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雙尾
還要等多長時間？
幾個日升日落後，卜菱意識到基利安說的等一段時間似乎不是等幾天的意思，她害怕在已經度過漫長歲月的基利安嘴裏一段時間是幾百年或者幾十年，那黃花菜都涼了，都翻了一個世紀了，於是態度很誠懇的問小憩中的基利安。
這個鮫人好像從來沒有獵過食，一直就是睡，學習，睡……
卜菱喜歡這樣的學生，會有這種莫名的為師的慈愛感，但是她好像不能在這樣悠閑的環境待，如果什麽事都沒發生那還好，主要是那麽緊急的事情讓她安逸了幾天後就心躁起來。
按你的計時，再過幾天就可以了……
卜菱這才放下心，畢竟基利安看起來挺靠譜的。
過了幾天基利安帶領卜菱轉戰另一個島嶼，因為這座島上的海藻全被卜菱吃光了……
新到的地方到處都漂著浮冰，連海水都有些涼的沁人皮膚，有些偏大的海冰上駐留了幾個鮫人，他們有著海藻一樣的頭發，帶著海水的色澤，旖旎的搭在他們的上身，**出來的藍紫色皮膚給卜菱一種滑膩的感覺，下身兩尾碩大的魚尾上麵一半搭在海冰上，下麵的部分有力的攪動著海水，像是淺塘裏的鯉魚在甩著尾巴，勃勃生機充滿活力。
這不就是她在那個所謂神殿的地方看到的石像之一嗎？
這些鮫人對基利安和卜菱的到來視若無睹，仍然在自己的位置上活動，時而有幾個好奇的鮫人從卜菱的身下海麵下方穿過，便跟著泥鰍似的消失在海平麵中，看的卜菱很是拘謹，有意無意的向基利安身邊靠。
他們連交流都很困難。
基利安轉過頭跟卜菱解釋……
啊……情商低是吧……卜菱自言自語，扁了扁嘴巴。
視線一掠，竟看到一個討喜的小鮫人笨拙的爬到卜菱身邊的浮冰上麵，也是兩個尾巴，不過五短身材倒是圓滾得像個海豹，軟軟的臉蛋上有紅潤潤的嘴巴，微微張開，卜菱甚至可以看到小鮫人口腔裏小小的軟齶，同人類一樣，嘴角漾起溫柔的笑，她不知道小鮫人在那張著嘴巴啊啊的說這什麽，但可愛的模樣就讓卜菱的心一下子軟化了，她湊近小鮫人趴著的浮冰，用手輕輕撫摸著撐在冰麵上的小肥手，他的手上也有顏色淺淺的蹼，心裏軟的一塌糊塗。
基利安冷眼看著這一大一小的相處，不著痕跡的撇了卜菱那處的海下，耳鰭在海風中輕輕顫動。
玩了一會兒，基利安果不其然的看到卜菱驚慌失措的樣子，想要抓住浮冰可奈何浮冰太小了，她擔心會把小鮫人也帶下來，可不抓著自己就要陷進去了。
金色的瞳孔衝還在浮冰上的小鮫人眯了一下，手快速的抓起卜菱即將沉沒的肩膀，卜菱看見基利安伸出了援手，便下意識的攀著那隻有力的臂膀，這才脫離了這失重的感覺。
這時候大腦才開始慢慢反應過來，傻嗎自己有魚尾巴，拉下去就拉下去唄，反正會遊上來，連忙像觸電般遠離基利安，抿了抿有些發白的嘴唇，逃也似的向水下鑽去。
到底是哪個東西把我拉下去的！
當頭沒入冰涼的海水，卜菱習慣了這種失重的感覺，也習慣了耳朵聽到那陣“吱咦吱咦”的聲音，可是她仍然還能感受到自己左胸那裏咚咚直跳，傳達神經，直抵耳膜。
她想，她可能喜歡上這個隻見幾麵的鮫人了。
上來。
基利安給她傳了話。
卜菱有些驚慌失措，他是不是聽到了她剛剛心裏想的，想著就在水裏多停了一會兒，才慢慢浮出海麵上，一本正經的看著基利安。
是這兩個……
基利安單手粗暴的拽著兩個準備肇事逃逸的元凶的頭發，卜菱都有些不忍直視。
算了吧……
擺擺手，讓基利安把兩個在小聲嘶吼的雙尾鮫人放了，卜菱倒不是有多心軟的人，隻是感覺像基利安的舉動已經幫她教訓過這兩個鮫人了，心裏並不是那麽惱怒就成了。
基利安手勁剛減，兩個雙尾就開始咋咋呼呼的跑了，卜菱看他們忍不住笑出聲。
他們遊得好慢……
兩個雙尾鮫人遊得太慢了，其實並不胖的身體，就是因為有了兩個尾巴整個形象看起來圓滾滾短短的，看他們如臨大敵的模樣，卜菱眯著眼睛笑了好長時間。
這個種族快要滅族了，就是因為遊得慢……
基利安看卜菱嘴巴咧的大大的，身旁那塊浮冰上的小鮫人也仿著她的樣子嘴巴咧的大大的，整一看兩個傻子既視感。
不是因為人類的捕捉吧……
卜菱記得在陸地上傳得最沸沸揚揚就是黑鱗鮫人，瘦小可怕，但從沒聽過哪個國家逮到過兩個尾巴的鮫人，不過傳在社會上的消息是政府允許的或者說想讓你看的，並不一定是真實的，起碼中國是的。
教化愚人，像日本和韓國不就是這樣子嗎？一個國家不同性格不同類型的人太多了，怎麽才能管好呢……那就需要借助名人效應了，這裏名人不隻是政界名人，還有明星，拍綜藝告訴你生活應該這樣，然後看時間長了你就被潛移默化了，不指望借助這些能把所有人管好，一部分就好了，人類是個群居動物，想艾滋一樣互相傳染，小部分遊離整體，那無所謂，木桶效應，有短有長不是很正常嗎？
遊得太慢，天災，繁殖能力低下……
基利安遊近了一個不算大的島嶼，這個島嶼有些不同尋常，周圍遍布海岩和爬滿海岩的海帶，卜菱順著基利安遊的方向眼前一亮。
卜菱衝浮冰上的小可愛揮了揮手，摸了摸頭，就跟著基利安過去覓食了。
直到夕陽沉入海底卜菱都在觀察這群瀕危動物，跟大熊貓一樣的存在，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卜菱樂不可支的盯了他們半晌，基利安有些不滿，這個時間應該教他說話了，就這樣看著卜菱傻樂。
“笑——”
卜菱回過頭看到基利安滿臉糾結的又發出了一個字，笑得更開懷了，笑完就一陣空虛感湧了上來，表情有些疲憊。
對，我在笑，你竟然會無師自通，真的很厲害。
卜菱邊說邊伸出手在口袋裏摸索著師兄的人珠，摩挲著。
我看你很少吃東西，為什麽他們要不停的吃東西？
我可以好長時間不用再進食，而且他們低級些，需要不停的進食來補充體力……
基利安說話時帶著點點自豪的口吻，卜菱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他們進食也有級別高低啊，等級高吃點就夠了，等級低就要不停的吃，如果按照鮫人這種特殊的規矩，那他們人類豈不是很低級了？
那那些紅褶鮫人是什麽樣的級別？
卜菱想起可以在月光下變幻出雙腿的紅褶鮫人，側過頭看向翻湧而來的浪花在沙灘上留下一道道漲潮線，順便卷出一個東西，再卷走一樣東西。
我一半的身體是他們族給的，那是個不好的族類……
卜菱按照基利安的思路，比如說紅褶鮫人給他一個魚尾巴，另一個族給了他上半身，聽著基利安不滿的話搖了搖頭。
他們能變出雙腿，是怎麽回事？
神賜……
卜菱沒好意思問出那麽基利安為什麽出自同族卻沒有神賜的變化，傷自尊啊傷自尊啊……
那是因為我從那個女人獲得能力更大些……
基利安有些賭氣，卜菱訝然他竟沒有閉嘴不言。
我也是，大家都說我像我媽媽。
卜菱拍了拍基利安有些泄氣的肩膀安慰他道。
媽媽？
就是生你的人啊！卜菱看基利安不再是之前那樣戒備了就開始大著膽子跟他說。
長老說我是由神創造的……
卜菱愣了，有點想笑，但忍了下去，眨了眨眼睛，耳邊全是此起彼伏的海浪聲。
那為什麽你還知道你是與那些紅褶鮫人是半同族？
基利安皺著眉頭，認真思索著這個問題，卜菱抿著有些幹裂的嘴唇，壓住溢到嘴邊的笑意。
她發現基利安真的是外表上給人一種侵略性的美，其實超級呆，尤其是思考的時候簡直糾結死。
我也是由神創造的……
卜菱一本正經的對基利安循循誘導。
我是由一個名叫女媧的神創造出來，但是我也是有爸爸媽媽，這兩者沒有出入。
什麽是出入？
就是兩個可以同時存在……
好吧……
基利安雖然這樣回答了卜菱，但是仍然皺著眉頭在思考。
騙小孩的竟然信了，這個悖論可是不可能存在的，卜菱悄悄地挪離了基利安，又去尋找海藻了，作為一個所謂低級的鮫人，活得真是太吃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