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ISL？有大麻煩？”蘇天淩很疑惑，他不明白朱莉的意思。
朱莉站了起來，在房間裏踱步：“艾伯特?道森的死亡不是偶然的，這可能隻是一個開始！”
蘇天淩皺眉，他越來越不懂這是什麽意思。
亞倫抬起頭，嚴肅地說：“我們碰上了敵人。”
方若漠遞過來一張紙：“你先看看這個吧，這是打印出來的那封電子郵件。”
蘇天淩接了過來，這是一封給ISL的信：
狂妄的International Science Laboratory：
你們好！
在此呈上我們的宣告。
我們是人類社會的守護者和地球文明的衛士，我們從傾墮和腐朽中複蘇，避免人類之光的破滅。
請記住吾等之名——“黎明劇場”。
在首演之夜，我們獻上了一份珍貴的禮物，不知你們是否喜歡？是的，我們友好地幫助艾伯特?道森去了天堂。觀賞過這次的演出，你們一定非常愉快，激動不已。那麽，請懷著感恩之心收下這份禮物。
至於我們如此慷慨地送上這份禮物的原因，我們也能仁慈地告訴你們，畢竟華美的藝術還需要有人觀賞：我們認為，你們是人類的罪惡和恥辱！
請恕我們言語的魯莽，你們自以為是人類的先驅，狂妄地引領時代的走向；實際上，你們正在拖著人類走向翻覆的泥沼、灼熱的熔岩和毀滅的深淵。如今人類已經行走在消亡的邊緣，你們為何仍不迷途知返？
這是最後的警告，請立即解散ISL並日日懺悔自己的罪行。否則，作為才華卓著的藝術家，我們會獻上更多的作品。我們相信，新的作品一定能帶給你們前所未有的驚喜。
其實，我們不必寬容地發出這個警告，黎明劇場的藝術家們都認為卑微的你們卻又被狂妄所奴役著，無知的你們卻又執著於驕傲的迷狂。我們知道，你們至死也不會回頭。
可悲！可笑！可歎！那麽，就把這封宣告當成演出的門票吧，敬請期待我們精心準備的表演。
噓！觀眾席早已備下，帷幕緩緩拉開，藝術家們正在登台，好戲即將開場，請盡情享受狂歡。不要試圖打斷我們飽含**的舞蹈和婉轉美妙的歌聲，那樣既不禮貌也不優雅，而且隻能讓我們的表演更加完美。
祝
健康平安！
黎明劇場敬上
“黎明劇場？”蘇天淩讀完這封信，有些震驚，也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戈登顯得怒氣衝衝：“他們說的好聽，隻是一群恐怖分子吧！”
餘曉珊蹙著眉，有些擔憂：“ISL似乎沒得罪過什麽國家，也未曾引起過民族矛盾，為何會招惹上恐怖組織？”
蘇天淩問：“查到他們的地址了嗎？”
亞倫搖了搖頭：“很遺憾，分部已經對收到的電子郵件展開了逆向追蹤，但是那封郵件就像憑空而來的，即使以ISL的技術，也查不到它來自哪裏。”
蘇天淩仔細想了想，說道：“雖然ISL是如今世界上最強大的勢力之一，但是從艾伯特?道森的死亡事件來看，‘黎明劇場’有能讓ISL毫無防備地失去一個科學界泰鬥的能力，並且至今我們都查不到線索。若不是收到這封郵件，我們甚至仍然不知道敵人是誰。”蘇天淩此刻鎮定了下來，“現在，我們必須承認，他們的確有和ISL為敵的資格！”
方若漠也讚同：“我們在明，他們在暗，目前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的底細，這個組織確實不容小覷。”不過他又嗤笑了一下，“但ISL可不是弱小可欺的。黎明劇場？這些‘藝術家’們不要變成了小醜才好。”
朱莉冷冷地說：“想要和ISL為敵，他們會付出代價的！”
ISL不是一家普通的機構，它隸屬於聯合國，不僅有自己的合法防禦力量，更重要的是它由多國政府投資，背後有國家機器的支撐，代表的是諸多世界大國。與其說是它是一家公司，倒不如說它是一個勢力非常龐大的國際組織。
方若漠把那封信拿了起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有用的線索從這張‘門票’上找出來。”
亞倫也看著那封信：“是的，這封信上一定能推測出很多有用的東西。先前，我們沒有線索，如今卻掌握了很多消息。首先，是‘黎明劇場’這個名字，他們以‘劇場’為名，說明他們對與ISL為敵的事情十分自信，自認為遊刃有餘，而實際上，他們也確實掌握著一些連ISL都沒有的技術。”
蘇天淩讚同，點頭說：“他們有絕對的信心，認為我們無法打斷他們的‘表演’。”
方若漠笑了一下：“不，你錯了。他們之所以會發出這封信，就是因為他們也十分重視與ISL的對決，他們想裝作自己極度強大的樣子，再用第一波襲擊製造神秘感，讓我們對他們的實力產生誤判。因此，他們一定具有相當的實力，但又不如他們自己說的那麽強大。”
餘曉珊有些憂愁：“這些人為何如此仇視我們？”
朱莉說：“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ISL是三戰後才成立的，因此從未引發過戰爭，也為世界和平、各國繁榮和時代進步作出了不小的貢獻，他們卻說我們是人類的罪惡和恥辱。最讓我不解的是，為何他們會認為ISL會帶著人類走向毀滅？”
方若漠說：“這些還不得而知，但他們以黎明自比，說自己是人類的守護者。也就是說，在他們的邏輯裏，他們是一定要與ISL對立的。”
戈登說：“他們想讓ISL解散，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一定會繼續謀殺ISL的人！”
亞倫馬上說：“不用擔心，我們已經通知總部，總部進入了警戒狀態。我們隻需專注自己的安全和調查就可以了。”
蘇天淩問朱莉：“他們說ISL在帶著人類走向毀滅，是不是……ISL在研究什麽大範圍殺傷性的武器？”ISL的有些機密是隻有各組的負責人才有資格知曉的。
朱莉歎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擔憂，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們，自從核武器被聯合國禁止以後，ISL並沒有研究任何大範圍殺傷性的武器。戰爭越來越少，那樣的武器對所有國家來說都沒有什麽利益可言，隻會破壞環境罷了。”
方若漠說：“既然是這樣，他們認為我們是人類的毀滅者的原因就是這封信裏最大的謎題，我們暫且拋開。你們先注意這裏，‘我們從傾墮和腐朽中複蘇’。”
眾人看著這句話，都很疑惑。
蘇天淩問：“這能推測出什麽？傾墮、腐朽、複蘇？”他十分不解。
方若漠又說：“你們仔細想想。”
眾人都若有所思，突然，餘曉珊說：“莫非，他們是曾經出現過的什麽組織？”
蘇天淩接著她的話繼續說：“所以，黎明劇場有可能是曾經出現過，然後又被解散或被擊敗的組織重組而成的？”
方若漠點了點頭。
戈登說：“那麽，我們目前有三條線索。第一，黎明劇場是曾經出現過的機構或組織。第二，黎明劇場極度仇視ISL，與ISL形成對立。第三，黎明劇場有能與ISL匹敵甚至超越ISL的技術。”
朱莉拿起手機，說道：“我馬上通知總部，讓他們篩選有這些特征的組織。”
方若漠說：“除了這三條線索，就是那個我們需要解決的謎題——他們稱我們為人類的毀滅者的原因。”
蘇天淩突然大笑了起來。
眾人都疑惑地看著他。
方若漠問他：“我說的有什麽不對嗎？”
蘇天淩笑著說：“難得我也有能反駁你的時候。”
方若漠有了興趣：“哦？說來聽聽。”
蘇天淩指著那封信：“你們仔細看看，那個謎題真的隻是‘一個’謎題嗎？”
他們仔細看著那封信，卻不明白蘇天淩說的是什麽意思。
沒多久，方若漠也笑了。
餘曉珊疑惑不解：“你們倆到底在打什麽啞謎？”
蘇天淩沒有回答她，他難得能抓到一次方若漠的錯漏，他還不打算那麽快揭曉答案。
又過了一會兒，亞倫也笑了：“沒錯，‘那個謎題’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戈登說：“兩個？什麽兩個？”
亞倫為他解釋：“那個謎題分為兩部分，除了他們稱我們為人類的毀滅者的原因，還有‘人類已經行走在消亡的邊緣’。如果我們能解決第二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應該就容易解決了。”
蘇天淩說：“解決這兩個問題，我們就能知道黎明劇場為何敵視我們，從而揭開黎明劇場的真麵目。”
餘曉珊說：“那我們現在該從哪裏繼續調查呢？”
朱莉說：“信裏寫著‘藝術家們正在登台，好戲即將開場’。他們知道我們不可能解散ISL，所以根本沒打算收手，說不定已經在謀劃下一次的襲擊了。比起調查，我們暫時還是先擔心自己的安全吧。這次的事情已經超出了總部高層的預料，過段時間，總部的情報部會派人來加入我們的調查。”
這時，亞倫打了個哈欠。
朱莉看了看時鍾：“時間不早了，都回去吧。明天我們去分部和他們商討對策。”
蘇天淩回到房間，沒有馬上休息。不知為何，第九組的其他人都隻睡到下午，他卻睡到了晚上，也許是前幾天高強度的工作讓他過於疲勞了。
“安妮。”
牆上出現了一個藍色的人影，安妮問他：“天淩，有什麽吩咐嗎？”
“幫我打個電話給前台，點一份晚餐。”
“好的，請稍等。”
蘇天淩躺在**，看著那封信，自語著：“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遺憾的是，他怎麽想也無法破解那兩個問題。
二十分鍾以後，響起了敲門聲。
賓館的服務機器人為他送來了晚餐：“先生，這是您的晚餐，請慢用。”
蘇天淩端著食物，坐到了椅子上，有些出神：“安妮，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覺得孤單嗎？”
“當然會的，可是，天淩你為什麽這麽問呢？”
蘇天淩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次日早上，第九組來到分部。
分部的門口比往常多了許多警衛和守衛機器人在站崗，看起來那封信已經引起了分部的重視。
他們首先聯係了夏長安。
“情況非常不好，這些該死的家夥！簡直欺人太甚！”夏長安的樣子很著急，有些語無倫次。
戈登問他：“發生什麽事了嗎？”
“又有人死了！”夏長安氣憤地說。
蘇天淩很驚訝：“什麽！他們這麽快就動手了？”
朱莉說：“請告訴我們具體的細節。”
夏長安平靜了一下，說道：“事情就發生在今天早上，他們殺了劉彥先生！”
劉彥是華夏人，是著名的醫學專家，曾為人類攻克癌症作出不小的貢獻，在國際上享有極大的聲譽，劉彥的死無疑是令人惋惜的。
夏長安繼續說：“劉彥有晨跑的習慣，今天早上，經常和他一起晨跑的一個朋友聯係不上他，就自己去了公園。他跑到了一個樹林裏時，發現了劉彥的屍體。劉彥的頭發是濕的，平躺在樹林間的地上，穿著T恤、運動褲和運動鞋，身下鋪滿了白色的花瓣。”
餘曉珊問：“他的死因是什麽？”
夏長安說：“雖然法醫還沒來得及解剖，但已經可以初步判定是溺死，死亡時間還不超過三個小時。”
蘇天淩問：“既然他是溺死的，有沒有可能是意外身亡？”
夏長安回答：“不，一定是他們幹的！劉彥的手上，拿著一張金屬卡片，必定是凶手留下的，上麵寫了一句話。”
戈登說：“金屬卡片？寫了什麽？”
“絕美的藝術，讓人窒息。——黎明劇場?清漣。”
戈登也有些惱意：“他們這是在挑釁！”
夏長安說：“可惜，那張金屬卡片上沒有指紋。”
蘇天淩說：“窒息指的是劉彥的死因，那麽‘清漣’應該是殺人的方式了。”
亞倫說：“‘清漣’和黎明劇場連在一起，我認為它更有可能是黎明劇場某個殺手的代號。”
夏長安說：“部長已經命人迅速展開調查，這次一定要抓到這個可惡的混蛋！”
劉彥從來沒有什麽負麵消息傳出，他與人為善，應該也不曾得罪過什麽人。
蘇天淩越來越不明白黎明劇場為何要對這樣的人下毒手，難道隻是因為他是ISL的科學家嗎？
ISL愁雲慘淡，所有人都感覺頭上懸著一把利劍。劉彥的死讓ISL猝不及防，嶽中銘當即決定調動“長城”部隊守衛分部，對所有進出人員實行核查。
ISL華夏分部與華夏軍方是合作關係，“長城”部隊就是利用ISL的技術打造的一支軍隊武裝力量。在分部遇到緊急情況時，分部有權調動“長城”部隊進行守衛。
可是沒過幾天，悲劇再次上演。
歐陽鈺桐，華夏人，她在電子科學方麵成就斐然，推動了數次電子產品的更新換代。她還將這方麵的成果結合進民用領域，提高了人們的生活水平，如今那遍布大街小巷的電子變色牆就是她發明的。
這種電子變色牆和以往不同，成本極其低廉，變色效果極好，能做到多塊牆壁的無縫銜接，而且堅固程度遠勝從前，因而被大規模普及。
歐陽鈺桐在回家的途中遭遇了襲擊，第二天警方和ISL的人發現了她的屍體，死因是溺死。她的身上落滿了紅色的花瓣，還有一張金屬卡片，上麵寫著“絕美的藝術，讓人窒息。——黎明劇場?清漣”。
歐陽鈺桐的死亡對ISL來說又是個重大的打擊，危險步步緊逼，分部陰雲密布，氣氛壓抑沉悶，讓人喘不過氣。沒有人料到黎明劇場的攻勢如此迅速和猛烈，上一次的刺殺風波還未散去，他們就實行了又一次的刺殺。
得知歐陽鈺桐的死訊後，分部立刻為每個重量級的科學家都安排了保鏢和守衛機器人，想要製止這場悲劇。
然而，不幸還是發生了。
隔天，又有人遭到殺害。
羅紹威，華夏人，物理學家，曾獲諾貝爾物理學獎，推動了整個科學界的進步，無論在哪個國家都聲名赫赫，是所有華夏人的驕傲。
就是這樣一個科學巨匠，卻在家中被發現了屍體。那天下午，分部無論如何都無法與羅紹威和他的保鏢取得聯絡，嶽中銘就派人去了他的家裏。不出所料，等待他們的隻是羅紹威的屍體。所有保鏢都已斃命，守衛機器人也全部被損毀。所有人的死因，都是溺死。
羅紹威的身上有很多藍色的花瓣，還有一張“清漣”留下的金屬卡片。
這一次，警方已經無力封鎖消息了，劉彥、歐陽鈺桐和羅紹威的死訊連同之前艾伯特?道森的死訊都被人曝出。他們的死訊傳遍了街頭巷尾，媒體界一片嘩然，民眾沸議不斷。“黎明劇場”這個組織也被大眾知曉，它的名字讓人們惶惶不安。
科學家們的接連遇害，讓華夏人痛心，這樣的損失是任何人都無法承受的，每一個死亡的科學家都是華夏的瑰寶，他們的貢獻都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科學界一次次遭到襲擊，華夏政府決定為所有遇害的科學家下半旗致哀。
分部不斷遭到重創，嶽中銘發出通知，想要召回所有重要的研究人員，為他們統一分配住所，集中住在分部內的居住區裏。加強了分部的守衛力量後，應該足以抵擋黎明劇場的刺殺。
但是，可怕的殺戮仍然沒有停止，這次的消息，讓人無比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