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本能
CR37的房間並不大，天花板和地板有兩個通氣口，室內非常幹淨，沒有一件家具，所有物品均儲存在牆壁的抽屜中。一切都是便於地下生存的設計。我一個人正不自覺在房間內踱步，忽然聽到外麵警報聲大作。
“C區電力供應異常！C區電力供應異常！”
緊接著，我房間內一片漆黑，隻有安全出口處有些許的光亮照出，但是仍然伸手難見五指！正當我想打開房間門出去看看，門卻在我接觸之前先被推開了一條縫。驚訝間，門縫裏閃進一個人影又迅速關上了門，不等我有任何反應，就被這人影推到**，來人身材嬌小，應該是個女人，但是力氣卻奇大，騎在我身上，一手捂住我的嘴巴，我竟動彈不得。
來人看我不再動彈，在我耳朵前輕聲說道。
“你不要叫，我是來幫你的！”
說完伸手掏出一黑一白兩顆珠子，在漆黑中竟閃耀著神秘的輝光。
居然是我在黑墟怪那裏得到的兩顆珠子，這兩顆珠子便是我作為李在明在那群怪人中生活幾個月的見證。看到珠子後，我連忙點頭表示相信那人！。
那人看我點頭，便放開了我，在我身邊伏下。趁著輝光的照射，我隱約看見來人就是第一小隊副組長小雪。
“電力係統會在十五分鍾內恢複，我告訴你幾個重要的事情，你用心聽著，不許講話！”
這小雪說話間就帶著不容置疑的霸氣，哪還有白天楚楚可憐的樣子，我隻能點頭答應著。
“因為某種原因，他們把你當成了當年的CR37，但是並不是十分肯定，所以你房間內有監控設備，當然現在已經停止工作了。想必你已經有了CR37的部分記憶！可是接下來我要說的，你千萬不要驚訝，CR37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他是虛構的！”
雖然作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我還是差點坐了起來，而小雪也是狠，直接一腿把我壓住，我又不得動彈。
“這裏你見到的所有人都不要相信，你隻能相信我，因為隻有我跟你是同類，而他們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具體今天來不及說，我隻是來告訴你，雖然CR37的記憶不完整，但是你這段時間必須已這個身份生活，否則就是死！”
我輕輕嗯了一聲，小聲說道。
“那珠子能還我嗎？”
“放你那不安全！我替你保管。”
說完，人一閃身，就離開了房間。幾個呼吸間，房間果然恢複了電力，我不著痕跡的四處看了看，實在找不到什麽監控設備，兩腿一張趟**就睡，想看就看我睡覺去吧！。
睡覺醒來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我想每個人醒來後都能知道自己是誰，自己的親人是誰，自己的工作是什麽等等。
但是這次醒來我茫然了，我明明知道自己是李在明，但是有一種衝動同時又充斥了大腦。這種念頭是：我的記憶磁卡呢？我要馬上刷一下記憶磁卡記起自己的身份！我沒有吸食過毒品，但是我能確信這種渴望要完全超出那種毒癮。
最後我在枕邊找到了磁卡，放在左耳邊上，靜靜等待。CR37的記憶又如流水般進入了我的大腦，我瞬間感覺到舒坦，不自覺呻吟出了聲。
躺在**，我開始慢慢回憶剛剛的過程，要不是我有一個李在明的意識在腦袋中，一定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麽，那種模糊的原始的衝動。
我非常的詫異，居然有人類是以這種方式生存的！他們每睡一次覺，或者每經曆一段時間，思維和記憶就會中斷，需要重新從外界的介質上讀取記憶，而這種讀取記憶的方式，是他們做為人最本能的欲望，從我剛剛經曆的過程來看，這種本能的優先級甚至高於**。
頓時心中一股無名火起，我甚至不知道誰對我動了手腳，目的又是什麽。我想起了外麵的周爺爺，他曾經是說過，如果我選擇進入方舟，我將與普通二字再無瓜葛。方舟究竟在做什麽！我現在的敵人是方舟嗎？方舟對雙子星基地還有控製權嗎？一係列問題在我腦中打轉。
怒火正無處發泄，忽然看見自己房門被慢慢推開，我不知道是誰？拿起手邊的枕頭就扔了過去。
“滾！”
枕頭在空中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來人正是首長。
“CR37，你為何情緒如此暴躁！”
我尋思著小雪昨天的話，也不敢太過放肆，裝作無奈的對首長說。
“首長，我好像丟失了很多記憶，有點沮喪！為什麽首長你對我會這麽上心，我記憶中的首長應該日理萬機。”
“嗯，那我就實話實說，據我的記憶卡中記載，CR37身上有改變我們地底人類命運的秘密！但秘密究竟是什麽，我的記憶中沒有！應該是十年前的事故導致的資料損壞。”
跟這首長對話，我有一種與怪物交流的感覺，生怕一不小心講錯了什麽就被一口吞掉。因為我實在無法身臨其境的體會，每天的記憶是從外界讀取的感覺。
“首長，我有個疑惑想問一下，因為我的記憶十分殘缺，如果問的不妥，希望你不要生氣。”
“嗯，你盡管問。”
“要是早上起來，我刷一下你的記憶卡，我是不是就變成你了？”
首長聽完，哈哈大笑。
“你的記憶果然殘缺的厲害，我是首長這條信息，不隻存在我自己的卡中，還存在所有與我交集的人的卡中，再說每個人都會保管好自己的記憶卡，那就是自己的生命。”
“首長，還有一點，這裏學習知識豈不是直接刷卡就能學會？”
“也不是，所有記憶需要經過大腦認可，才可以反向輸入到記憶磁卡。所以這裏的孩子也需要學習，在真正掌握那種知識的時候，大腦可以反向輸入到記憶卡。每當認識一個朋友，也需要正常交流，才能通過大腦記錄到卡中。記憶不能從外部直接進入記憶卡，而隻能通過大腦。但是有個例外，備份記憶是可以的！因為這並沒有產生新的記憶。”
我心中卻驚駭的想著昨天小雪的話，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麽這個CR37的一切都是被人編造出來的，和這個首長所說的顯然矛盾。小雪和首長中必定有一個人說的是錯的。
“怎麽反向輸入記憶的磁卡中。”
“很簡單，左耳後邊的芯片是記憶芯片，是讀取介質的，而右耳後邊的設備是反向輸入到磁卡的！輸入成功的話，腦袋中會有反饋的。正好你把你剛剛問的那些愚蠢問題的答案記錄到自己的卡中吧。”
我心裏咯噔一下，因為我無法保證自己右耳後邊有這個玩意，而剛剛那些愚蠢問題的答案，我作為李在明就能輕鬆的記住。隻是未免起疑，我把自己卡放在右耳邊，想著剛剛首長所說的那些事，隻聽腦袋中叮的一聲巨響。
“什麽聲音？”
“哈哈，沒有什麽聲音，那是你腦袋中的反饋。好了從今天開始，你需要重新補全記憶，我找一個人來協助你吧。”
“就那個小雪！可以嗎？首長。”
“哦？小雪很漂亮吧！”
我心裏想得當然不是這些，隻是表麵盡量猥瑣的笑了笑。
不到五分鍾，小雪就被帶到了我身邊，首長用盡量平緩的語氣跟小雪說話，生怕她不同意。
“小雪啊，這CR37腦袋中有重要的信息，隻是現在無法找到，你陪著他慢慢補全地下的記憶，說不定什麽未知因素會讓他記起地表上的一些信息，那你就立下大功了！”
而這小雪居然演上了，扭扭捏捏的說。
“這三十多歲的大叔看上去怪怪的，要不讓韓姐陪他吧！”
我心裏那個恨，生怕這首長萬一真把我交給那個冷血女人。沒想到首長也是倔。
“不行也得行，你韓姐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給她帶，那不是羊入虎口，說不定哪天就被她給開膛破肚了！”
小雪嗯了一下，無奈的低下了頭，身體看上去還有些顫抖，這演的太過了吧！。
隨著其他人的離開，房間又隻剩下我和小雪。
“CR37，那你先和我參觀下基礎科技課堂吧！”
小雪說完，使了個眼色讓我跟上，意思是我房間不方便講話。
我跟她走出了房間，在地下鋼鐵包裹的走廊裏四處亂竄。
“算你聰明，知道選我做向導。”
我也直截了當。
“你是方舟的人？你是先知還是什麽觀察者？這裏又是一個實驗室？”
小雪有些莫名其妙。
“我們都是方舟的後代。你說的實驗室，觀察者是什麽意思？”
我有些憤怒的說。
“那你昨天跟我說，隻有我跟你是同類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跟我一樣，不通過記憶芯片就能記住很多事情！這一點被他們發現的話，你會被拿去做開顱研究的。”
“這CR37的記憶又是怎麽一回事，怎麽是虛構的，首長不是說記憶的輸入隻能通過大腦嗎？”
“我們目前所知道的方法是隻能通過大腦，CR37的記憶是另外個人編寫的，並且輸入到了備份數據庫和首長的記憶中。這個人知道一切真相。”
“那他人呢？帶我去見他，求求你。”
“他已經死了，就是被他們開膛破肚的研究，他是上一個地表人類！倒不是為了研究他為何可以不用記憶芯片記事，他們想知道他為何不怕輻射。”
“那你知道些什麽？怎麽幫助我？”
小雪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坐下，似乎接下來要講的東西很多，我也識相坐在她邊上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