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見五瓣蓮花

很快回到局裏,打開郵箱,那邊的畫像已經傳過來。全都過了一遍,一共有18個人,右下角的蓮花幾乎畫法一模一樣,證明出自同一個人,又翻出壓在抽屜底的一張畫紙,那是兩年前那個女孩給我畫的肖像,右下角也有一朵五瓣蓮花,也證實了我的想法,是她,那個從我眼底溜走的女孩。

我和那女孩的淵源還要從兩年前開始,由於人手不夠,我被安排到浦東新區的一個路口執勤。

那天早晨,看到兩小乞丐,似乎是兩姐弟。姐姐14歲左右,弟弟也就5~6歲左右,頭發蓬亂,弟弟的頭發很長時間沒理,頭發有點長蓋過了耳朵。穿的很髒很破,姐姐的鞋子還破了幾個洞,腳趾頭露在外麵。在他們麵前擺著個罐頭盒向路人乞討,差不多三個小時過去,路過的人少說也有三百個人,上海可是個人口密集的城市,但沒任何人向罐頭盒裏扔下過哪怕一塊錢。

那女孩給我的第一印象是長得很清秀,眼睛很大,很漂亮。她讓我想起了妹妹,妹妹失蹤的時候也是她這個年紀,所以我對妹妹的記憶也停留在她失蹤的那年。也因此我特別注意到他們,他們說話的口音不是上海的,很像雲南滇西那邊的人。不知道這麽大的兩個小孩是怎麽到了上海來的。

當時想會不會是被販賣過來,有些犯罪分子專門用小孩來乞討,賺取收入。但很快否定,因為在周圍沒有發現可疑的人,而且他們身上沒有傷或者殘缺,可以用來博取路人的同情。

我還是用手機給他們拍了兩張照,覺得也許有天會用到。

就在這時,有個小男孩,長得有點胖,手裏拿著個肉包子,走過去問他們:

“想吃麽?”

女孩的弟弟連連點頭,眼睛盯著小胖子手裏的包子不放。

那小胖子,突然對著包子“呸——”的一聲,吐了一口口水在包子上,直接丟在他們麵前,包子在地上打了兩圈,那小胖子走過去,一腳踩在包子上,說道:

“吃吧!小叫花子。”

說完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往小攤販那邊走去,拉住一個正在付錢買包子的女人衣角走了。那女人忙著付錢好像並不知道她的寶貝兒子做了些什麽。

小男孩用一種乞求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姐姐,女孩顯得很無奈,隻好點點頭,撇過頭,擦了擦不知什麽時候滑下的淚水。

男孩撿過包子把它遞給女孩,女孩接過,把粘有灰和口水的地方給取掉,遞給男孩。男孩似乎不吃,女孩咬了一口,男孩才接過手吃。很快包子就吃完,男孩又盯著被女孩丟在地上那些丟掉的包子皮,似乎還想吃,還不時用一種乞求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姐姐。看他們樣子應該是有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女孩一下子抱住男孩放聲大哭。

我實在看不下去,就去對麵買了一大袋包子送去給他們:

“趕緊蹭熱吃吧!”

那兩姐弟用一種震驚的眼神看著我。

說完我往罐頭盒裏放了兩百塊錢,轉身回執勤點。

他們的異樣引來了很多圍觀的人,那些人不約而同的向罐頭盒裏放錢,有10塊的,50的,甚至有100的。

那天他們應該是滿載而歸。

第二天我還是被安排在那片區,我又看到了他們,女孩用了件外衣綁住自己的腰部,拉著自己的弟弟,似乎在找什麽。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看到女孩突然暈倒在地。男孩見到自己姐姐突然暈過去,不知所措,抱著女孩大哭,出於本能我把他們送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檢查後,女孩是因為初次來經,身體很是虛弱,血糖又低,導致昏迷過去的。醫生說是需要住院幾天,我幫他們繳了費用,又讓婦產科的護士幫忙給那女孩處理了下。

之後女孩醒過來,據她說的,他們要去山東找母親,說他們母親在一個叫召腩鎮的程宇服飾加工廠裏上班。結果坐火車到湖南株洲的時候接二連三被偷又被搶的,錯過火車,淪為乞丐,差不多用去一年時間輾轉流落到了上海。

聽他們說要去山東,而且還是叫召腩鎮的地方,我有點不解,是我平常沒注意嗎,山東什麽時候有個召腩鎮了?於是我回單位查看資料又問了遠在山東的嚴局,確實沒有這個地方,而且也沒有一個叫程宇的服裝廠,倒是有一個叫程宇的洗車場,意識到這兩姐弟肯定是被騙了。

待我和他們說明情況後,也準備待他們出院後將他們遣返,結果第二天他們在我眼皮底下溜走。女孩在病**還放給我畫一幅素描肖像畫,是用筆記本的紙畫的,我很驚奇這女孩,小小年紀憑著記憶就能把人不差分毫的畫在畫紙上,在右下角還有一朵五班的蓮花。她在紙的背麵還留有幾個字:

“張叔叔你是一個好人,但我還要去找媽媽,謝謝您!”

之後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每次出差,我都會到處打聽他們的下落,可是沒有任何收獲。直到今天我得到了這個消息。可是她怎麽和人販扯上關係,難道在他們身上還發生了其它什麽不為人知的經曆嗎?

當時女孩很小心,並未告訴我她是哪的,我隻知道她叫李月溪,還是他弟弟說漏嘴的。她的名字很特別,所以我記住了。我記得她說過在株洲的時候她曾報過警。於是聯係湖南株洲那邊,很快就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