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夕何夕

書接上一回,話說少年抬頭看看這懸崖峭壁,想想都後怕。“哦!”少年雖然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依然不放心,試探的問道:“你真不吃人?”

小女孩道:“你以為呢?”

“好吧!”少年見一時也出不了這山間,現在也是寂寞無聊,做做這事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妥。假如有她出來作伴,或許能打發這漫漫長夜。

當少年費勁辛苦,刨出來的卻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什麽老妖怪,而是一柄鏽跡斑斑的青銅劍。不由莫名其妙,直覺自己被那聲音騙了。他其實是幻想著,假如有仙女作伴的話——想想都覺得很美好!

聽老人講了許多古代的傳奇故事。董永都能和仙女成婚,到了我這裏,和一個山野女鬼做朋友,也是不錯的。可是現實打敗了他的幻想。

“怎麽了?”小女孩的聲音從劍體裏發出。

“你原來是一柄劍啊?”少年大失所望。

小女孩笑嘻嘻道:“我沒有說我是人呀!”

東方魚白,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太陽在山巒之間露出來,霞光萬道,照在山崖上,恰如人間仙境。

看清了山間出路。無論這劍有沒有神識,他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很丟麵子,隻好找借口:“天亮了,我得走了。”少年起身,抖抖身上的落葉和塵土。

既然沒有想象中的奇跡發生,再逗留亂葬崗也就毫無意義了。

“等等我。”少年前麵剛走,劍卻臨空起身,一道霞光相托,呼的便追了下去。

……

故事就回到了開頭一幕。

回到少年這個鳥巢一樣的家中,除了有獸皮、衣服和幾袋糧食外,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歡迎來我家做客!”少年自我介紹,“我叫蘇好奇。”

“我叫小雪,複姓上官。”小女孩指著劍柄道:“你也可以叫我六月雪。”

名稱不過是一個人的代號,蘇好奇並不在意,因為他從不以為自己的、別人的名稱有什麽深刻的內涵。實在是餓了,便自顧自的從角落裏拿出一些山楂餅來吃。那是他平時積攢下來,曬幹了的存糧。

山中的生活環境雖然艱苦,頑強如蘇好奇,生存下去是沒有問題的。

從窗戶向外望去,有幾塊田地裏麵種植稻穀。綠油油的禾苗,那正是蘇好奇勞作成果。

蘇好奇脫下破爛的衣裳,留下貼身肚兜,轉身就跳進了樹下小溪中,大呼小叫的撲騰著。身上的汙垢實在是太厚了,且還有一股濃鬱的餿味兒,得好好的洗滌一番。

小雪雖跨越了一千年的時空來到宋朝,雖然事事新鮮,畢竟未開心智,也不知道什麽是男女大防。

蘇好奇一人獨居習慣了,十八歲的小子,也不知道如何避嫌。

洗洗澡多舒服!蘇好奇洗好了,換了一身幹淨衣服,才想起家裏有一個漂亮的女鬼,不由傻傻一笑。

提著菜園子拔得蔬菜,在大樹下的棚子裏一陣擺弄。那個棚子就是廚房了,裏麵有碗有鍋。雖然簡陋,卻是五髒齊全,要不然他也不可以吃到熟食了。

那個菜園子也被他打理得很好!裏麵應有盡有。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山間生活,蘇好奇早練就了一身錚錚鐵骨。

小雪來到蘇好奇的飯桌邊。好奇寶寶的說道:“你還是很好看的嘛!”

得到誇讚,蘇好奇自我感覺良好,笑笑。問:“你吃飯不?”

小雪道:“可以嚐嚐。”

蘇好奇抬頭道:“聽老人家說,女鬼都不吃的。”

“我不知道。”小雪道:“但是我能夠感覺餓。”

“好吧!”蘇好奇遞給她一碗白米飯。

小雪接過飯碗,試著扒了幾口,還真不能吃,不由沮喪起來。“一千年了,都不知米飯是什麽味了。”放下碗,看著蘇好奇獨自狼吞虎咽。

蘇好奇見她不吃飯,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雖然頭一回和女鬼打交道,但是鬼故事聽得多了,也就不以為意。問道:“說說你的故事吧?我可不想跟來曆不明的野鬼一起生活。而且你現在還是一個沒有身份證的女鬼。漂亮的女鬼!拐帶婦女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

小雪淒淒然然的說道:“在一千年前,我是被惡女人封印在劍體之中的,並下了魔咒,永世不得超生。那個惡女人便是我的庶母。”

蘇好奇雖然同情,故事卻時隔一千年,聽聽而已,卻無法產生共鳴!平淡道:“你現在多少歲了?”

小雪道:“有一千零一十五歲了。”

“好老的女鬼。用八輩先人的年歲,都算不過來。”蘇好奇道:“你在劍體裏吃什麽?喝什麽?”

小雪道:“吸收日月精華,風霜雨露。”

蘇好奇道:“哎!你比我還苦。”

小雪身世確實堪憐,如此沉睡一千年,生無望,輪回也無望,靈魂還失去了自由。怎料得一千年後的今天,這少年的一泡童子尿,陰差陽錯的就解了她的封印。

……

我叫小雪,因為生在六月,所以又叫六月雪。母親生我那天,天上正下著鵝毛大雪,六月大雪。天生異象,必有冤屈,所以我的母親死了。

因為我是母親死後所生,大家又叫我鬼女兒。

我是二娘養大的,二娘一生無子女,便待我為掌上明珠,疼愛有加!

三娘是一個巫師,在家族裏很有威望!甚至在不周山當地,也是名氣不小。

我忘了交代,上官家族在這一帶是名門望族,養著幾百口人丁,有權、有錢、有勢力。所以三娘才能狐假虎威,為所欲為。女巫的神力和權力,才能行之有效。

我的不幸遭遇,便是這個女巫賜予的。故事還得從頭說起。

公元二〇一年,東漢建安六年。西涼國。

六月,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夏天。時令不是冬天,卻大雪紛紛,甚是詭異絕倫。

靈堂設立,棺材擺在中央,讓親朋好友方便祭奠。然而想不到的是,棺材上卻是紅布覆蓋,紅花戴頭。一時之間,人們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

大家族,人多口雜,難免渲染這個異象。

夫人剛死,卻被紅布紅花壓棺頭,這是詛咒,**裸的詛咒!上官老爺大發雷霆,吹胡子瞪眼珠的罵幾個丫鬟家丁。

一個家丁大著膽子回話:“老爺,這事,是三夫人吩咐做的,我們也沒有辦法。”

三夫人吩咐這麽做的?這個女人真的要霓裳永世不得超生嗎。“巫行雲,你最好給我一個,這樣做的理由,否則我不會輕饒你,絕對!”正當老爺要找三夫人質問,一聲女嬰的哭聲卻從棺材裏傳了出來。

在場的人們,都被這沒來由的哭聲驚著了,紛紛後退,“什麽情況?”“有鬼!”“燒了她。”……

上官老爺名為辟邪,五毒不侵,人活大半輩子了,什麽妖魔鬼怪沒有見過了!一個箭步上前,推開棺蓋,但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嬰,在棺材裏麵爬,並傷心的啼哭。

身懷六甲的大夫人剛死,還以為嬰兒也夭折了,不曾想她還是靈智不滅,最終生下了這個女兒。母親的偉大,在於死也不能連累子女。

上官老爺抱起女嬰,老淚縱橫!“來人,找個奶媽,好生養育我的女兒。”

二夫人上前道:“老爺,把孩子交由妾身撫養吧!”

上官老爺想想,點頭:“也好!”看看院落裏白皚皚的大雪,不由黯然神傷,“琦月,六月大雪。孩子就叫小雪吧。她母親……”

二夫人姓蘇,名琦月,是個美麗的女子,麵目柔善,對老爺唯命是從,“好的,老爺。”

上官辟邪撫摸著棺材裏的夫人,“夫人,上官家族會好好撫養孩子長大成人的,你就放心上路吧……是誰害了你,老夫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你一個公道。”回頭便看見黑壓壓的跪著一群人,“你們這是幹什麽?”

這是幹什麽?已經死了的人,生下了一個女嬰,這事誰遇上,都會頂禮膜拜的。

……

時光如梭,小雪平平安安的,過了十五年的大小姐生活,直到蘇打虜闖進她的小世界,平靜的生活才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蘇打虜,漢人,蘇氏家族的後起之秀,十八歲的俊秀兒郎。

蘇琦月帶著小雪遠離城市,回到上官家族發祥地不周山隱居,無非是想要遠離是非,逃避巫行雲的迫害。她單純的想來,巫行雲沒有了眼中釘肉中刺,不會太過分,千裏追殺大夫人的遺孤。

不周山,在西涼朝,祁連山脈一帶。

小雪天真爛漫,美麗可愛!十五歲的小姑娘,卻是不染絲毫紅塵,出落得仙女似的人物。

“駕!駕!駕!……”一群策馬奔騰的漢子,一溜煙過去。

小雪在山坡上,一株常青樹下眺望,懷抱一隻鮮血淋漓,受傷很重的小白兔。

“駕!駕!駕!……”那一群漢子又打馬回頭,殺氣騰騰的向山坡上行來。

小雪有些驚恐,緊緊的護著兔子,要向樹後躲避,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那小女孩,可看見一個負傷的少年經過?”發話之人一部大胡子,顯是這一群騎者的頭領。

十三騎形態各異的漢子,腰間卻是統一的馬刀,控製著嘶鳴的群馬,團團圍著常青樹,圍著小女孩。

小雪弱弱的搖頭。她何曾見過如此威風凜凜的陣仗,害怕才是一個小孩的天性。

一群人紛紛下馬,仔細搜索方圓每一寸土地,卻一無所獲。

十三騎的頭領,大胡子看看小雪,看看兄弟夥,“蘇打虜沒有藏匿在此,估計已經跑遠了。”

看看怯弱的小女孩,除懷裏抱著一隻受傷的兔子,別無異常。

一夥人唯頭領馬首是瞻,紛紛點頭同意,“我們沿路追下去,不信不能捉拿住這個賊子。”“上官老爺要活口,要我們留下那賊子性命。要我說,敵國奸細,就地正法算了。”“太師自有主張,我們執行命令就好!不必多生他想。”

大胡子飛身上馬,“走!”

這一群人,來得風風火火,走也雷厲風行,不愧是軍隊裏的人。

待得十三騎走得遠了,小雪道:“喂,你可以出來了。”

但見她的裙子裏一動,一個傷痕累累的少年滾了出來。

虧了古代女子的衣裙夠大,藏匿一個小青年綽綽有餘——真是這樣嗎?小雪自己都不知道,二娘給她穿的,是人界獨一無二,能消災解厄的留仙裙。

“可嚇死我了!”小雪拍拍胸口,連忙扶住少年道:“你怎麽樣?傷勢要緊嗎?”

“幸好你的小兔子也有傷在身,要不然也瞞不過這些粗漢子。”少年苦笑,為了活命,甘受女子**之辱,這點傷就算不了什麽了。當年韓信受**之辱,成就一份豐功偉績。“蘇打虜,記住今天的恥辱,將來一定要出人頭地。”

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真是不欺人。少年深諳兵法,此舉純是置死地而後生!卻不知道世間有留仙裙,在危難時刻救了他一條命。

小雪不知道這個奇奇怪怪的少年說些什麽,“現在安全了,你沒有事的話,就快快的走吧!我要回家了……”她的小心髒,可是差點就要嚇破了。

蘇打虜先前逃命之際,不曾注意小女孩,現下劫後餘生,才仔細打量,好!好美!人美,心更美!“蘇打虜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來日,但有所命,義不容辭!”

小雪放下兔子,上前扶著少年道:“你真的沒有事嗎?”

蘇打虜假裝堅強,奈何傷勢的確很重,沒有走幾步,頭一歪,便摔倒在地。

……

“醒了!”小雪那美麗的麵目出現在蘇打虜麵前,後邊還有一位慈祥的貴婦人,“二娘,他醒了!”

蘇琦月笑道:“醒了就好!”

蘇打虜道:“真是麻煩姑娘了。”

“不麻煩!”小雪道:“你的傷,比我想象的還嚴重,沒有十天半月的休養,走不了路的。”

蘇琦月道:“這裏地處偏僻,放心休養,平常是沒有外人來打擾的。”

蘇打虜道:“謝謝大娘!”看看那隻小白兔,肚子上纏著白布,血跡斑斑,“它好些嗎了?”

“好多了!”小雪點頭笑道:“我二娘是大夫,醫治傷病,能藥到病除。有二娘在,你兩個都不會有事。我跟你說,山裏的人與動物受了傷,都會來找二娘看的。”

蘇打虜客氣的話也不多說,“多謝二娘救命之恩,但有吩咐,晚輩義不容辭!”

蘇琦月不置可否,看看小雪與這小夥子,心下想:我們母女十幾年的平靜生活,算是到頭了!

歎氣出門,山中常年無外人,小雪情竇初開,好不容易遇見這麽一個俊俏的少年兒郎,不發生一點愛情故事,自己都不信!因為她也是打小女孩過來的人。

一個人不愛也就罷了,一旦愛起來,便猶如那洪水濤濤不絕。

小雪床前侍候,周到細致,直到蘇打虜傷勢痊愈,時光已過半月。

這日,蘇打虜在院落裏活動筋骨,舞了一趟劍法。行雲流水,仙風雲然!

“好棒!”小雪笑盈盈的過來,取出一方娟,給打虜哥哥揩拭額頭的汗水。

蘇打虜忍不住的握住這一隻柔弱無骨的小手,再不忍心也要說,“我要走了!”

“為什麽?”小雪聞言,沒來由的眼圈一紅。

蘇打虜道:“我不想破壞這裏的平靜。”他看見了大門上的匾額,‘上官別苑’不就是西涼上官家族的產業嗎!小雪是上官家的族人,已經不能懷疑了。那麽自己與她還有什麽未來可言?

“我們的山盟海誓呢?”小雪淒然道:“你不要遵守了麽?”

蘇打虜淡淡一笑:“你父親不會允許我們有什麽山盟海誓的。”

小雪臉色巨變,“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蘇打虜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怎樣?我們注定了是兩個世界的人。”

小雪還以為蘇打虜有門第之見,顧慮自己大小姐身份,“你雖然是下人,我依然愛你。我去跟父親說,讓他允許我們在一起。”

蘇打虜拿她沒有辦法,語氣嚴厲道:“你去說什麽?明白告訴你,這跟門第無關,因為我是漢人。上官老爺有名言:凡是漢人,格殺勿論!”

“為什麽會是這樣?”小雪不能接受。

蘇打虜道:“我能遇見你,是天意安排。但是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害了你的性命。”

“我們怎麽辦?怎麽辦?”小雪腦袋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要不,我跟你去了。就去你的家鄉,隱姓埋名可好?”

蘇打虜聞言心情澎湃,差點就要答應她了。可是一想到自己肩負使命,潛伏西涼為大漢刺探軍情,這個主意好是好,他卻望塵莫及,不敢肆意妄為。

……

小雪心情壞透了,依然不覺得自己大禍臨頭,卻一門心思的想著自己的傷心事。

“姐姐,姐姐,我要喝水。”小孩約莫十來歲。

小雪沒有心思搭理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順手就把一杯不明**遞了他。

“這是什麽味兒?”小孩喝了一口後,臉色巨變,渾身立刻青煙縷縷,幻化成一條小鯉魚。

小雪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之間,咋就變化成小鯉魚?唯一的解釋,弟弟是妖怪化身!

“啊——”小雪由於連日來的精神不濟,加上眼前的驚嚇,昏倒了。

蘇琦月聞聲趕來,看見小鯉魚在桌子下邊哭泣,也是嚇了一跳,不知道如何是好。

巫行雲突然出現,連忙把小鯉魚用水盆盛了,再看看桌上一碗不明**,痛心疾首的吼道:“這是誰的童子尿?為什麽要禍害我的小魚兒?不知道喝童子尿,是上官家族的大忌嗎?”

蘇琦月有些懼怕這個女巫,“這是下人找來的,小雪治傷……的藥引。誰的我就不……知道了。”

巫行雲惡狠狠道:“我不追究是誰的。但是,這個鬼女兒,我要帶回去,交給老爺發落。”一揮手便把小雪收入一個招魂幡裏,比探囊取物還容易。

蘇琦月連忙上前阻攔,“你不能這樣,小雪也是無心之過。”

巫行雲扭曲麵目,淒厲道:“無心之過?我兒如果救不回來,就要鬼女兒陪葬。”

蘇琦月一介弱質女流,不具備絲毫仙法,如何能與這強大的女巫抗衡?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她揚長而去。“老天爺,這是造的什麽孽!”

……

後邊的故事,一直以來,都是小雪的噩夢,她每每回憶,都會頭痛欲裂,糾纏了千年也不見好。如今 一脫禁錮,看見的卻是一個陌生的世界,再不是她原來熟悉的生活了。

那可惡的庶母也早已經不在人世間了。緣聚緣滅,有生有死,一千年,大家都不知道輪回多少次了,誰還記得誰的仇和恨!她並不知道,庶母已不能轉世為人了,更不知道被天神發配何處去受刑了。

想當年,在不周山下,庶母推她墜落煉劍烘爐時,那世間最惡毒笑聲,響徹大地,震驚宇宙,六界為之變色。

她不就是讓弟弟吃了一泡童子尿,犯了一個小小的錯嘛,小孩之間能有多大的仇恨?可是庶母便借題發揮,新仇舊恨一起算。老巫婆可是憋屈了好多年了,逮住機會還不鬧個天翻地覆?

就是這個錯,小女孩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靈魂被封印劍中一千年。如今自己又因為一泡童子尿,重見天日。今夕是何夕?一千年,物換星移,滄海已變著了桑田。

小雪的肉身雖灰飛煙滅,靈魂卻在留仙裙的保護下,沒有損傷分毫,隻是被強行封印在劍體那狹長的空間中,蹉跎歲月至今。

有女媧石、留仙裙、六月雪的三重保護,那場災難說是小雪的不幸,可也是大幸——是不是很矛盾?

“我還以為你隻是劍靈呢。沒有想到你的故事這麽的曲折。”蘇好奇聽完整個故事後,歎息道:“既然你已經出來了,又沒有別的去處。今後,你就在這裏住下了。”

小雪點頭。

蘇好奇道:“你的意思,要我幫你找蘇打虜?”

小雪道:“女媧娘娘說過,我在人界遇見有緣人,才能找到打虜哥哥。我現在是鬼魂,無法在人間自由行動,需要你的幫助。你放心,我也會幫你完成三個心願,以作報答!”

“報答什麽的,就別提。隻是我們如何找蘇打虜?還得仔細探討。”蘇好奇道:“比如,他今世有何特征?可留下什麽信物?或者你能否感應到他的氣息等。”

小雪拿出一方玉佩,“這是打虜哥哥最後留下的玉,是我現在擁有的唯一信物。”

這玉晶瑩剔透,五色斑斕,世間絕無!蘇好奇感覺很熟悉,猶如前世擁有過,脫口而出:“女媧石!”

女媧石又叫補天石,有起死回生之效,為女媧氏所有。

傳說上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下兼覆,地不周載。火監焱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顓民,鷙鳥攫老弱。於是女媧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鼇足以立四極,殺黑龍以濟冀州,積蘆灰以止**水。

女媧補天,曾煉就五色石三萬六千五百O一顆,實用三萬六千五百顆,尚存一顆;她就將自己萬年修為,貫注於這顆補天所餘的五色石之上;自此該靈石就具有特別之力,隻是有使用時限,一年之內,危難之時,才能使用三次。

千年前,蘇打虜就以此拯救了小雪的靈魂。

隻是上麵什麽時候多了幾句殷紅的銘文?“盤古大帝開天辟地,後世弟子借你神力,開、破、滅、去、升。”

小雪道:“打虜哥哥給我的時候,它是沒有銘文的,這是女媧娘娘後來刻上去的。說是盤古大帝的神力《天地大勢》,共五式,有緣人一看便會。”

“哦!”蘇好奇仔細觀摩這玉,默念了幾遍玉上的銘文,突然,眼中光芒一閃,腦門中卻有一絲意識竄出,撲向那玉,沒入其中,立刻消失無影無蹤。

女媧石整體古樸厚重,天地大勢油然而生。人在它麵前的感覺,渺小的不止一星半點兒。

小雪呆了一呆,不知道他這是?“你——”不能這麽巧合吧!他便是有緣人?

蘇好奇一個激靈醒轉,剛剛是怎麽了?如此異象,自己也萬分不解。癡癡呆呆的把女媧石還給小雪。

小雪接過放在懷裏,看著外邊,今夕何夕?恍惚之間就神遊太虛去了,打虜哥哥,你在哪裏?待晃神回來,“你的故事,能說給我聽麽?”

蘇好奇說起自己的故事,他也是被庶母欺負的很慘,隻得在山中築巢而居。此山名為落鳳山,顧名思義,鳳凰棲息之地。起始他摘野果充饑,後來耕作為生,辛苦是辛苦,但是沒有大家庭那些繁文縟節的約束,自由得隨心所欲。

真是天涯淪落人!同病相憐的兩個孩子,在一起生活,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小女孩被封印的時候,很單純!現在依舊很單純,沉睡一千年,根本不知道仇恨為何物。

少年的內心世界就複雜多了。因為時代不同,所接受的事物就不同,文化背景也就不同。一千年前的漢朝文化,怎麽可以和一千年後的世界相提並論?

蘇好奇在房間的窗戶下,吹著洞簫。旋律淒婉!他從小就被人欺負慘了,滿心的委屈,長大了也是一個充滿憤懣的奇怪孩子。

好在他願意學習,牆角有一大堆書籍。母親在世的時候,有過幾年歡樂的童年時光。在母親那裏,他學過幾年書。洞簫也是母親教他的。自從母親去世後,一切都變了。公子哥的生活變化,也可用翻天覆地來形容。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