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差距
風瀟逸沒有理會她的話，他揚起手中的墨色怪劍，自上而下揮斬。頓時天空中的法器就如同得到命令一般，一股腦兒的衝向司頤！
這些法器，有的靈活快速，有的沉重有力，它們帶著風火冰雷的神力而來，在空中劃出詭異難測的路線，密密麻麻的把司頤包圍在中間。司頤也不敢小瞧這陣勢，她分化出五個分身，虛虛實實，邊躲邊攻。
戰鬥比先前更加凶險激烈，每一把兵刃都猶如一個人，毫不客氣的圍攻中間那個瘦弱的美人。但同時指揮如此多的兵刃需要大量力量，風瀟逸額頭微微冒汗，緊固的心神也隱隱鬆動。而司頤雖然躲避的十分狼狽，但她的氣息卻逐漸平穩，眼神也清澈明亮。
風瀟逸十分不解，突然他發現司頤的目光會時不時的瞥一下。順著那個方向一看，風瀟逸大呼不妙！
原來那把藍色長劍出現的時候，把那座山鑽出一個小洞。洞內閃著晶瑩的琉璃色，一股莫名的氣息從中飄出。
雖然不清楚那是著什麽，但他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不能拖下去了……”
想到這，他重新閉上眼睛，開始集中精神。額間的符印突然清晰起來，開始不安分的抖動著，肉眼難見的裂痕在上麵蔓延著。
司頤也注意他的變化，無奈的笑了笑，歎聲道：
“難得還有人能到這種地步。算了，與天樞的劍拚力氣可不是明智的做法。快點結束吧，讓是他破了封印，怕又要費一番功夫。”
說完她的幾個化身又幻化出十幾個幻影，密密麻麻讓人分不清。正在圍攻她的法器們頓時一滯，趁這個空隙真正的司頤猛的朝風瀟逸衝了過來！
“小子，看劍！”
聽到聲音風瀟逸猛的睜開眼揮劍平斬，但他卻什麽也沒碰到。
“看劍……劍……劍……”
腦海裏好像無數座鍾在輪番敲響，那鍾聲裏全是司頤的喊聲。那聲音由小漸大，時遠時近，讓人捉摸不定，頭暈目眩。等他再反應過來，才的發現自己被困在一把擎天巨劍體內，動彈不得！
“幻術！”
“既然知道我是魅族的大祭司，就應該了解。我的看家本領是幻術。”司頤帶著笑意，款款而來，“看在故人的麵子上，我不殺你。你就老實的在這裏呆著吧。”
風瀟逸當然不答應，他全身被巨力束縛著，隻能仰著脖子大喊道：
“前輩，那個封印萬萬動不得，一旦破壞世人將再次麵臨劫難啊！”
“嗬嗬，世人？世人與我有什麽關係，又與你有什麽關係？”
司頤嘴角帶著譏諷，她瞥了風瀟逸一眼淡淡道：
“醒來之後，很多事情我都記不清了。我一路走來，重新見識這世間。我早就被這世間遺忘，我的悲傷喜悅，世人不懂，也不關心。我為何要在乎那些世人？”
司頤慢慢走來，絕美的麵龐貼近，她透過劍身看著裏麵的風瀟逸，眼眸裏流露出如絲如縷的哀愁與同情，幽幽道：
“你的世人關心過你嗎？你為什麽要拿起那把劍，如果是為了自己，那你拿起它後你快樂嗎？如果是為了世人，你的不快樂有誰曾在乎過？”
“我們才是一類人啊。”司頤靜靜說著，好像是說給風瀟逸，又好像是說給自己聽：“好多事我都不記得了。我死過一次，這次我想為了關心我的人而活，為我自己而活。我知道，無論怎樣，他都在等我。”
司頤小聲說著，臉上的表情從迷茫，到醒悟，再到幸福。她笑著，好像一個害羞的小姑娘。
突然她抬頭看著風瀟逸，臉上帶著一絲嘲弄，質問道：
“你呢？你又為什麽千裏迢迢做一件與你無關的事，即便你阻止了我，又有誰知道？你背負了太多，注定失去更多。你認為你失去的你都會再拿回來。但等你死的那一刻你才會明白，失去了就再也會不來了。”
她眼中被恨意充滿，皓齒咬緊，擠出最後一句話：
“我能看見你的心意，你無悔？等你死的那一刻你才會明白，你有多悔，有多恨！”。
風瀟逸抬頭這個美麗的女人，看著她那完美無缺的臉因為悔恨而變得扭曲。他不明白，難道如此偉大的人心底也藏有這樣的不甘嗎。
“你真的是司頤嗎？你的心中隻有憤恨嗎？”
司頤愣住了，她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茫然，頭腦深處又開始隱隱作痛。她揉了揉眉心，退了幾步。她不知道怎麽回答，搖了搖頭掙紮道：
“我悔我恨，因為我死過一次。你呢？你……”
“也許你是對。也許我死的時候，會後悔沒有聽你的話。”風瀟逸打斷了司頤的話，他閉上眼睛，用力想了想：
“就如同你說的。我到底是為了誰才拿起劍？為了自己，可我一點都不開心。為了世人，確實也沒誰體諒過我。”
他突然意識到，好像司頤說的是對了，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我確實是搞不清楚啊。但我記得我在師傅麵前接過劍，對宗祠立下誓言。我拿起了劍，就有責任做這把劍該做的事。”
他深吸了一口氣，好像烏雲內苦苦掙紮的鳥，用盡全力終於看到久違的陽光。那溫暖明與亮讓他感到慰藉，喜悅。
“也許有一天我會和你一樣，擺脫所有的牽掛為自己而活。”
他長舒了一口氣，睜開眼看著司頤，直視她的眼睛，平靜再沒有一絲猶豫：
“但此時此刻，這把劍還在我的手上。這就是我戰鬥的理由！”
司頤被他的眼神驚到了，她沒想到這個年輕人這麽快就重新堅定了信念。她搖了搖頭，失笑道：“責任嗎……這種東西或許我曾經也有吧……”
說完她轉身朝遠處走去：“但你的責任並不是我的，我隻想見他。而你就在這待著吧。”
“這可不行，我還有要守護的東西。怎麽可以眼睜睜看著你把一切都毀掉？”
風瀟逸勾了勾唇角，牙齒用力咬破舌尖，腥甜在口中瞬間蔓延。疼痛讓他那正在被侵蝕的精神為之一振，抓住這一瞬間的清醒，他開始解開眉心的符印以求最大戰力。
“你是逼我殺了你？”司頤看出他想做什麽，冷冷道。
風瀟逸抬起頭，雙眼上好像蒙了一層白霧，渾噩的目光對上司頤，厲聲道：
“為了自己要守護的，拚上性命又如何！你、我、這戰場上的三十萬烈士哪一個不是如此！”
“說的也是。”司頤高高的抬起手，淡漠道：
“那……你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