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雷劫
“蕭雅，我沒什麽事了，我們去看看你哥吧！”
“好，就在外麵那石樁那。”
外麵石樁周圍圍著一群人，對著蕭海指指點點，卻沒人敢靠近，因為此時的蕭海眼睛血紅，嘴裏留著口水，正口齒不清說著什麽。
我撥開人群來到蕭海邊上，多吉站在一邊，隨時準備製服失控的蕭海。終於聽見他嘴裏嘀咕的話。
“你們都是騙子，你們都是騙子。mandala！mandala！”
我心中一驚，莫非他知道了方舟的事情。突然我耳中傳來了趙宇的聲音。
“在明，你和多吉離蕭姓蕭海遠一點。”
我下意識以為方舟了解蕭海的狀況，或許有什麽治療的方案，於是拉著多吉後退了一些距離。
“在明，實在不好意思，還是讓你看到這殘忍的一幕了，不過為了保密，為了實驗，x192，y980啟動。”
我終於反應過來，方舟想要滅口！於是脫口而出。
“不要。”
終究還是晚了，一道水桶粗細的閃電，這次不偏不倚擊中了蕭海。蕭海瞬間倒在了地上，麻布衣服燒焦了大半，身上冒出陣陣黑煙。
我呆呆站在原地，耳中回**著趙宇的聲音。
“本想放過他一馬，沒想到他還是知道的太多了。蕭海的瘋狂，是因為他知道了整個實驗，喚醒了第一代集體潛意識，又與幾百年來所積累的集體潛意識衝突。那天晚上我不在實驗室，實驗室的確有外物入侵。接下來你需要注意一下大祭司！通訊已關閉！”
此時我才注意到**的人群，有人跪地叩首，有人朝著大祭司所在草棚飛奔而去通知消息。而蕭雅暈倒在一旁，多吉朝著蕭海消失的地方跑去，嘴裏大吼著“蕭海哥，蕭海哥！”
這就是方舟的實驗，為了一個猜測，為了保守一個莫名其妙的秘密，隨隨便便就奪取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時間過去一個星期，黑墟怪在那天襲擊我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蕭海的死並沒有對人們造成什麽困擾，大多數人以為蕭海得了失心瘋，雷神擊斃他是為了解脫他。
但有幾個人是例外的，我被此事打擊很大，整天生活在自責之中，多吉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總是在蕭海遇難的地方尋找著什麽。而蕭雅自從那天起昏迷不醒至今，也滴水未進，身體以一種奇怪的情況存活著。
有一日，我一人百無聊賴在自己草棚中的泥土上隨意亂畫。耳中又響起了趙宇的聲音。
“在明，快去阻止多吉，不然我把他也劈了。”
我不明所以，跑出了草屋，發現多吉正在那石樁邊上挖坑，已經有二米多深。我對著趙宇冷冷說道。
“趙叔你怕多吉挖到電極嗎？”
“李在明！為了實驗，我什麽都做得出！”
此時的趙宇說話間帶著點癲狂，我相信他的確什麽都做的出，便不再言語上諷刺，連忙把多吉拉出了坑，但這多吉認死理，非要找出我那天挖出的東西，為蕭海報仇。我心裏想著，你若真要這麽做，你那上麵的爹真會劈死你。無奈在多吉耳邊輕輕說道。
“多吉，你蕭海哥沒死，他在趙叔那裏活的很好，等我們上去，你就能見到了。”
我想把這爛攤子還給趙宇，上去之後我再不管這破實驗了。
正思量間，耳中微型耳機中又傳來聲音。
“轟！”
“長老，基地左翼遭受入侵，大批武裝黑衣人潛入基地。”
“不好，是他們來了，永久切斷實驗室連接。”
“在明，不好意思，那天我說我不會像無間道那個上司那般短命，不好意思我食言了。”
“嘀————————”
趙宇的最後一句話分明是對我說的，但是上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們又是誰？等我再次企圖連接方舟，耳中的微型耳機卻沒有半點聲音傳來。
整整一天我都在嚐試連接方舟，均已失敗告終，直到十小時之後，我可以十分確信，雙子星實驗室的上層基地的確出現了變故，因為按照時間上來說，此時的洞頂應該關閉燈光，但是洞頂仍十分敞亮。至少說明了，雙子星的燈光控製係統出現了問題。
如此情形持續了三天，地下的人們分成了兩種極端，一部分人認為，保護我們這方世界的神變得更加強大，甚至有些祭司認為，我們會迎來生命的突破，對生命和意識的體驗會拓寬很多倍。另一部分人認為，保護我們這方世界的神已經死亡，我們這群遺落的生命將變得毫無意義，風雨飄搖。
仔細想想，兩者都對，如果他們能有幸見到外麵真實的世界，那麽他們對生命和意識的體驗的確是拓寬了很多倍。否則，這群人的命運又的確是毫無意義，風雨飄搖。
除此之外，整個地下世界最為尷尬的人，應該是我這個大先知了，知道一切的我，應不應該把真相告訴大家呢？我的任務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關於蕭雅，在那天發生了什麽情況我並不知道，因為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蕭海身上，等確信蕭海已經被方舟抹除的時候，我才發現蕭雅已經暈倒在地上，應該是目睹哥哥的死亡，使她受不了打擊而失去意識的。
在這十多天中，蕭雅沒有吃過一點東西，沒有喝過一口水。臉色雖算不上紅潤，但卻十分健康，絲毫看不出虛弱的樣子。按照大祭司所說，這種情況是蕭雅已經祛除了‘甲蟲’，進入了辟穀。
我當然知道這些情節是他們的祖先瞎編的，甚至是把道教文化中的一部分內容生搬硬套給湊了進來。但是我卻不敢完全否定，因為這幾百年間，人們始終把這些謊言當做是祖先遺留下來的瑰寶，這些被編造的知識已經完完全全成為他們集體潛意識的一角，如果意識真如哥本哈根學派所認為的那樣強大，那麽這一切以假為真，轉而變成事實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絕不能坐以待斃，我終於下定決心要改變自己的處境。在蕭雅邊上站了許久，作為短暫的告別。隨後我對著大祭司說道。
“大祭司，我這些天突然對上麵的生活有了點記憶，想帶著小先知一起去石碑那裏看看。”
大祭司皺眉想了想，也想不出什麽拒絕的理由。
“要不要帶幾個小夥子一起去？”
“這次不必，我會很快回來，如果遇到什麽困難，我再回來請求幫助。”
“那好吧，現在世界變天了，沒有了天黑，也說不準是凶是吉，先知這次要多加小心。”
我點頭告別了大祭司。
地下世界實在太小，不過幾個時辰，我和多吉便又回到了石碑旁邊。令人意外的是，已經有五個青年在石碑旁邊，對著石碑上那鍾乳石指指點點。
我認出其中兩人是當時跟著陶天霸一起搶親來的，心裏便有些不悅。朝著他們指指點點的方向看去，一股寒意瞬間充斥了全身。
當時那個我通過的洞口，一片漆黑，沒有了閃動的電蛇。我連忙跑過去推開一個距離石碑最近的人，對他們大吼道。
“你們做了什麽？”
那兩個曾經見過雷神威力的人，對我十分懼怕，怯怯的說。
“我們也是剛剛到這裏，什麽都沒做啊。”
而另外三個當時沒有參與搶親的人，顯然不是很相信關於我的傳聞，態度不算友好的道。
“先知來這裏做什麽？”
我不屑笑著。
“我來這裏做什麽，恐怕你們是難以理解的，但是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還是那兩個懼怕我地青年回答了我。
“現在變天了，不管是好是壞，我們是來尋找自己的出路的。”
我看那兩個青年對我十分友善，心裏的不悅也消失殆盡，對他們問道。
“你們叫什麽名字？”
“我們是五兄弟，老大陶紅，老二陶橙，老三陶黃，我是老四陶綠，那個是老幺陶青。”
他們的老爸可真有文化，我同情的拍了下陶綠。
“名字可以綠，帽子一定不能綠啊！”
陶綠啊了一聲，似乎並不理解，但仍客氣的回答道。
“多謝先知教誨！”
地下世界的人名果然都是些奇葩。我看這五人其實很好利用，最小那兩個見過雷神威力的自然對我言聽計從，而另外三個，雖說對我不算友好，但也沒有多少敵意，稍稍哄騙也能為我所用。
我假裝驚訝的說。
“原來就是你們五個！我冥冥之中，聽到上界神靈對我的召喚，並且讓我帶上紅橙黃綠青，葫蘆五兄弟，啊呸！是彩虹五兄弟！一起上去探索未知世界，你們可願意啊？”
多吉一聽，就想說什麽，被我使勁一瞪，他倒學會了這點領悟力，隨後悶聲不語站我後麵。
而五兄弟一聽，大喜過望，瞬間覺得自己擁有了了不起的使命，對我也格外熱情。
“真的嗎？先知，我就說我們五兄弟是不平凡的。”
“我們一定跟著先知一起探索未知世界。”
“現在就走！”
我雙手向下虛壓，心裏想著，這些白癡好歹也能當苦力用，不騙白不騙。
“我們先想辦法，一起到碑頂上去。”
人多力量大，不到半小時，我和彩虹五兄弟還有多吉一起到達了碑頂，鍾乳石中央的洞口漆黑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按照以前的記憶，如果沒有了人造電弧，那麽洞口向上一米就能看見燈光，如今一片漆黑再次說明了以前那個小房間內已經沒有了方舟人員。
“彩虹小隊，你們把剛剛那個木梯拉上來，然後從中間折斷！”
我心裏估摸著，碑頂到洞口有兩米高，那個洞又有一米深，把這個八米長的木梯子折成一半，正好差不多。
“那我們過會怎麽下去啊？”
這次倒是最憨的多吉首先問出了這個問題。我心裏想著，你倒好，還想著回去呢，嘴上卻說著。
“過會綁起來就能下去了！”
眾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弄出了一把4米長的梯子，往那個黑乎乎的洞裏架去。
我自然是第一個上，等我鑽入漆黑的通道，才發現那些人造電弧的秘密，和猜測的一樣，通道四周密密麻麻遍布著無數電極，如同千萬跟手指同時指著自己，要多怪異有多怪異，千夫所指莫過於此。
我怕過會下麵的人上來的時候被這怪異的場景給嚇暈，提前告訴他們。
“等一會，無論你們看到什麽怪異的東西，都不要驚怕，有先知在前麵，一起都是安全的。”
眾人點頭答應。
我第一個上到了房間內部，用事先準備好的火把四處掃了下，並沒有遭到破壞的痕跡，隻是方舟的人員不知所蹤。按照記憶中的印象，我找到了這個房間的電源開關並且試著打開，沒想到燈居然亮了。看來這個地方並沒有遭到襲擊，是方舟人為的關閉了此處電源，為的是讓我能夠自己出去嗎？我隻是打開了燈光，顯示器和人造電弧那些設備我一律沒有開啟。
我看一切沒有異常，便朝著那個小洞，招呼他們上來。
多吉第一個上來，我最怕他漏出什麽破綻，雖然一個失去了監控者的實驗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但是如果這些被實驗者突然知情，還是會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我對著多吉叮囑道。
“你不要跟這幾個兄弟講話，他們人品有問題，你想想當時他們中那兩個是怎麽欺負你和蕭海的。”
說道蕭海，多吉似乎有些傷感。
“大，大先知，蕭海哥他真的還活著嗎？”
我歎了口氣。
“你看見你趙叔的時候，自己問他吧！”
多吉半張著嘴，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待到這彩虹五兄弟一起來到了這個房間，他們簡直如同第一次看見下雪的小狗，蹦蹦跳跳繞著這不大的房間到處又聞又摸。
而我則有目的的在這房間的櫃子裏翻找，找到三個電筒，一些壓縮餅幹，還有一把手槍和一把軍刀。我收起了手槍和軍刀對著陶姓幾兄弟說道。
“這個，是神靈使用的火把，我現在教你們。”
然後我把電筒的使用方法告訴了他們，緊接著，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電筒一到陶姓兄弟的任何一人手中，就馬上熄滅，而在我拿回來的瞬間，電筒又馬上恢複了光亮。
“咦？這電筒難道他麽的還認人？”
我疑惑的看著這兄弟幾人，莫非他們無法使用上麵人類的物品。莫非他們不是人？我把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
陶綠倒是最識相，對著我恭敬的道。
“這物品，會不會一定要神靈才能使用，而先知以前就是神靈的一員，自然能使用。”
我看了下這陶姓幾兄弟，覺得可以帶他們去電梯上麵看看了。
“綠兄弟，你講的十分有道理，那麽你們就幫我拿著這幾個東西，到需要用的時候，再給我。接下來大家集合，喂，陶紅，就是你，那個發光的東西叫做日光燈，是太陽神的寶貝，你要是敢碰，就死定了。還有陶黃，你手裏的那個東西，叫做鍵盤，要是太陽神犯了錯，他的老婆就讓他跪在上麵，你也不要碰。大家到我這裏來集合。”
來到電梯口，我按了下電梯的按鈕，沒有絲毫反應。這個在我的預料之中，電梯應該出現了故障。我拿出軍刀，對著電梯的門縫插了進去。
“喂，兄弟們，和我一起用力，把這個大盒子撬開。”
軍刀質量非常好，把門敲開了一條縫仍然完好無損。大家合夥把電梯門徹底拉開了。接下來見到的一幕讓人震驚的無法形容。
第一次下來的時候，電梯是密閉的，我並不知道電梯外是什麽景象。此時展露在我眼前的是一片黑暗，透過電梯門後，一片黑暗延伸到不知哪裏，也不知道這片黑暗有多廣闊，所見之處，上麵，下麵，左右，前麵，全部是濃鬱的黑色。
我拿來電筒朝著黑暗中四處掃射，隻見電筒光線，如同一把巨劍劃開了黑色，延伸到極遠處，直至慢慢消散。
如果現在還有人告訴我，這個地方是人為製造的，那麽除非他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才會說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