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原來,青龍也會心痛

晚餐時,大堂裏氣氛嚴肅。餐桌前無人說話,蘇猛京臉色從頭到尾都是緊繃的,他不時會看蘇茉莉幾眼,有話想說,但每回又咽了下去,隻簡單的吃了幾口然後回了房。

晚餐後,蘇茉莉一個人坐在側院的木欄邊。藍天鷹在門邊猶豫了一陣才走進去,蘇茉莉看了他一眼,不悅的轉過身,雙手抱膝,頭深埋著。他明白自己的過錯,走進她的房間,出來時手裏捧著訂做的陶瓷音樂盒。

他走到她身前蹲下,擰動音樂盒花朵間的發條,透明的水晶球裏,白淨勝雪的陶瓷茉莉花,隨著音樂旋轉起來,優美悅耳,一圈一圈的轉動著,浪漫如童話。

“對不起,小姐。”

他愧疚的道歉。慢慢地,她抬起頭來,柔和的彩光映在她的臉上,肌膚更顯柔嫩,她眼神很認真的看著他:

“昨晚你去哪了?”

他低下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見他遲遲未答,她心中第一次有了失落感,拖長了音問:

“天鷹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他半響未吭聲。他的兩次沉默讓她更為失落,注視著旋轉的陶瓷茉莉花,眼神很黯:

“原來,天鷹哥也會有女朋友的啊。”

或許是一直天鷹哥都陪在自己身邊,像親生哥哥一樣保護著自己,所以當她意識到他可能有女朋友的時候,才會如此失落。

“小姐你不要胡思亂想。”

他緊張的解釋。

“那你到底有嗎?”

蘇茉莉想要聽到答案,而藍天鷹的心揪的很緊,他有,一個他無奈妥協並且不愛的女朋友,但他不能說,眉頭越皺越緊。

“好……”

她輕呼了一口氣,雙手托著下巴直視著他,問:“……換個問題,如果,我和你的女朋友同時掉到河裏,你會先救誰?”

這個幼稚的問題令他不覺噗嗤一笑。

“不準笑,老實回答。”

她嚴肅的盯著他。他整理了自己的情緒,第一次那麽認真的深深注視著她:“我會先救小姐你……”

他停了一下,眼神愈加深情了些:

“……小姐比任何女人都重要。”

聽到答案她樂的眉開眼笑。看到她開心,他也就放心的笑了。音樂盒還在旋轉,木欄邊,他隔著彩光一直看著她:

“那麽,小姐你呢?有喜歡的男生嗎?”

因為下午青龍的那番話讓他心生猜疑。

“嗯?”她一驚,心明顯慌亂的跳了一下,連忙解釋:“……沒有……我沒有喜歡的男生。”

“真的嗎?”

他確認性的問。

“當然沒有。”

她心虛的臉頰微紅。腦海裏全是青龍,他霸道到沒有餘地的語氣,他強勢卻又溫暖的懷抱……

她心亂的閉上了眼。

“那……”他又猜出了些什麽,心情瞬時低落,“……如果,我和你男朋友同時掉下河,你會先救誰?”

她先愣了一會,又立刻笑著說:“我不會遊泳,況且,天鷹哥和宮……”忽然,她趕緊抿住嘴,差點就說露了嘴。

“什麽?”

他敏感了一下,她笑著搖頭:

“沒……什麽,我是說,天鷹哥這麽厲害,怎麽會掉到河裏,就算掉到河裏,你也一定能自救。”

見他沒猜疑,她才吐了口氣。他看了她一會,然後像平時那樣揉了揉她的頭,和她說了晚安後,他就站起身,當背對著她的時候,他的心痛的開始如蛇蠍般狠狠的咬著,他大致都明白了。明白後他又是那麽的心痛,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想要轉身將心底的話通通說出來,但又還是壓下,這是他第一次猛然意識到,小姐離自己似乎越來越遠了……

夜晚。

靜靜的夜光浮動在木窗內的暗花窗簾上。因為蘇猛京來回的翻身,所有沈怡梅也遲遲沒有睡著,她擔憂的輕聲問去:

“怎麽了,是有什麽事嗎?”

他沉沉的呼吸了一口:

“沒事。”

回想下午在走廊裏聽到的對話,沈怡梅還是開口問了蘇猛京:“下午,青龍和你說了些什麽?”

他滿腦子全是青龍的那些話,頭痛的快要爆裂,這也是他輾轉反側都無法入睡的原因。原本他認為夫妻間不應該有隱瞞,但他還是壓回了實話,將被子拉到胸口,閉上眼:

“睡吧。”

他不願說,她也不再問,翻過身,對於那條青龍,她每次見到他,心底都有種莫名的熟悉,不再多想,她閉眼睡去。

深夜。

裴家,闊氣的歐式別墅。

與幾個董事應酬完的裴正奎才回到家,進門後傭人為他脫去西服外套,他徑直走上旋梯,在經過一間臥室時,他停下了腳步,門虛掩著,裏麵傳出爭吵的聲音。

“小姐,還是我來吧。”

傭人蹲在床邊為裴尹荷用紙止血,裴尹荷將手掙脫出,緊緊地的握住被針紮出血的手指,不悅的問:

“你是在認為我不行嗎?”

“不是,當然不是……”

傭人慌亂的連忙解釋。

“出去。”

裴尹荷趕著傭人。

“但是,小姐……”

傭人是擔心她根本不會這些針線活,怕她又會傷到哪,但裴尹荷更凶冷了一些:

“不出去,明天我就解雇你。”

“是。”

無奈下傭人退出了房門。

剛走到房門邊,見到裴正奎的傭人驚訝的想要問候,但被裴正奎及時製止,他帶著傭人走出房間,問:

“她在做什麽?”

“小姐從下午到現在一直都在學習縫扣子。”

傭人如實回答。

“縫扣子?”

他一驚。

“是的,老爺。”

“你退下吧。”

“是。”

傭人走後,裴正奎又走到了門邊,透過檀木隔櫃,他看到裴尹荷依舊坐在床邊,手裏拿著一塊白布釘著扣子,他對女兒的行為很疑惑。

裴尹荷手中的白布上已經釘了好幾個扣子,隻是釘的都不好看,在布上的最後一個空處她仔細的縫著,手指已經被針紮了好幾下,但她忍著痛學習縫扣,裴正奎靜靜的看著。

將白布放下,裴尹荷拿起身旁的那件男士皮夾克,摸著夾克,陳舊和粗糙的質地令她心痛了幾下,手指在壞掉的扣子處僵住。

“我不會收女人的禮物……”

“……尤其是你裴尹荷的送的禮物。”

……

…………

那天藍天鷹的話忽然如咒文般回響在她的腦海裏。

是啊,他的確做到了,就算是他的皮夾克扣子掉了又掉,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穿過自己送的嶄新的皮夾克,到底是他做人的原則,還是他真的很討厭自己……

她心忽然很痛,這是她第一次因為一個男人掙紮難受,她取過一枚與夾克匹配的扣子,開始一針一線的開始縫起來,她從未做過類似的針線活,但卻因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破例,是傻,但她願意,一針一線,小心翼翼的縫著。

今早起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賓館裏,房間裏沒有人,隻有身旁的這件皮夾克,她知道昨晚陪在自己身邊的是藍天鷹。想著,她看著皮夾克不覺地輕輕一笑,至少她知道自己在他心裏並不是完全不重要,輕輕的摸著夾克,靜靜的去感受衣服裏屬於他的氣息。

裴正奎一直未離開。他雙手挽在身後,看到眼前的這番場景,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十指用力的緊繃,麵無表情,再看了幾眼後,他便走出了房間。

日子轉眼過去,因為有月假,所以櫻川的學生已經開始沸騰了起來,都在商量去哪度假。

C2(1)班。

課間休息。裴尹荷走到了講台上,她的幾個跟班開始依次發起了邀請卡,蘇茉莉和齊海薇正在做題,看到桌上擺著的卡片時,她們同時一驚。

“寶夫島度假卡。”

蘇茉莉念了一遍,念完後她雙眼忽然放光,激動但壓低了聲音對齊海薇說:“寶夫島,不就是雜誌上登的那個,好多明星都預約排隊要在那結婚的島嶼?”

“真的嗎?”

齊海薇也很吃驚。

“真的。”

前排的一男生轉過身來說:“寶夫島是一個天然的美島,後來被裴氏企業購買,大力發展旅遊業,很多國內國際明星都爭先恐後的在那裏結婚。”

“你說是……”

蘇茉莉驚的瞠目結舌:“……是裴尹荷她家的島嶼?”

“恩。”

男生轉回頭,而她怔怔的看著台上的裴尹荷,不禁感歎,世界上總麽會有這麽幸運的人,出生如此好,人又長的美,是讓多少同齡女生又羨慕又恨的。

“邀請卡大家都收到了,有誰不願意去嗎?”

裴尹荷問全班。

寶夫島大家都向往已久,樂此不彼。齊海薇低著頭,似乎不願意去。裴尹荷看著她,但卻先問蘇茉莉:

“蘇茉莉,你去嗎?”

“去,為什麽不去。”

蘇茉莉特別想去,所以答的很快。裴尹荷接著問齊海薇:“那你呢,齊海薇?你去嗎?”

齊海薇低著頭,心底是排斥的。

“這是班上的集體活動,也是我作為班長組織的第一個活動,希望你能和大家一起參加。”

裴尹荷麵帶笑容。

“沒事,有我呢。”

蘇茉莉握著齊海薇的手笑著說。她看著蘇茉莉,想了想,然後對裴尹荷說:“我去。”

確定全班都去後,上課鈴也響了,而裴尹荷卻走出了教室,她走到走廊盡頭的玻璃窗前,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電話通了,裴尹荷準備說什麽,但電話那頭卻是一番對話。連綿的山地下是一片花海,每片區域種著不同的花,繽紛美麗。藍天鷹站在一片土壤旁,一名當地的花農老伯在用方言和他對話,他簡短的說了幾句,老伯離開了,他麵色一下從熱情變為冷漠:

“什麽事?”

“你在哪?”

聽著他剛才與老人的對話,裴尹荷疑惑的問。

“你不必知道。”

“你……”

她壓下氣,整理情緒,說:“周末陪我去寶夫島。”

“周末我沒空。”

他冷漠的回應,被拒絕,她氣再次上來:“你似乎忘記了什麽。”

他討厭被她威脅,但周末他真的有重要的事,他語氣稍微放得柔和些:“我周末真的沒空。”

“蘇茉莉也會去。”

她冷冷的說。

“什麽?”

他驚怔:“小姐也去?”

“是,你家小姐也會去。”

他心忽然一沉,緊緊的握著手機。一瞬間,他所有精心安排的計劃和驚喜全部化為烏有。看著那片茉莉花地,他心底難受了一陣,半響後,他才答應裴尹荷:

“我會去,但不是陪你……”

他聲音依舊很冷:

“……是陪我家小姐。”

她難受的緊呼了一口氣,然後掛斷了電話。看著玻璃窗外,白鵝在湖水上靜靜的劃動,她的心驟然而痛。

周末。

C2(1)班的同學乘坐裴家的私人遊輪到了寶夫島。碧海藍天,金色的海灘,異域的椰樹,宛如一幅油畫裏的美景。

剛下遊輪,見到真實的寶夫島,蘇茉莉激動的朝沙灘衝了過去,而齊海薇有些暈船,下階梯時不小心頭暈身體傾倒,身後的藍天鷹及時扶住了她,她害羞的低下頭:

“謝謝。”

他淡淡一笑鬆開了她。走在他們身後的裴尹荷看到了齊海薇的害羞,她想了些什麽,然後走到了藍天鷹的身邊,保持了一些距離,眼神望著前方對他說:

“晚上到我房間來……”

“什麽?”

他一驚。

“我有東西給你。”

她補充。

藍天鷹提著行李,剛回頭,卻發現獨自跑在前麵的蘇茉莉跑得太快,撲通一下摔倒在了沙灘上,眾人在笑,炙熱的沙子燙得她疼的叫。

“小姐……”

藍天鷹本能的放下行李,然後快跑了過去,將她扶了起來,她揉著摔疼的手臂說:

“好疼。”

“叫你跑那麽快。”

他幫她輕輕的揉著摔疼的地方,眼裏的溫柔是隻給她的:“怎麽樣,好點了嗎?還疼嗎?”

她笑著搖搖頭。

裴尹荷嫉妒的撇開視線,和身後的跟班往前走去。大家都走了,隻剩齊海薇一個人,雖然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被藍天鷹喜歡,但是看見他對茉莉的溫柔,她還是會心痛。

下午,大家欣賞完島嶼的風景後便去泡溫泉。想看日落的蘇茉莉一個人走在沙灘上,齊海薇說有重要的事留在了房間裏,而天鷹哥也失蹤了。

天色越漸暗下,天邊出現了幾縷昏黃的光線,沙灘被染成暗黃色,她一個人沿著海岸慢慢的走著。

房間裏,雕花的木窗敞開著。

全身鏡前,齊海薇身穿一件黑色的小禮服,她慢慢地的摘下了黑框眼鏡,這是她第一次穿著如此美麗,她認不出鏡子裏的女孩。

其實她長得也挺素淨的,當她來之前知道今晚有一場宴會,並且藍天鷹也要出席時,她從母親的洗衣店裏偷拿了這件禮服,有些話無論成功與否,她都決定要嚐試。

對著鏡子,她微微一笑……

島嶼的某一角,海水翻滾。

岩石邊。裴尹荷穿著一身白色綢緞的吊帶長裙,披肩的卷發很美。和她在一起,藍天鷹總是不自在。

“帶我來這做什麽?”

“看日落。”

她笑起來美如霞光。

當藍天鷹要說話的時候,手機響了,看到是小姐的來電,他想走到一邊接,但裴尹荷卻一把搶過了他的手機。

“你要幹什麽?”

他緊張。

“幫你接……”她淡從容,“……告訴蘇茉莉,我們在一起。”

“你不要亂來。”

“不想讓我亂來也可以……”她看了看手表,“……從現在開始到六點,你必須關機。”

他氣憤的看著她,無奈的隻能關了機。

另一邊的海灘。

打了幾通電話由無人接聽到關機,蘇茉莉著急的來回走,害怕天鷹哥會出事,她往住所跑去,但剛跑幾步,幾個高大黑衣男子攔到了她麵前。

“你們,怎麽會……”

她驚訝青龍幫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寶夫島。

“蘇小姐,請。”

黑衣男子把她又帶到了沙灘邊,從海的不遠處正漸漸的駛來一輛豪華輪船,停在岸邊後,階梯徐徐放下,蘇茉莉和黑衣男子走上了輪船,黑衣男子把她帶到了輪船的尾部。

迎著昏黃的光芒,白色鏤花的椅子上,宮日龍身著牛仔短袖,腰部更顯勁瘦。他戴著棕色的墨鏡,躺在椅子上,看著夕陽,血氣冰冷。

“你怎麽會來?”

蘇茉莉走過去。宮日龍沒出聲,麵色冰冷。她朝他走近了些,有種被他控製的窒息感:

“難道……你跟蹤我?”

他依舊沉默,隻是摘下墨鏡,起身走到了欄杆邊,她跟了過去,他麵朝著無垠的大海,眼神冰冷的微眯:“隻要是我想見你,無論你身處何方,我都可以找到你。”

“你以為我是孫悟空,你是如來佛,我被掌控在你的五指之間嗎?”

她笑了笑。

“不信……”

他看著她,冰冷的嚴肅:“……你可以試一下。”

他的眼神令她不覺一顫,低頭,輕聲咕噥:“好,你最有本事。”

“你說什麽?”

他不悅。

“我說……”她抬起頭,衝他眯眼一笑,眼角彎彎似月牙,很可愛:“……你最帥。”

說完,她趕緊轉過頭,逃開他淩人的視線,他皺著眉緊盯著她,她望著落日,暗金色的光芒灑在海水上,如細碎的鑽石般閃耀,美的她直驚歎:

“好美,好美的落日。”

他慢慢地轉過身,柔柔的霞光,是溫和的美。從前到現在,無論是日出,日落,還是更美的景色,他都是一個人欣賞,所以即使再美,他的心還是冰冷的。

“海上的日落很美,是嗎?”

岩石上,裴尹荷和藍天鷹並肩朝海而坐,霞光落成一片,她望著日落輕輕一笑。而他冷的如一隻鷹:

“如果身邊的人不是你,這日落會更美。”

她心重沉,但她還是微笑的看著他:

“是嗎?”

“其實你喜歡我,不是嗎?”

她的話對他來說是狂言,他隻用一記冷到至極的笑回應了她。因為那夜賓館的事,她沒有心冷,依舊自信的笑著:

“如果你不喜歡我,那晚為什麽要去酒吧,把我帶到賓館過了一夜……”她靠近他,笑容美的令人心動:

“……其實,你也沒有那麽討厭我。”

注視著她,她的美麗是會讓任何人都心動,隻是他此時想到的全是那夜她差點被人淩辱的場景,他忍著心底的一些痛,說:

“你不要誤會,那夜是因為你喝醉在酒吧裏,我才帶你去的賓館,我對你沒有絲毫非分之想。”

她不屑的一笑:

“這個理由很勉強,如果隻是我喝醉了,你明可以把我交給我朋友,為什麽要帶我去賓館?”

“你喜歡我。”

眼神溫柔深情,她仰起頭,慢慢地的靠近他,又慢慢地的閉上了雙眼,當彼此的雙唇快要貼合時,他冷漠而堅定的說:

“我不喜歡你。”

她睜開雙眼。

“這句話我隻說最後一遍,請你明白……”他心裏所有的位置都給了小姐,容不下任何女人的進入。他轉眼看著大海:

“……看日落吧。”

仿若是沉沉的打擊,她的心很痛。是因為第一次被男生拒絕,還是因為,她真的喜歡上他了。

私人遊輪上,霞光漸漸消失。

“我的命是你重拾的,那麽我的命就是你的,而你……”汪洋的大海,海聲一浪一浪,宮日龍的語氣是強勢的冷:

“……也要是我的。”

蘇茉莉怔住。

“早知道就不救了。”

她埋頭咕噥。

“世界上沒有早知道,你遇見我,救我,是命中注定的事,自然……”他深深的盯緊她:

“……命中注定你要成為我的女人。”

她怔怔的說不出話。

徐徐海風,輕輕地掠起她的長裙,餘輝灑在她光潔的臉頰上,如純美的茉莉,他靜靜的看著她,眼神裏是欲要將她占為己有的暗火,他俯下身靠近她,她下意識的往後傾。但她知道自己無處可躲,她索性閉上了眼,當他剛要吻下來的時候,從椅子旁傳來一聲小貓的叫聲。

“貓咪。”

她忽然睜開眼,興奮的看著躲在椅子旁身型嬌小的白色小貓。他不悅的瞪著她,在她跑過去時,他幾個大步走到了椅子邊,將小貓擰了起來,小貓不停的掙紮叫喊。

“鬆開它。”

她討厭他殘忍的行為。而他最討厭被打擾,就算是一隻動物,他也不會放過,他緊緊地擰著小貓,小貓在他手裏反複的掙紮。

“你放開它。”

她跳起來去奪他手中的貓,他將貓擰向大海的方向,他可以毫不費力的將貓扔下海裏:

“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隻要打擾到我了,後果隻有死。”

這條青龍的冷血第一次讓她如此強烈的感到畏懼。她想了會,然後伸出雙手,為了保住小貓性命,她無奈卻又有些害羞的說:

“你把小貓給我,我……”她總覺得這樣不矜持,猶豫了很久,才說:“……我……吻你……”

說完,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同樣猶豫了一陣,他緩緩的放下手,將小貓給了她,小貓在她手中才安下情緒,她撫摸著小貓,然後對他柔柔的一笑:

“你先閉眼。”

他心底不覺一笑,然後閉上了雙眼。她踮起腳尖,慢慢地的湊近她,他能感覺到她逐漸靠近的氣息,慢慢地,當嘴唇靠得很近時,她眼珠一轉,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抓著小貓雙腿,快速的將小貓的唇貼到了他的唇上。感覺到動物的胡須,他立刻睜開了眼,見到她竟然讓小貓和自己接吻,他心底一陣火怒,而她已經迅速的逃跑了,當然他毫不費力的抓到了她。

“你知道你的後果是什麽嗎?”

他用力的抓著她,眼神冰怒。

“殺了我和小貓。”

她答的輕鬆,然後朝他做了個鬼臉,踮起腳,故意拿小貓的小爪去刮他的臉,他更加憤怒,一手想將小貓奪過掐死,但她死死的護住了小貓,邊撫摸小貓,像與人交流般,眼神裏有心痛:

“小貓,你好可憐,你媽媽呢?”

小貓喵了幾聲。她仿佛能聽懂貓的語言,點點頭,同情的撫摸著它:“你媽媽不要你了,我就來做你媽媽,好嗎?”

小貓又喵了幾聲,她笑了笑。看著眼底的這一幕,宮日龍眉頭收緊,有時候,他真的弄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麽,隨時隨地都可以變換花招。

“喂,我是你女人是嗎?”

她抬頭問他。

“你沒有選擇。”

他冷聲回答。

“那好……”她笑的很甜,“……現在,你的女人我,要當這隻小貓的媽媽,那麽,你就要當它的爸爸。”

“什麽?”

他隻覺得幼稚的實屬荒謬。

“我是小貓的媽媽,你是小貓的爸爸。”

她甜甜的笑著。

他下頜緊繃,如此荒謬的事情,他原本可以不用在乎她就拒絕,但是看著她甜美的笑容,他冷血的心卻莫名的失去了拒絕的能力。

“取什麽名字好呢?”

她輕輕地撫摸著小貓,獨自思索著,忽然他像想到了什麽,衝著他笑著,說:“取我蘇茉莉的茉字,取你宮日龍的龍字,它就叫茉龍。”

她一個人笑的很歡,不停的對小貓說:

“你以後就叫茉龍了。”

她的行為幼稚而可笑,她的捉弄也本讓他生氣,但看著她此時開心的模樣,他什麽也沒說,隻是久久的注視著她。

晚宴在戶外舉行,會場布置的浪漫大氣。

花叢旁木式的洗手間裏,穿著黑色小禮服的齊海薇站在水池台前,潔淨的鏡子裏,是她從未見過的自己,清秀美麗,她十指緊扣在胸前,默默的自言自語:

“天鷹哥,其實我……”

她緊張的抿緊嘴。

裴尹荷身著波西米亞長裙高挑美麗,剛剛推開洗手間的門,正好看到自言自語的齊海薇,她沒走進去站在門邊靜看。齊海薇長呼了一口氣,再次整理情緒,緊扣著十指,說:

“天鷹哥……其實……”

裴尹荷眉頭不覺皺起。

齊海薇鼓起了所有勇氣,再說:“……其實我喜歡你。”

裴尹荷怔住。齊海薇也喜歡藍天鷹?眉頭皺的很緊很緊。過了一會,她輕輕的關上門,轉身走去。沒過多久,齊海薇從洗手間出來,剛走到花叢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她背後傳出:

“原來,你喜歡藍天鷹。”

語氣略帶嘲笑。齊海薇轉身,走過來的是裴尹荷,路燈下,她身姿曼妙,氣質高貴。她驚怔的吞吐:

“沒……我沒有……”

裴尹荷打量她全身上下,即使禮服再美,她仍舊看不起,冷冷的嘲笑:“你以為醜小鴨穿上禮服,就是白天鵝了嗎?”

“我……”

齊海薇倍受打擊,有氣但沒敢發。裴尹荷走近了些,比齊海薇高一截的她,高傲的俯視她:

“喜歡藍天鷹,你還沒有資格。”

齊海薇壓低了怒氣,說:

“他不屬於你,你憑什麽這樣說。”

“忘了告訴你……”

裴尹荷驕傲的一笑,“……藍天鷹是我的男朋友。”

“什麽?”

齊海薇驚愣。

“還有……”裴尹荷用冷嘲的目光看著齊海薇,“……就算藍天鷹不是我的男朋友,他也不會喜歡你這隻又窮又酸的醜小鴨。”

齊海薇木然的閉緊眼,被這樣體無完膚的侮辱,她憤怒而難受的忍著淚,但終究還是不爭氣的哭了。

裴尹荷隻是冷冷的看了齊海薇一眼,當她剛準備朝場地走去時,藍天鷹從正前方走了過來,銀色的耳釘很耀眼,她朝他微笑,他目光冰冷的走過去,看到在哭泣的齊海薇時,他關切的問:

“你怎麽了?”

“沒什麽。”

看到藍天鷹的關心,雖然齊海薇嘴上說沒什麽,但是卻哭的更厲害了,藍天鷹遞給她紙巾:

“別哭了,小姐一會看到會心疼的。”

這一幕令裴尹荷不悅:“當著自己女朋友的麵,給別的女人遞紙巾,你似乎有點讓我難堪。”

“你……”

藍天鷹緊張她說出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明白他緊張的緣由,但她卻緩步的走過去,冷冷的看了一眼齊海薇,輕視的說:

“如果我不再公開我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我怕有更多這種煩人的蒼蠅來介入我們之間。”

“你說話注意分寸。”

她難聽的語句令他低怒。

“那好……”裴尹荷認真而自信的看著藍天鷹,問:“……現在齊海薇喜歡你,你當麵告訴我,你喜歡她嗎?”

“你……”

藍天鷹驚怔的看著齊海薇,半響沒說出話,齊海薇抹著眼淚,頭埋的很深,他想了想,還是誠實回答:

“對不起。”

她抿緊嘴,其實她早知道結果是這樣,隻不過隻想試一下,不讓自己後悔而已,心裏是失落的難受。

裴尹荷驕傲的笑了。

“但是……”藍天鷹轉眼看著她,眼神很冷很緊,“……同樣的,我也不喜歡你。”

她驚怒的皺著眉。

“早就想結束我們這段無聊的關係了……”他語氣冰冷,“……說吧,讓我怎麽做,你才肯放過我?”

“放過你?”

她憤怒的輕笑,緊緊地盯著他,想了一陣,眯緊眼,說:“好……”她氣的指著身旁不遠處的一片森林,說:

“……如果你能在森林裏待一晚,我就放過你。”

他看了看森林,聲冷卻堅定如鐵:

“好,一言為定。”

說完,他就徑直的朝森林走去,她看著他快速的腳步,心卻莫名的痛,難道,他就這麽討厭自己?迫不及待的擺脫自己?

齊海薇擔心起來。藍天鷹走到森林入口,木頭的標識牌上深深的刻著“森林危險,請勿進入”的字眼,而他沒看一眼,就急步走了進去。

海灘邊,豪華遊輪停靠在岸邊。

“你一定要記得抱貓是這樣的姿勢,也一定要記得溫柔的撫摸它……”蘇茉莉邊撫摸著茉龍邊囑咐宮日龍:

“……還有,一定要記得喂食……”

“你再說一遍,我現在就掐死它。”

這已經是她說的第五遍了,他煩悶的低吼。

“茉龍,你好可憐哦,你爸爸這麽沒有人性。”

蘇茉莉委屈的對茉龍說,茉龍懶懶的喵了幾聲。她的幼稚宮日龍看不下去,對身後的打手示意了一下,打手走過來,伸出雙手,她不舍的將茉龍給了打手,看到打手抱的姿勢不對,她急喊:

“好點抱。”

“是。”

打手調整了抱的姿勢,正確後,蘇茉莉才放心,看著茉龍走了,她不舍的看了幾眼,然後才和宮日龍走下階梯,在沙灘上,她叮囑他:

“記得一定要多陪茉龍……”她笑容很甜,“……要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多培養感情。”

“恩。”

麵對她的笑容,他總是無法選擇拒絕,他淡漠的點頭。

蘇茉莉剛準備道別時,朝沙灘邊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齊海薇一直哭著,她無意間看到蘇茉莉,慌張的跑了過去:

“茉莉。”

“海薇,你怎麽了?”

見她滿臉是淚,蘇茉莉緊張的直問。齊海薇一直哭的說不出話,蘇茉莉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別哭,告訴我怎麽了。”

“天鷹哥……”齊海薇努力的抑製住哭泣,“……他被裴尹荷逼進森林待一夜,但……但那森林寫著危險勿近。”

“你說天鷹哥一個人去了森林?”

蘇茉莉惶恐。

“恩。”

齊海薇又哭了起來。

“走。”

蘇茉莉抹去了齊海薇的淚,然後拉著她朝會場走去。身旁的宮日龍見到蘇茉莉對藍天鷹的緊張,他很是憤怒,但跟了過去。

會場上大家興致正高。

走進會場的蘇茉莉,幾個大步就走到了裴尹荷的身邊,衝她低吼:“你為什麽逼天鷹哥去森林待一夜?”

裴尹荷輕輕放下酒杯,淡然的說:“因為他得罪了我。”

這時宮日龍走進了會場,他成為了焦點。

“是他……”

“青龍幫的堂主……”

“年輕英俊又有霸氣……”

所有女生臉紅心跳的議論,而宮日龍一身冷血至極的氣息同樣著實令人畏懼。

“你讓天鷹哥一個人去森林?”

蘇茉莉惶恐極了。

“是,我讓他一個人。”

裴尹荷很淡漠。蘇茉莉憤怒的一把握緊長桌上的酒杯,緊到玻璃似乎快要裂開,她極力的克製住了想要打她的衝動,隻是緊握著,然後憤怒的低吼:

“你知不知道天鷹哥有夜盲症,你讓他一個人在黑夜裏進入那麽危險的森林,他可能隨時都會喪命。”

“什麽?”

裴尹荷驚呆了。他有夜盲症,她從來不知道,她開始後悔自己讓他隻身進入島嶼森林。

蘇茉莉瞪了她一眼,然後朝森林方向跑去,而裴尹荷驚在原地,久久無法緩過神,宮日龍目光冰裂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朝蘇茉莉追了過去。

“你要去哪?”

宮日龍抓緊蘇茉莉的手。

“我要救天鷹哥……”蘇茉莉驚恐的腦海一片空白,“……他有夜盲症,在森林裏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可能會隨時沒命。”

她轉身就走,而他再次緊抓住她,嫉妒在燒灼他的心髒,強勢的命令她:“我不準你去。”

“就算你要殺我,我也要去。”

她甩開他的手就往前跑去。他站在原地,側身看著她為了另一個男人舍身相救急切的腳步,心莫名的又怒又痛,雙手緊緊握成拳,然後,他追了過去,跑進了危險的森林。

森林裏,樹木高大粗壯的遮擋了月色,一片如墨的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因為寶夫島原來是一座荒廢的島嶼,後來被裴氏改建成度假島後才有了生氣,但這處天然森林被保留了下來,樹木枝葉繁茂,裏麵毒蟲蛇蠍繁多,因此才立了警告牌。

漆黑的森裏裏,仿佛連一絲光芒都看不到,有夜盲症的藍天鷹無法看清路,他隻能用手去觸摸前麵的障礙,小心翼翼的走著,想找一處平地待一夜,再多的未知惶恐他都不在乎,隻要能擺脫裴尹荷。

“天鷹哥……”

小心的走在森林裏,蘇茉莉急的四處大喊,枝葉太多,有些還帶刺,她小心的撥開枝葉走著,沒有回應,她更急了。

“嘶嘶……”

忽然,她聽到了蛇細細的嘶叫聲,她一慌,害怕的站在原地不敢亂動,黑暗一片,她心跳到了嗓子眼,感覺蛇越靠越近,她閉緊眼,咬緊唇,額頭冒著虛汗,下意識裏,她喊著藍天鷹:

“天鷹哥,救我……”

“嘶嘶……”

蛇越來越近,一瞬間,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身旁,驀地一手用力抓緊蛇的脖子,然後用力的在石頭上狠狠將蛇摔暈,再在地上摸在一塊棱角鋒利的石頭,迅速的割下蛇的頭。

她驚魂未定的哭了,跟進來的宮日龍將她抱進懷裏,雖然剛才她在情急之下喊的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但是此時他還是安慰她:

“不要怕,有我在。”

她緊緊的抱著他,這一刻,她貪婪他懷裏的安全感,等蘇茉莉心魂安定後,宮日龍才攬著她一起往前走,保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任何一點危險,走著走著,似乎是樹枝過餘繁雜,枝條太長,刺太尖利,不小心幾根刺紮進了宮日龍背部,但從小經曆生死殘酷訓練的他,這些痛並不算什麽。

“怎麽了?”

他停下腳步讓她驚疑。

“沒怎麽。”

等她回過頭,他咬牙將紮進背後裏的刺用力的拔了出來,刺從肌膚裏出來的還是致命的痛,什麽也沒說,繼續往前走。

另一頭。

藍天鷹小心翼翼的走著每一步,隻是忽然間,看不見任何障礙的他,踩空了從坡上滑了下去,滑落至坡下,地上掉落的枝條劃破了他的手臂,他困難的坐起來,看不清但他能摸到手臂上的血,他緊緊地抓著疼痛不已的手臂,一陣濃厚的血腥味。

蘇茉莉一直喊了過來,看著自己用命保護的女人,此時卻在拚命的尋找另一個男人,宮日龍心底很不是滋味。

借著某片光亮,蘇茉莉似乎看到了人影,她快速的跑了過去,在陡坡下,她看清了是男人的模樣,大喊一聲:

“天鷹哥……”

“茉莉?”

看不見但聲音太熟悉,藍天鷹一驚。她怎麽會來?慢慢地,另一個身影出現,那樣的氣場,他能感覺到是青龍,他又一驚,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

“你怎麽了?”

看到藍天鷹護著手臂,蘇茉莉連忙跑過去,用手一摸,他手臂上是止不住的血,她緊張的哭了出來:

“天鷹哥,你受傷了。”

“沒事,一點小傷。”

他逞能的微笑,其實痛到了骨子裏。

“我扛你回去。”

蘇茉莉拿過藍天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想要扛著他,他收回手,“小姐,我自己走就好。”

“可是你根本看不到啊。”

她很急。

“我來。”

忽然,宮日龍走了過來,他將藍天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扛起了他。果然是他,藍天鷹冷漠拒絕:

“不用了。”

宮日龍沒有給藍天鷹拒絕的機會,在他耳邊極冷的說:“我還不想讓你死得太早,因為……”

他冷得沒有一絲氣息:“……我要你親眼看到,你愛的女人最後是如何真正的成為我的女人。”

他強大的氣場,藍天鷹並不畏懼,同樣在他耳邊冷哼一聲:

“你贏不過我。”

“快走吧。”

蘇茉莉在一邊快急瘋了。宮日龍緊盯了藍天鷹一眼後,便扛著他朝原路返回。

森林的入口處,齊海薇焦急的在走來走去,不時的看著往森林裏看去,終於看到人影時,她激動的走到入口。

“茉莉……”

她看到被宮日龍扛出來的藍天鷹,手臂還流著鮮血時,她緊張的要命: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慌亂的她趕緊帶著他們去住所。

閣樓式的房間裏,宮日龍將藍天鷹扛到了**,蘇茉莉立刻通知了島嶼上的救護人員,她蹲在床邊,邊哭邊握著藍天鷹的手,

“你要是敢死,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他無力的笑了笑:“就這樣我就會死,你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你父親一手**的愛徒了。”

他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

救護人員進來後,先給藍天鷹止血,開始進行清理和包紮。齊海薇這一刻真切的明白,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藍天鷹的愛。而嫉妒如火,宮日龍靜靜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緊握的雙手,他難受憤怒的一眼都看不下去,直接撇開頭,這時,他背部被刺的地方開始劇烈的疼痛,他極力的忍著痛,緊閉上雙眼。

門外的草叢邊,裴尹荷站在樹後,從剛才到現在她不敢進房,看到因為自己一時怒氣而受傷的藍天鷹,她後悔的難受。

夜不覺深了。

宮日龍悄然的離開了,蘇茉莉被藍天鷹勸回了她的房間,此時房間裏隻剩下他一個人。他躺在**,手上纏著白色的繃帶,因為失去過多,唇角血色很少,蒼白無力。

樹後,站了幾個小時的裴尹荷終於還是走去了他的房間,而她沒有走進去,隻是站在門外的木地板上,隔著紗簾能看到躺在**的藍天鷹。

“這是藥水。”

她將藥水和袋子放在門邊。

“雖然我沒有在森林裏待一夜,但是我走進去了,所以,我們之間沒有關係了,是嗎?”

她的關心他不需要,他隻關心她說話是否算數。

她用力的閉了閉眼,輕聲說:

“沒有了。”

“很好,你走吧。”

他一臉漠然。

她有話想說,但卻站在門邊一句也說不出口。他再次漠然的說:“如果想要道歉就不必了,你沒義務,我也不需要,隻要能和你斷絕關係就足夠了。”

她心一痛,島嶼上風很大,她穿的很少,胳膊被風吹的凍紅。在原地站了一陣後,她才轉身離開。看到門外的身影消失,他轉過頭,關了燈,閉上了眼。

豪華遊輪上。

迎海的房間裏,全身鏡前,宮日龍**上身,肌肉緊實,鏡子裏能清楚的看到他背後被尖銳的刺所刺的血跡,傷口很深,他緊痛的咬緊牙關,痛的不是因為身上的傷,而是一直以來他對任何事物都沒有感情,冷血無情,現在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有了血氣,第一次有了嫉妒的痛。

“喵……”

鏡子裏出現了那隻白色的小貓。它不理事的跑到了他的腳邊,對著他不停的叫,聲音很柔很柔,也很可愛。但任它如何可愛的叫喚,他始終身子冰冷筆挺的麵朝海而站。

深夜的海麵是一片幽寂的月色,海聲悠遠而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