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車禍中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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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果兒被報社解雇了。原因很簡單,lyne哥哥的一個電話,就讓報社主編嚇得趕快辭退李果兒了。

和梁鬆吃飯那天,李果兒沒說自己被解雇的事,她怕梁鬆有心理負擔。

雖然失業了,但李果兒並沒有馬上去找工作,她的倔脾氣又上來了,她決定一定查出“扮鬼”者,為自己洗刷“冤情。”

李果兒開始整天在油麻地的陳記茶餐廳附近轉悠,和陳記茶餐廳附近的檔口老板聊,聊陳記茶餐廳,聊冥幣事件,聊陳林生和李雨澤及他們的兒子kim。

這天,她又去了陳記茶餐廳斜對麵的冷飲店,冷飲店沒其他客人,她一邊喝著冷飲,一邊和店主夫婦聊起來。

“對麵那家是咖啡廳?”李果兒看著正裝修的,有著醒目“醉愛咖啡廳”招牌的店說。

“是呀!原來是陳記茶餐廳,以前我們一日三餐,都在那裏吃。可現在……”老伯伸長脖子,看著“醉愛咖啡廳”方向,停了一下又說,“以後是再也吃不到陳記茶餐廳的牛腩飯、燒鴨飯和豬腳飯了!”

“陳記茶餐廳的牛腩飯真有這麽好吃?我最喜歡吃牛腩飯了!”李果兒說。

“牛腩飯、燒鴨飯、豬腳飯,油麻地就陳記做的好吃。”老伯說著說著,舔舔嘴唇。

旁邊的老太把嘴一撇:“那個kim,就是加拿大回來的那個,可不像他父親陳林生,陳林生見我們笑眯眯,那個kim……板著臉。現在倒好!一個咖啡廳,占了那麽大位置。”

陳記茶餐廳把隔壁的古意茶樓,也被kim買了下來,所以“醉愛咖啡廳”在那一排檔口中,顯得鶴立雞群。這難免讓周圍的店鋪有種破敗的感覺,心裏自然不舒服。

李果兒看時機成熟了,問:“老伯,聽說陳林生撞到的鬼是一個叫……”

李果兒故意停下來。

“徐麗珊,阿珊,嘖嘖嘖,可惜了,那女孩,漂亮勤快,唉!作孽喲!都是這個kim,這下好了,複仇的來嘍!把他老爸的命索去了。”老太說著,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還真是徐麗珊報仇來了?你們看到徐麗珊了?”李果兒邊問,邊把隨身帶著的錄音機悄悄打開。

“是阿珊,不會錯的,她還留下了她的胸針呢,叫什麽……”老太看著老伯。

“蝴蝶胸針!”老伯補充。

“對!叫蝴蝶胸針,那時候呀,那個阿珊天天別著個蝴蝶胸針,像寶貝似的。到我們麵前晃。”老太顯然陷入沉思,眯著眼看著遠方。

“都有誰看見那胸針了?你們看見了?”李果兒又問。

“我們沒看見!那個……那個洪伯,就是給他家買菜的洪伯,還有阿偉,開車的。還有……還有隔壁劉嬸也看到了,嚇得回去就生病了,現在還沒好呢。”老太不停咂著嘴。

“幸好那晚咱們沒去!”老太說著,看了老伯一眼。

“哦,你說的洪伯、阿偉和劉嬸,我怎麽才能找到他們呢?”李果兒急忙問。

“你找他們?”老太太把李果兒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找他們幹什麽?”

“我……”

李果兒的話還沒出口,老伯和老太對視一眼,老伯說:“我們不知道!”

兩位老人說完,坐在一邊,不理李果兒了。李果兒知道,他們肯定是誤解自己,把自己當壞人了。正想介紹,忽然看見對麵醉愛咖啡廳門前停了輛車,從車裏下來的是kim和lyne。

“那個女的就是富商羅任良的女兒?”李果兒指著kim和lyne問老伯。

老伯和老太頓時警惕地盯著她,都不說話。

“哦,對不起!我……我……我不是壞人,我隻是……”

“你快走吧!我們要關檔了!”老伯像轟小雞一樣轟她。

“老伯,我隻是想……”李果兒還想解釋。

“如果你再不走,我們要報警了!”老太嚴肅地說。

李果兒苦笑不得,隻得走了出去。在她又向另一檔口的老板打聽情況時,忽然看見冷飲店老伯跑向了醉愛咖啡廳,指著自己向kim和lyne說著什麽。

Kim和lyne一臉慍怒地盯著她。李果兒垂著頭,急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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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幾天的了解,在聽了徐麗珊的一些故事後,李果兒覺得自己的思路慢慢清晰起來:

這一定是一個情人複仇的故事!幾年前,kim移情別戀,愛上了lyne,這讓徐麗珊悲憤不已,最終跳樓自殺。她的家人一想到自己的女兒慘死了,但kim和lyne卻過著富裕逍遙的生活,便很不平衡。於是,他們扮鬼嚇死了陳林生。

不過,讓李果兒覺得好奇的是,如果真是徐麗珊報仇,目標應該是kim或lyne,為什麽會是陳林生呢?

是因為kim和lyne不在香港,在加拿大,不好下手,所以才向陳林生下手的嗎?可是,既然已經出了一條人命,他們為什麽還不收手,還要在陳林生死後的第二天晚上,在家人給他守靈時,又要丟下一枚蝴蝶胸針,扮鬼呢?

難道嚇死陳林生,隻是想逼kim回來,然後向他下手?可如果真是這樣,kim他們明知是徐麗珊來複仇,為什麽還敢回到香港來開店呢?

李果兒百思不得其解。當然,她最關心的是,這個“徐麗珊”還會不會找kim和lyne複仇?

一係列的問號,把李果兒撩撥的心癢癢的,她下定決心,不調查出真相絕不罷休。

這天,她用一百元港幣,打聽到原陳記茶餐廳的阿勇地址,然後又用兩百元港幣,把阿勇約到了茶樓。

“你記者?問什麽?問陳生被鬼嚇死的事?”阿勇說的時候,還驚慌地四下看看,甚至不自覺地摟住雙肩。

“聽說你看到鬼了?”李果兒問。

“看……看到了!嚇死人了!錢從門縫裏就出來了,我記得兩次收得是港幣,可最後……”阿勇又四下看看,“最後變成了冥幣。第三次,冥幣從……從……門縫出來了。”

阿勇開始結巴起來,“不說了,不說了。我要走了!”他站起來想走。

李果兒一下子拉住了他,從包裏又取出一百港幣。阿勇看看她,又看看港幣。

“你就給我說下那天收到冥幣的前後經果就行了。”李果兒說。

“看到冥幣從門縫出來,我叫了一聲,撒腿就跑,腿都軟了,到路梯口,聽到飄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別……跑……’”阿勇的嘴哆嗦起來,眼神裏全是恐懼。

“聲音太嚇人了!那……那絕不是人發出的聲音,像是……像是從墳墓裏傳出來的。”阿勇說完,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

李果兒被阿勇的恐懼眼神嚇住了,她看看茶樓的其他食客,又把服務員叫來,點了兩分點心,這才讓自己鎮定下來。

“你能告訴我你看到的鬼是什麽樣嗎?”李果兒問。

“鬼?我……我怎麽知道,能……能看到的還是鬼嗎?”阿勇說完,用手抓了兩個點心,站起身來,“不行,我要走了,不能說了,再說……再說晚上我會做惡夢的。”

看著阿勇的背影,李果兒問:“那……你告訴我一下,那是什麽地方?”

“麗景花園1104房!”阿勇說完,一溜煙跑了。跑得飛快。

“蒼老的聲音?徐麗珊死的時候不是才二十四歲嗎?”李果兒喃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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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果兒從茶樓出來,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在路邊小吃攤吃了碗麵條後,便搭了輛出租車,往麗景花園趕。

李果兒坐在車後座上,閉目養神,回想著阿勇和她說在麗景花園遇鬼的事,心裏開始發毛。

“奇怪!”司機忽然說。

“什麽?”李果兒一驚,連忙坐直身子。

“好像後麵有輛車一直跟著我們。”

“跟我們?”李果兒扭頭看後麵,發現確實有輛乳白色的車。

“是那輛乳白色的車?你確定是在跟著我們?”李果兒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司機搖了搖頭。

“不是很確定,也許正好和我們同路。”

“哦,我也說嘛,幹嘛要跟我們?除非你違規,有警察跟我們。”李果兒開著玩笑,想以此讓自己嘭嘭亂跳的心定下來。

前麵又塞車了。司機有些著急,不停用手不停咣咣咣地敲著方向盤,嘴裏嘟嘟囊囊,咒罵交通不好。

李果兒的心也開始慌亂起來,看著天越來越黑,再一想起阿勇說的那蒼老飄著的“鬼聲”,心裏害怕起來。

“算了!不去了!”李果兒說。

“不去了?”司機好像鬆了口氣,轉頭看著她,一臉微笑。

“不去了,我們轉回去吧!”李果兒又說。

“轉回去?從哪掉頭?還是要不塞車了,開到前麵才能轉。你最好重換輛車。”

“好吧!”李果兒說著,付了車錢下了車。她沒有再換乘出租車,也沒有搭公交車,而是沿著來時的路走著。

香港的夜晚,有微風吹過,絲絲涼意平息了李果兒在出租車上的焦躁心情。她邊走邊欣賞著香港的夜景。

夜晚的高樓大廈沒有了白天的繁忙,變得慵懶起來。馬路邊上的小吃攤,熱氣沸騰,好像給旁邊雪亮的燈光蒙上了一層紗,變得飄飄渺渺起來。

“真舒服呀!”李果兒禁不住張開雙臂,感歎道。

在她帶著愉悅的心情,跳躍著穿過馬路,拐到一條偏僻的小道邊的草坪上,突然,一道強光射向她,處於條件反射,她舉起手擋住眼睛,並眯起眼,猛地,一個龐然大物向她撞來。

她大叫一聲,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撲,並護住了腦袋。隨著龐然大物從她身邊穿過,在她感覺長發被壓住時,她昏了過去。

“小姐!小姐,你怎麽樣了?”

李果兒聽到有人叫她。睜開眼睛,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扶著她在叫。

“我怎麽啦?”李果兒的意識還沒完全清醒。

“你好像被車撞了。”中年男人說,“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了!”李果兒想站起來,覺得腿有點痛,一摸,一手血。

“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就坐我的摩托車。”

“謝謝你!”

李果兒在中年男人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坐上摩托車去了附近的醫院。醫生說雖然沒傷到骨頭,但還是要留下來觀察一晚。

“你家人的電話是什麽?我幫你給家人打個電話!”中年男子熱心地說。

李果兒輕歎一口氣,小聲說。

“我……我家不在香港,沒有親人。”

中年男子同情地看著她。李果兒受不了中年男人同情的目光,笑著說:“謝謝您!先生,等我好了好好謝您!耽誤您這麽長時間,您回去吧!”

“那你同事朋友呢?你一個人在這……”

“沒事的,這點傷算不了什麽!”李果兒嘴裏說著,鼻子卻一酸,生病了受傷了,才感覺到自己孤零零一個人的淒涼。

“這……”中年男子的叩機不停響著,他想走,但又覺得留李果兒一個人不好。李果兒看出他的為難,便想著給誰打個電話。

在把報社的同事想了個遍後,還是沒想到給誰打,猛地,她想起了梁鬆,想起梁鬆打她叩機時的電話。如果梁鬆還在那個酒店住,應該能找到。

“那……先生,您幫我給我這個朋友打個電話吧!”李果兒把電話號碼告訴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在病房外用醫院的公用電話給梁鬆打電話時,李果兒的心很忐忑,她也不知道會不會找到梁鬆,更不知道梁鬆知道了,會不會過來。畢竟他們隻是萍水相逢,沒見過幾麵。

“這下就好了!那梁先生說他馬上就過來。那我就先回去了!”中年男子進來,高興地衝李果兒說。

“謝謝您!給我留個聯係方式吧!等我好了,我一定……”

李果兒的話還沒說完,但被中年男子打斷了。

“不用!應該的。那你先休息,我走了!”中年男子快步離開了病房。

“香港還是好人多呀!”李果兒感動地想。

一個人躺在病**,她才回憶起自己被撞時的情景。當時因為在想心事,隻見一個龐然大物向她衝來,好像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