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你不是說,隻要靠近就會有心跳啊,現在我們都靠得這麽近了,難道你感覺不到嗎?

就在這時候,救援人員也互相配合,費力地搬開了那塊水泥板,在水泥板離開的那一刻,何霜繁像是泄氣了一般,直接撲在了關卿身上。

關卿嚇得立即嚐試性地推了推他,喚道:“何霜繁,你怎麽樣,你給我挺住啊,我可不想被顧安靜笑話,沒嫁出去就成了寡婦,還有陸懷,他一定會衝上來殺了我的。”

可是不管關卿怎麽喊,何霜繁都像是睡著了一樣,不見有任何動靜。

這時,一旁的醫護人員過來利落地將他抬上擔架,同時也將關卿扶起來。關卿本能地想要追上何霜繁,但是沒想到隻是小跑了幾步,隻覺得眼前一黑,然後整個人就直接暈了過去。

關卿一醒來,發現孟梓燁在旁邊,趕緊扯住他,問道:“何霜繁呢?”

孟梓燁猶豫了一下,想到現在情況不是很好的何霜繁,不知道關卿能不能承受得住,於是含含糊糊地說道:“你先好好休息吧。”

“告訴我,何霜繁在哪裏?”見孟梓燁避開自己的問題,關卿立即板著臉,態度相當強硬地問著。

見關卿這樣,孟梓燁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說服關卿在這裏休息,隻好指了指手術室的方向。他話都還沒有說,關卿就已經飛快地衝了過去,甚至連鞋子都忘了穿。

衝到手術室的時候,醫生也剛好從裏麵走出來,關卿立即慌張地問道:“裏麵是不是何霜繁?”

那醫生盯著關卿看了半天,然後點了點頭,問道:“你是他什麽人?”

“女朋友。”這幾個字幾乎是脫口而出的,既然他們的關係已經超過了朋友,自己也已經表白了,應該算是吧。

那醫生聽關卿這麽一說,本來已經準備說的幾個字瞬間換了個語氣,拍了拍關卿的肩膀,猶豫了一會兒,傷感地說道:“節哀……”

關卿終於知道為什麽顧安靜不喜歡去醫院了,以前的她也一直說不想嫁給醫生,原來,醫生說話真的很讓人不爽。

還不等那個醫生把後麵的話說完,關卿不管不顧推開那個醫生,直接衝進了這個臨時搭建的手術室,裏麵一些還在整理現場的小護士被嚇了一跳,關卿現在哪裏還顧得上小護士,直接撲到手術台前,一把撤掉蓋在何霜繁身上的白布。

不可置信地環視著何霜繁全身,不可能的,她明明記得何霜繁的身體愈合能力比一般人都強,重點是,她才剛剛記起那一段,何霜繁怎麽能夠在這種時候有事。

不會的,不會有事的……

關卿不斷地暗示自己,何霜繁本來就沒有心跳,所以一般醫生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關卿一把握住何霜繁的手,念道:“何霜繁,你感覺到了嗎,我在你身邊,你趕緊有心跳啊,至少給我一個反應,別睡了。”

可是不管關卿怎麽喊,何霜繁就是沒有一點動靜,到最後,關卿直接憤憤地捶著何霜繁,罵道:“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說你不是正常人嗎?怎麽可以受了這麽點傷就醒不過來了呢。”

隨後進來的孟梓燁已經從醫生口中聽說了何霜繁的事情,看到這一幕的他不知道是該靠近還是應該怎麽樣,關卿也感覺到了他的到來,連忙慌張地抓著孟梓燁問道:“醫生騙人的對不對?”

孟梓燁還是頭一回看見關卿這個樣子,有些心疼地抱住她,憋了半天,還是說道:“因為當時的撞擊太大,導致何霜繁內髒損壞嚴重,而且這裏的醫療環境你也是知道的。”

孟梓燁頓了頓:“關卿姐,你知道……”

不等孟梓燁說完,關卿就像是受到了什麽啟發似的,一把推開他,立即衝回之前的病房,拿起手機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顧安靜的號碼,立即打了過去。

接到電話的顧安靜顯然有些意外,連忙問道:“關卿怎麽了,想我了?”

“告訴我陸懷的電話號碼。”關卿說得很急。

顧安靜愣了一下,不免有些疑惑,怎麽關卿的語氣聽上去這麽不對勁,連忙問道:“關卿,你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你要找陸懷直接問何霜繁不就知道了嗎?”

對啊,何霜繁肯定有陸懷的號碼,自己怎麽沒有想到這一茬呢。

關卿連再見都沒有和顧安靜說,直接掛了電話,跑去問醫生何霜繁的手機在哪裏,拿到後,直接給陸懷打了電話。

既然何霜繁受傷的時候一定要去找陸懷,那就說明陸懷一定比其他的醫生要厲害,對!一定是這樣的,關卿忍不住在心裏想著。

接到何霜繁電話的陸懷愣了三秒,按理說何霜繁一般不會在外麵有事的時候給自己打電話,尤其是現在他還正在關卿身邊。

結果電話一接通,還不等他說一句話,就聽見關卿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陸懷,怎麽辦,何霜繁他……”

陸懷被關卿給怔住了,何霜繁的電話怎麽會是她拿著,還有醫生?怎麽回事?何霜繁出事了?想到這裏,陸懷趕緊打斷道:“你慢慢說,何霜繁怎麽了?”語氣裏閃過一絲慌張。

“這邊的醫生說他……”說到這裏關卿停頓了一下,她實在是不願意相信何霜繁會有事情,他明明說過他和別人不一樣的。

於是她話鋒一轉,直接對陸懷說:“你還是直接過來吧。”

陸懷盯著已經被關卿掛掉的電話,心裏的恐懼更大了,直接衝出醫院,把一旁送文件進來的小護士都嚇了一跳,以為又是院長最近新娶的夫人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

一出門,陸懷就迎麵撞上了剛好過來找他的顧安靜,嚇得往後一躲,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告訴你,我現在還有更緊急的事情,天塌下來也等我回來再說。”

“你要去哪兒?”顧安靜自然也是明白人,自然看出了陸懷的匆忙,趕緊問道。

前麵關卿給她打電話問陸懷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勁,因為剛好在陸懷醫院附近有點事情,就順便過來看看,沒想到正好撞見陸懷慌慌張張地從醫院出來。

陸懷看了看顧安靜,顯然有些詫異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要知道,當初她可是發過重誓說要是自己進醫院一步,保證這輩子窮死的,於是皺著眉頭問道:“應該我問你怎麽會在這裏吧。”

“關卿找你了,是不是那邊出什麽事情了?”顧安靜沒有理會陸懷的挑釁,直接切入正題。

“現在還不知道,關卿隻是讓我過去。”說著,陸懷已經往車那邊走去。

隻是沒想到,他前腳剛坐上駕駛室,顧安靜就從另一邊打開車門,直接坐了進來。

陸懷不悅地瞪著顧安靜,道:“我去哪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著來幹什麽?”

“關卿在那裏,我不放心。”顧安靜說得理直氣壯,然後又悶悶地補充,“何況,我怕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變成寡婦。”

陸懷看著她的樣子,也知道好不容易兩個人的關係稍微緩和一點,不能因為這種事情,又再次陷入僵局,好歹兩人還是名義上的夫妻呢。

陸懷趕到的時候,關卿正好在和那些醫生糾纏,顧安靜看見後,直接衝上來一把推開那些拉著她離開的醫生,衝他們吼道:“這件事情我們自己會看著辦,你們醫生難道都已經閑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看見顧安靜他們趕了過來,關卿那顆懸著的心才終於稍稍放鬆了下來,這兩天因為何霜繁的事情,她連工作的事情都全部交給了孟梓燁,整個人就守在這裏,精神也像是受了刺激一樣,隻要有人靠近何霜繁,就發瘋似的大喊大叫。

陸懷示意顧安靜照顧好關卿,然後自己直接過去何霜繁那邊查看病情,一旁的醫生一直在那兒嘟囔著,大致意思就是說,都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連心髒都不跳動了,怎麽可能還活著。

陸懷瞪了他一眼,檢查了一下何霜繁的傷勢,看了看旁邊翹首企盼的關卿麵色有些沉重,不知道怎麽和她說,雖說自己確實對何霜繁的身體情況是最了解的,但是這並不表示對於他那個沒有任何科學依據可以參考的身體,全部都了解。

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雖然何霜繁身體上的傷口已經在以很緩慢的速度開始愈合,但是以他現在的情況來看,可以會陷入長久的昏迷,也就是說,何霜繁現在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陸懷示意了一下顧安靜,讓她勸關卿先去休息一下。

顧安靜點了點頭,柔聲道:“關卿,現在陸懷來了,你先去休息一下,這邊的事情先交給我們吧。”

就在關卿有些猶豫的時候,顧安靜已經不管不顧,直接將她拖走,然後強製性讓她躺著先睡一會兒。

許是因為他們的到來,關卿倒是沒有再怎麽執拗,看了眼何霜繁就由顧安靜攙扶著離開。她這才發現,這兩天忙下來,猛地站起來,頭一陣眩暈,竟然直接朝地上跪去,幸好顧安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送完關卿,顧安靜看了看躺在**的何霜繁問道:“怎麽樣,你不是號稱醫學界的天才嗎?看他還有沒有救啊。”

陸懷不解地看了看顧安靜,有些不解地問道:“你是想要知道什麽?”

“反正總不至於一直騙關卿吧。”

陸懷盯著顧安靜,欲言又止,過了半天之後,才微微搖頭,淡淡地說道:“你知道的,人類的心跳一旦停止跳動,在醫學上就已經判定死亡了,那個醫生沒有說錯。”

“所以……”顧安靜看了看躺在**一動不動的何霜繁,不死心地問道,“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是嗎?”

陸懷低頭沒有再說話,何霜繁說過,隻要判定他可能陷入沉睡,或者說是很難醒過來,就讓他告訴所有人他已經死了,雖然這個事情做起來不是那麽容易,但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的話,他確實不得不這樣做,不然關卿……

唉……

顧安靜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雖然她不了解何霜繁和他的關係到底有多好,但是說出這樣的事實,確實不是那麽簡單的。

“不可能的,你在胡說,你明明知道,何霜繁的身體和別人的不一樣。”

不知道什麽時候,關卿竟然站在了門口,本來就打算讓顧安靜等關卿稍微緩和一些的時候說出來的這些話,竟然被她就這樣聽到了,不免讓陸懷一怔。

她知道何霜繁和別人不一樣?陸懷尋著她話裏的意思,有些疑惑,難道說,何霜繁已經和她說了?

想到這裏,陸懷麵對顧安靜使了個眼色:“顧安靜,你先出去一下。”

顧安靜顯然也不知道關卿會忽然來到門口,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一下,擔心地拍了拍關卿,半信半疑地出去,完了還用口型示意陸懷注意一下措辭。

看見顧安靜出去,確保不會聽見裏麵兩人再說什麽之後,陸懷才說道:“既然何霜繁都和你說了,那我也就直說了吧,雖然他的身體和別人的不一樣,但不代表他就是不死之身,所以,準確地說,何霜繁現在就是一個死人。”

關卿皺著眉頭看著陸懷,將他拉到何霜繁麵前,指著何霜繁的傷口說道:“可是他的傷口明明就還在愈合啊。”

“那並不能代表他就沒事,雖說心跳不能判斷何霜繁的死亡,但是,你也看到了,無論我們做什麽他都沒有反應,甚至連呼吸都沒有了。”陸懷將臉別到一邊,雖然他也不想承認何霜繁會死。就像當初他也說過,就算醒不過來至少人還是活著的,但是何霜繁一句,“既然醒不過來,沒辦法呼吸空氣,甚至連自己在哪裏,身邊守著誰都不知道,到底還算什麽活著”給說服了。

是的,一個人活在世上是為了能夠感知這個世界,可是如果都沒辦法感知身邊發生的一切,反而讓在乎自己的人傷心苦等,還不如說死了,也好過讓自己成為負擔。

而何霜繁他,大概是不想成為她的負擔吧。

“不可能,他身體明明像活著一樣。”關卿仍然不敢相信這是事實,瞪著陸懷反駁,“何霜繁和你關係那麽好,他都還沒有放棄,你怎麽能夠就這樣說他呢。”

“關卿,我是醫生,我知道你喜歡何霜繁,但是這種事情,沒有醫生做得到騙你。”陸懷閉了會兒眼,睜開後先前眼裏一閃而過的不忍全然不見。

聽見陸懷這麽說,關卿怔在那裏,看著何霜繁一個勁地搖頭不相信陸懷說的那些,也對,換作任何人,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陸懷安慰性地拍了拍關卿的肩膀,然後轉身出去,將這裏的空間留給關卿。

關卿看著躺在**的何霜繁,手指劃過他的額頭、眼睛、鼻子,到嘴唇、下巴,還是頭一次這麽細致地看何霜繁。握著何霜繁的手,她硬是不相信何霜繁這麽簡單就死。

當初在敘利亞的時候,何霜繁明明幫她擋了那麽多子彈,連子彈進入身體都沒事,怎麽會隻被水泥板這樣一砸就這麽嚴重了呢。

對的,當初被刀刺傷的時候第二天就活蹦亂跳的,怎麽會……

不會的!

“何霜繁,他們都是在騙我的對吧,一定是你知道我們回去就會分開,所以故意讓陸懷來陪你演這樣一場戲的。”

關卿聲音哽咽地說著這些,甚至用手拂上何霜繁的左胸,質問著:“何霜繁,你不是說,隻要靠近就會有心跳啊,現在我們都靠得這麽近了,難道你感覺不到嗎?”

說到最後關卿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哭了,甚至將床單都哭濕了一大片,也不管自己哭得有多難看,一邊對何霜繁說著話,一邊直接眼淚鼻涕就往床單上糊。

顧安靜看到的時候,雖然嘴上在嫌棄關卿怎麽能夠這麽不愛幹淨,簡直給自己丟臉,可到底還是沒有過去打擾關卿,甚至連一旁的護士想要過去提醒一下關卿不要隨便在床單上擦鼻涕,都還被顧安靜給攔下了,她知道關卿現在肯定很難受,雖然關卿之前表麵上不說什麽,但是她看得出來,何霜繁對於關卿來說是不一樣的。

就在大家都想著要怎麽樣開解關卿的時候,結果第二天,關卿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從何霜繁的病房出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們直接回B市吧。

顧安靜看著關卿像是在疑惑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確定地問道:“關卿,你確定你自己沒事?”

關卿勉強笑了笑,對大家說道:“我沒事的,還是先回去吧。”

顧安靜猶豫地看向陸懷,隻見陸懷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要再問下去,隻得同意關卿的想法,甚至連停頓都沒有,隨便整理了一下行李,坐著陸懷的車子一起離開了。

一路上,關卿都顯得異常安靜,顧安靜一路上不安地往後探頭看了她好多眼了,硬是沒看出什麽來。

最終還是陸懷拉著顧安靜,示意她不要再這樣了,免得關卿還以為他們情緒不對。

直到關卿趁著顧安靜和陸懷都下車的時候,擅自帶著何霜繁離開的時候,大家才恍然大悟,關卿還是沒有相信何霜繁會這麽輕易地死掉。

就在昨天晚上,關卿蒙在被子裏想了很久,覺得陸懷說的話很奇怪,雖然和他接觸不多,但是他一直將自己的想法往何霜繁死了那一塊誤導,卻並沒有直說,何霜繁已經死了。

這樣的說辭看起來好像是何霜繁事先安排好的一樣,就像何霜繁當初說不讓自己和他再有聯係的時候一樣。

結合之前何霜繁對自己的一些表現,關卿覺得何霜繁可能早就猜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所以早就通知了陸懷,讓他這樣告訴自己。

也就是說他可能還沒有死,而隻是醒不過來。

關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大膽的想法,隻是像是有什麽人一直在告訴她,何霜繁不可能那麽輕易就死掉的,因為,自己才剛剛記起來他救了自己的場景,才剛剛知道了他對自己有多重要。

所以,她才做了這麽一個冒險的決定,就是自己帶走何霜繁,她總不至於真的等著何霜繁被別人帶走吧。

不,她不能就這樣放心的看著何霜繁被別人帶走。

顧安靜一回來就發現關卿不見了,甚至連他們的車子都不見了,立馬朝陸懷踢了一腳,不滿地抱怨道:“都是你,怎麽下車連鑰匙都不拔呢?”

“那你怎麽不看著點關卿啊!”陸懷捂著自己受傷的小腿,小聲委屈地辯解。

“你這是在怪我嗎?明明就是你的錯,我告訴你關卿今天情緒不對,你硬是說可能一下沒有調節過來,現在好了,調節過來了?”顧安靜急得眼紅,伸出手朝著陸懷使勁捶了兩拳。

兩人開始了這種無休止的爭吵,一直到關卿差不過已經將車子開回了B市,兩人才不情不願地攔了一輛的士。

司機看著車上的兩人,女孩正在氣得狂喝著礦泉水,男生正在小聲無奈地討好著她,像是完全了解一般安慰道:“小夥子,做錯了事情,這樣解決是不對的。”

“啥?”

“你們還是通知家長吧,自己擅自決定這樣的事情很容易出意外的。”

顧安靜和陸懷不明所以地看著司機,過了一會兒之後,司機才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你們難道不是決定不要小孩嗎?這種事情我見多了,就是你們這種小小年紀的,老是容易弄出這樣的問題,也不知道收斂一點。”

陸懷下意識地往顧安靜的肚子上看了看,被顧安靜一個水瓶砸過來,緊接著就聽見顧安靜鄭重地和前麵的司機解釋道:“我們是合法夫妻。”

司機也不是什麽善茬,看了一眼他們倆之後,總結道:“不像。”

顧安靜:“……”

回到B市以後,陸懷找自己在警察局的同學,看了自己車子的一些路段監控之後,發現關卿竟然帶著何霜繁去了她家。

看來還是不願意相信何霜繁真的會死啊,聽著一旁顧安靜在那吵著囔著說一定要去找關卿算賬,陸懷忽然攔住顧安靜:“算了,你就由著關卿吧。”

陸懷完全忘記了站在身邊的妻子,還不知道何霜繁的特殊體質,嚇得大眼瞪著他像是在問,關卿是因為何霜繁神經不正常了,你又是為了什麽啊?

看著顧安靜那張下巴都快要掉下來的臉,才猛然間想起來,和一具屍體在同一間屋子是多麽恐怖的事情,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然後笑得很勉強地安慰道:“放心吧,關卿不會有事的。”

顧安靜忍不住腹誹:關卿都這樣了,你告訴我要放心,這怎麽能夠放心啊。

關卿好不容易把何霜繁運到了自己家裏,為了防止陸懷或者其他人來找自己,甚至連報社那邊都直接請假了。

打電話給顧安靜的時候,就已經猜到顧安靜會劈頭蓋臉地罵自己一頓,但是想到何霜繁這麽多年都沒有告訴顧安靜,想必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身體的異常,所以哪怕顧安靜一直在電話那頭說關卿是不是最近神經病犯了,關卿也隻是受著,然後告訴顧安靜自己沒事。

說到最後,顧安靜隻好不情不願地說:“阿姨那邊我會幫你先瞞著,你最好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來見我。”完了之後還不滿地抱怨,“真是快被你們弄成精神分裂了。”

“謝謝。”一時間關卿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也是,要是她媽媽發現她居然偷著一具“屍體”就走了,現在還和那具“屍體”在一起,恐怕會直接氣暈過去吧。

關卿看了看躺在自己**的何霜繁,忍不住埋怨:“看看,都是你,差點讓我變成戀屍癖,你最好趕快給我醒過來。”

經過關卿這些天的照顧,何霜繁的身體雖然還是沒有心跳,沒有呼吸,但是關卿能夠感覺到,裏麵的鮮血還是在低速流動著,就連身上的傷口也都愈合得差不多了。

每天關卿都在和何霜繁說話,從兩人遇到的那天,一直說到現在,可是何霜繁還是不見醒過來,到後來,關卿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隻是坐在一旁看著何霜繁。

顧安靜每天定時打電話來,有時候還會快遞一些東西來,知道關卿可能不想在這種時候見到誰,也就沒有強求,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