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裂變風暴(一)
“朋友是比女人更重要的！”
“但是在你生命中女人也很重要！”
“所以我通常都把女人當朋友！”
“男人和女人可以做長久的‘朋友’？”
“當然可以做朋友！”
“哪種朋友？”
“反正不是愛來愛去浪費感情的朋友！”
“是偶爾可以上上床的那種朋友？”
“你覺得我有這麽壞嗎？”
“慕容世家的大小姐慕容憂憂、江南暗器世家的小公主薛輕魚、‘花劍娘子’曲飛鶴，劍神顧滄浪的女兒顧騷騷，這四位女子鍾情於你多年，早已是天下皆知的秘密，你打算繼續與他們做‘朋友’？”
“你覺得男人和女人之間非得要談婚論嫁才像樣？”
“慕容憂憂、薛輕魚、顧騷騷都是妙齡女子，可惜遇到你之後便不作他人想，白白浪費了青春，而曲飛鶴已是梅花劍莊十三劍客之‘情劍'易長風的妻子，你忍心她再為你平添煩惱？”
莫小歌已不再說話，他從懷裏摸出裝著綠蝴蝶的琉璃瓶子，也摸出了從蘇百庸處購得的暹羅國的象牙耳勺、鏡花山莊的孔雀翎羽，他端倪著這三件物事，一時思緒萬千難以平複，他揉捏著耳朵，眼睛索性望著遠處的一波綠水，綠水之上有隻小船。一個小童身著綠衣，手持長劍，正挺直了身子站在船頭。
小船已靠岸。
小童徑直向莫小歌而來。
小童英氣逼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寶劍，神色中兀自還有些許傲慢與慵懶。
這是隻有劍神莊園的劍童才有的氣質！
莫小歌看著小童，道：“是你們家大小姐找我？”
小童抱拳道：“不錯！”
莫小歌道：“必須去？”
小童道：“非去不可！”
莫小歌道：“可是我現在分身不暇！”
小童道：“如果莫少俠不去，也許會抱憾一輩子！”
莫小歌與忘憂生對望一眼，莫小歌故作鎮定地道：“什麽事如此突然？”
小童道：“去了就知道一切！”
忘憂生拍著莫小歌的肩膀，給他出了個辦法：“我們兵分兩路，我先去城裏與我的門生會合，看看到底這一個月發生了什麽大事！你去了劍神莊園解決了事情之後，我們再聚頭！”
莫小歌道：“也隻能如此！”
忘憂生笑道：“如果顧騷騷怨你，你也得好好地去承受，畢竟愛一個人卻不可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莫小歌點著頭。
忘憂生目送莫小歌在綠水中遠去。莫小歌沒有展露他的笑容，他是否已不能預知事態發展的規律？
忘憂生自然不會知道此刻莫小歌的懷裏還揣著“劍神秘籍”。
陽光照在綠水中，忘憂生抄起一掌水花，掌心間已映照出他滿滿的愁緒，“忘憂”談何容易？
忘憂生的門生廣布天下，在每一個城鎮都有他的門生。他的門生雖然很多，但最得意的門生隻有六人，分別是尹寒烈、孔君笑、諸葛流星、陶煙、古鏡仙與繆雪溪。
忘憂生接過尹寒烈手中的《江湖月報》，打開看了下去：
“少林‘一念禪師’修佛四十年卻為愛還俗”、“昆侖山玉虛峰三十名雪域弟子墜崖身亡”、“雲南天龍莊莊主樓歸海手刃一百二十名家眷並自刎謝罪”、“江南‘絕情莊’改名為‘多情莊’”、“長白山‘大仁大善尊者’作惡人間”。
忘憂生倒吸了一口涼氣，道：“知道這些怪事的始末嗎？”
尹寒烈在一旁剪著花枝，搖頭道：“根本無從查起啊老師，這五件怪事發生的時候，毫無征兆，我們都毫不知情的！”
忘憂生心中一冷，厲聲道：“立刻召集天下所有的書生，務必嚴陣以待，眼睛都給我睜大看好了，再發生怪事的時候，我希望能夠知道事情的始末，而不是得到這種答案！”
尹寒烈手中的剪刀不小心跌落，他很少看到忘憂生動容，隻好道：“是！”
忘憂生走向了窗邊，道：“飛鴿傳書給你四師弟陶煙與五師弟古鏡仙，讓他們速回‘忘憂閣樓’！”
尹寒烈拾起剪刀，道：“是讓他們做什麽？”
忘憂生道：“讓他們回去查一個人。”
尹寒烈道：“什麽人？”
忘憂生道：“一個身著‘青’衣，戴著‘白玉麵具’，手上握著一柄‘血紅色長劍’的男子，就算翻遍整座忘憂閣樓的卷軸，也要把此人的記錄給找出來，哪怕隻有一分一毫都給我找出來！”
尹寒烈點著頭：“是，弟子這就去辦。”
尹寒烈已退下。
忘憂生轉身看著地上散落的花枝，他慢慢拾起，風一吹，又散落一地。
忘憂生沿途也打探著魚小耀、菊小舞、池小康、鼇小年四人的蹤跡，可是他們四個已消失，根本連半分的線索也沒有。
忘憂生隻好先回到“忘憂閣樓”。
黑貓“靈犀”蜷縮在他的腳踝邊上。
忘憂生抱起靈犀，撫摸著它的頭顱。
陶煙與古鏡仙將手中整理的史料卷軸給了忘憂生看。
——這個“青衣人”總共在江湖中出現了六次。
——從時間的跨度來講，足有三十年之久，也就是說青衣人在三十年前就已被記載到忘憂閣樓的史料中，這個“青衣人”其實早已存在的，隻不過他沒有對江湖的進程產生影響，所以漸漸被“遺忘”在忘憂閣樓數以萬計的龐雜史料之中！
以時間來排序：
第一個事件。
“三十年前”。
這一次的事件是“劍神顧滄浪”與“逍遙鬼練世城”的決戰，記錄此次事件的人是所有書生裏輕功最好的“諸葛流星”。
記錄的地點是“東海，蝴蝶島，翠星峰，夢蝶莊，寒花別院”，也就是劍神顧滄浪位於東海的秘宅。
為了不讓這兩大絕世劍客知道他的存在，諸葛流星當時將自己的呼吸巧妙地隱藏了起來，這種秘術與道家的“龜息玄功”與“胎息法”有些類似，這已足以瞞過任何高手的極致洞察力！
顧滄浪與練世城的決戰是三十年前的一場重要的戰役，結果是顧滄浪勝出。
從諸葛流星描繪的文字中可以看出這場決戰是顧滄浪的完勝，練世城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顧滄浪沒有冷酷地一招製勝，而是等練世城使出他所有的招數才出手！不過顧滄浪的謙讓在練世城的眼裏卻等同於一種侮辱，才會有練世城的那句在諸葛流星耳中記憶猶新的話：“‘在這一刻，我忍住不死是因為我要再和你相見，到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你不該讓我’！”
這些文字自然不會流傳於江湖之中，而是會永久地保留在忘憂閣樓裏！
而青衣人是在這個事件的結尾處出現，諸葛流星文字摘錄如下：
劍神顧滄浪離開之後，一個人的影子垂落在了我的頭上，我抬頭一看，是個身著青衣的男子，這個男子麵帶青霜，他的眼睛裏有著清幽的光芒，他的手上還握著一柄赤紅色的長劍。他望著我，向我點了點頭，青衣男子消失。我根本沒有看清他是如何消失的！莫非此人剛才也觀看了顧滄浪與練世城的決戰？此人是誰？
連劍神顧滄浪與逍遙鬼練世城也沒有洞察到他！莫非他也會“龜息自調呼吸之法”？
第二個事件。
二十八年前。
內容：劍神顧滄浪的妻子“百花娘子”俞念詩與顧滄浪分別後，獨自離開劍神莊園回到福建武夷山玉女峰“玉決山莊”，而一直鍾情於俞念詩的“千歲山莊”莊主東方錦的獨子“東方小鳳”前往探訪！東方小鳳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東方世家的子孫，傳說他也是“皈依佛樓”樓主的幹兒子，不僅坐擁富可敵國的身家，也擁有全天下最令人敬畏的後台撐腰，先不論他是不是瞎子，就算他全身上下每一根關節都壞了，這一輩子也不會讓他受一天的苦，但是當東方小鳳愛上俞念詩之後，他便放棄了自己安逸的生活，打算一生追隨俞念詩左右，俞念詩就是他的生命。東方小鳳恨透了顧滄浪，隻因他覺得顧滄浪與俞念詩的分別是顧滄浪負心所致！
此次事件的記錄者是古境仙，他是“忘憂閣樓”裏最喜歡探查“男女情愛糾葛”的書生。
記錄地點是福建武夷山玉女峰玉決山莊的莊門前。
東方小鳳的癡情的確難能可貴，可是又不得不說俞念詩的美實在是冠絕天下。
鑒於東方小鳳的身份，記錄的文字也沒有在江湖上流傳。
“青衣人”是在結尾處出現，古鏡仙描繪的文字摘錄如下：
這時，一個身披青衣，頭戴白色麵具，手握赤朱色長劍的男子出現在了東方小鳳的身邊，他拍著東方小鳳的肩膀，道：“該回去了，你是‘皈依佛樓’的繼承人，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隻有變得越來越強大，她才會真正愛上你，到時候就算是劍神顧滄浪又能夠奈你何？”
青衣人的聲音很奇怪，很像是流水的聲音。
東方小鳳點了點頭，起身走下了山峰。
青衣人下山之前腳步停頓了一下，他忽然回頭向我揮了揮手，然後才跟著東方小鳳下了山。
我全身冷汗不止，心想我藏身之處如此隱蔽，青衣人為何能夠看到我？東方小鳳好像很聽青衣人的話！這個青衣人與“東方小鳳”是什麽關係？
第三個事件。
二十五年前。
內容是陶煙在滇西的一座“巨靈山忘性峰”上撰寫“皈依佛樓”的來龍去脈時，遇見了一位來曆不明的“青衣”男子。
記錄者自然是陶煙。記錄地點是滇西的一座“巨靈山忘性峰”。
陶煙是“書生閣樓”裏最會編故事的人！他接手的這個任務較為特殊，是讓他根據一些非常零散的資料來撰寫“皈依佛樓”的來龍去脈，皈依佛樓不是佛堂，而是一個匯集全天下最厲害殺手的地方！是江湖裏一個異常神秘的組織！連“書生”裏都難有它的記載！陶煙此舉意在將“皈依佛樓”廣布天下，讓江湖人提防。
陶煙遇見青衣人也是在卷尾，陶煙描繪文字如下：
我撰寫文章時的地點是在靠近滇西的一座“巨靈山忘性峰”上，這是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這個地方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況且這個地方也是在懸崖峭壁之上，其中毒瘴蛇蟲繁多，如果不知道攀援之法根本無從上到峰頂！
可是這篇文章忽然消失，也就是一道山風吹過的時候不見的！
就在我苦思尋找的時候，一個青衣，白麵，手握血紅長劍的男子將這篇文章放在了我的手上，隻一瞬間，眼前的青衣人便已消失在茫茫的雲海之中。
我已說不出話來！
這裏是最絕峭的山峰，沒有繩索可以攀援，青衣人如何上來的？他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藏身之地的？這個青衣人是誰？
第四個事件。
二十年前。
記錄者是整個“書生閣樓”裏忍耐力與體格最強的人孔君笑。
記錄地點是漠北東嶽大帝府邸“閻羅殿”。
內容：巨麟鏢局總鏢頭扈九煙為尋找沙漠失蹤的“雄威鏢局”玉千裏的黃金鏢隊誤入沙漠中“東嶽大帝”閻羅殿，除了扈九煙一人之外，其餘四十六人全部殉難，死因是因為誤飲了閻羅殿池塘裏的毒水，而玉千裏及他的手下都被以極其殘忍的手法挖去了人心。東嶽大帝並未現身，隻是出現了東嶽大帝的石像。扈九煙之所以能夠逃脫，是因為東嶽大帝給了他機會，東嶽大帝賜予了他三個牛皮水袋，水袋裏用水和著玉千裏鏢隊所有人的心頭血，這是扈九煙能夠成功走出大漠的唯一水源，東嶽大帝讓他選擇，如果選擇死當然立刻就可以死，如果選擇生路就得喝這三袋裝滿他兄弟的血水！扈九煙選擇了生路，最後靠著這三個牛皮水袋走出了沙漠，但是扈九煙回到中原以後沒多久，他的妻子就流產了，而“扈府”的門前也經常看到死的貓狗之類的不祥物體。隻因扈九煙的心已分裂曲張，他每當想到這個事件，他就會發狂！所以她的妻子的肚子，貓與狗都成為了犧牲品。
“青衣人”出現在卷尾：
孔君笑描寫文字摘錄如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從黑暗裏走出，隻見他一身青衣，滿臉被一層青霜覆蓋，一雙眼睛透著奇異的光芒，他的左手握著一柄即使在黑夜中還透著熾烈光芒的長劍。
青衣人向著神像道：“你猜他會活著走出沙漠嗎？”這個聲音虛無縹緲，如風如雷，根本無從可辨！
神像回應道：“肯定會走出去的！”
青衣人道：“我也覺得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要活命的時候莫說是喝人血，就算喝屎喝尿也會毫不猶豫的！”
青衣人冷笑著走出了大殿，他忽然向著躲在黑暗中的我點了點頭，他的雙眼的古怪光芒似乎已無情地將我整個人從黑暗裏拽了出來。
我完全沒有想到青衣人會看到我！
青衣人並未揭發我，他又回到了大殿內，大殿的門關閉！
我的心已提到嗓子眼，忙使出輕功以最快的速度飛離此地，尋覓扈九煙而去。
第五個事件。
十年前。
記錄者是“書生”裏水性最好的人尹寒烈。
記錄地點是東海之濱“冰海漁村”。
內容：東海之濱“冰海漁村”有一傳言被鬧得沸沸揚揚，說是有人在海中遇到了“獨角巨蛇”。這個駭人聽聞的說法是從一個叫做“趙三”的漁民口中傳出，但是村裏沒有一個人相信趙三的話，為了讓村民相信他說的話，他決定單槍匹馬出海，勢要用他手中獵魚的鋼叉刺入蛇妖的喉嚨，並割了蛇妖的皮給村民們看。
梅七是一個隱居在漁村裏的江湖人，他看到懦弱無比的趙三竟然敢冒著風雪夜一個人搖著小船出海，便知道他所言非虛。梅七偷偷跟在趙三的漁船後麵。
趙三與梅七的船隨著海風的驅使，到了一個極其黑暗的海域，此處的海麵上露出了許多的古怪嶙峋的礁石，礁石成片的靠在一起，結成一座規模壯麗的礁石山。
二人在這座詭怪的礁石山裏果真遇見了“獨角巨蛇”，他們難以自保，趙三的鋼叉、梅七的暗器都無效用。這條巨蛇呼喚了它的同伴，另外三條巨蛇也陸續出現。
這四條蛇自然是把趙三與梅七當做了食物。
此時出現了一位拯救他們的英雄。
尹寒烈描寫的文字摘錄如下：
黑暗的陰空閃出一片雷火，雷火閃落在冰海裏，山石跌宕之聲詭如女仙的歡笑，一道紅光破冰而起，暗湧的海水裏露出一柄熾烈色的長劍，長劍生於天海之中，囫圇在陰陽之內，劍光一烈震碎十裏陰寒。
一個青衣人麵如冰霜，乘風破浪而來，他腳下的水妖似乎還未來得及睜開沉眠的雙眼便被他碎裂在腳下。隻見他左手向著黑暗的大海抄去，熾烈色的長劍便破水而出，直直向天空飛去。當青衣人手握烈劍騰飛於天的時候，就好像一輪紅色的太陽照耀在混沌的天地裏，這不是光芒萬丈的光亮，反而是一種逆芒，因為它的光彩是建立在一片煞白的光景裏。當天地歸於簡單的紅色與白色兩種色彩的時候，沒有風，肅殺感濃如墨。青衣人落在地上，他手中的劍光消失，一切歸於平靜。原來一切都還是在黑暗之中。黑暗，原來是如此的寧和。
四條巨蛇剛開始被那道耀眼的紅光照得睜不開眼睛，這時一齊向青衣人張開了大口。
青衣人手中的劍出鞘了，其中一條巨蛇的腦袋被一分為二，黑血灑在了空中，劍卻滴血不染。另外三條蛇也撲向了青衣人。
趙三與梅七都不忍地閉上了雙眼。
青衣人的劍已回鞘，他的背後留下了四條巨蛇的屍首。
青衣人從四條蛇的身體裏取出了蛇膽，並生吞了下去。
青衣人擦著嘴上的血，走了出去。
風雪不停。青衣人的背影裏隱隱出現了一隻水妖的模樣，暗黑色的水妖並未泯滅在他的腳下，而是寄生在了他的身體裏。青衣人的腳已滲進冰雪，他還是挺直了脊梁向前，一路向前。直至消失在霧化的大海裏。
這個事件到這裏還沒有完，感覺“青衣人”是位大英雄，其實不然，接著看：
梅七與趙三看的瞠目結舌，都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隻聽那梅七道：“回去可千萬不要說巨蛇是被那青衣人殺的！”
趙三不明白。
梅七道：“能夠輕鬆劈了四條巨蛇的人，難免哪一天也會一劍劈了你的頭！”
趙三捧著四條蛇的蛇皮回到了村裏。
村民們問：“你是如何殺的四條巨蛇的？”
趙三看著海邊補著漁網的梅七，梅七向他眨眼。
趙三亮了亮鋼叉，說：“古有武鬆雙拳斃猛虎，今有我趙三單叉滅四蛇！我就憑著鋼叉！來一隻我殺一隻！來一雙我殺一雙！”
趙三開始笑，不過笑得很是不自然。
兩天後的一個深夜，趙三偷偷走進梅七的家中。
原來趙三噩夢連連，總是夢到那個青衣人的可怕身影。梅七在安撫趙三的同時，他的臉色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梅七開門，門外沒有人。當他將門關上之後，隻見那個青衣人忽然出現在了房間裏。青衣人是何時進入房間裏的？（我隻能從窗戶裏看見青衣人背影。）
趙三與梅七頓時嚇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異常古怪的聲音從窗裏飄了過來：“我觀察了你們兩天，所幸你們沒有將看見我的事情告訴村裏的人，不然現在死的就不止你們兩個了！是你們犧牲了自己救了全村的人！”
青衣人單手一揮，趙三與梅七倒下。
青衣人離開，他離開的時候向躲在黑暗裏的我點了點頭。
我不由地心驚肉跳，他既然已知道我在此，為何不殺我？
我探查了趙三與梅七的傷口，他們隻是眉心間有一個極小的紅點，內髒並無破壞之像，青衣人的手法真是有如鬼神般可怖！
他為何要觀察此二人？殺人滅口為何要做的如此拖遝？
莫非他有意玩弄人心，就是想看看趙三與梅七會不會告訴村裏的人？如果他們真的告訴了村裏的人，青衣人是不是要殺了全村的人？
次日，梅七與趙三突然暴斃的消息在村裏傳開，村裏的人都奇怪二人身上為何沒有一處傷口。
他們當然不知道原因。
第六個事件。
兩年前。
記錄者是“書生”裏各項能力最全麵的繆雪溪。
記錄地點是藏邊深山雪穀前。
內容：繆雪溪與其未婚妻祝曉茹在趕往雲南祝家莊“祝廷寬”祝老爺子壽宴的途中巧逢西陲五大高手的決戰，繆雪溪與祝曉茹騎著快馬一路跟隨，可是忽然不見了五大高手的蹤影，雪地上隻留下了兵器！他們深陷雪域，快要走入一個雪穀，那雪穀中有一個奇妙的地方，人一旦走進去之後，能看到一輩子夢寐以求的寶藏。
一來壽宴在即，二來晚冬天欲雪，所以深入雪穀是很不明智的選擇。在祝曉茹的阻攔下，繆雪溪放棄了去雪穀的打算。
也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們看見了一個很“模糊”的“青衣人”。
繆雪溪描繪的文字摘錄如下：
就在我與祝曉茹跨上馬背正要離開的時候，一個身披青衣，手握赤血長劍的男子出現在了雪霧之中，他的腳踩在雪地上，卻並沒有在雪地上留下腳印，其輕身功夫是何等的神奇！他一個人撿起了雪地上五大高手的兵器，突然唱起了歌謠走向了遠方。我隻看見了他的背影。
歌聲彌漫在天空裏，卻不是天籟般的鳴唱，而是帶著如鬼哭一般的幽怨之氣。
我與祝曉茹還有兩匹馬都被這個鬼叫一般的歌聲震懾住了，我們同時勒住了馬韁，我說：“聽見了？”
祝曉茹整張臉血色全無，道：“是鬼夜哭！”
我回頭望著遠方，道：“是雪穀的方向！”
祝曉茹道：“我們快離開這裏吧！這裏太可怕了！”
我忽然一驚，發現遙遠的空中，出現了一座山的影子，十個血紅一般的大字似乎被人臨摹在了山壁上：“鬼哭靈虛現，入穀看這邊。”
看罷六篇事件。
忘憂生渾身汗毛立起。
身體裏頓時有一股冷入骨髓的冰寒之氣。
——“青衣人”一直以一種非常規的“姿態”存在於江湖之中。
——他簡直就是個怪物！
忘憂生收好了卷軸。
他喝著茶，嗅著水墨香氣，聽著悠然琴音，暫時穩住了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