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聖劍
看到他拿出那把劍後,司頤黛眉微蹙。她手邊沒有兵刃,隨手將裙擺扯下一段,當做鞭子舞了起來。
原本普通的布料,在她手上變的韌性十足,竟然與那把巨劍糾纏在一起。
兩人鬥的難解難分,天空的血雲漸漸低沉,風開始狂暴起來,吹過那些枯骨的眼洞時,發出陣陣淒厲的哭嚎。
天地變色,仿佛又回到了決戰的那一天!
此刻風瀟逸的內心苦不堪言,他用上了天樞的聖劍,卻敵不過司頤手上的一段布條。這麽拖延下去不是什麽好情況,想到這他咬了咬牙,低喝道:
“纏絲!”
一聲令下,那把巨劍突然有了變化。原本就寬厚不鋒的劍刃,突然裂開一條細縫。隨後每當巨劍斬下,都會扯出一條纖細的劍絲。那道劍絲輕鬆,纖細,好像飄在空中的蛛絲。司頤手中堅韌的布條觸到那劍絲,輕易的就割斷了!
“為了使用這把劍,你失去了很多吧。”
錯身而過,司頤突然在風瀟逸耳邊低語。短短的一句話,在他耳中猶如毒蛇一樣,凶猛的鑽去腦海。
“我的經曆你無法想象,不要妄想蠱惑我!”風瀟逸咬了咬牙,冷哼道。
“嗬嗬。”司頤輕蔑一笑,閃到那座小山旁,把手按在上麵,“我確實無法想象,但你自己卻可以。”
話音落下,一把淡藍色的劍突然刺破山體,竄了出來。司頤一把握住劍,隨即轉身刺了出去。
樸實無華的一劍,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型劍影。一路上飛沙走石,犀利至極!
風瀟逸不敢大意,手上的劍舞的飛快,一道道劍絲織成一張一人大小的網。很快,不成比例的兩者就撞到了一起!
沒有想象中的巨響,就如同蠟板投入熔爐中一樣,兩者悄無聲息的消磨殆盡。
“金鐧纏絲劍嗎……”司頤喃喃自語。
風瀟逸聽後微驚,很少有人知道這把劍真正的來曆。他更加不敢大意,果然瞬間司頤又出現在他身邊,淩空斬下。
拿到兵刃的司頤攻擊犀利無比,那把突然冒出來的劍有一人多長,異常纖細。舞動起來時而凶猛剛烈,時而婉轉靈活。
鋒利的劍絲無法對其造成傷害,寬大的劍身又難以靈活揮動。很快風瀟逸又陷入了苦戰中。
“你這把劍雖然奇特,但似乎也並非沒法對付。”司頤輕鬆的笑道,眼中漏出幾絲不屑,“果然,你和你的先輩還差很遠呢。”
風瀟逸的心沉下了來。司頤說的沒錯,與這把聖劍配套的還有一份劍譜,但因為體質原因,除了當初的風易平外少人可以參悟透徹。
“也許不能發揮它的全部威力,但我也有自己的戰鬥方式!”
風瀟逸緊咬牙關,眉旁青筋暴起,他閉上了眼,低喝道:
“破陣!”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那把巨劍上各種光華輪番流動,最後凝聚成一片耀眼的白光。隨後整把劍開始劇烈的顫動,猶豫被困住的凶獸,終於那道光幕無法繼續支撐,猛的爆裂開!
耀眼的光芒刺激的人眼無法直視,光芒散去後,那把巨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漂浮在空中的二十餘件的法器。其中有刀有劍,還有一些形狀怪異的兵刃。每件都散發出不凡的氣息。
風瀟逸手中握著一把墨黑色的似劍似刀的兵刃,他緊閉雙眼,似乎在忍受莫大的痛苦,一個複雜難解符印在他的額頭上若隱若現。
他忘記上一次啟動破陣是什麽時候,憎恨、悲傷、恐懼,一切黑暗負麵的情緒水銀一樣注入他的腦海。
這把黑色的怪劍是這世間最後一把被封印的冥刃,她殺過無數人,亡靈們把自己臨死時的痛苦與不甘融入劍中,永遠的詛咒和折磨著這把劍的主人。但他們絕不會想到,有時候痛苦有時會讓人變得更加強大。
眼眶溢出一絲血痕,額間的符印突然閃出亮光,這是封印這把劍的人留下的印,可以保護他不被那些情緒侵蝕。
風瀟逸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這把劍時與師傅淩風燁的對話,那是穹瀾山最孤獨的劍峰,石台上插著同樣孤獨的劍:
“我自己沒有拿起這把劍,所以也不會逼你做決定。我隻想告誡你一句話:這份力量不屬於人間,如果你為了自己使用它,會令自己陷入不複之地。一旦你拿起它,就等同帶上枷鎖,隻到你死才能擺脫。”
“師傅,人為什麽需要強大的力量?”
“有人為了權,有人為了錢,還有人為了女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理由,這個問題你還是問你自己吧。”
“其實我知道,師傅是希望我接過這把劍的。我是這樣想,比起我失去的,也許我可以保護的會更多吧。”
“反正我已經失去很多了……”
額間的符印慢慢變淡,最後重新隱入皮肉下,風瀟逸慢慢睜開眼,他好像變了一個人,眼神中是不屬於他的深邃與滄桑。他看著司頤,聲音仿佛來自遠古:
“晚輩愚昧,無法參悟聖劍的真諦。但天樞曆代的傳承,不會讓你肆意妄為!”
司頤沒有看那漫天的殺器,她盯著風瀟逸那雙冷靜到無情的眼,歎了一口氣:
“居然能使用到這種程度,看來你比我想象的失去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