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探索

看著電梯門外一片漆黑,我頓時失去了主意。按照地形來看,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相當於是在某個垂直的崖壁中間挖了個山洞。回想起生活了幾個月的地底洞穴,那麽按照推算,那塊大石碑的後麵,就是這廣闊無垠的黑暗空間了。

而通往這裏電梯的外部設施十分簡陋,隻是一個簡單的鋼鐵框架,此時已看不見電梯的箱體。

思量間卻看見陶紅一步一步走向電梯口,嘴裏呢喃著。

“原來神仙的世界是一片漆黑的啊。”

我連忙一把拉住了他,這些家夥是連懸崖都沒有見過啊,要是就這麽掉下去,死得未免也太冤了。

陶紅被我阻止之後反而有些不滿。

“先知?”

“不要亂跑,跟我後麵!要不怎麽死都不知道!”

原本的打算是,打開電梯門之後,看有沒有辦法回到地麵上去。但是看著仍然向下延伸的電梯外框架,便有了繼續向下一探的打算,它總不可能直通地心!。

“喂!你們幾人會不會爬樹?”

“會啊,我們從小就會,老三最厲害,3歲的時候就能爬到最高那棵樹的樹頂。”

“就是那棵二人多高的黃楊樹?”

“對啊。”

我一陣無語,真是難為了他們,好在那鐵框架肯定比樹好爬,可能是為了便於維護吧,框架上還有很多鐵把手。

“好吧,你們聽著,現在這裏有棵神之樹,就是外麵這個東西,我現在要爬下去,你們有興趣能就跟在我後麵,但是我要提醒你們,萬一手滑了掉下去,那可是會死的很慘的!”

聽到會死的很慘,眾人臉色均不好看。我也不想逼他們,靜靜等待他們答複。他們五人商量一番,最後竟同時表示要跟我一起去下麵探索。

眾人又準備了一番,雖然這鐵架子攀爬起來不難,但是苦於下麵一片漆黑,手腳沒處放,所以我拿了電筒第一個邊爬邊探路,接下來是陶五兄弟跟我後麵,最後是拿著電筒的多吉給這五兄弟照明。

這已經是目前環境下的最好辦法,起初隊伍下爬的速度非常緩慢,但是爬了一段時間發現,這個鐵架子的結構是有規律的,攀爬速度增加不少。

時間過去了大概有半小時,電筒光線仍然見不到底。於是大家各自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在大鐵架上休息。

忽然膽子最小的陶青指著我背後大呼道。

“大先知,你背後有東西。”

我寒毛根根豎起,電筒瞬間向後照去,光線仍然是延伸到極遠處,什麽都沒有,我有點生氣,被這膽小的家夥感染了。

“我說陶青兄弟,這一片漆黑你能看到什麽啊,莫非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陶黑?”

“不是,剛剛先知的電筒掃過後麵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一團黑霧,會不會是黑墟怪?”

黑暗中能看到黑墟怪?我更加堅信這是陶青的幻覺。於是朝著多吉喊道。

“小先知,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

“沒有啊,黑咕隆咚的。”

“先知,別理他,我們五弟最膽小,經常自己嚇唬自己。”

“是啊是啊,有一次做夢還哭了,哈哈哈。”

說道黑墟怪,我又想起了那天黑墟怪吐出的兩顆珠子,摸了下口袋,拿出來對著電筒看了看。仍然是平淡無奇!。

就在這時候,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我背後有東西正在盯著我!這次我不敢動,對著多吉輕輕道。

“小先知,照照我後麵!”

多吉把電筒設向我後麵,然後不滿的道。

“什麽都沒有啊,大先知,你怎麽也一驚一乍的?”

聽了多吉的話,我也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質,調整了下坐姿,朝著剛剛後背的方向瞟了一眼,仍然是一片漆黑,但是這次不同,光線射出去5米左右就像進入了黑洞般戛然消失,沒有半點衍生和反射!。

這多吉果然不靠譜!。

“大家注意!黑暗中有東西,小先知你電筒就照那裏不要動。”

說完我掏出在房間內找到的手槍,對著那方向,就是啪啪兩槍。槍聲沒有半點回音!但是,多吉的電筒光線又一次延伸到極遠處。雖然不知道子彈能不能傷害那東西,至少還是能讓它忌憚的!。

這時,陶青似乎已經哭出來了。

“大先知,我想回去,不想探索未知世界了!”

沒了方舟的支持,我心裏也打著鼓,太邪門了,如果真是那黑墟怪的話,那玩意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呢?。

“嗯,太邪門了。小先知你開路,往上爬!”

多吉似乎不太滿意我們來來回回的舉動,但也不敢不聽我的話,隻能開始慢吞吞的往上爬。我電筒朝上,替那五兄弟照明。可是,為什麽隻有四個了!。

“等等!你們的老三陶黃呢?”

“不是一直在大哥旁邊的嘛?”

陶紅一聽急了。

“老三老早就不在我邊上了,不是跟老四換了位置嗎?我身邊一直是老四啊。”

陶綠一聽也委屈的道。

“我沒有和三哥換位置啊,我以為三哥和大哥你換的位置呢!黑咕隆咚的我看不清楚。”

我拿著電筒四處亂照,對著多吉喊道。

“快一起找找!”

大家一起呼喊著。

“老四!”

“陶黃!”

然而,哪還有陶黃的影子!。

“快上去!黑暗中有古怪!”

眾人來不及體驗失去同伴和兄弟的悲傷,快速的沿著電梯外框架向上爬,速度比剛才下來時快了幾倍。不到十分鍾,終於看到了那個電梯門中散出的點點亮光。

我對著上麵喊道。

“還有不到五米了,大家加把勁!”

勁字還沒說完,感覺邊上一股狂亂的旋風襲來,我心裏暗道不好,雙手雙腳環抱住一根鋼梁。

隻聽啊啊兩聲,陶紅和陶橙隨著幾根斷裂鋼鐵一起跌下了黑暗中。而最前麵的多吉,陶綠和陶青已經安全回到了那個房間。

我也不管那怪物是什麽,收起電筒直接往上爬,畢竟距離那小房間已經不遠,靠著微弱的光線也能看見一二。隻是沒爬出去幾下,感覺一團軟綿綿的東西抓住了我的脖子,我頓時像是陷入了一團黑色的棉花中,使不上一點力,抓住鋼梁的最後一隻手不甘心的鬆開了。

看著電梯口對我大喊大叫的三人,我開始漸漸下落。名字賤,好養活,果然是有道理的。沒想到我也是個短命的人!心裏不甘的想到,要是當時我的名字取成李狗綠的話,或許還能逃過此劫。

隻是下落了有一段時間,我又開始覺得奇怪,莫非剛剛襲擊我的那怪物仍然在我周身。因為耳邊呼呼的風聲,和皮膚實際的觸覺,是有極大差異的。照理說按照這下落的速度,光是邊上的空氣就能把臉刮的生疼,可是我現在的感覺如同是夏日竹榻邊,一台小風扇在呼呼的吹我,最古怪的是,我也感覺不到加速度,最後竟如同在雲朵中飄**,唯獨周身一片漆黑而已。

“在明哥,在明哥,你醒醒呀!”

我迷迷糊糊看著眼前一俏麗女孩,是蕭雅!。

“蕭雅,你怎麽醒了,你那麽多天沒吃東西,怎麽回事啊!”

“祛除‘甲蟲’之後就是辟穀啊!我醒來之後就來找你了,在明哥!”

“等等,你叫我什麽?我們這是在哪裏?”

“在明哥啊!李在明,哼哼,是吧?我們現在在方山底下的一片湖水裏啊”

“方山?你怎麽知道我名字的!還有,這哪有什麽水,我什麽也感覺不到啊。”

我現在所處的空間極度詭異,周身仍然一片漆黑,但卻能清晰看見眼前的蕭雅。雖說感覺不到水,但是肢體的感覺的確像在水中一樣,每動一下都感覺到巨大的阻力。

“在明哥,我當然知道你的名字,你所知道的一切我都知道,甚至包括你已經忘記的事情,所以我比你還要更了解你自己,完完全全的了解。”

此時我腦中也如同進了水一般,有著無數的問題,但是卻不能連貫的表達出一個,我的記憶力正在迅速衰退,直到隻能模糊的記清一些事,但是所有細節完全不知。這時蕭雅把我的頭抱在胸前,似乎有些不舍。

“看來還不到時間,你出去之後,不要去尋找方舟,他們既無知,又危險!找你爺爺去!”

我努力的記住這句話,因為我覺得自己意識慢慢模糊。直到最後什麽也不知道了。

嘀—————嘀——————嘀————————。

不知道過了多久。

“孫醫師,病人有反應了。”

“嗯,DNA比對出來了嗎?身份有沒有查出來。”

“DNA比對結束,數據庫沒有此人信息!”

“身體各部位有沒有輻射超標?”

“一切正常!”

“奇怪,先救回來再說,西地蘭50,腎上腺素100。”

再次醒來的時候,應該是病房裏了,一些陌生的醫師正在幫我治療,難道回到地麵上了?我努力開始回憶,因為我感覺自己在失去意識之前,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需要記住。

是蕭雅!記憶如流水般慢慢湧現。她叫我不要在去尋找方舟,讓我去尋找爺爺,倘若她真的什麽都知道的話,那她覺得爺爺雖是方舟的人,但必定會幫我。

我猛然間睜開眼,把這些圍著我的醫師嚇了一跳,看他們樣貌都是亞洲人種。我虛弱的問道。

“這是哪裏?是中國嗎?”

一個為首的老年醫師拉開口罩,仔細瞧了瞧我,正經的說道。

“年輕人,要說幾百年前的話,這裏的上麵的確是中國!”

我被他的話驚的一愣。

“爺爺,你這麽說小心被查水表。”

這老醫師顯然沒明白我說的意思,仍然是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是一級醫師,水電全免,家裏也沒有水表。還有,你這把年紀,叫我爺爺有些把我叫老了哦。”

一老一少兩人對話,完全牛頭不對馬嘴,直到邊上一個小護士怯怯的拉了下老醫生說道。

“爺爺,他好像有點問題,會不會真的是外麵來的啊,數據庫並沒有他DNA記錄!”

我也察覺了,這問題是有些不對勁。

“這是在地下?”

“你來自地表?”

我和老醫生幾乎同時向對方問道。

正當我想繼續發問,房間門被一群人野蠻的打開,為首一個女子,十七八歲模樣,穿著黑色製服。樣貌雖嬌小漂亮,但身上一股戾氣讓人敬而遠之。

老醫生對這幫人的舉動相當不滿。

“韓組長,你這是幹嘛?”

“孫醫師,不好意思了,這個人對地下啊世界十分的危險,現在由安全組接收!”

這老醫生一聽,欲言又止,似乎知道自己的確理虧,最後竟揮揮手讓他們把我帶走。

之後我的病床就被這群人像風一般推出了房間。

叢剛剛和老醫生的對話中,我得知自己仍然在地下,但是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方舟,因為方舟在不久前遭到過襲擊,我並不知道方舟是否已經奪回了這個實驗室的控製權。而這些人為什麽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奇怪的話,難道又是方舟搞得鬼?。

至於和方舟的通訊,仍然沒有恢複,在一切的未知條件下,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的裝傻了。

一行人推著我進入了一個昏暗的房間,之後穿著黑色製服的人一個個離去,到最後隻剩下三人,應該是職位較高的三個。

一男兩女,男的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人雖不算好看,但經過自己用心的打扮後,外表也算過得去。另外兩個女子,其中之一就是剛剛為首那個韓組長,不用與其對話就知道她是個蠻狠不好惹的女人。而另外一個則是截然相反,靜靜站在最後麵,有時候還會不自覺的露出微笑,應該是個溫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