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急攻心 怒斬腕

燕兒剛打開房門,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大漢直接倒了進來,燕兒驚呼一聲,來不及阻止。大漢在地上滾幾圈,慢慢爬起來,暈頭轉向的……看到門口站的燕兒,笑了,指著她道:“我……我認識你……你是那誰……叫什麽來著……”

大漢想了半天,沒想起來。

燕兒眼疾手快,趕緊擋住大漢的視線,以免他發現**的美人兒。

她將手中酒壺提到大漢眼前,忍住心底的惡心,與剛才跟亓蓁說話不同,她完全換了個語氣,巧笑道:“爺,您怎麽忘了呢,奴家叫燕兒,上次您還說要到燕兒那去呢,嗯……奴家不依……”

聽到燕兒撒嬌,大漢樂了,一把摟住燕兒的腰肢,醉醺醺地說道:“怎麽會……會忘了呢……叫燕兒是吧……我可……一直都記著……”

燕兒趁機說道:“既然爺這樣說的話,那我們回房間好好說,看爺到底記得燕兒不。”

不管怎樣,先將這個龐然大物弄走再說。

大漢聞言,樂嗬嗬地道:“為什麽……要回去啊……這不一個現成的房間麽,我們……”大漢打了個酒嗝,繼續道:“我們就別浪費時間了。”

說著摟住燕兒就往裏麵走,即使在醉中,常來天香樓的大漢也能摸到床在哪兒。

“不,不要,我們,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這裏不好……”燕兒急了,奈何力量懸殊太大,她根本阻止不了大漢去床邊的腳步。

“什麽不要……今天就要……”大漢雲裏霧裏的說。

還以為燕兒在跟他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心裏不大高興,一個青樓女子還裝什麽裝!

不論燕兒怎麽用力,大漢最終還是摟著她來到了床邊。

燕兒滿臉抱歉地看著**女子,都是她不好, 如果沒開門,大漢也許就不會進來,那樣她就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可是現在,在這醉醺醺的大漢麵前,她們兩個的力量都微乎其微,現在該怎麽辦……

亓蓁朝她輕輕眨眨眼,表示不怪她。

燕兒焦急地想擋住大漢的視線,奈何大漢早就看到亓蓁的真容,沒想到這屋內竟有如此美人兒,他的露出賊兮兮的笑,加上滿嘴酒氣,直讓人想吐。

“爺,您不是要跟燕兒回房麽,我們現在就走吧。”燕兒撒著嬌,拉著大漢,不想他的髒手碰到**女子分毫。

大漢一把推開燕兒,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燕兒一眼,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亓蓁,像一頭貪婪的餓狼,搓著手道:“沒想到這裏還有這麽一個天仙似的美人兒,小美人兒,今晚就陪大爺我好好玩玩兒吧,嘿嘿……”

“不要!”燕兒拉著大漢的腿,不想讓他再上前一步。

大漢不悅,一腳踹到燕兒的腹部,嘴裏咒罵道:“快滾,別掃了大爺的興!”

前一刻還在甜言蜜語,下一刻就換了嘴臉,青樓這種地方 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恩客的嘴。

亓蓁除了頭頂的床梁,看不到別的,但聽大漢踹那一腳的悶聲,就知道他踹得不輕。

除了幹看著,聽著,躺著,她什麽也做不了,亓蓁忽然有些憎恨現在的自己,那樣無用的一個身體。

金家別院,有屬於夜晚的別樣幽靜。

聽完荊凡的講述,逝川應證了心中猜想。眼裏殺意湧現,他拿著上邪劍起身,“我們走!”

“去哪兒?”荊凡也跟著起身。

“天香樓和紅葉院。”這兩個地,他不確定哪個是,隻有分頭行事,兩人一人去一個地。蓁兒真出了什麽事,他會讓主使之人付出慘痛代價!

“這個時候,你怎麽還想著……”荊凡突然頓住,臉上冷靜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縫,“你是說……”逝川的意思是,亓蓁很有可能被高雲送到了那兩個地方?

“嗯。”逝川知道他要說什麽,點點頭,“我們抓緊時間。”

話說到這兒,兩人已至門口。

門剛被打開,突然,一枚暗器直朝逝川麵門而來,逝川頭一偏,暗器落到房內亭柱上,發出“叮”的響聲。

暗器來得太過突然,兩人心思又都放在亓蓁身上,均未看清來者麵容,隻看到一團紅色身影一閃而過。

兩人凝眉對視,雙雙走到暗器前,逝川伸手抽出暗器,打開攜帶的小紙條,上麵隻寫了五個字:亓蓁 天香樓。

二話不說,兩人直奔天香樓而去 行至外院,逝川思忖片刻,去項綾羅房間拿了件雪色披風。

披風……荊凡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個時辰,天香樓已經打開門做生意半個時辰了。

半個時辰,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

逝川身上一閃而逝的殺氣讓荊凡驀然一驚,如此強烈的殺氣,又如此速度的收回,天下能做到他這般的,印象中,也隻有七王爺一人。

兩人幾乎腳不沾地,全程使出輕功,從沒哪一次,逝川嫌自己的輕功慢。眨眼間,到了天香樓,越過正門,兩人直接跳到二樓。

慌亂跑出找人幫忙的燕兒被突然出現的兩個不同於其他恩客的肅殺麵容,嚇得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兩人忘了言語。

荊凡突然抽出佩刀,架在燕兒脖上,冷冷道:“人在哪兒?”

“人……人……什麽人?”燕兒被脖子上的冰冷兵器嚇得哆哆嗦嗦。

荊凡佩刀近了一分,燕兒嬌嫩的皮膚出現一道血印,燕兒感到刺痛,皺眉不敢出聲。

他們……是來找人的……

還沒想完,巡邏的兩個黑衣人見到有人闖入,喝聲道:“什麽人?”

上邪劍剛出鞘,那兩人前進的腳還未停,就瞪大雙眼,直愣愣地倒下,脖頸上慢慢出現一道血跡,很細,如絲線一般。

燕兒見死了人,驚恐地捂住嘴巴,淚眼盈盈地看著荊凡,還有瞬間取了兩人性命的逝川。這兩個人,不會也殺了她吧?

“算了,她隻是一個淪落紅塵的可憐女子。”逝川道,“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快些找到蓁兒。”

蓁兒?

荊凡佩刀已從脖頸拿開,燕兒恍而未覺,隻停在逝川說的“蓁兒”兩個字上。

蓁兒,會不會是那個被擄來的女子?

燕兒不知哪來的勇氣,對著兩人背影大喊:“我知道她在哪兒!”

這個時候顧不了那麽多了,即使他們找的人不是那個女子,以他們兩人能力,救出她不是不可能,何不抓住這次機會!

燕兒指著走廊對麵的朱紅色門,大聲道:“在那!你們快去,不然就……”

“晚了”兩個字還在喉中,麵前已不見了兩人蹤影。

緊接著,燕兒隻聽見“咚”的一陣震耳響聲,就見那女子所在房間的朱紅色大門支離破碎,原來是拿刀威脅她的男子用那把刀直接將門砍碎了……

燕兒慌不擇路,也往亓蓁房間跑去,這兩個人都這麽凶,萬一,他們要找的不是這個女子,會不會生氣殺了那白衣女子?那樣,她豈不是反倒害了她!

“小美人兒,煩人的燕兒終於走了……這樣,就沒人能打擾到我們倆了……嘿嘿……”大漢每走近一分,臉上肥肉因抑製不住的笑而抖動一分。

對上亓蓁清冷的眼神,大漢忽然走不下去了,那眼神,竟讓他有些不敢對眼前的美人兒有半點侵犯。

不過是個青樓女子,有什麽好怕的。況且,她這麽直接躺在**,不就是等著男人麽,沒說拒絕的話,連欲擒故縱都免了,可見她是有多著急。

又嘿嘿笑了兩聲,大漢忍住不受控製的雙手,先迫不及待地將身上礙事的衣物全部褪掉,隻留下一條短小**。

肚子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像街上小販們砧板上的肥豬肉。

來天香樓無數次的大漢在要碰到亓蓁的一瞬間,手竟不知該先往哪裏放,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子。

是了……大漢對上亓蓁的眼睛,心中一凜……是她的眼神讓他不敢下手。

大漢想了想,扯下一根桃紅色床幔,放在亓蓁眼睛處,擋住她的視線,這下就好多了。

大漢為自己的機智高興不已,碰到這麽標致可人兒,他的酒幾乎醒了一半,等下,一定要好好體會才行。

大漢雙手手先伸往女子的腰間,緊張又慌亂地解開她腰間白色絲帶。大漢難得會這樣,忍住極大痛苦,耐心地進行……從未品嚐過如此脫俗女子,他自然而然就一點一點地來了。

亓蓁雙眼被遮,看不到大漢惡心嘴臉,卻能感受到他在自己腰間的動作。

腰間一鬆,紗帶被解開……

她不是什麽貞潔烈女,從來不信奉女子失了貞潔就要自殺的這種不成文規矩,聽過不少立貞潔牌坊的女子,她隻覺可笑。於她而言,隻要命還在,其他的都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可是現在,就在此刻……她的想法忽然變了……

她不想別人的觸碰,她想保住自己的貞潔。

從沒哪一刻,像現在這麽強烈,隻想把高雲和身邊這個大漢碎屍萬段!

不要……不要……

她試著動動指頭,可那指頭仿佛不是自己的,根本不聽使喚。

忽然,感覺到眼角一片涼意,這是……眼淚?

她竟然毫無意識地流淚了?如此在乎麽?

腦海忽然顯現出逝川的身影,戲謔的他,漫不經心的他,嬉皮笑臉的他,嚴肅認真的他,還有,總會對她說出奇奇怪怪的話的他……

逝川……逝川……

她在心裏默念著他的名字。

她輕輕閉上雙眼,任眼淚肆意劃過眼角……

忽然,她感受到衣裙慢慢從身上脫落,一絲涼氣襲來,大漢的手有意無意地擦過她鎖骨上的肌膚。

亓蓁眼睛猛然睜開,眉頭緊蹙,心下一狠,咬破舌尖,隻覺一股甜腥在齒間徘徊,血慢慢沁出嘴角。

大漢將她身上的外衣裙褥解開,因她躺著,無法全部拿掉,隻得暫時放到**,亓蓁胸前一大片雪白讓他眼睛一直,酒一下子全部醒了。這個女子,比他想象中的要美好許多。

忽然,他看到她嘴角流出的血,不屑地輕笑一聲,都這個時候來還給他玩自殺,他可沒那個心情,隻想早早把事兒辦了。

“嘭!”

不是踹門聲,而是整扇門都四分五裂的聲音。

大漢慢慢靠近亓蓁雪色內衣的手一頓,轉過頭來不耐煩地嚷嚷:“怎麽回事……”

“事”還未落地,隻覺肚子一痛,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整個人就被踹飛,重重地摔在地上。

“哎呦……”大漢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被踢的那一腳用足了力氣,他隻覺喉間一陣血腥味兒,再混上渾濁的酒味兒,讓他嘩啦啦地嘔吐起來。

荊凡劈開門的一瞬間,**人兒被一大漢的龐然身軀擋住,直覺告訴逝川,**一動不動的人兒就是亓蓁!

他看到一個發福過分的大漢轉過身,沒穿衣服的身體讓他的怒氣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他隻想亓蓁現在怎麽樣了,一腳踹開惡臭大漢,沒心思再去管他。

見到亓蓁的那一刻,心不可抑止地被刺痛了。

亓蓁眼睛被桃紅色紗幔覆蓋,嘴角沁出鮮紅血跡,外衣被褪去,雖然沒被侵犯,可他隻想將可惡大漢一劍殺死。

“蓁兒……”他輕輕呼喚,生怕驚著**的人兒。

心疼地將她眼上紗幔揭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流著清淚的眼睛。

那樣無助,那樣絕望,還有嘴角的血跡,心理到底經曆了怎樣的絕境,才會讓她這樣的女子都流了淚。

他心疼了。

眼裏怒氣盡顯,上邪劍出鞘,大漢還沒從劇痛中反應過來,隻覺雙手雙眼一涼,緊接著劇痛從雙手雙眼處席卷全身。

臉上一片黏膩的濕熱,他想用手去抹,卻發現雙手已經不見,隻剩下巨大的疼痛。

“啊!”大漢嗷嗷大叫起來。

荊凡進門,看到亓蓁的樣子,身上殺意盡現,提刀就要殺了他。

“先留他一命。”逝川冷聲道。

荊凡頓了頓,明白過來,這麽殺了他簡直太便宜他了。

可不做點什麽總是不解氣,荊凡提起的刀從大漢脖子處轉而往耳朵削去,頃刻之間,大漢的雙耳被割,不過一瞬,鼻子也被割掉,整張臉就如同在血水中泡過一般,可怖至極。

逝川望著亓蓁,眼裏充滿憐惜,伸出手,撫上她的臉,沉痛道:“對不起……”

亓蓁連表情都做不了,隻能看著他,眼裏的絕望轉為平靜。

幸好……他及時趕來了……

瞧了一眼她被褪去衣物的身體,逝川將項綾羅的雪色披風蓋到她身上,輕聲道:“蓁兒,我們回家。”

輕輕抱起亓蓁,逝川的動作很柔,生怕弄疼了她。

走到荊凡身邊,荊凡看到他懷中脆弱的人兒,分不清內心的情緒,這樣不堪一擊任人宰割的亓蓁,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如果他們來晚一步,會發生什麽他不敢想象,青樓這種地方,他雖沒來過,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高雲竟會用如此歹毒的招數對她!

“荊凡,蓁兒暫時先交給你,我還有事要辦。”逝川囑托道,這個時候,他還要辦另一件事,比亓蓁還重要的事?看到逝川想殺人的神情,荊凡明白過來,他要去找幕後主使。

荊凡道:“我去吧。”

“不,你的身份不合適。”

四大世族同氣連枝,荊凡對高雲的態度代表荊家,他不宜出麵。逝川忘了,這一去,他西域九皇子的身份很有可能會暴露,同樣也不適合出麵,在亓蓁這件事上,他沒了該有的理智。

“好。”荊凡接過亓蓁,他發現,亓蓁的重量竟然這樣輕。

逝川從腰間掏出玉佩,“你拿這個去屈桓那兒找舂蔭,讓他來看看蓁兒,我怕蓁兒身上會有別的傷。”

舂蔭不見著他的玉佩隻怕不會跟荊凡走。

想了想,他又瞧了荊凡懷中的亓蓁一眼,輕聲道:“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

亓蓁無法發出聲音,隻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荊凡摟著亓蓁剛走到門口 就看到戰戰兢兢的燕兒驚恐地望著他,全身都在發抖。剛才,燕兒剛跑到這兒,就看到荊凡削去大漢的耳朵和鼻子,鮮血淋淋,她的雙腿一下子軟了下來,一動也動不了,她哆哆嗦嗦地道:“別……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這兩個人,是來救那位女子的,可他們兩個與這幹淨女子不同,動不動就殺人,可怕極了,她是目擊證人,這人會不會一怒之下也殺了她?

燕兒咽了咽口水,臉色煞白,吞吞吐吐道:“你……你快帶她走……等下媽媽就帶人來了……”

話剛說完,那邊吵吵嚷嚷就有一小隊人往這邊來。荊凡劈門的聲音太大,引起周圍人的注意,走廊遠遠聚集很多人,穿紅戴綠的青樓女子,不知雲裏霧裏的顧客們。

因逝川與荊凡的動作太快,到現在老鴇才帶人到這兒來。

“謝謝。”荊凡對燕兒道。

燕兒瞪大眼睛,愣了半響,不知他何以會突然向自己道謝,許久才回道:“沒……沒事……”

看老鴇帶人快逼近,心底懼意消失,她忽然開始擔心起來……剛剛不是兩個人麽?那個白衣男子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了。她一直在門口,沒見到有人走出去,隻看到一陣白影飛出去。

難道,那道白影就是跟這冷麵人一起來的白衣男子?

老鴇帶人走近,看到隻有荊凡一人,懷中還抱著一個人,哪有下人說的武功蓋世一招斃命那麽厲害?

她神氣地抱著手臂,尖銳地聲音刺耳不已,“喲……爺您要是來我們天香樓快活,我肖媽媽歡迎之至,隻是弄出這麽大動靜來,還想帶走我們的姑娘,這可說不過去了……”

荊凡一言未發,隻站在那兒,身上的冷冽之氣讓老鴇帶來的護院不敢前進一步。

看他不說話,周圍還有那麽多人看著,老鴇麵子上掛不住了。

“既然你不識好歹,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你們快上啊!”

幾個護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第一個上去。

“你們再不上,我就把你們都辭了!”老鴇狠狠威脅道。

護院們一咬牙,舉起手中刀劍就要衝過去,荊凡未動,腳一踢,劈門時掉在地上的木板砸到他們身上,荊凡使了內力,幾個人痛苦地捂住身上被砸的地方,在地上打滾……

老鴇見狀,又叫了幾人上來,那幾人還未出手,就被大門口突然進來的一小隊荊家子弟打斷。

齊烈走近,看到荊凡懷中的人,明白過來,手一揮,二十個荊家子弟將周圍全部包圍,“荊凡,你先走,這裏交給我。”

齊烈的話一出,周圍一陣唏噓聲,荊凡,四大世族的荊家第一高手,人稱冷麵閻羅的荊凡。

這個人,竟然是荊凡!

看他毫無表情的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也難怪被稱為“冷麵閻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