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保定遇險

向大成住在寧津縣靠近汽車站的一家賓館裏。寧津車站旁就是個蟋蟀集市,他自己時常在這個集市上收蟲。

同時他在賓館裏遙控指揮逮蟲、收蟲的兩撥人馬。他手下的兵散落在寧津下麵鄉村,收蟲的收蟲逮蟲的逮蟲。如尤集、孟集、柴胡店、王木腿等。他們各自邁開兩腿,奔波於這些鄉村集市和田野之間。

任崇義和孟智華坐火車北上到德州,轉車來到寧津。他們來到向大成所住的賓館。

“你辛苦了,崇義!”向大成起身握住任崇義的手。

“搞了幾條好蟲?”兩人剛坐下向大成就迫不及待地問。接著轉過頭望著孟智華,“怎麽,你也跟著崇義在收蟲?”幾天未見,向大成一臉的憔悴。看來他在寧津的這幾天也異常辛苦。

“蟲子是收了幾條,彎路是走了不少。”任崇義說,“寧陽亂得很,智華怕我一人吃虧,主動做我的保鏢。”

“怎麽,她做你的保鏢?”向大成笑著看著孟智華,“怕是阿慶嫂成了你的女朋友了吧?”

“向總,我是老大哥,她是小妹妹,你別想歪了。”停了停,“別看你這塊頭,她一出手,你立馬就躺在地上。”任崇義笑道。

“我信,我信,”向大成改口道,“阿慶嫂的能耐我們南京蟲迷誰人不知?她跟著你,你也有個伴兒了。這樣好,這樣好,我也多了個生力軍了。”

“我在寧陽弄了這二十五條蟲,你看看。我來寧津打算再搞些蟲。”任崇義說。然後從包裏拿出瓷罐,一個個放在桌上讓向大成過目。

向大成趕緊拿出放大鏡,打開瓷罐一條條仔細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他臉上漸漸露出笑容,“好,好,這些蟲都沒話說,沒話說。這些蟲都是在寧陽收的?”向大成蓋好了最後一個瓷罐看著任崇義。

“都是逮的。是我徒弟逮的。我在寧陽沒收到一條蟲!”

“沒收到一條蟲?”向大成驚異地看著任崇義,“逮蟲居然能逮到這種品級的蟲?集市上居然一條沒收到?”

“是的,集子上一條沒收到。要不是我徒弟幫了我的大忙,今年我真的沒法向你交代。”接著,任崇義原原本本把在寧陽這幾天的收蟲情況向向大成作了匯報。

“唉,想不到你在寧陽受了這番罪,還多虧了方胖子許胖子啊!” 向大成想了一下說道:“尹家釗這小子這麽有能耐!他當真想逼我鬥蟲鬥得傾家**產!”接著又向任崇義孟智華講了他帶著人在寧津收蟲逮蟲的情況。老夏老徐在寧津集市上收蟲也遇到了跟任崇義在寧陽同樣的情況,時時被尹家釗派的人圍追堵截,蟲子沒收幾條,搞得一肚子窩囊氣。

逮蟲的兩撥小夥子這些天也沒什麽收獲。向大成命令他們千方百計再找地方去逮,一定要為他逮幾條好蟲回來!這不,他剛讓駕駛員開著麵包車送走這兩撥捉蟲的小兄弟,任崇義和孟智華就到了。

“我倒不信邪,我不信,當真搞不過這個小狗日的!”向大成恨恨地說道。轉而話頭一轉“好了,不多說了,崇義,我考慮了一下,時間不多了,你和智華幹脆到河北去,再弄幾條河北蟲,寧津有我們這一大撥人在這兒也行了。”

老板發話,夥計照辦。任崇義帶著孟智華又馬不停蹄地趕往保定。

保定出好蟲,但蟲價高,一般要高出寧陽、寧津蟲的幾倍。因為保定靠近北京、天津。一到蟲季,絕大多數的北京、天津的明星大腕兒蟲迷都委托代理人來保定收蟲,無形中把保定蟲價抬高了。

保定的蟲價高但蟲市規模卻遠不能和山東的寧陽寧津相比。蟲市在一條幾十米長的靠河邊的小路上,集市上的人流也不算多。不過這裏卻聚集著全國各地的蟲迷,北京、天津的不說,還有上海的,江蘇的,安徽的,甚至還有深圳人來這兒收蟲。

任崇義孟智華一個一個攤位前瀏覽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麽出眾的蟲,便租了輛麵包車去村子農民家裏收蟲去了。

保定郊區的一些莊子任崇義以前來過,也較熟。他們跑了幾個莊子,收了幾條不錯的蟲。盡管價格貴些,但任崇義認為值得。

中午,小郝硬留他們吃飯。

小郝是任崇義的好朋友。十多年前他走上逮蟋蟀致富之路還是任崇義引領的。

早年小郝在南京裝飾市場裏專門替人家裝地板。那年任崇義家裏搞裝潢,小郝到他家裏來裝地板。任崇義跟他聊天,小郝說他是保定人。任崇義一聽是保定人,立馬就想到“保定出好蟲”。並問他搞不搞蟋蟀?小郝說他不搞蟋蟀。任崇義問他為什麽不逮蟋蟀創效益?小郝說他不懂蟋蟀。任崇義說,不懂可以學嘛,搞蟋蟀這一個多月的收入要遠遠超過裝地板的收入。在任崇義的開導下,小郝加入了捉蟲大軍。以後每年蟲季這一個多月,他逮蟲能搞幾萬塊。他自然拿任崇義當恩人。

這次任崇義來他家,他給了任崇義幾條好蟲,隻收了四千塊錢。這幾條蟲在市場上至少能賣兩萬。

“隔壁莊子上的小許手上有幾條好蟲,吃了飯你們可以過去看看,”小郝邊吃飯邊說,“不過,他常跟明星代理人打交道,他的蟲價格不低。”

“隻要蟲子品質好,價格高些也無所謂。”任崇義說。

小許正在接待一個天津蟲迷。

任崇義與小許打了招呼。小許指著地上的上百個瓷罐,讓任崇義自己挑選。

任崇義孟智華蹲下開始看蟲。

看著看著,隻聽小許與那個天津蟲迷在為一條蟲討價還價。

“你這條蟲碼子也不夠大還要兩萬,也太貴了吧,最多一萬塊頂天了!”那個天津人說。天津人五十多歲,拔頂,稀疏的頭發已經花白。

“一萬?你價砍得也太狠了吧。這種品級的蟲市場上你能看到嗎?一萬,我拿都拿不來,本錢都不夠,你總得讓我賺兩個吧!”小許說,“這樣吧,最多再讓你兩千塊錢,一萬八,不能少了。”

“一萬三?”

“不行。”

“再加兩千,一萬五。”天津人手裏抓著瓷罐看著小許。

“一萬八,這是底價,你要就要,不要就把蟲子放下來。”

天津人抓著瓷罐不鬆手,他在猶豫,考慮,一萬八拿這條蟲究竟值不值?

任崇義一聽上萬的蟲子,趕緊丟下手上的瓷罐走過去對那個天津人說:“ 這位朋友,你手上的蟲子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天津人坦然地把瓷罐遞給任崇義,“這位朋友你看看,這條蟲給他一萬五都不肯賣,也太黑了吧。”

任崇義接過瓷罐打開蓋子,頓時眼睛一亮。他用放大鏡仔細地看了又看,最後斷定這是條罕見的白紫!

任崇義躊躇了一下,迅速地將包的拉鏈拉開,把瓷罐往包裏一裝,又迅速地將拉鏈拉好說:“小許,這條蟲你要一萬八是吧?這樣,我給你兩萬,我要了!”快速地從腰包裏掏出兩萬塊錢塞在小許手上。

那個天津老家夥一下子懵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蟲子是我先買的,你怎麽拿走了?買東西總有個先來後到吧!兩萬塊,我給!你把蟲子拿出來!”說著天津人要拉任崇義包的拉鏈。

任崇義立馬把包拎開,“你現在才肯給兩萬,遲了!你看我們兩萬塊已經在蟲主的手上了。”

這時小許手上抓著兩疊厚厚的百元大鈔笑逐顏開,“老楊,這隻能怪你自己。當時一萬八,你爽爽快快地給我不是沒這個吊事了嗎?為了三千塊錢你非要跟我爭。”

“他這不是在搶嗎?”

“哪個叫你婆婆媽媽的不幹脆呢?下次再說吧!下次再說吧!”小許說。

這時任崇義也不看其他蟲了,拎著這條白紫和孟智華匆匆離開了小許家。

“看你文質彬彬的樣子,想不到你還有巧取豪奪的本事!”坐在出租車上孟智華笑著對任崇義說。

“見到好蟲誰不眼饞。我這還不算什麽,”任崇義滿不在乎地說,“集市上經常為搶一條好蟲能打得頭破血流。”

回到招待所,任崇義把蟲子統統看了一遍,十分滿意。數了一下,共三十七條。 好了,可以圓滿交差了!

他打算連夜回南京。

人死了,入土為安;蟲子收到了得趕快回去,入盆為安。好蟲在外麵隨時存在著風險:一則蟲子放在瓷罐裏,生活不宜當容易出毛病;另一方麵,身處異鄉,如被居心叵測的人發現,不定會出現什麽紕漏,被偷被搶都有可能。

他們打點好行李。任崇義把兩條“鬼蟲”——藍青和紫黃,分別放在兩個藤簍裏,免得交雜。任崇義拎一個藤簍,孟智華拎個藤簍,各人背上包,逃難似地匆匆往長途汽車站趕去。

到南京的車已沒有了,任崇義叫孟智華買了兩張到德州的的車票,他打算到德州再轉火車直奔南京。

當時已是下午五點二十分,孟智華到售票窗口一問,正好有一班五點半到德州的車。她笑盈盈地買了兩張票。

兩人背著包拎著藤簍匆匆朝檢票口走去。

剛要進檢票口,突然大廳不遠處有四人徑直向他們奔來。其中有個人大聲喊道:“就是他!就是他!”

兩人扭頭一看,一眼就認出,喊叫的人正是幾小時前在小許家收蟲的那個天津人。另外幾人都是二三十歲的小年輕,個個平頂頭,眼睛露出凶光,滿臉殺氣。

孟智華丟下包和藤簍,從口袋裏抽出二節棍,大聲說道:“你把蟲子和包拎著,先走,我來對付他們!”

“你怎麽辦?”任崇義大聲說道。

“你別管我!我能對付他們!”

“不行,我不能把你丟下,要走一道走!”

“藤簍裏的幾十萬的蟲子怎麽辦?到時你怎麽向向大成交差!你快走吧!馬上要開車了。你在德州等我!”孟智華狠命地推了任崇義一把,眼裏閃出他從來沒見到過的凶光。

任崇義戰戰兢兢地一步一退,一步一退,然後拎著藤簍背上包,掉轉頭向停車場上已發動的大巴奔去——為了這幾十條蟲子他還是丟下了孟智華。

到了德州,天已經透黑。任崇義急匆匆地在車站附近找了個招待所住下。他丟下藤簍和包立馬撥打孟智華的手機。

手機關了。一連撥了幾次都不見反應。

手機沒反應,任崇義焦急萬分!他不停地在房間裏來回度步。

他撥通了小郝的手機,把情況簡單向小郝說了。他懇請小郝幫忙,想辦法無論如何救出孟智華!

他又撥通了向大成的手機,也一老一實地把情況向他作了匯報。他想,向大成是裝潢公司老板,走南闖北,外麵路子廣,說不定在保定也有朋友。再說這件事也是他向大成的事。

撥打過兩個求救電話,任崇義坐在**仰著頭呆呆地看著天花。

孟智華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

一夜,沒有任何孟智華的消息。任崇義一夜沒合眼。

一閉眼,就是她的音容笑貌和她嬌嫩的胴體被打得傷痕累累!……

天剛亮,任崇義下樓出了招待所。

他昏昏沉沉漫無目標地在馬路上轉著。

轉著轉著,如同毛驢識路不用人牽著本能地來到了長途汽車站。

他呆呆地坐在車站廣場的石凳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車站出口。他一會兒坐坐,一會兒站站,如同一個失魂落魄的乞丐。

然而孟智華始終沒在車站的出口出現。

他低著頭,兩腿如灌了鉛,一步一挪,悻悻地回到招待所。

他太困了,往**一倒,便被睡夢帶走了……

不知何時手機的鈴聲把他驚醒,他抓起手機一看,是孟智華的號碼。他急切地摁下了綠鍵,“任師傅,回南京的火車票我已經買好了,你直接到火車站來吧,還有一個小時開車,我在候車室等你。”是孟智華的聲音。聲音顯得很疲憊。

“你什麽時候到德州的?是怎麽脫身的?你人怎麽樣?”任崇義迫不及待地問。

“剛到德州不一會兒。我人還好,沒什麽,是向大成的朋友把我弄出來的。他的這個朋友派人用車子把我送到德州的。見麵再說吧。”孟智華掛了手機。

任崇義拎起藤簍,背上孟智華的包和自己的包,出了招待所,攔了輛的士,直奔火車站。

“他們傷到你了?”任崇義關切地問。

“沒有。他們傷我幹嘛,他們要的是蟲子。”孟智華淡淡地說。接著“唉!——”歎了一口氣,“想不到碰到了個武林高手,被他們耗住了,要是就那三四個活鬧鬼,我真的不拍他們。”停了一下,“多虧了向大成那個朋友幫忙,否則,我還得在那招待所裏蹲著。”

原來那個在小許家收蟲的天津人老楊也是替保定一個老板收蟲的馬仔。那個老板姓仇,是搞房屋拆遷的,是當地的玩蟲大戶。這個仇老板也是每年派人在各處收蟲,主要在河北幾個產蟲區收蟲。這個仇老板是個講究效率的人,河北蟲大部分都是早蟲,白露一過就開鬥,鬥個一個月左右就卷旗結束,不需要花多長時間去養,幹淨利索,見效快。

這個仇老板聽老楊回去說被人“搶走”了一條白紫,雷霆大怒!——在他的保定窩子裏居然有人敢搶他的蟲,真是不想活了!他可是保定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令老楊帶幾個人無論如何把這條白紫追回來。

老楊知道任崇義是南京人。南京人在保定收蟲一般都是坐臥鋪汽車回去。於是老楊帶著幾個打手到汽車站等候。想不到當天下午就在汽車站見到了任崇義。任崇義和孟智華沒坐回南京的臥鋪車,坐的是去德州的大巴,但都在一個車站,還是被他們撞上了。

孟智華將任崇義打發走了之後,她心裏踏實了。她手拿二節棍舞了起來。這是對老楊帶來的打手的威懾:流星趕月,翻山越嶺,欲擒故縱,雪花蓋頂,橫掃千軍……二節棍在她手裏如孫悟空手中的金箍棒,讓人看了眼花繚亂,那幾個小平頭一個個張大了嘴不敢近前。盡管他們中也拿著家夥。

孟智華邊舞邊向大廳門口退,她想退出大廳到馬路邊攔輛出租車溜之大吉。

剛退出大廳門口,孟智華舞得正歡的二節棍“啪!”地不知被何物打落在地,同時手臂宛如觸電一般,一陣麻痛。

孟智華驚慌失措,扭頭一看,門口不遠處一個人手拿九節鞭,滿臉怒氣地看著她。無疑,她手上的二節棍是此人手上的九節鞭給打落的。這人三十多歲,中等個頭,長得壯壯實實。

老楊與幾個小家夥蜂擁而至將孟智華抱住,迅速地將她拖出大門,塞進門口停著的輛麵包車裏,揚長而去。

那個用九節鞭打落孟智華二節棍的人是誰?他是仇老板的保鏢。一般有什麽事情,仇老板總是叫他跟在那些活鬧鬼的後麵觀察,該出手時他會果斷出手。仇老板的這個保鏢是河北滄州人。孟智華的二節棍耍得溜溜轉,但遇到握著九節鞭的這個滄州人明顯的就不行了。孟智華對付幾個沒功夫的人還夠用,真正遇到這些武術之鄉的高手就矮一截了。

麵包車開到一個招待所。老楊他們將孟智華帶上三樓,將她往一個標準房間裏一推,然後逼著孟誌華打手機給任崇義,叫任崇義把蟲子送過來,被孟智華一口回絕。他們向孟智華要任崇義的號碼,也遭到拒絕。後來孟智華幹脆把手機關了。

他們一看無計可施,其中有個小平頭說:你再不打電話叫你男人把蟲子送過來,我們馬上把你褲子扒了,**你!

一聽這話,孟智華一步跨到桌邊,拿起熱水壺。熱水壺裏滿是剛燒開的開水,就要往那家夥臉上澆,赫得那個活鬧鬼抱著頭躥出門外。

這幾個家夥大概也畏懼孟智華手上有些功夫,加上看她如此潑辣,也就不敢再動什麽歪點子了。

老楊他們進了對麵的房間,將門開著,始終瞄著孟智華那間房子,宛如電影裏的特務抓住了一個地下黨,用他(她)作魚餌釣其他的大魚一般。

大概夜裏十一點過後,老楊突然接到仇老板的電話,叫他立即用車把孟智華送到xx桑拿中心,交給蔣老板。

老楊說,白紫不要啦?仇老板叫他趕快把人送過去,不要問那麽多。

老楊趕忙照辦,叫上駕駛員開著麵包車將孟智華送到了xx桑拿中心。這是保定最大的一家桑拿中心。

蔣老板四十多歲,白白淨淨的一臉文人模樣。他十分客氣地接待了孟智華。這個桑拿中心吃喝玩一條龍服務。蔣老板讓孟智華在這兒吃好喝好,再痛痛快快洗個澡,睡好覺。還告訴孟智華,明天白天派人用車子把她送到德州。

孟智華一頭霧水,被他們弄到招待所裏蹲了幾個小時就這麽出來了?她原本做好了準備,至少跟他們耗個幾天再做打算……他們現在把她弄到桑拿中心究竟想幹什麽?難道要讓她去“接活”?蔣老板說明天派人把她送到德州,是真的,還是在忽悠她?她在一個被蔣老板安排的大包間裏戰戰兢兢地,也不敢入眠,就這麽在**輾轉反側了一夜。

蔣老板沒忽悠她,第二天上午叫他的駕駛員開著他的“大奔”專程將她送到德州。

駕駛員姓趙,跟著蔣老板已十幾年了。一路上跟孟智華聊。孟智華才知道個中原因。

這個xx桑拿中心就是早些年向大成通過一個同學介紹裝修的。當時預算造價一千五百多萬。後來施工中增加了不少項目,待到工程竣工一結算已將近兩千萬了。蔣老板當時有五百萬缺口。最後經雙方協商,蔣老板今後用桑拿中心經營的營業款逐步地還。這個蔣老板還算是個比較講信譽的老板,七年多下來所欠的款項已基本還完。

所以向大成與這個蔣老板的關係不一般!

這個蔣老板在保定黑白兩道通吃。昨天任崇義打電話給向大成匯報孟智華的事後,向大成立馬撥手機給蔣老板。蔣老板一聽這事,說:就是一條蟋蟀,小事一樁,向總你放心,我打個招呼,立馬放人!

果不其然,幾個小時後,孟智華就被老楊如送貴賓樣地乖乖地送到了蔣老板的桑拿中心。當然是蔣老板給仇老板打了電話。兩人都是保定道上的大亨。一條蟋蟀的麵子仇老板自然是會給蔣老板的。

“你總算平安回來了!”任崇義長長地籲了口氣,“你如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這一輩子心裏都不得安的!”

“我不會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