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完虐
斜躺在深海中灰鯨的骨架上，如果卜菱這時候回頭看一下，就可以很容易看到這個灰鯨骨架遍布細長妖嬈的盲鰻，密密麻麻的，可卜菱身上不受控製的衝擊力讓可憐的骨架一拍兩散，**的後腰抵到灰鯨仍有些堅硬的骨頭，眉頭難耐的皺起來，但感受到痛感的卜菱無力的鋪在零散的骨架上，就算硌的她很難受。
那是什麽東西……挺瘦長的，她習慣性的張大嘴巴想要深吸一口氣的時候，卻讓嘴巴裏充滿了海水，然後很神奇的發現從靠近耳側的地方排出去了，卜菱艱難的用手抓住海岩固定自己，才好不容易穩住了陣腳，腦子發懵。
一陣恐懼襲上心頭，不會是有鯊魚吧……
眼神小心翼翼的飄了身邊，耳朵聽到一陣沉水的聲音，連忙翻個身向後倒過去，但還是被那個東西抓住了尾巴……
手！魚尾上傳到大腦的觸感是五個手指！
卜菱猛地一回頭，看到抓住自己尾巴、在自己上方的生物，雖然下身的尾巴被抓住了，但上身仍在擺動向那個生物靠近，想要更加仔細的確認是不是同類。
魚的尾巴，人的上身，肆意漂浮的頭發仿佛與融為一體卻因為金黃色的顏色刺激著虹膜，像個剪影在卜菱的視網膜上蓋下了金黃色的章印，甚至模糊了長相。
但還是在那個生物抓住她的尾巴在她身上嗅來嗅去清醒了，她想張嘴大叫想用手推拒，這些動作在海中充滿了無力感，她隻能像個丟棄的玩偶被一隻瘋狗嗅了全身一樣，連病號服都快要被手上鋒利的指甲劃開了！
快放手！放開我！
她記得鮫人好像是用次聲波交流，可她不知道怎麽使用，便嚐試用惡狠狠的眼神和強烈的肢體動作去告訴它，可發現根本無濟於事，就隻能任由其擺來擺去，卜菱的內心和身體都有點瘋了。
上衣整個快被剝落下來，鮫人帶著蹼的手掌滑向她的胸口，卜菱頭搖得像個撥浪鼓，黑發在水中像個兩隻手被反架在後麵，卜菱的魚尾在掙紮間無意間打到鮫人的魚尾，鱗片摩擦著感官帶來的冰冷的觸感讓卜菱陌生不已。
可是阻擋不了鮫人的動作，但入手的滑膩讓鮫人不知為何觸電般隔開了距離，同時卜菱的雙手也得到了解放，頓時把被撕開的衣服合攏好，在那個鮫人沒有動作之前瞬間伸出手。
我心有猛虎，想撕碎你！
手腕還沒有靠近鮫人，便被鮫人一個甩尾整個人砸在一片軟軟的東西上麵，像在摸著麵粉，有些滑卻很硬，半邊臉硬生生的與軟質泥親密接觸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又被拎起來，狠狠的撞在不遠處的海山上。
卜菱半閉著眼被這一摔一撞，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她正感覺自己快要被疼死了，緊閉著的眼眶都沒圈住淚腺，整個人潛意識般蜷在已經被撞出一個印子的海山上，眼淚滴落的地方不斷冒出一些微小的氣泡，鮫人很快欺身而上，單手環住卜菱僵硬的腰肢，擺著寬大強勁的魚尾直直的遊上去，一點兒也沒有顧忌到卜菱是死還是活。
卜菱如蔫了一般無力的低垂著頭，腰肢被鮫人牢牢抓著，被鮫人不停擺動的柔韌魚尾攪動長長一串氣泡，卜菱的魚尾像條緞帶隨著海水的流動小幅度的擺動。
鮫人微眯著眼掃了一眼正在以肉眼可視的速度愈合的卜菱的半邊臉，感受到懷裏這個變異鮫人在微弱的抽了抽手，便加快速度朝著一個地方遊去。
慢慢靠近淺海區，脫離了深海暗無天日的陰影，連水壓都溫柔起來，鰹魚成群結隊的在五顏六色的珊瑚礁中覓食，還有些許繞成球的沙丁魚在洄遊產卵的路上，還有……
卜菱向下彎著的頭慢慢抬起來，睜開眼睛就看到色彩斑斕的世界，不自覺的晃了晃頭，後腦和身上還是有點疼痛，證明當時在深海的一場暴擊不是幻覺，身後有彈性的冰冷觸感讓她像轉過頭，可轉到一半就愣住了。
怎麽形容呢....
在隻有微弱視力的深海中，卜菱根本沒辦法去辨認他的長相，隻知道大概形態，具體長相在那個人魚帶著她靠近海麵才看到。
“簡直是奇跡……”
卜菱忘了自己身上的傷痛，雖然被尖利的指甲抓著被拽在海中跟百米衝刺一樣，當那個攻擊她的生物低頭看向她的時候，卜菱再一次失神了，而且還情不自禁的說出來。
那是一張有著強烈侵略感的臉，比東區女巫的基利安還能讓人看進去，揉碎了直射陽光的海水都沒有模糊他的長相，金色的瞳孔閃著無機質的冰冷，高挺的鼻梁下有淡紫色的薄唇，臉上每個細微動作都充滿了**，剛剛在卜菱說話的時候還皺了彎刀般的淺色眉毛，不過是個……麵癱。
對……就是麵癱。
卜菱身上的傷口慢慢愈合，後腦和臉上的疼痛感在逐漸消退，被鮫人帶著馳騁在淺海中，如果她此時擺動的魚尾是腳蹼就好了，她的心情會更好。
鮫人發現懷裏的變異鮫人已經醒了，又因為在海麵上攬著腰不方便遊行，便換了姿勢鉗著她的脖頸，這回沒有反抗，老老實實的，鮫人的身體變得更加柔韌，在海中更加遊刃有餘了。
太平洋的群島，大部分都是處在南、北回歸線之間，常年是高溫多雨的熱帶氣候，植被覆蓋非常茂盛，甚至在一天中可以很幸運的看到兩次彩虹！
但真正身臨其境的景色是變幻萬千的，陸緣大幅度的伸向大海，沙灘上的礁石猙獰著張牙舞爪，粗壯如樹的雛菊爬滿了礁岩，草海桐和散尾葵擠擠挨挨，看來顏色的黯淡並沒有把島上的植物同化，依舊長的很好。卜菱在海上看到許多如出一轍的島嶼，幾乎都成了路過的碧藍海岸線的背景板，像是要把人世的不如意和沉悶都揮灑在海麵，以期平衡人類的離合悲歡……
所有島嶼都像是加了速的退在卜菱的身後，卜菱又拿眼神瞥了頭部一直保持向前的鮫人，高高揚起白花花的浪沫壓著衝擊礁石的海水，在夕陽的斜暉中掩蓋了墨黑的大海，也柔化了海邊那孤獨矗立的大礁石。
有一座島上層層湧動的黑白相間的挪動物，時而有翅膀舒展開準備飛翔的信天翁，在外界鮮少露麵的鳥兒在這個方圓幾公裏的島上擠擠挨挨，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遠遠行來一群艦隊，灰綠色的船身迎著海風破開海浪，高大的船身與半浮在海麵上的兩個鮫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機械特有的冰冷讓卜菱心中膽寒，後麵還跟了呼啦一大票的護衛艦，還沒來得及看是哪個國家就被鮫人一下子帶進海水中了。
卜菱如果沒看錯的話，剛剛在鮫人下潛之前是給了那些人一個鄙視的眼神吧……
嗚嗚……
哈啊啊啊嗚……
鮫人遊了很長時間，本來正午的太陽都掉到了微微泛紅的海麵上，卜菱注意到鮫人的速度開始慢慢減緩，又接著從海麵浮出，卜菱便一直能聽到這陣聲音，嗚嗚咽咽的，像是有人在哭泣。
已經一天都沒有說話了，不能扭動脖子的卜菱塌了一下肩以示歎息。
她被帶到一座島的另一邊，環著島半周的路程裏，在昏暗的傍晚她仍然看見了許多閃閃發光的鱗片，泛著光澤，橫陳在沙灘的地方，一時心裏有些咯噔。
不會吧，那個鮫人不會把我帶過來進入族群吧？
我連話都不會說！
我都不想吃生魚！
可那個鮫人以迅猛的速度紮進水裏，連帶著卜菱再次激起沉悶的水聲。
“你幹嘛！”
身體被淩空拋落在卜菱話才出口就感覺自己就是個蠢蛋，知道他不懂還是喊出來，回聲淹沒在大海的波濤中，便又把嘴巴緊緊的閉上了。
幸運的是那個鮫人避開了鮫人群，找了一塊近海的僻靜地方遊上去，不幸的是……可尼瑪別找塊礁石當做歇腳石啊，被鮫人當做沙包扔到岸上，再次陣亡在石塊上的卜菱隻能在心裏忿忿不平。
這塊礁石大概是這個島上海拔最高的了，趴在這上麵有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可以清晰看到那群躺在岸邊的鮫人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