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階段 單挑二王馬五

馬五的生命裏有兩道擦不去的黑。

第一道是當兵時,他的兵種是武警,而他受不了武警部隊訓練的苦當了逃兵。

第二道是柳七給抹的。

馬五受窮時曾擺過一個用暴力來錢的“擂台”,他借了一輛破麵包車,橫在210國道上堵了路,並在麵包車上貼了一張大字報式的“擂規”

——單挑,打贏我,放行;打不贏我,掏五十塊,也放行;不願打,掏五十塊,還放行。

擺了三天擂,除了認慫掏五十塊錢的,沒人打贏過,馬五一天打個七八架精力仍充沛。賺了不少錢,青州江湖上還送了馬五一個“青州單挑王”的名號。

可馬五的心情才愉悅了兩天,柳七就出現了。

柳七打小就是典型的“上牆揭瓦”型性格。柳老爺子教育理念新穎,在兒子十二歲時把他送去了河南少林寺,十八歲才讓他回來,回來以後的柳七性格變溫和了,口頭禪常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從此不打架了,還開始練上了書法。

這一天下午,老柳下班回家後一臉晦氣,飯桌上說了下午被人打劫了五十塊錢的事,大罵老馬家這個敗家子遲早要挨槍子兒。

柳七沒接話,第二天醒來戴了個草帽,蹬著老柳的二八大驢就去赴了馬五的擂台。

馬五也剛到。

“自行車擋嗎?”柳七推著自行車站在麵包車前看馬五的“擂規”。

“擋!”

“我打贏了你有彩頭嗎?”

“打贏了放你過去不就是彩頭?”

柳七揭下草帽兩道目光如電如炬冷笑了一聲道:“好,我讓你一拳!”

“讓我一拳?那打死了你可是你自找!”

“就你當那幾天武警練的那點兒東西,還不至於能打死人吧?來!”柳七挺了挺胸膛。

馬五峁足勁兒一個直拳衝過去,柳七運氣繃緊胸肌,中拳後紋絲不動。

“沒吃飯啊?使點勁兒,還單挑王,以為你多厲害呢!來,再讓你一拳。”

馬五怒了,使上吃奶的勁兒又一拳打了過去,拳到時,柳七背著雙手,雙腳一轉身子一側避開了拳頭,馬五一拳打空擦著柳七的前胸往前衝去,柳七左腳輕抬挑了一挑馬五小腿,馬五一個標準的狗吃屎摔在馬路牙子上,爬起來時滿嘴血沫。可馬五也是彪悍,吐了口嘴裏的血水,戟指柳七:“你使詐,不是好漢!”

“準你攔道打劫,還不準我使詐?”

“說了讓我一拳的,你就該讓!”

“你是豬嗎?說什麽都信!”

“行,小子,我說不過你,來,咱倆比比真功夫!”

馬五衝前一個高鞭腿踢向柳七的脖子,柳七錯身也前衝一步,一肘砸在馬五抬起一半的大腿正麵,馬五忍痛悶哼一聲再次撲倒在地,一瘸一捌爬了起來。

“這招是李小龍截拳道的打法,錯開關節處,打在敵人力發一半時,能迅速讓敵人喪失戰鬥力。”

馬五揉著右大腿被肘擊的地方,冷不防一個左勾拳打出。柳七毫不在意,擺頭躲開,退後一步探出右手準確的抓住了馬五的手腕,順著他拳頭發力的方向猛扯一把,馬五被拉的踉蹌前衝一步,穩住身形後猛地發力與柳七的拉扯之力相抗。柳七卻突然鬆了手,馬五失去重心第三次栽倒,這次仰麵摔成了一個大字。

“這招是武當山太極拳借力卸力的法門,講究二兩拔千斤,當年楊露禪以此心法曾練就‘鳥不飛’絕技。我還有很多門道兒,要不要都試一試?”

一瞬間馬五福至心靈知道了對手身份:“你是柳七?你是衝‘單挑王’這個封號來的?”

“我是柳七沒錯,但你想多了,我沒那麽虛榮。我家老爺子昨天平白丟了五十塊錢,老頭兒一個月才掙六十幾塊錢的工資,我來找找看能找到不。”

“哦,明白了,這頓打挨的值,七哥你是高人,一會兒我就把叔叔的給錢還回去!”

“勸你換個事兒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柳七才算個屁呀!誰知道明天你又會把什麽人的老爸得罪了!”

馬五從此以後以“青州單挑二王”自詡。

王二麻子聲名鵲起的時候,馬五已經開始在地下賭場以放高利貸為生了。

馬五總想找個機會和王二麻子較量一下,他心中服的隻有柳七一人,必竟柳七是武林正宗——少林寺培養出來的高手,可王二麻子不過一個大車司機,再能打能有多厲害?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