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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過去了,坐在車裏等陸西遠露麵的俞阿遲在車裏醒過來,動了動酸痛的脖子,打了個嗬欠,從車窗裏看了看SRM大廈,再看看手表上的時間,思忖了片刻,決定先回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後,俞阿遲用局裏的盥洗室簡單漱洗了一番,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一眼便看到了放在上麵的兩箱資料。

這是,他們下一個案子的卷宗嗎?

俞阿遲如此想著,將兩個箱子移到了一邊,而後拿起自己剛在外麵買的熱茶喝了起來。

“阿遲,早啊!”

成秀莉也在這個時候到了辦公室,看到桌上的資料被動過了,問:“怎麽樣?我們下一個案子,是查徐倩被害一案嗎?”

俞阿遲愣了,看著成秀莉,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你不是都看過那個案子的資料了嗎?關隊生前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給你送這兩箱東西來著。”成秀莉用眼睛瞅了瞅那兩箱資料:“這不就是你一直想做的嗎?我昨天跟吳隊請示過了,他同意讓我們重新調查,再說,這也是關隊的遺……”

俞阿遲聽成秀莉一說,明白過來,快速將那兩個箱子移到了自己麵前,拿起最上麵的文件袋,打開,抽出了一迭資料。

是關於徐倩一案的現場勘驗報告,驗屍報告,以及結案報告。

俞阿遲心中一驚,而後是一喜。

“老李說,若不是為了給你轉移這個案子的卷宗,關隊那天壓根兒就不會經過那個路段,更不會遇上正哥還有陸西遠,那車禍就不會發生……”

俞阿遲看著滔滔不絕的成秀莉,遲疑了許久,再回頭看看那兩箱資料,眼神漸漸發亮,而後站了起來,拉著成秀莉站起來進了審訊室。

“哎,阿遲,你想幹什麽?”

俞阿遲將審訊室的門關上,將單向可視窗口的簾子拉下,再把裏麵的監視監聽係統關了,這才拉過椅子,坐到了成秀莉對麵。

“阿遲?”

俞阿遲盯著成秀莉,考慮了好一會兒,才問:“對我接下來說的事情,你能保密嗎?”

“什麽?”成秀莉笑了一下,看俞阿遲顯得相當認真,意識到俞阿遲將要說的事情會很嚴重,莫名地緊張起來,“阿遲?你是要說什麽?幹嘛那麽正式?”

“你是我的搭檔,對吧?成秀莉,搭檔的意思是,我們彼此是互相信得過的,絕對不會因為別的原因就出賣我?”

“你覺得我會出賣你嗎?”

“我相信你不會。”俞阿遲盯著成秀莉,點頭。

“那你還問?”

俞阿遲摸了一下下巴:“如果,如果我說,我不是俞阿遲,你會怎麽想?”

成秀莉笑了,想說什麽,被俞阿遲阻止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麽我對於徐倩的案子那麽執著嗎?並且非常確信趙文簡不是殺害徐倩的凶手?”

成秀莉點頭。

“因為我就是趙文簡,所以我確信自己沒有殺害徐倩。”

成秀莉臉色一滯,難以置信地看著俞阿遲。

俞阿遲將自己在車禍後的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告訴了成秀莉。

成秀莉聽完,用手抓了抓頭發:“俞阿遲,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知道,你覺得我說的不是真的?”

成秀莉想搖頭,但看俞阿遲嚴肅的那張臉,遲疑了。

她曾經去找過俞阿遲的同事,他們都說,俞阿遲在車禍後失憶了,很多東西都想不起來,還有很多習慣更改了,甚至,連行事方式都跟以前的俞阿遲不一樣,並以為現在的俞阿遲查案那麽能幹,是因為車禍的緣故,難道說,這是因為俞阿遲身體裏的意識,不再是以前的俞阿遲,而是像他現在說的,這個身體裏的意識,是趙文簡?

她想起來從一開始認識俞阿遲,他的那些誇張的做派,自傲桀驁的態度,還有能夠順利指認李厚熙,洞悉李氏父子的弱點得以讓兩人認罪,去趙文簡的姑媽家時,與趙文興的相談甚歡,一直追著吳隊還有關隊堅持要調查徐倩的案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俞阿遲就是趙文簡?

可是,這麽荒謬的事情,可能嗎?

成秀莉想質疑,但回想與俞阿遲搭檔以來,他從來沒有拿過任何事情說笑,而在道出這種事情來之前,第一個態度,也是希望自己相信他,如果,她現在懷疑他的話……

成秀莉幹咳了一聲,看著俞阿遲:“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你之前不都在隱瞞著我嗎?為什麽現在要告訴我?”

“因為,我想要救關宇。”

“關隊?”成秀莉更奇怪了,“關隊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他沒有死,關宇現在遭遇了跟我一樣的事情。”

“你是說?”成秀莉倒抽了一口冷氣。

“對,現在的陸西遠,就是關宇。”

“啊!”成秀莉想起來了,蔡騰正之前跟他們抱怨,說陸西遠一醒過來,就說自己是關宇,難道說,原因是這個?

“關隊他,怎麽了?”

“關宇被帶到SRM公司,昨天一個晚上都沒有出來,我估計,徐永羊那夥人將他扣押了起來,可能,對陸西遠做著什麽糟糕的測試也說不定。”俞阿遲道。

“那你不早說?”成秀莉一下站了起來。

“就是說,你相信我?”

成秀莉看著俞阿遲,點了點頭。

如果,救出關隊,不,救出陸西遠,就能佐證這家夥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可是,我們沒有闖進SRM公司的理由。”成秀莉道,為難,“我們不可能隨便就進去一個地方說他們非法囚禁,即便你是目擊證人,要不,我跟你先去查看一下……”

“不行,像SRM那些家夥那麽狡猾,如果打草驚蛇,或許陸西遠會被他們轉移到其他地方,到時候再想找人,就難辦了。”俞阿遲搖頭,“這也是我找你商量的原因,一定要大張旗鼓地進入SRM公司,讓他們無法防範,並在他們沒有及時反應前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才是把陸西遠順利帶出來的最好辦法。”

成秀莉皺了皺眉毛,想到了什麽:“對了,利用陳若蘭的案子。”

“那案子不是結了嗎?”

“還沒結,但我們還有疑點,要請陸西遠回來協助調查。”成秀莉豎起了食指,“就說我們去醫院找陸西遠沒找著,然後有目擊證人說SRM公司的人帶走了他,我們可以叫上正哥跟文彬一起去SRM公司,隻要找到陸西遠他們就沒話說了。隻是……”成秀莉猶豫了一下,“阿遲,你確定陸西遠就在SRM公司裏嗎?”

“當然,我還能估計到陸西遠被他們藏在哪個樓層,哪個辦公室。”

蔡騰正跟著文彬與成秀莉跟俞阿遲趕到SRM公司的時候,兩個人都不知道為什麽陸西遠會跑到這個科技公司來了。

“我說,秀莉,你說我們案子的疑點,是什麽?”蔡騰正問,“那犯人不是自首了嗎?”

“對啊,秀莉姐!”文彬也問,“該不會俞阿遲又跟你說了什麽線索吧?”

成秀莉看了俞阿遲一眼,“你們先別問,找到關——陸西遠再說。”

一行四個人走進了SRM公司的大堂後,成秀莉問:“阿遲,你說他們在幾樓?”

“七樓。”

SRM公司的保安看到四位不速之客,剛要攔下喝問,四個人齊唰唰拿出了警員證,而後按下電梯,一起走了進去。

保安眼睜睜看著電梯門關上,跟前台問:“怎麽回事?是誰又被卷進什麽案子裏去了嗎?那麽多警察找上門?”

“那,要通知誰?”

“誰?”保安跟文員大眼瞪小眼。

電梯停在了7樓,俞阿遲毫不遲疑地走向那扇之前見過尤芳與鄧欽出來的門,一腳把門踹開了。

裏麵是剛上班的幾位員工,被門摔開的聲音嚇了一跳,都望向了門口這邊。

俞阿遲在職工中迅速掃視了一眼,沒發現徐永羊,也沒發現尤芳。

“喂,你們是怎麽回事?誰讓你們進來的?這裏是……”其中一個職員走到他們麵前,想要阻攔他們,被俞阿遲一把揪住了衣領,“喂,你敢……”

“徐永羊在哪裏?尤芳呢?”俞阿遲問。

職員愣了,“他,他們,你認識他們?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警察,來找我們的嫌疑人陸西遠的,你們把他藏在什麽地方了?”成秀莉問。

“陸西遠?誰?”

“你告訴我們徐永羊與尤芳在哪兒就好了。”俞阿遲不耐煩地搖了搖那人的身體。

“那,尤工還沒來上班,徐工,徐工在後麵。”另一位戴著眼鏡的女職員怯生生地站起來,指了指後麵的一扇門。

這一次,蔡騰正與文彬一馬當前,兩人衝到了門前,一人一隻腳一起踹了過去。

門開了,裏麵原來是個實驗室般的空間,有兩個保安模樣的人,看到他們一愣,然後朝他們走了過去:“什麽人?”

實驗室當中是一張裝滿了儀器的床,**躺著的不是陸西遠是誰?

他的手腳都被綁在了**,腦袋上還裝著一個頭盔樣的東西,而正在操作的,正是徐永羊。

徐永羊認出了與保安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是那天在病房裏的警察,駭得臉色慘白:“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俞阿遲與成秀莉早朝他走了過去,俞阿遲將徐永羊一把揪住推開,而成秀莉則趕緊去解開綁住的陸西遠,並將他頭上的盔罩一把扯了下來:“我們才要問你,你把我們的嫌疑人帶到這裏幹什麽?”

“嫌疑人?他?陸西遠?”徐永羊慌了,“你們不是已經抓到凶手了嗎?”

俞阿遲愣了一下。

“那你是對陸西遠做什麽?”成秀莉扶起了陸西遠,問:“他都對你幹了什麽?經過你同意了嗎?”

陸西遠臉色驚疑不定,聽成秀莉這麽問,搖搖頭。

俞阿遲一下把徐永羊反手扣了起來:“徐永羊,你因涉嫌非法囚禁他人被捕了。”

蔡騰正與文彬一人一個將保安製服了,這個時候也揪起了他們,將他們扣了起來,實驗室外的職員看著這一幕,麵麵相覷。

在把這行人押送出去的時候,陸西遠看了一眼實驗室,視線落到了那個移念體上:“那個東西,很危險。”

俞阿遲與成秀莉一眼望過去,發現那正是在交通事故中被拍下了照片的音箱似的東西,成秀莉不太明白陸西遠的意思,俞阿遲則一把將那移念器抓了起來。

“不,你們不能……”徐永羊爭辯,看俞阿遲嚴厲的神色,又低下頭去不敢作聲。

在走出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們恰好與剛到達的尤芳擦肩而過。

尤芳看著被捕的徐永羊,再看到俞阿遲手上的移念器,神色淩厲地盯著俞阿遲。

“尤工,告訴鄧老,快把我救出來。”徐永羊小聲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