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麽意思是這個案子就這麽破了嗎?這也太沒意思了吧。”李銳走後小革高聲說道。

陳升沒有理會他,他撓著腦袋慢慢蹲了下來。

“沒這麽簡單吧?那個狸貓換太子那個,他殺人為什麽要用冰箱呢?”夏盛楠不解地問道。

“是啊,為什麽要用冰箱呢?冰凍,冰箱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呢?還有猴王麵具,楊林在雨夜裏看到的那個麵具人呢?他又是誰?他會是凶手嗎?難道他就是段達?”陳升自顧自嘀咕著。

“難道他們的詭計還不夠嗎?在現實生活中,使用了如此高明的詭計,他們不是凶手那還有誰是啊?”小革問道。

夏盛楠無法回答他,但她也覺得似乎並沒有那麽簡單。陳總呢,陳總的妻子不是和王俊和**嗎?他會是凶手嗎?李銳最初的判斷難道都錯了嗎?她心裏想道。

“煙灰缸!”陳升突然站了起來,冷峻地說道,“為什麽案發現場找不到煙灰缸?凶手明明都已經非常謹慎,根本沒有留下指紋,他為什麽還要把煙灰缸帶走?”話剛說完他就走到了888號包廂,小革和夏盛楠都跟了上去。

沙發上,茶幾上都還堆放著李銳沒有帶走的資料,陳升怔怔地發著呆。

“不然,我們再找找?”小革小聲地建議著,“我們再看看哪裏有沒有可能藏著煙灰缸?”

“對,再找找,我去看衛生間,從那頭找過來,你們從這頭開始,挨個包廂翻過去。”陳升給他們分配任務,接著三個人開始行動了。

陳升在男衛生間查看後沒有發現什麽,遲疑了一下也進了女衛生間。剛進去他就愣在了那裏,女衛生間共有三個隔斷間,其中一間隔間的隔斷指示鎖小口上居然顯示的是紅色,也就是說鎖居然是從裏麵扣上的。難道衛生間裏麵有人?陳升咳嗽一聲,朗聲問道,“不好意思,請問裏麵有人嗎?”沒有回答。他敲了敲門,再問了一遍,裏麵還是沒有反應。“不吭聲那就是沒人了哈,我翹鎖了啊!”陳升最後警告後拿出小革的房門鑰匙,用力抵住指示小口的紅色標誌,開始朝左邊推力使勁,三五下之後,門開了。

沒人。

陳升卻流了一身冷汗,真是自己嚇唬自己。沒人為什麽門被反鎖?馬桶壞了?為了避免顧客使用索性把門反鎖?應該是這個原因,否則為什麽會這麽幹。這麽想著陳升伸手按了一下抽水馬桶,嘩,衝水聲響起。沒壞啊,那為什麽反鎖?難道這裏就是段達躲在ktv內時藏身的地方?不可能,陳升又自己否定了自己。員工離開的時候應該會檢查廁所的吧?如果發現廁所門反鎖了,肯定以為裏麵還有人,一喊問不就露餡了啊。除非所有員工都在配合段達殺人!不不不,這太陰謀論了。還是先把這個問題暫時擱置,找煙灰缸要緊。

他開始從他那頭往回查看包廂。很快他們碰頭了,都沒有看到哪裏藏著煙灰缸。

“奇怪了,一個似乎已經沒有意義的煙灰缸,怎麽會消失呢?”陳升嘀咕著。

“這些地方警方肯定都找過的,有的話他們不可能找不見的。”夏盛楠說道。

“辦公區呢?我們去那邊再看看。”小革建議道。

於是他們又開始翻辦公室,大廳,倉庫,都沒有,最後他們來到了更衣室。

“等一下,我問一個問題,那個煙灰缸,如果擦拭掉血跡和指紋,那它不是和全天下的煙灰缸一模一樣?我們找到他又有什麽意義呢?”小革質問陳升。

“你笨啊,血跡雖然可以擦拭,但是隻要在煙灰缸上麵噴塗魯米諾試劑,血跡就會熒光顯現了啊,雖然你不是警察,但是你連推理劇都不看的嗎?”夏盛楠嗔怪小革。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手頭沒有這些東西對不對,那麽,剛剛我們也翻過包廂了,每個包廂裏都有一個煙灰缸的啊,我們怎麽能確定那裏麵是不是就有凶手用來行凶的那個呢?所以哪怕那個煙灰缸就在我們麵前,我們也認不出來它啊。”小革辯解道。

“對哦。”夏盛楠嘟起了嘴。

“哈哈,你們也是可愛。”看著他們的爭論陳升忍不住笑了,“不過我的想法是,既然它消失了,那麽一定有它消失的意義所在,也許找到它會對我們有所幫助呢?哪怕像你說的,被調包了,那也終究會多出一個來的,不是嗎?”

“對,對,反正就差這個更衣室了。再找找也沒什麽。”小革說道。

“可是,這裏除了他們掛在這裏的製服,幾雙鞋子,沒什麽東西了啊。”夏盛楠在更衣室轉了一圈後說道。

“還有這個!”小革指著一旁的衣櫃說道。

“這都鎖上了啊。”她也看到了一個九宮格的褐色木衣櫃,上麵還都標寫著員工的名字。

小革順手抄起了手邊的椅子,“砸唄,嫌疑最大的不就是這個段達嗎?就砸他的櫃子!砸他個稀巴爛!”他話音剛落,就一把砸了過去。

夏盛楠趕緊往門口退去。

砰砰砰,小革用力砸的聲音還不小,感覺這個小隔間的牆都要被他震倒了。

終於,櫃門被砸壞了。

“我的天,升,你看!”小革指著段達的衣櫃說道。

陳升伸手撥開碎裂的木板,看到了幾個假發中隱隱若現的煙灰缸。

“袋子。”夏盛楠從一旁的地上拾起了一個裝鞋子的塑料袋清理幹淨後遞給陳升。

陳升套著手把煙灰缸取了出來,仔細地端詳著。

“如果這個煙灰缸就是砸暈王俊和的凶器,那這段達就確信無疑是凶手了!”小革作出了自己的判斷。

“不,”陳升當即否定了他,“如果這個煙灰缸確信無疑就是案發現場遺失的那個,那麽恰恰證明凶手不是段達!”陳升嚴肅地說道。

“對,你是凶手你會把凶器藏在自己的衣櫃裏嗎?”夏盛楠也附和陳升。

“對啊,如我們之前分析的,他一整夜都在ktv,行凶後他隻要把指紋擦除,完全沒必要再藏著這凶器啊!藏著反而還更加麻煩……”小革也恍然大悟。

“那就是說,有人在嫁禍段達!”夏盛楠在李銳走後話明顯多了起來。

“啊啊啊,就是就是,天哪,那就是凶手另有其人!”小革驚訝地說道。

“你們記不記得?前麵我們分析段達的打卡時間,他比其他人多出了幾分鍾。開始我們都認為那隻是因為那個‘段達’是鄭祺偽裝的,所以他要找到藏在ktv裏的真段達,才可以完成段達本人的指紋打卡。”

“沒錯啊,有什麽問題嗎?”小革和夏盛楠不解地問道。

“有問題!如果段達確實和鄭祺共同謀劃了這起謀殺,那麽當時躲在ktv內的他應該早就在大廳,甚至就在打卡機旁等著鄭祺的到來不是嗎?他雖然前一晚殺了人,但是他們的計劃還沒完成啊?如果他們不在其他人到來之前,再在監控探頭底下演完狸貓換太子的把戲,那麽他很快就會被列為第一嫌疑人落網不是嗎?在這種情況下,他難道不應該早早地就等在打卡機旁邊嗎?”陳升的腦袋飛速運轉著,“但是他們還是耽誤了幾分鍾,原因是什麽呢?還有什麽比完成最後的殺人計劃更重要的事情?一定有什麽事情耽擱了他們!”

“天哪!”小革歎道。

“而這個煙灰缸的出現,說明了很可能凶手另有其人,那麽,躲在ktv裏的段達,一定是被這個凶手困住了!所以他才無法在鄭祺進店之後的第一時間打卡!”

“那……密室……”夏盛楠低聲說道。

“如果真的還有另一名凶手,那麽我們以為已經破解的密室,則並沒有完全破解!這另一名凶手,他又是如何進出ktv的?段達和他正麵交鋒了嗎?”陳升突然覺得很累,拖過小革剛才砸櫃子的椅子,坐了下來。小革也跟著蹲了下來。

“那個是什麽?”小革剛剛蹲下就看到了對麵牆角的一個灰色的東西,他指著問陳升。

“哪裏?”陳升起身走了過去,他蹲下,看到牆角的兩雙皮鞋中間掉了圓狀的物體。他拾了起來,仔細一看,原來隻是一個吸力掛鉤。

“掛鉤而已,鉤子還是斷了的。”陳升手指翻轉把玩著突然摸到了什麽,他再細看的時候,卻發現這個卡通圖案的掛鉤的斷麵上居然有一個微型攝像頭!

“微型攝像頭!”他脫口而出,“應該是剛剛你砸櫃子的時候,動靜太大,把這玩意震落了。”

“啊!”夏盛楠首先喊了出來,“誰裝的啊,變態吧。”

小革也吃驚地湊過來觀察。

“不,不僅僅是攝像頭,你看,這裏應該還有錄音功能。”小革出於自己的個人興趣一向對電子產品頗有研究,他繼續說道,“掛鉤樣式的設計就是為了把攝像頭更好地隱蔽起來,而這個鉤子是呈斷裂狀,這也是設計的一部分,目的就是避免有人再往上麵掛東西遮住了攝像頭的拍攝視野。”

“不僅有竊聽器?甚至設計都考慮得如此全麵。”陳升也沒想到這麽個小東西,居然這麽高端。

“現在微型攝像頭種類很多,你別看它設計非常精巧,其實價格一點都不貴。”小革說道。

“你還研究這個啊,你也是個變態!”夏盛楠俯身看的時候一臉嫌棄地數落小革。

“沒有啊,我哪有……我隻是純粹對電子產品比較感興趣而已。”小革委屈地辯解著。

“什麽啊,你們男的就是變態,你看新聞經常報道你們偷偷把這種東西裝在衛生間,浴室,偷窺女生,現在你看,更衣室也有……”夏盛楠生氣地對小革一通搶白。

“我可什麽都沒幹啊……”小革無辜地看著陳升。

“誰裝的呢?”陳升起身觀察攝像頭掉落的上方,這裏有好幾個類似的掛鉤,最右邊空掉的位置就是這個探頭原先安裝的位置。這個位置正好由於衣櫃的遮擋,處於陰影區,如果不拆下來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升,你看,這裏還有外接的電源插孔,持續供電可以保證它24小時無間斷的錄製。做的真隱蔽啊。”小革摸著和牆壁幾乎一體的電源插口不禁感歎道,“你說是員工安裝的還是陳總?王俊和?”小革趕緊順著陳升的思路轉移夏盛楠的注意力,免得她又說自己是變態。

“我們去辦公室電腦看看有沒有被拍攝下來的畫麵,我感覺王俊和的可能性非常大!”陳升說著就往外走。

“是啊,那個人渣強奸了月月,利用麵試,對女性進行性侵犯,肯定是個不折不扣的色鬼!”夏盛楠義憤填膺地斥責道。

小革趕緊符合,“對對對,不是個東西。”

“沒有東西。”小革在查看過王俊和的電腦後失望地說。

“再看看陳總的。”陳升說道。

小革一碰鍵盤,屏幕就亮了。

“陳國森電腦沒關機……額,他設置了開機密碼!”小革雙手抱著後腦勺說道。

“那你破解啊,你不是連楊林手機都能破解嗎?”夏盛楠咄咄逼人地說道。

“那你求我啊!”小革故意朝夏盛楠做鬼臉。

“趕緊的。快給夏警官露一手。”陳升調侃他。

“他呀,肯定不行了~”夏盛楠則故意激他,“楊林手機鎖屏的破解不過是巧合吧!”

“哈哈哈,其實楊林手機密碼,是巧合,也不是巧合。”陳升接過她的話,“小革當時最後輸入的手勢是L,這個字母正是楊林名字中“林”的首字母嘛,同時也是那個微信楊琳名字中“琳”的首字母。”陳升說著又想起了楊林手臂上的YL的紋身。

“這我倒沒想到,我當時也隻是想著常人不會設置非常複雜的密碼,就試了幾個常用的。”小革開始在鍵盤上敲擊著,“我也先試試陳國森名字的全拚縮寫之類的吧。”

“還是不行,那我發功了哈。”小革輸入幾次失敗後對夏盛楠開玩笑道。

“哎呀你趕緊的……”夏盛楠白了他一眼。

“那就來個簡單粗暴的。”小革邊關機邊說。他把桌子底下的主機箱拉了出來,沿著邊緣摸索著,用力一拉,打開了機箱蓋,接著取出主板上的一小塊電池,放電十分鍾,裝回,重啟,果然,順利打開了。

“怎麽樣夏警官,我究竟是對電子產品有所研究呢還是你以為的變態色狼啊!”小革仍對剛剛夏盛楠衝他的搶白耿耿於懷。

“你厲害,行了吧。快看看是不是陳總安的?”她說著靠近了小革,他聞到了她淡淡的發香,右手依然熟練地操作著鼠標,果然,他找到了。

這是一個和發現的微型攝像頭型號相對應的視音頻采集軟件,通過wifi連接,可以實現電腦手機的實時查看存儲。接著小革打開了電腦中默認的存儲攝像頭所采集視頻的文件夾,從8月8日到14日,一共七天時間的視頻。他把從吸力掛鉤裏取出的存儲卡連接上電腦,讀取後發現了卡內一部分畫麵內容是14號的,直到當天上午10點,後麵的內容是13號的。看來攝像頭內置存儲卡隻能存儲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視頻容量,滿了之後就自動覆蓋原視頻以保存新的內容。之所以10點後沒有新的內容,應該是因為當天9點到11點停電,攝像頭自備的電池電量隻夠續航一個小時。因此斷電一個小時後它就因電量不足自動關閉了,等到供電恢複後則需要重啟才能繼續拍攝錄製,很明顯,那之後已經無人再為之重啟了。檢查後,發現陳總默認的電腦存儲硬盤也最多隻能保存七天的內容,也是一樣會在內存滿的時候自動覆蓋錄製新的影像。

他們開始查看電腦上存儲的影像,小革拔掉耳機外放出聲音。跳過員工更衣的內容,他們發現在8月12日,也就是王俊和死的前兩天,大概是下午18點左右,鄭祺和段達兩個人竟然在更衣室內討論如何謀殺王俊和,他們雖然說話聲音很小,但是加大音量後還是可以聽清楚他們討論的內容。居然和李銳陳升他們的推論的狸貓換太子的內容基本一致,隻是涉及了更多的細節,甚至他們也談到了他們的殺人動機,段達的女友竟然也被王俊和強奸過。其中段達還提到了自己躲在女廁所那個早就反鎖的隔間裏是最安全的。陳升這時才明白過來,不管因為什麽原因,隻要員工們都知道那個廁所是早就反鎖棄用的,那麽他躲在裏麵自然不會遭人懷疑。中間鄭祺還試戴了好幾次段達衣櫃中的假發,甚至還談到了藏入垃圾桶的種種細節。最後他們大概說一切就看明後天的天意了,還擊掌互相鼓勵。

“真是膽大包天啊他們。”夏盛楠聽完後評論道。

“是啊,不過這也看出來他們應該已經謀劃了很久吧。這個可以作為他們殺人的證據嗎?”小革說道。

“可以作為證據,但是還不是最直接的鐵證……”夏盛楠回答道。

“這個內容……陳國森看到了嗎?”陳升疑問道。

“肯定是沒有看到啊,這他要是已經看到了,不應該早就舉報了嗎?”小革說。

“也不一定啊,他可能看到了但是不好說出口啊,如果說出來他還要解釋自己為什麽安裝攝像頭偷窺,不是等於把自己暴露了!”夏盛楠還是對陳國森安裝探頭偷窺的事情感到很不舒服。

“有沒有可能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這兩人的計謀?然後他就束手等著他們殺人,因為他知道了王俊和跟自己妻子的奸情,他也想殺死他。那麽既然天賜良機,讓他知道了段達他們的謀殺計劃,何不索性借刀殺人?”陳升推斷著。

“可是他怎麽知道他們的奸情的?”小革不禁問道。

“你們記不記得段達的證詞,他說他有一次看到了王俊和和一個女的在更衣室偷歡,隻是他也不認識那個女孩。”陳升提示道。

“對啊,但是沒有證據說明那個女的就是薇薇安啊?”夏盛楠說。

“是的,沒有證據證明,不過我們大膽地想象一下,如果那個女的恰巧就是薇薇安,而陳國森那天也恰巧看到了實時監控?”陳升作出了非常大膽,非常主觀的猜想。

“然後,他也十分巧合地看到了段達他們的謀殺計劃?所以他就放任他們殺人,替自己泄憤?”小革不相信地說,“升,你不覺得這樣巧合太多了嗎?”

“是啊,太多巧合了。而且這樣還是無法解釋段達為什麽要把明明很容易就可以處理掉的煙灰缸藏在自己的衣櫃裏?也一樣無法解釋他打卡時那幾分鍾多出的間隔時間。”陳升再次陷入了困境。

“但是,如果陳國森就是另一名凶手呢?他不僅發現了薇薇安和王俊和的奸情,當然也因為偷窺,發現了段達的謀殺計劃,所以他就在那天晚上,把段達鎖在了衛生間裏!”陳升的眼睛突然放出光亮,“對,他非常有可能知曉了他們的計劃,他知道段達會躲進女衛生間,所以他就把外麵的那個鐵門鎖了!”

“外麵鐵門,你是說衛生間最外邊的那個鐵門?”

“對,他把段達反鎖在裏麵,然後自己謀殺了王俊和!所以第二天鄭祺依照計劃進來的時候段達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打卡,因為他被鎖在了衛生間裏,因此才出現了他打卡的時間間隔,那段時間應該就是鄭祺在找鑰匙開鎖!還有煙灰缸,那應該是陳國森為了嫁禍給段達才把它藏入了他的衣櫃!”

“可是……都是猜測……”小革雖然幾乎被陳升說服,但是也清楚地意識到,這些都是非常巧合的假設。

“不僅僅是猜測,簡直是無稽之談。”陳升推翻了自己的論斷,“陳國森明明已經在淩晨一點離開了ktv怎麽可能會在2點半到3點間回來殺人?除非那個離開的人不是陳國森。”陳升泄氣地說道。

“離開的那個人肯定是他啊,你忘了之後他和薇薇安,還有我還在一起去了酒吧,這期間我們都在一起的啊!”小革也發現陳升剛才雖然說得挺像那麽回事,但是根本經不起推敲,隻能說想象力非常豐富。

“所以很可能凶手就是段達他們,我們都想多了。”夏盛楠說道。

“可是煙灰缸呢?打卡時間間隔呢?怎麽解釋?還有冰箱,段達為什麽要這麽殺人?”陳升質疑道。

“說不定這些通過李警官的審問都已經出結果了呢?”夏盛楠提到了李銳。

“不不會的,沒這麽簡單。”陳升開始查看其他的監控視頻,“如果,如果陳國森看到了薇薇安真的在自己的店裏和王俊和**,那他會怎麽做?”

“我覺得當場就會殺了王俊和吧。”小革說著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他想起了陳升自己的事情,趕緊閉上了嘴巴。

“這些視頻隻包括七天之內的,段達那時候也沒說是什麽時候看到他們偷歡的吧。”夏盛楠開始查看他的證詞。

陳升沒有理會夏盛楠,他複製了其中一個監控視頻的文件名,這是一個全部由字母和數字共同組成的文件名。陳升觀察後發現前半部分的字母命名,每個視頻都是一致的,隻是每個視頻生成的時間不同,所以後半部分是視頻生成的年月日甚至包括時分秒。於是他就將其複製粘貼到了windows文件搜索窗口,刪除掉後麵不一致的數字部分,敲下enter鍵,搜索。

大概三分鍾左右,文件列表下出現了一排的相關搜索結果。陳升仔細地尋找著,發現其中大部分都是位於陳國森設置的默認存儲盤內的亂七八糟的文件。突然,他眼前一亮,看到在D盤中有一個命名為“天意”的文件夾內有三個視頻文件也符合搜索標準。他點擊打開,其中一個文件居然正是王俊和與一名年輕女子在更衣室內偷歡的視頻。小革仔細地觀察著視頻中拍到的女子,不得不說,確實並不十分清晰,但是他已經基本確認那個女人就是薇薇安。

“從視頻看來,這個女人確實是薇薇安。”小革告訴陳升。

畫麵中行為越來越露骨,由於聲音外放,整個辦公室都回**著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夏盛楠都漲紅了臉。

小革趕緊把音量調低。這個時候畫麵中更衣室的門被突然打開,段達無意中撞到了這對偷歡的男女,他趕緊退了出去。陳升按下了暫停。

“現在基本已經坐實了兩件事,第一,段達關於王俊和在更衣室偷歡的證詞完全屬實,第二,陳國森確實發現了妻子與王俊和之間的奸情,否則這段視頻他不可能單獨轉移出來保存。”陳升看了一眼視頻中顯示的記錄時間,8月2日。他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事情:楊林潛入謝月月家裏的時候撞見過王俊和跟薇薇安的隱秘幽會。

“我本來打算也直接打的跟上的,但是剛攔下車子,不知道哪裏突然冒出一個人一把推開了我,搶著上了車。”這是當時楊林的話。

那個搶在楊林之前上車的人,應該就是後麵出現的麵具男,他會是陳國森嗎?陳升開始查看這個視頻文件的屬性,屬性顯示陳國森是在8月8日才把這個視頻文件轉移到“天意”文件夾的。那就是說在這之前他很可能並沒有看過這個視頻。陳升開始回憶,王俊和被紮傷,謝月月說那天是9日,對,9日,那時候已經是他們淩晨下班後,所以此前楊林跟蹤他的時候,就是8日。也就是說陳國森看到這個視頻的時間就是王俊和被紮的前一天!難道是巧合?陳升進一步查看這個視頻文件的屬性,它被轉移到當前文件夾的具體時間是23:50分,而楊林到王俊和家裏是當晚22點左右,離開的時候最多23點。有沒有可能那個搶著上車的人確實就是陳國森?他在跟蹤發現妻子外遇後,疑心大發回到ktv查看更衣室監控拍攝的視頻,結果再次發現了他們居然明目張膽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怒從心起,於是夜裏化身麵具男,懲罰了王俊和?雖然這隻是假設,但是至少在時間上確實是可以互相對應的,不會有這樣的巧合吧?

陳升繼續點開另外的兩個視頻,兩個都是段達和鄭祺躲在更衣室內的密謀,前一個的時間是8月5日,他們主要討論的是計劃中的不足與可能發生的意外。後一個8月12日,就是剛剛他們看到的那個,他們已經決定在第二天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

“升,看來你的猜測被證實了,陳國森確實看到了視頻,那他就真的有可能借刀殺人!”小革幾乎開始佩服陳升了。

“不,不是借刀殺人,而是利用他們的計劃親自動手,然後讓段達頂罪!”陳升強調他的猜測。

“升,雖然現在看來陳國森確實知道自己妻子與經理之間的外遇,甚至他也知道了段達的計劃,但是這並不能證明他就是凶手啊!你不能因為一個煙灰缸就斷定是他在陷害段達啊!”

“不,煙灰缸和段達的打卡時間都可以證明的隻是凶手另有其人,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我相信李銳的審問是可以很快得出這個結果的。隻是這個人未必就是陳國森,或者說,我隻是相對而言更加懷疑他。因為現在沒有人比他更具嫌疑了!”陳升強調自己的看法。

夏盛楠一直沉默著,她感覺似乎在陳升的身上也看到了李銳的影子,他們都是那麽執拗,認定了的事情就絕不回頭。

“夏盛楠,你要不要給李銳打個電話問問他的審訊結果?”陳升懇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