鬱景再去找小慎，問他：“你看見龍牧了嗎？”
小慎搖頭，“你找他？”
鬱景點頭，“我有一些疑問想要問他。不過，不知道他去哪裏了。所以需要你的幫忙。”
“你是想用那種方法找他？”小慎醒悟。
鬱景用眼神表示，小慎答對了。
小慎說道：“我必須確切想象得到要去的具體地方啊。不然我不能做到空間轉移。”
“那怎麽辦？”鬱景皺眉。
小慎思索片刻，目光落在房間內被冷落許久一樣東西上。那是一台平板電腦，是龍牧用過的，後來給小慎了。
小慎看著鬱景笑道：“我有辦法了。”
他打開平板電腦，找到一個常用軟件，全球衛星定位係統。果然，因為龍牧之前使用過，與他使用的手機，保存了網絡連接的資料。
“我們可以通過這個，定位他的手機所在的地點。也就等於知道他在哪裏了。”小慎有點興奮。
平板電腦迅速給出了位置，以及距離CG大廈的最佳前往路徑。位於北歐的s市，具體方位東經8.32，北緯47.23。與此同時，還直接連接上了龍牧，開啟了視頻通話功能。
龍牧的臉出現在平板電腦上，“小慎，是你找我？”
“哦，沒事，我在摸索這個東西。嗯，再見。”小慎切斷語音聯係。
“他去那裏做什麽？那裏是商業與金融中心之一，銀行很多。”鬱景看著9.7英寸屏幕上顯示的s市詳細介紹。
“轉賬？取錢？”小慎同樣納悶，“我們準備出發吧。我把這個也帶上，真的是個很方便的東西。”
鬱景同意。
兩人還是從老地方出發，也就是洗手間。
小慎與鬱景麵對麵，雙手相互搭著，接著小慎閉上眼睛，鬱景也閉上眼睛。就在鬱景感覺到來自小慎的拉扯之力時，她還感覺，有什麽東西撲到了她的身上。
小慎發出輕聲呼叫。
因為時差的緣故，S市此刻是黃昏，夕陽的溫暖光線下，兩人並列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此外，還多出一隻貓。
“阿柏，你真是鬼鬼祟祟的，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你想要一起行動？”小慎抓著阿柏的尾巴，在手指之間纏繞。
“好像是你們在偷偷地運用異能，偷偷地幹一些鬼鬼祟祟的事情吧。小慎，我猜格德醫生他根本不知道你有異能。還有，你的父親安田教授，恐怕也不知道吧？為什麽要瞞著我們？”
“爸爸不會責怪我的。我是不想他擔心，然後，我們也不是故意要鬼鬼祟祟的。”
鬱景說道：“是我要小慎幫一個忙。”
兩人一貓邊走邊說著。
“所以，有什麽計劃，就盡快實施吧，然後盡快返回。”阿柏眯著眼睛，欣賞一眼天空的晚霞，雲彩漂亮得不像話。這個城市的金融區街道開闊，幹淨得令人吃驚，隻是出入的人員稀少。
世界末日的隕石危機也對銀行的工作造成了影響，不少銀行因為擠兌而垮掉，導致很多金融業的工作人員失業。
“你見到你的主人了嗎？”鬱景忽然問貓。
“主人？你是說葉幸嗎？”阿柏否認，“沒有見到。她好像遇到更加重要的事情，所以優先處理那件事去了，沒有見我。你可以告訴我，你來這裏找龍牧是為什麽嗎？”
“我有個很大的疑問，希望龍牧能夠告訴我線索。”鬱景忽然想起什麽來，“對了，我們不是一起進入過能蒼的夢境嗎？為什麽你不能進入我的夢境？”
“這是因為你的某段記憶被加密了。能蒼的意識世界雖然分裂了，有AB兩個人格，但記憶很清晰。你的意識世界，加密之後一片空白，什麽都看不到。”
“到底是誰幹的？為什麽要給我的記憶加密？”鬱景眉頭緊鎖。
她清楚自己的狀態，這是一種奇妙的、矛盾的意識狀態，那一段記憶空白，但又有幾個殘餘的畫麵。雖然失去一段記憶，思維卻沒有受到影響，還是很順暢，並且，還擁有與自己的少女身份不匹配的武術格鬥能力。
遠方的夕陽更紅，建築物與天際線蜿蜒起伏，小慎、鬱景和阿柏，看著夕陽，忽然一起靜默。這一刻的平靜美好，讓他們心有靈犀，沉浸其中。他們靜靜地看著太陽徹底落山，半個地球進入黑夜。
幾分鍾後，鬱景最先開腔：“我們快去找龍牧吧。”
他們要找的是龍牧，而龍牧要找的是葉幸。
葉幸要取的東西，還要經過最嚴密的層層關卡。進了一棟建築物的地下室之後，通過一條走廊，來到一扇門前，首先要輸入物品保管者的名字，還有進門的密碼，進入第一關。在第二關，葉幸把自己手中之物，放在一個類似托盤的器皿內。機械發出磁聲，指示燈光閃爍正黃色。
那是安田教授交給她的東西——幾根頭發。
這幾根頭發被轉入設備的後台，進行分析比對，其攜帶的基因與保管物的基因吻合，才能通過這一關。
也就是說，隻有來自同一個人的頭發，才能夠開啟保管箱，最後換來一縷足量的攜帶了幹細胞的頭發。
那一縷頭發終於到了葉幸的掌心，依然漆黑柔軟。葉幸握緊拳頭，皮膚接觸著頭發的感覺，一如當日相互依偎時。葉幸摸著高夏的頭發，對高夏全部的思念，如潮水襲來。她眼淚洶湧流出，打濕了整張臉。
葉幸喃喃自語：“高夏，你知道我有多麽想念你嗎？”
高夏，她曾經的戀人，死掉了。但是，葉幸再造出最愛的人。
葉幸小心翼翼地將頭發裝進一個真空玻璃收集管，離開地下室。出了地下室，返回到大街上，葉幸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低著頭默默向前走，從巴洛克風格的建築房屋當中的街道巷子穿過，在前方的一個路口，停著一輛負責接送她的轎車。葉幸打開車門，坐進去。
大約是在車子開走後半個小時，龍牧才慢慢地走出巷子，走到路口。他目睹葉幸上車，然後在原地站著發呆了很久。當他從難過的情緒中回過神，直覺發出警報，“誰？誰在跟蹤我？”
“是我們！”這聲音很熟悉，也很沉穩，但龍牧一下子想不起是誰。
阿柏從一棟建築物的陰影中走出來，剛才是它在說話。龍牧訝異了，他還看見了小慎和鬱景。
龍牧問：“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因為我們在找你。”鬱景解釋。
“找我做什麽？等等，你們是怎麽越過這麽遠的距離找到我的？格德醫生知道嗎？還有你小慎，你爸爸知道嗎？”
“小慎，還是你先說吧！”
“是我帶著他們，通過定位找到這裏的。”
“就算知道我的位置，也很難……”龍牧說到一半，臉色忽然改變了。他凝視著小慎，雙手按住小慎的肩膀說，“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
“你的異能與根源。”龍牧黯然。
小慎心跳加快，假裝很認真地說：“嗯，我都知道了。”
“我，還有安田教授，永遠都會愛護你，克隆人也是這個世界上的一種生命方式。未來，也許會更加普遍。”在龍牧的腦海裏，和那個過去的小慎，那個一模一樣的小鬼一起探尋秘密的記憶，仍然鮮活。
鬱景心髒一震，急速跳動起來。她看了小慎一眼，小慎在龍牧說出秘密的刹那，現出一絲迷茫，但這迷茫轉瞬即逝，馬上恢複了鎮定平常。
“龍牧哥哥，你為什麽來這裏？”小慎問道。
“我來找葉幸。”
“找到了嗎？”
“找到了。”龍牧不願意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轉移話題，“既然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有了異能的意識，這麽說，你的空間轉移能力已經運用了？”
“是啊！”小慎強忍心中的震驚回答。
“鬱景，研究檢測有進展了沒？”
“我的媽媽已經安全轉移到CG大廈了。格德醫生安排我們同步再進行檢測。我想問下你，關於斯赫爾博……”
龍牧正要說下去，他忽然驚愕，“那是什麽？”
三人一貓一起仰頭，半空中，一個有著矯捷寬大的翅膀，體型如同一架小型飛機的怪異生物，俯衝而來，發出摩擦空氣的嘯叫。
那隻巨型翅膀的生物，飛掠過龍牧他們所在的地方的上空，很低很近，與建築的屋頂擦身而過，向著夜空而去。
與此同時，夾雜在劇烈刮起的一陣大風中，有一些奇妙的白色物質。紛紛揚揚的白色物質落到他們的身上。阿柏伸出舌頭，舔了一點，“這是……”
鬱景幾乎是脫口而出，趕在阿柏的前麵，“是雪。”
龍牧愣了一刻，朝著小慎說：“真是越來越奇怪了，用你的空間異能幫我們先回去吧。”
“好。”小慎回答。
直到清晨，葉幸才返回到總部大廈。全世界已經再度沸騰了，因為天空中出現了飛行怪物，讓人類再度充滿猜疑和驚恐。
龍牧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一般，也沒有跟蹤過葉幸似的。看著葉幸出現在議事廳，龍牧開口問候：“看你的氣色，好像是不舒服？要多休息。”
“我挺好的。女孩子一不小心就容易憔悴吧！沒辦法。”葉幸微笑，“你看起來還好！就是，頭發要整理整理了吧！越來越卷了。現在不是有新的技術，可以長期拉直嗎？”
龍牧笑了，“本來就是天然卷，再說，我挺喜歡的。”
葉幸話題一轉，“說正事吧。今天早上已經有大量的新聞報道，關於世界各地出現的古生物。”
“那些生物是陸續出現的，有些有時代差別，不過出現最多的是翼手龍、哈特茲哥翼龍這些，安田教授對生物比較了解。還是讓他說看看。”
“翼龍，希臘文意思為有翼蜥蜴，是飛行爬行動物演化。它們生存於晚三疊紀到白堊紀末，約2億2800萬年前到6500萬年前。翼龍類是第一種飛行的脊椎動物。”安田教授已經做了資料分析。
“我們大概越來越接近……”格德醫生說，“確鑿的結局。”
“這些古生物獵取其他小生物為食。在它們本來應該處於的時代，以腐肉或是魚類為食。現在……”安田教授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關於人類，尤其是孩童失蹤的報告，在逐步增加。相關的國際刑事組織在不斷統計。”龍牧轉告在場的各位，所得的信息。
“本來對付這類生物，人類的武器綽綽有餘。但因為他們是突破空間而來，防不勝防，往往在幾分鍾內造成傷亡。”安田教授的話才說完，他們就聽見巨大的嘩啦聲從下方傳來。
眾人趕往樓下，一隻約莫十米大小的翼龍撞碎了鋼化玻璃，鋁合金的窗框也被撞擊變形，折斷一半。它的翼膜因為擦到鋁合金窗框而受傷，噴射出不少血液，發出憤怒的叫聲，沿著翅骨到前端，鉤形的爪子，仍然在不斷抓空動作。
它顯然試圖徹底進入這一層，但身體卡在了金屬窗框內，每掙紮一次，就帶動著窗框霍霍作響。
“安保……”格德醫生發出指示。
衝上前的安保人員攜帶的是衝鋒槍，鬱景一驚，這裏居然私藏槍支。但馬上她看明白了，射出的不是子彈，而是麻醉劑針頭。
對於這個比人類體積大出十幾倍的生物，耗費的射擊藥物量也增加了幾倍。這頭翼龍被射中，因為刺痛，猛然掙斷了原本卡住它翅膀的框架，往前衝出幾步，跳躍了幾下，想要站穩。
所有人齊齊往後退步。翼龍往前再行進一大步，開始有點迷糊，發出嗚咽似的怪叫，身軀搖晃了兩下，翅骨就著地麵支撐了一把，前撲過來。
大家一起發出驚慌喊叫，幾乎是與翼龍撲來的腥風同時啟動，一陣旋風反撲過去，如同一麵空氣之牆推移過去，阻擋住翼龍的來勢。鬱景一邊施展異能，一邊敏捷地躍起，跳到大約三米高，再一腳踢向翼龍的頭部。那頭翼龍身影向後翻轉，倒地。
鬱景也稍後落地。
那頭翼龍劇烈喘氣，身體**數下，閉上了眼睛。經過一番掙紮，麻醉劑加速擴散全身，它這才陷入徹底昏迷中。
鬱景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這頭翼龍很髒，一番打鬥，抖落很多粉狀物質。
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格德醫生開口：“先把它鎖起來，就安置在這層樓。原先的工作人員和物品，臨時調整到下一層。鬱景，請你跟我來！”
鬱景表情鎮定，仿佛根本沒出手打倒一隻大型生物，她看了小慎一眼，小慎衝她翹了下大拇指，鬱景忍不住微笑了一下。格德醫生經過龍牧身邊，也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同往。
工作人員收拾殘局，整理被打碎撞壞的物品。剩下小慎和安田教授，以及葉幸。
葉幸望著小慎，溫和地笑了，她伸手拉住小慎，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抬起小慎的手腕，翻過來，仔細打量，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又放下來。
小慎目不轉睛，看著葉幸的舉動，又看著她默默轉身，離開，十分納悶。
“請等一等。”阿柏飛快跟上去，與葉幸一同出去。它總算抓住機會，與葉幸單獨相處。
小慎問安田教授：“爸爸，這個姐姐是什麽意思？”
安田教授似乎被提醒了什麽，也握住了小慎的手。良久，安田教授才開口說道：“小慎，你是不是已經都知道了？”
“嗯，我是人造的。”小慎的口氣也相當平靜。
安田教授抱住小慎，久久沉默。
小慎堅定地說：“不過沒關係啊，你就是我爸爸。”
“是的。”安田教授拉著小慎的手，走出大門，轉向電梯。在尚未進入電梯前，安田教授忽然又抱住小慎，小慎還以為爸爸情緒失控了。
安田教授附在他的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小慎，我現在說的話，你要記住，絕對不要告訴任何一個其他人。”
小慎的頭放在爸爸的肩膀上，來不及露出很驚訝的表情，他聽見爸爸說：“有一件東西，在我們住過的那棟大廈門口，那個盆栽植物的根部，你用空間能力去拿。”
然後安田教授放開小慎，仿若無事，與小慎回到房間。小慎隻覺得心跳得厲害。
小慎獨自進了洗手間，安田教授則獨自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想著一些事情。
數隻翼龍盤旋在A國首府最繁華的街道上空，空軍的戰鬥機對付這些翼龍，得心應手。槍口噴吐著連續的火舌，很快著那幾隻翼龍淒厲叫喊著，中彈而墜落。但是馬上又冒出新的。
至於聯合公司，在新聞發布會上相當誠摯地說：“現在大量出現的古生物翼龍等，各國自己的力量可以消滅，尚不需要本公司出動力量。除非有受害國或公民主動申請援助，聯合公司不主動幹涉。”
聯先生安靜地坐在高大的房間內。他的背後是巨幅顯示屏，但隻有畫麵，靜音了。
“能蒼，你休息好了嗎？現在不需要你出手，等有嚴重的危害物，你再行動。”
“那邊……進展如何？”能蒼問道。
“一切順利，你可以隨時讓默克帶你去看看進展。”聯先生的表情很和藹。
能蒼點頭，轉身要離開。
“等一下……”聯先生在背後說。
能蒼轉過身，“還有什麽事情？”
“我們安排了一次見麵會。”
“見麵？”能蒼不解。
“你的母親，還有你的父親，他們渴望盡快見到自己的孩子一麵。所以，我們覺得有必要給予安排。”
“謝謝！”能蒼說道。
“地點和時間，由你自己決定。會有人安排好具體事宜。”
能蒼離開房間。
聯先生筆直坐著，雙手擱置在桌麵，拿出一遝文件看起來。
CG大廈的實驗室內，鬱景與媽媽雪雅並列躺下，兩人的頭部間隔不到五厘米。
雪雅最先入睡了。
格德醫生的聲音傳來，“鬱景，對你的個體檢測，一直沒有太大進展。所以本次檢測，我考慮通過你母親的腦電波，對你產生共振，尋找你們記憶重疊的部分。”
在實驗室外的監控室內，龍牧眉頭深鎖，問格德醫生：“她們母女仍然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在進入催眠狀態後，彼此能夠有相互作用？”
“你說得很對，獨立個體的確難以相互作用。”
“那為什麽還要共同檢測？”龍牧盯著格德醫生的眼睛。
“我隻是賦予了她一個暗示。”
“我還是不大明白。”
格德醫生微微一笑，手指觸摸屏幕，在一個操控區域輕點了一下。
龍牧看見機器手臂伸出，為鬱景和她母親戴是備用的氧氣麵罩。紅色綠色藍色三股細線，分布額頭、太陽穴兩側。雖然是完全一樣的檢測操作，針對兩個人的，但是——龍牧總算看見了關鍵所在，鬱景媽媽那邊雖然看起來準備檢測中，但顯示燈提示狀態表明，根本沒有啟動。
鬱景的呼吸緩和，漸漸進入迷糊。
“還是隻有鬱景被檢測，為什麽？”龍牧問道。
“龍牧，你應該聽說過人在瀕危狀態的瀕臨體驗。”
“就好像靈魂出竅，可以觀察到自身。對吧？”
“沒錯。但靈魂其實不存在，那種體驗，是因為腦部的缺氧壓迫造成視覺神經失調。空間感混亂，加上記憶畫麵的湧現……”格德醫生解答，“我將模擬電波，設置為吻合鏡像神經元的電子脈衝頻率。”
“對她有什麽意義？”
“她這樣一個少女，不該具備如此格鬥能力。她的身體，根本沒有常年訓練搏鬥的機體特征。比如沒有強壯肌肉，她有武術戰鬥的行為模式，但卻是運用著異能的力量催動著身體發起攻擊。”
龍牧隱約有所覺察，張大了嘴巴。
“所以，我猜她的記憶之所以被雙重加密，是因為某種創傷的經曆。這個經曆，與她的母親有關。但她的母親一直通過酗酒來逃避，不想與女兒麵對麵，或者應該是說，她的母親無法麵對自己的女兒。這導致鬱景的潛意識裏也斷掉了跟母親的溝通，那段記憶就更加難以喚起。現在我把她們放在一起，是暗示鬱景，母親就在她的身邊，她們的命運相連，她們必須在一起共同去麵對過去。不管那是多麽慘痛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