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審訊
“小雪，你出去吧。”
韓組長對這位名叫小雪的女子倒是頗為客氣，沒有一絲戾氣。
“可是，韓姐！”
“出去！我自有分寸。”
名叫小雪的女子雖然無奈，但是看上去對這位韓姐非常懼怕，隻得離去。
“張組長你也出去！”
張組長自然是那個打扮的一絲不苟的男人。此時他推了推眼鏡，有些為難的道。
“韓組長，這樣不好吧？上麵可是有規定，審訊犯人的時候，必須要兩名以上的組長在場！”
韓組長一聽，臉龐竟如春雪見著太陽般融化開來，有些**的道。
“那麽兩個組長之間存在著苟且關係，該當如何呢？”
油頭男一聽急了。
“喂，小韓，你別這樣，幹嘛非要我出去呢，我們兩個之間還有秘密嗎？”
“你倒是出不出去？”
“好，好，別生氣，晚上我來找你！”
說完一臉猥瑣的跑了。
我雖說恢複了意識，但仍然全身無力，此時這個韓組長要是想要對我不利，我沒有絲毫辦法。
看著身前的韓組長，臉上正陰晴不定，不知在琢磨著什麽。
“我說，這位韓組長？我雖然長得比剛剛那個油頭男好看，可是現在完全沒力氣啊，孤男寡女，你。。”
“小子，還有心情開玩笑，不錯，比上一個有出息！”
“上一個？你是？難道你是，變態狂魔！”
“上一個正是你的同伴！畸形的地表人類。看來事實果然如他所說，地表上還存活著相當數量的一批人！”
裝傻充愣了半天，我愣是沒明白這女人的意圖。有些沒耐心的說。
“我哪裏畸形了？不比你那朋友俊俏嗎？”
“不要裝瘋賣傻了，說，你們混到地下來，到底有什麽目的，你們明明可以在輻射下生存！為什麽還要到地下來。”
“你把所有同伴支開，不會隻是問這些，幹脆點吧，韓組長。”
“哈哈，果然聰明，我帶你進來是想。。”
隻是話沒有說完，審訊室的門又被一個中年人打開。中年人身著白色鑲金邊的製服，濃眉大眼，嘴上留著濃密的胡子，而下巴刮的幹幹淨淨，顯得十分精神。中年人後麵跟著一群黑色製服的人，其中還有剛剛出去的小雪。
此時韓組長明顯開始表現的慌亂。
“首長！我”
中年人手一擺阻止了韓組長。
“韓組長，這些年你越來越不守規矩了，自從上次那個地表人死後！”
“我也是為了我們地下人類的未來！”
“你心裏怎麽想的，我並不清楚，也沒興趣知道，隻是這次你又犯錯了，加上上次的帳一起算，三個月內不準出自己房間，活動權限降低到E級！”
說完韓組長不甘的被帶出房間，臨走還狠狠瞪了一眼小雪。
處理完韓組長，中年人又轉向我問道。
“這位先生，據說你來自地表？”
我看了一眼中年人，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一言不發。
“喂，你是啞巴嗎？首長問你話呢？”
中年人身後的人倒是沒有了耐心，眼看就要過來教訓我。
“不是我不想說話，是每次我想說話的時候，就被一群人給搶走了。我在等下一波人呢。”
說完我又看了下審訊室的門。
“嗬嗬，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就是這裏職位最高的人，不可能有再有人來搶你了。”
這次見到的人居然是他們的首領，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思索片刻，覺得還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比較好，因為我不知道這群人是什麽來路。
“哦，首長您好，我當然來自地表，我記得本來我是和一群同伴來阿爾金無人區探險的，但是半路遇到了沙塵暴，再醒來就在這裏了。這裏是軍方的秘密基地嗎？怎麽聽那個老醫師說這裏是地下！”
說完，我看了眼中年人以及他後麵的護衛，中年人在深思，而他的護衛則在臉上寫著‘你把我們當白癡嗎’的表情。我思索一番，覺得這雖是謊言，但卻不算太離譜，哪裏有什麽大漏洞呢？。
中年人深思結束，意味深長的一笑對我說。
“阿爾金？這裏離地麵大概有幾百米的距離，你被埋的倒是夠深的？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我作為地下世界的首領，有義務負責地下世界的安全，所以一切來曆不明的地表人類，我都會處理掉，不好意思了。”
說完竟示意侍衛掏出了一把槍對準我，這首長雖然脾氣好，但卻是最危險，我意識到我再不說實話，就再也沒機會了，管他們是那一夥呢。
“喂！等等，我是方舟的，但我是下層人員，什麽秘密都不知道！”
中年人聽我這麽說，臉色刷的的就白了，連忙手勢組織護衛，接著下命令道。
“你們全部出去！”
“可是，首長，這地表人類胡言亂語的，怕是精神不正常！您的安全。”
“我沒事，出去！”
看著中年人幾乎有些暴躁的命令，眾人都離開了房間。
“你怎麽會知道方舟？難道地表人已經知道方舟的存在的了？絕對不可能！”
“首長，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你們總是強調地表人類，難道你們不是嗎？”
首長並不理會我，而是仔細看了看我，確定我不是撒謊。然後對著手中一部對講機說道。
“叫孫醫師來一下1號審訊室！”
在孫醫師來到審訊室之前的這段時間，中年人始終盯著我，但是不開口說一句話。以至於最後我都有些害羞，怕這首長有什麽特殊嗜好。終於，我醒後第一個遇見的人孫醫生進入了審訊室。
“首長，您找我什麽事？啊，這人就是通道口發現的那個人！”
“對，孫醫師，此人DNA比對沒有結果嗎？”
“嗯，沒有結果！此人應該是地表人類！”
“不可能，地表人不可能知道方舟的存在！有沒有查過他的記憶芯片？”
孫醫師一拍額頭，眼睛瞪得老大。
“當時查了DNA沒有結果，就一心想著他是地表人類，沒有想到這一茬！”
說完，隻見孫醫生拿出一個奇怪的儀器走向我。我本能的向後躲去，卻見首長手裏一把黑洞洞的槍對準了我，我頓時不敢動彈，任由孫醫生拿著儀器在我左耳邊掃描了幾次。
“首長，果然如此，此人不是地表人類，他頭部也有記憶芯片，芯片編號是十年前探索地表時犧牲的CR37。”
我心裏想著，放你媽的屁，看這老頭挺正經的，吹起牛來眼都不眨一下。但首長卻十分信任的舒了口氣說。
“那就對了，當時以為他犧牲了，所以刪除了DNA數據庫中的記錄。是誰第一個發現的他？”
“是第一小隊副組長小雪！”
首長聽完很有深意的看了站在後邊的小雪一眼，然後問道。
“你發現他的時候，他就這幅模樣？”
小雪有些忐忑。
“回首長，我當時在通道口巡邏，看見一個人在通道遠處躺著，我便以為是哪個不懂事的孩子偷跑出去玩，就穿上防護服去看看，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幅模樣！沒有其他裝備。”
“嗯，做的不錯，你下去吧！”
首長在講‘不錯’兩字的時候，語氣特意加重，似乎另有深意。而我也明白，這個小雪也並非如她外表般單純，如果是她第一個發現了我，我又怎麽會輾轉了三次之後才見到首長呢，此時那個暴躁的韓組長卻已經關了禁閉。
首長又麵向了我，臉龐之上居然有一絲慈祥。
“你必定是在丟失了記憶芯片之後，才會胡說八道的。孫醫生，麻煩你吧CR37的記憶還給他。”
孫醫生尷尬一笑。
“隨著DNA數據庫的刪除，關於CR37的一部分身體特征記憶也不存在了！目前CR37的記憶備份並不完整！大概隻有百分之十左右！”
首長頷首沉思。
“嗯，隻能先這樣了。”
孫醫生在剛剛那個儀器上操作了半天，然後給了我一張磁卡，據說是我的記憶備份，讓我好好保管，最後又在我左耳邊掃了一下，我一陣目眩，一個叫做CR37的人的記憶像流水一樣進入了我的腦袋。這是在開什麽玩笑！怎麽可能！隨著記憶的進入，我十分震驚，不敢相信正在發生的事情。但事情卻仍然在發生，他們居然可以篡改記憶！。
我啊的大叫了一聲，接著抱著自己腦袋。
孫醫生大吃一驚。
“怎麽會有排斥反應？我給他點鎮定劑！”
“嗯，好，先把他送回他以前的房間！”
接著，我被這群人推進了一個房間，然後他們都陸續退了出去，最後那個首長拍了下我的肩膀道。
“你先休息下，等記憶芯片修複，排斥反應就結束了！”
接著也走了出去，留下我一個人在房間中。
我起床環顧四周，這是CR37的房間，十多年了，一點變化也沒有。地下空間緊張，一切設計都很簡潔，我快速跑進了衛生間。
鏡子裏的人有點陌生，當我仍然十分肯定，那是李在明，隻是年紀大了很多，現在起碼是三十左右！而關於CR37的外貌，我絲毫不記得，如果我真是CR37怎麽會不記得自己的容貌。
房間裏沒有一個人，我靜靜坐在臥室，開始思考哪一個記憶才是真正的我。李在明那一部分自然不必贅述。
接下來是CR37的片段記憶。
每天醒來第一件事，用自己的記憶磁卡刷一下記憶芯片，記憶芯片是一個人的唯一標示。因為現在人類的記憶力十分差，隻能記得10小時左右的事情，每天早上能從記憶芯片上獲得有關自己的所有記憶，沒有記憶芯片，人類將無法繼續發展！我一直會考慮一個可怕地事實，假如某天早上，大家都刷錯了記憶磁卡，那麽大家是否會按刷錯的身份生活一天呢。
隻有重要的的事情，才會反向輸入的記憶磁卡中，因為人一生中極大多數的時間都是被浪費的，無需輸入記憶磁卡，使得信息熵無謂的增加。
自從人類移居地下，已經過去了300多年。導致地表不宜生存的罪魁禍首正是當年的方舟暗自發動的核戰爭。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超過十個人，因為我要執行特殊任務，才有權得知此秘密。
我是CR37，目前生活在雙子星地下基地，這個基地在很久以前是方舟的一個科學實驗室。但是目前生活在這裏的人，隻有少數一部分人知道自己的祖先是方舟。核戰爭之後，地表輻射極大，按照理論是不可能有人存活的。
有一天，通道口來了一個地表人類。他說地表上仍然生活著一個相當數量的人族群體。這個人沒有記憶芯片，卻可以記住很多的事情，沒有防輻射服，卻能在通道中逗留。
通道是通往地表的唯一路徑，在洞口的輻射非常小，但是越往洞裏走，輻射越大，沒有輻射服的情況下，沒人能走出100米，而那個地表人卻一點不受影響。
……
以上是零零碎碎的記憶片段，均來自這個CR37。我呆呆的坐在自己**，摸著自己後腦勺，一道極長的疤痕通過指尖的觸覺傳到了我的大腦。
我是CR37？我問自己！但是這個CR37的記憶並不連貫，像是記錄在一本字典中一樣，而關於李在明的記憶雖然沒有CR37多，但一切卻是連貫的。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突然年老十歲，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腦袋中會有記憶芯片，或許是方舟在植入微型麥克風的時候動的手腳，又或許是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最後我認定自己還是李在明，這些莫名其妙的記憶必定有什麽誤會。
但是讓我始終想不通的是，地表真的發生了核戰爭嗎？時間真的過去了三百年嗎？起初我以為這一切可能又跟方舟有關，他們最喜歡給一群人編造謊言，但是後來想想又有很多漏洞，第一，如果是三百年前方舟就開始欺騙這群人的話，即使方舟科技超群，他們也不知道什麽是核技術。第二，孫醫生說三百年前的上麵是中國。那麽如果這是方舟謊言的話，也說不通了，因為三百年其的地上應該是唐宋元明清的哪一代，我曆史沒學好，這個不必深究。
我煩躁的揉了揉頭，沒一件事是能讓我想通的，最後，這個CR37記憶中還有一段，人類的記憶隻能持續十小時，不知道真假！難道這份記憶是來自一個白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