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星光熠熠，月色皎潔，不知不覺，這場戰役似乎已經到了尾聲。
在一片空地上，“琥珀”無路可逃，被“長城”的士兵團團圍住。
“長城”的負責人吳少卿拿著喊話器，在遠處對“琥珀”喊：“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琥珀”說道：“我曾經設想過你們用任何方法把我抓住，卻沒想到你們用了這種最蠢笨簡單的方法，反而有奇效，依靠ISL的技術能輕易逼得我無所遁形。”
吳少卿麵色陰沉：“我最後重複一遍，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琥珀”幽幽地說：“武器？什麽武器？我可沒有那種東西。”說著，還把她的手舉起來給吳少卿看。
吳少卿說道：“看來你是想頑抗到底了？我可看不出你還能往哪裏逃。”
“琥珀”冷笑：“你們的確逼我現身了，但是反而是我看不出你們要怎麽抓住我呢？就憑你們手上這些玩具槍嗎？可笑！”
吳少卿說：“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了。第一編隊士兵，立即開槍！記住，避開要害，我要活的。”
就在士兵將子彈上膛的時候，“琥珀”抬起了手，遙遙一指，士兵們手上的槍全都被凍結了，沒有一聲槍響。
“琥珀”用手托著下巴，輕蔑地說：“怎麽樣？我說你們的隻是玩具槍吧？”
吳少卿說：“我知道你的武器是冰，但是我的士兵都穿著防護服，就算一支槍都沒有，今晚也定叫你有來無回。”
“琥珀”說：“哦？雖然這樣我的確奈何不了你們，可是看起來你們也奈何不了我。”說完，“琥珀”又抬起手，許多士兵都被凍結。雖然他們穿著防護服，沒有危險，但是短時間內被固定在地上難以動彈。
“琥珀”又說：“你還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吧。”
吳少卿向遠處招了招手，一個類似催淚彈的東西從遠處被發射到了“琥珀”附近，溢出了大量煙霧。
“琥珀”說：“這是你們新型的催淚彈嗎？”她抬起手，想要把這些煙霧凍結成顆粒，從而驅散煙霧。可是她驚訝地發現，這些煙霧毫無反應。
吳少卿說：“別白費力氣了，這不是催淚彈。這是隔熱性的煙霧，原本隻用於火災救火，卻沒想到對你有效。”
“琥珀”放下手，歎了口氣：“好吧，我投降。”她的確不擅長正麵作戰，隻好選擇了投降。
現在反倒是吳少卿有些驚訝了，他沒想到“琥珀”真的會投降，直到他讓人為“琥珀”戴上了手銬，她都沒有絲毫反抗。
吳少卿狐疑地說：“你在玩什麽把戲？”
“琥珀”搖了搖手上了手銬：“我都這樣了還能玩什麽把戲？”
吳少卿半信半疑地讓穿著防護服的士兵把“琥珀”押了回去。
分部的一棟實驗樓，前幾天吳少卿讓人把這裏的幾間房間改造成了審訊室，他怕在運送的途中，“琥珀”被她的同伴救走，就決定抓到“琥珀”後就直接關在分部內。
吳少卿已經讓人對“琥珀”搜了身，但是她身上什麽武器都沒有，這讓吳少卿百思不得其解。
隻可惜，一個晚上過去了，“琥珀”一點兒信息都沒有透露。
審訊室裏投放了隔熱煙霧，也讓“琥珀”無計可施。
“琥珀”對吳少卿說：“你們把我關起來，是做好和黎明劇場正麵開戰的準備了嗎？”
吳少卿說：“你的同夥會來救你吧？看來這就是你願意投降的原因。”
“琥珀”說：“你還是多看看分部的一草一木吧。很快，它們就要消失了。”
吳少卿“哼”了一聲，轉身走出去，若是“琥珀”什麽都不願意說，他一時之間還真拿“琥珀”沒有什麽辦法。
他來到了不遠處的一間控製室，控製室裏有分部各處的監控。
門口的士兵向他敬了一個禮。
吳少卿問：“‘琥珀’的血液樣本分析出什麽信息了嗎？”
一個檢驗科的人推了推眼鏡，拿著一疊報告，對吳少卿說：“雖然我們手上有全世界人類的基因庫，但是比對過後，仍然找不到和‘琥珀’相同的。有三種可能，第一，可能是她出生的時候沒有登記，這種概率比較低；第二，她原本來自各國的秘密組織，DNA信息被加密了，排除在我們的數據庫之外；第三，黎明劇場憑借高我們一籌的技術把他們的DNA信息刪除了。我認為後兩種可能性更大一些。”
“你們繼續想辦法找找吧。”
“是。”
吳少卿拿起一個話筒：“所有編隊注意！黎明劇場隨時會發動下一波襲擊，所有人不得懈怠。第六編隊給我時刻監控好ISL上空，若是有導彈襲擊，第一時間進行攔截！”
吳少卿不知道黎明劇場會不會為了營救“琥珀”，喪心病狂地進行大規模導彈轟炸。
蘇天淩此刻躺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他聽說“琥珀”已經被抓到了，分部對內的封鎖也已經解除了，至少分部內部看上去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其實他此刻應該為死去的二十幾名研究員默哀的，隻是不知為何，聽到“琥珀”被抓，他又有種莫名的擔憂。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安妮，看看是誰？”
“好的。是……方若漠先生。要開門嗎？”
“嗯，請他進來吧。”
門上浮現了安妮的影像：“方若漠先生，您好，請進。”門緩緩地打開。
“謝謝。”方若漠淡淡地說。
方若漠走到蘇天淩身邊：“你怎麽了？”
蘇天淩說：“我沒事。倒是你，怎麽過來了？”
方若漠說：“沒什麽，隻是找你隨便聊聊。‘琥珀’被抓了，分部這裏看上去平靜，可是你我都知道，黎明劇場為了救她，隨時會發動下一波襲擊。ISL和黎明劇場已經開始正麵交手上了，我有預感，下一波襲擊很有可能不是暗殺，而是正麵攻擊了。”
蘇天淩想起了“琥珀”最後一次到來時，臨走前對他說的那句話，心裏湧現了擔憂。
方若漠說：“襲擊一旦來臨，分部的人不一定顧得上我們，為了第九組的安全，我們得進行自保。”
蘇天淩麵帶猶豫之色，欲言又止。
方若漠看著他：“你想說什麽？”
蘇天淩遲疑不語。
方若漠說：“也罷，你不願說，我不強求你。”
蘇天淩說：“不，唉，算了。你把他們帶到我這裏來吧。”
方若漠問：“為什麽？”
蘇天淩說：“也許……也許他們不會殺我，你們在我這裏，相對會安全一些。”
方若漠古怪地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蘇天淩看著方若漠的眼睛，有些心虛：“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你帶他們來就是了，這幾天可以住在我這裏。”
方若漠沒有追問，麵帶疑惑之色地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方若漠把第九組的眾人帶來。出於對蘇天淩的信任，第九組的人沒有多問，就暫且住下。蘇天淩的住處有三個房間，擠一擠倒也勉強能住下，麵對生命威脅，誰也沒有心情顧慮太多。
兩天後的下午，一個臉色剛毅的男子出現在分部門口。
門口的警衛喊道：“站住，你是什麽人？”
男子慢慢地把臉轉過來，看著警衛，沒有說話。
警衛皺著眉：“這裏現在不準入內，沒有事的話，就快點離開吧。”
男子突然把手一揮，一道鞭子一樣的黑影出現，警衛躲閃不及，這道黑影就掠過了警衛的脖子。
警衛的脖子血流如注，他捂著脖子，瞪大著眼睛倒下了。
剩下的警衛立即舉起槍，對準這名男子：“不許動！你到底是什麽人？”
那道“鞭子”緩緩地變形，縮回男子的手上。警衛們定睛一看，它看上去像是一種液態金屬。
男子沒有回話，又是手一揮，金屬化為無數子彈沒入了警衛們的眉心。
所有的警衛瞬間倒在血泊之中。
男子看著他們的屍體，慢慢收回金屬，對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大門，說道：“黎明劇場，前來做客。”
他走向門口，門口進行核查身份的人工智能係統發出語音提示：“您好，請將手放在您麵前的屏幕上，核查指紋信息。”
男子沒有理睬，他的手上出現了很多**金屬，化為了一把巨大的刀刃，一下斬開了分部的大門！
大門倒塌下來，牆壁碎裂成許多塊，煙塵四起，男子就這樣走進了分部。
分部的警報響起，整個分部回**著刺耳的警報聲。
男子走進分部沒多遠，吳少卿就帶著許多全副武裝的士兵出現，把男子包圍起來。
吳少卿有些驚訝，他說：“你就這樣一個人大搖大擺地來了？”
男子不急不緩地說：“放了‘琥珀’。”
吳少卿說：“做夢！說吧，你的代號是什麽？”
一道黑影飛出，一張金屬卡片釘在了吳少卿麵前的地上。
吳少卿撿起卡片，上麵寫著：抽刀斷水，劍斬忘川。——黎明劇場·黃泉。
吳少卿看見這張卡片，明白眼前這個叫“黃泉”的殺手和“琥珀”不同，攻擊力極強，似乎擅長正麵作戰。
一道刀光飛來，吳少卿險之又險地避過去了。眨眼之間，那道刀光又以飛快的速度被“黃泉”收了回去。
吳少卿看著這眼前幾乎是電影裏才可能出現的狀況，苦笑了一下。他想起前兩天也沒有在“琥珀”的身上搜出武器，眼下他都不得不懷疑這些黎明劇場的殺手是不是什麽超能力者了。
隨後，吳少卿又甩了甩頭，打消了自己這個可笑的想法，他看著“黃泉”手上的“液態記憶金屬”，腦海裏不斷回想著ISL近幾年的產品。
實際上，這種“液態記憶金屬”是一種金屬形變技術，ISL內部也有關於它的研究，隻不過ISL對於“常溫液態金屬”的研究才剛剛起步，並且還無法對金屬附加“記憶”功能，強度也遠遠不夠投入使用，金屬變形速度也十分緩慢。另外，吳少卿判斷，“黃泉”手上的金屬似乎還不是單一的元素，而是一種高強度的合金。
吳少卿的背上冒出了冷汗，眼前的敵人讓他感到相當棘手。
他拿出槍：“所有編隊，立即開火！”
無數的子彈朝著“黃泉”飛去，但是就如吳少卿的預料，“黃泉”手上的金屬瞬間包裹了自己的全身，成了一個“金屬人”。
子彈擊在“黃泉”身上，隻彈起了無數的火花。
吳少卿抬起手，對身後的士兵發出信號。
一大串催淚彈、閃光燈、煙霧彈等被發射到了“黃泉”腳下。當然，吳少卿可不敢在這裏發射毒氣彈，那很容易傷到分部內的人。
前麵被一片煙霧籠罩，吳少卿戴上了“蛇眼”，他看到金屬人“黃泉”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仍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突然，麵前卷起了狂風，幾秒後，煙霧就被驅散了，吳少卿看到“黃泉”身邊的金屬葉片停止了轉動，又過了一會，閃光彈也熄滅了。
吳少卿長出一口氣，緩解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他收起槍，拿出了腰間的激光劍：“既然是金屬，就會怕高溫吧。”
激光劍能切斷液態金屬的記憶結構，讓它失去變形的能力。
“黃泉”輕蔑一笑：“那又如何？你確定你能擊中我？”
吳少卿深呼吸了一下，眼神無比堅定：“來吧！”
“黃泉”說：“不自量力！”瞬間，他的身影消失了。
吳少卿隻感覺一道身影飛速移動到了自己右邊，他來不及多想，隻能以劍慌張地進行格擋。“黃泉”似乎不想自己的金屬受損，沒有與吳少卿短兵相接。
“黃泉”在半空中翻了個身，一腳踢在了吳少卿脖子上。吳少卿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黃泉”看著倒在地上的吳少卿，嘴角一撇：“嘁，不堪一擊！”
士兵們看見吳少卿倒在地上，立即集中火力，對“黃泉”開槍。
隻可惜，這些子彈甚至絲毫不能減慢“黃泉”腳步的速度。
“黃泉”又是手一揮，一道刀刃飛出，斬在幾個士兵的脖子上，穿透了他們的防護服，幾個士兵隨之倒地。
“黃泉”悠悠說道：“真是無聊。”他沒有繼續殺剩下的士兵，身影一閃，向著前方揚長而去，士兵們根本來不及阻止。實際上，他們也沒有能力阻止。
吳少卿看著“黃泉”離去的背影，心有不甘，他知道，分部這次是真的岌岌可危了。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是沒能做到，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主樓頂層，嶽中銘的辦公室。
嶽中銘已經接到了報告，吳少卿的“長城”部隊沒有擋住“黃泉”，黃泉現在已經向著一棟實驗樓去了。
嶽中銘焦急地在房間裏踱步，眼下的境況讓他束手無策，他不知道除了“長城”，還有誰能阻止“黃泉”的殺戮。
“黃泉”現在就如虎入羊群一般。ISL說到底也隻是個研發機構，若是沒有戰鬥人員的保護，那些研究人員在黎明劇場的殺手麵前，隻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罷了。
這時，辦公室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嶽中銘不耐煩地喊道。
來者是夏長安。
“你怎麽會來？有什麽事？”
夏長安說：“是第九組讓我來找您的。”
“他們有什麽事情？”
夏長安說：“‘黃泉’已經衝進來了，他們想即刻撤離。”
嶽中銘怒吼：“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現在我哪兒有空顧得上他們！”
嶽中銘拿起電話，撥給了“長城”部隊的副隊長豐天佑：“豐天佑，‘黃泉’已經向著八號實驗樓去了，馬上帶著你的人，疏散八號實驗樓的人！”
豐天佑在電話裏說：“可是，部長，要把他們疏散到哪裏去？”
嶽中銘說：“總之先離開那裏，快！”隨後，嶽中銘又補了一句，“讓你的人，一定要擋住‘黃泉’。”隨後，他掛了電話，癱坐在椅子上。
嶽中銘的頭仰靠在椅背上，看著房頂，不斷地深呼吸，腦海裏迅速思考著對策，但是始終沒有想出什麽辦法，來麵對眼下的情況。他不敢想象，今天過後，分部會變成什麽樣子。
過了一會，他鎮定下來，坐直身子，他知道現在自己必須冷靜，否則分部即將毀於一旦。
他環顧一圈，發現夏長安還在麵前，他皺了皺眉：“你怎麽還在這裏？”
夏長安麵有難色地說：“部長，如果不幫助第九組撤離，和總部那邊的關係會不會……”
嶽中銘擺了擺手，隨意地說道：“我現在沒有時間管那些，分部都已經火燒眉毛了。”
夏長安麵帶急色，還想再說些什麽：“部長……”
嶽中銘怒吼：“出去！”
夏長安撓了撓頭，還是說道：“部長，我有辦法阻擋‘黃泉’。”
嶽中銘驚喜，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什麽辦法？你快說！”
夏長安湊到嶽中銘的耳邊，突然，他的臉上泛起了詭異的笑容，手上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匕首閃著寒芒。
嶽中銘還來不及反應，匕首就刺進了他的心髒！
嶽中銘一口鮮血噴出，瞪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艱難地說道：“原來你……你就是那個……”話沒說完，他就帶著滿臉的驚恐斷氣了。
夏長安抽出匕首，嶽中銘的血濺了他一身。他一臉邪笑地甩了甩手上的匕首，鮮血滴落在牆上。
夏長安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混亂場景，他開始狂笑：“戰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