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截堵
如果是平常，卜菱現在應該在外麵，要麽出去逛街，要麽去旅遊，這時候的天氣特別舒服，尤其是中部地區，即將步入夏天，也不至於像現在苦哈哈的。
基利安感覺身邊卜菱的速度一減再減，就一把摟住她的腰，繼續加快速度遊起來，卜菱一開始還感覺很舒服，後來才突然意識到後麵還跟著師父和李江澤，連忙掙開基利安的胳膊。
怎麽了？
基利安有些迷惑，但仍然拽著卜菱的手帶著她遊。
沒什麽。
她能說有什麽嗎？很害羞啊，後麵還有兩個人看著呢。
她也沒有回頭，生怕一回頭兩個人就笑眯眯的看著她，真掩耳盜鈴。
這艘快艇簡直太垃圾了，油耗太高了，不知道能走多遠，艇上帶的柴油還不知道夠不夠，才走半天，油表都跳一半了，李江澤很認真的和寧殿青教授在討論這個問題，根本沒有注意到前麵兩個的小動作。
基利安看了那個跟他之前看到飄在海麵上一樣的東西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跟不上他們……
“如果是這樣……”
“不行，怎麽能這樣呢？”寧殿青聽到李江澤的提議當下就否決了，李江澤抬頭看向前麵的淡金色鮫人，卻意外地發現他在回頭看著他，有些心虛的低下頭看著油表。
“咦，江澤，這快艇的速度好像快了。”寧殿青明顯能感到臉上的風從吹拂變成了拍打，有些欣慰的說道，“孔明借東風，嗯，真是春風好抬舉啊……”
李江澤瞥了眼後視鏡，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本應該是螺旋槳高速轉動飛出的海浪變成了……咦！推著的海浪變得更大了！揚起的船帆吃滿了風，這是什麽樣的外掛？
又聽到寧殿青疑問的聲音，“這邊明明不可能有那麽猛烈的海風，但是快艇周邊的海浪也沒有那麽大，而且快艇這個東西生來設計就是為了速度，不僅僅是自衛能力差，抗風浪能力也不好，怎麽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穩健如飛的行駛？”
他喉嚨裏咕囔了一下，繃住了嘴角，看著依舊在前麵遊弋自如的那個鮫人，心裏默念了感謝。
幸好這片海域人跡罕至，不然海浪推著快艇向前行駛簡直是太殘暴的現實了。
在通過佛羅裏達海峽的時候，來往的艦艇多了起來，後麵的海浪也低調了下去，迎麵來了一艘客船，躲了過去又來一艘，李江澤調轉向近海靠近行駛的時候，又肉疼的看著油表繼續向下掉油。
“過了佛羅裏達海峽就快了，大概要遊半天就可以到了。”
趁著沒人的時候，卜菱從快艇的側邊扒著衝寧殿青和李江澤說著話，“我上次遊了半天，但好像是我遊得慢，應該很快就可以到了。”
“哎？那個交換生的快艇還挺給力，都有幾千海裏了吧，這都大半天了——”
卜菱說一半就被李江澤打斷了，“是那個鮫人弄得吧？”
“什麽？”卜菱眼睛轉了一圈就知道怎麽回事，拍了拍李江澤，“他可以厲害了，這點對他來說是小case啦！”
這種與有榮焉的感覺哪裏來的？
寧殿青年紀大了就在那歪著了，卜菱聲音也放大了點，“其實我不清楚我把師兄的人珠放回去，這個結果是什麽……”
“劉必佳我不了解，反正不是你變成人珠就是他，現在狀況我倒希望是他。”李江澤安慰卜菱，可說出的話有些無情。
“你把師父和傳芳藏在別墅裏，難道不會被阿姨發現嗎？”
“不是，是錢宥那邊，不然我媽那邊肯定會知道，到時候驚動了我舅舅就不好了。”卜菱記得李江澤的舅舅好像是東海那邊的某個有軍銜的，李江澤舅舅挺喜歡她的，就因為是同一個祖宗的緣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次基利安說，神殿的長老會回來，不知道能不能變成人。”卜菱斜坐在船舷上，魚尾劃開的浪花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意外的不真實，“可是我感覺這東西太玄幻了，鮫人有不同的種族，有胸部有紅褶的鮫人，他們還會化成人腿，還有雙尾的，像極了星巴克的標誌，還有胸部長有好幾個**的鮫人……李江澤，你聽我說，師父和傳芳在你手裏，他們兩沒有特別大的野心，也不會喜歡束縛的生活，在鮫人事情鬧大之前，希望你能把他們送的遠遠的，我不希望他們接觸任何無下限的實驗。”
“據劉師兄說，毛教授和通信工程的陸京夢還有一些人都被那個國安局給帶回去了，我不知道他們麵臨的是什麽，但肯定會被監視以及實驗的，我們國家遇事都喜歡先壓著，所以說如果鮫人沒有什麽生化武器那樣的天賦的話，一般來說也隻是監視而已，不會鬧太大——”
卜菱說的話讓李江澤低頭陷入了沉思，但被她敲了一個暴栗，“看路！”
卜菱回頭看到寧殿青的睡顏，枯瘦的手安靜的放在腹部，整個襯衫穿在師父的身上就顯得很空****的，摻著銀絲的頭發耷拉在依舊光潔的額頭上，有些淺淺的老年斑爬上師父的下巴和太陽穴，卜菱閉了閉眼睛，擠下淚意，抽了抽鼻子。
“那你呢？”李江澤注意到那個鮫人一直在若有若無的注意著卜菱，小鮫人長長的尾巴像海蛇一般，纏在鮫人精健有力的臂膀上，一直正對著他的淺綠色的瞳孔在陽光下淺的幾不可見。
“我不知道，之前是很擔心師父和傳芳的安危，我想回去，師父也想我回去，就回去唄……”
“他們對你很好，我以為鮫人都是那種什麽都不懂的生物，沒想到——”李江澤看著小鮫人頭腦有些發昏，卜菱阻止了他兩的繼續對視，“你別看他，他能讓你失神的，小可愛的眼睛很厲害。”
李江澤笑了笑，聽著卜菱的口氣心裏就知道卜菱到底是想留還是想做走了。
但沒有作聲，卜菱很快就跳下去了，聲音吵醒了淺眠的寧殿青，有些錯愕的跟李江澤說，“剛剛卜菱來了嗎？”
“沒有，剛剛我把那個空桶扔下去了，這樣減重。”
這一路來的風景讓李江澤和寧殿青都心曠神怡，各種不規則形狀的島嶼連在一起或分開，碧綠色的海水映著海邊的棕櫚樹和礁石，金黃色的沙灘上隻有海風光顧，各種叫不出名字的海鳥和洄遊而來的魚類，開了兩個人的眼界。
“這比馬爾代夫好看吧。”
“唉，大自然的奇跡啊……”
卜菱聽了兩個人的感歎，笑眯眯的對基利安說。
“奇跡……”
“側記……”
小鮫人好奇的趴在基利安的肩頭，仿佛在偷聽兩人的私語。
太陽落了一半的時候，一行人才到百慕大三角州，卜菱打算讓李江澤和師父停在礁石那兒。
寧殿青指著有個黑黝黝的洞口的地方對卜菱說，“那兒應該就是一些遇難的飛機和船隻，還有那兒不仔細看，喲！還有一條小通道，太隱蔽了……”又看了看晴空萬裏下風平浪靜的海麵，“不知道下一刻是什麽樣的……”
“全看老天爺心情了。”卜菱開玩笑。
“趁著天亮，我去看看能不能采點樣——”
“得嘞，我不想您成為魔鬼區的彭加木！”卜菱連忙阻止寧殿青的下步動作。
“胡說八道。”寧殿青翻了翻眼皮。
鮫人的話傳過來了。
可以走了……
好。
有些不放心的交代李江澤一定要攔著師父，林林總總的說了一大籃子的話。
轉身潛入深色的海洋的時候，卜菱好像聽到類似於木塞拔開一樣的聲音，有些不安，不知道上麵發生了什麽，基利安也在這個時候回頭。
上麵來了一群人，跟上次一樣的人。
卜菱皺眉，連忙轉身向上遊過去。
果不其然，卜菱剛露出一個頭就被基利安拽到了一旁，一顆子彈精準的射到了她剛剛所在的水麵，悶悶的聲音從水下傳到卜菱的耳朵裏，耳鰭有些不適的動了動。
看到李江澤帶著寧殿青在與一些開著汽艇的人在一個小島嶼邊周旋，急忙轉臉看著基利安。
沒辦法，我在這個區域沒辦法使用任何力量。
基利安說出這句話後，看到卜菱亮亮的瞳孔變得黯淡下去，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嗯，我們可以把這群人給引開，好不好？
卜菱突然想到這點，探出頭，穩住心神躲過射來的子彈，不停地在海麵穿梭，基利安護著卜菱，又看了一直沒做聲的小鮫人，小鮫人連忙心領神會。
一個正在急速追趕李江澤他們快艇的人，突然像被施了法術一樣，快艇脫了韁的撞向附近的礁石。
這群人一開始沒注意到，以為是沒注意但接連幾次，在局後指揮的一個男人發出了雄厚的喊聲。
“注意點，那個小的會邪術，別看它！”
這時候卜菱看著敵多我少的場麵，就想著要安全的把兩個人送出去。
“你們快走吧，還有李江澤！記著我的話！”
卜菱用力嘶喊出這句話後，小鮫人就被子彈打中了後胸，被基利安卷住了軟軟的身子，卜菱有些心疼的看著小鮫人。
“卜菱，你不跟我們走嗎？”
隔著槍射在海中迸出的海浪，李江澤吼了一聲，快速的調了快艇的轉向，子彈射在快艇側翼上發出的“砰砰”聲，有些了然的寧殿青關切的聲音在身後傳過來，“卜菱！快潛下去！”
“江澤，試著把他們引到那邊有殘骸的那邊去，然後——”
“知道了，教授。”
李江澤在海麵上拐了一個漂亮的擦麵彎，加大馬力，直衝衝的向那邊的洞行進，有幾艘汽艇跟過來，李江澤在通過那狹窄的布滿暗礁的水道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慶幸那個格朗買了最小型的快艇，有驚無險的通過了那個水道，可後麵的汽艇可大多了，那些沒來得及刹閘的汽艇跟串糖葫蘆一樣撞在一起，其他幾艘汽艇被基利安的魚尾卷得暈頭轉向。
“漏水了，後翼擦到了。”
聽到寧殿青的話，李江澤皺著眉頭的臉有一瞬間凝固了，心裏在暗罵那個人，不是說重裝了鋁合金外殼，怎麽還那麽弱，就撞了一下礁石。
“你們快走啊！”
卜菱有些急，畢竟那些汽艇隻是撞著了，並沒有出事，肯定還是會繼續攻擊的，正好李江澤和師父的快艇正好通過那個水道逃出去。
要知道這個區域是被一群暗礁和高高聳立的礁石攔著的，這時不走還待何時！
李江澤衝卜菱揮了揮手，基利安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在局後指揮的那人麵前，有如天神降臨，尖利的指甲直接精準的劃破了那個人的動脈，像每次獵食一樣，緊緊用另一隻手扣住那個人還在大叫的嘴巴，大拇指尖滲入柔軟的下頜，按住正要拿槍的手，一把奪過來對著他的肚子開了一槍，停頓了一下又對雙眼開了兩槍。
“方處！”
後麵正在鍥而不舍的追著卜菱的人，立馬掉頭圍攻基利安，但基利安又鑽入水麵下，搞得這些人有些恐慌，有些心驚肉跳的看著海麵，時刻注意著海麵的情況，方處的死相很.....特別，脖子上的皮猙獰的翻了出來，肚子在汨汨的流著血。
等了好一會，海麵還是沒動靜，他們才小心翼翼的湊近方處所在那個汽艇。
他們走了嗎？
水麵下卜菱撇著嘴巴，一手徒勞的堵著小可愛後胸處的傷口。
小可愛疼不疼？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看著卜菱的模樣，基利安淡定的安撫著卜菱。
他們都走了，他馬上就可以愈合……
真的嗎？不是打到胸口了嗎？會死的！
沒事，鮫人隻要不打到這兒就沒事……
卜菱看到基利安指著腹部，才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