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做我的女人

宮日龍一直望著蘇茉莉,眼神緊緊地,蘇茉莉是既驚又怕,做他的女人,以她的年紀,這樣的事情實在太離譜和荒謬。這條青龍如同被覆蓋著深厚的霧氣,她根本無法猜透。

“你不願意?”

宮日龍眉毛輕輕一挑。蘇茉莉驚怔的看著他沒出聲。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冷了些,隨後他朝黑衣打手使了使眼色。黑衣打手仿佛沒有思想的機器人,受到指令,他們同時再次將槍舉起,對準顏實父女。顏實害怕的身體哆嗦,而顏青則淡然一些,早在她選擇撒謊時,就做好了隨時喪命的準備。

殺一個人,對於宮日龍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他七歲隻身坐黑船到了香港,誤打誤撞進入當時雄震一方的宮氏,每日經過如地獄式般殘酷的生死訓練,十歲第一次開槍殺人,他早已經不知道生命是什麽,身體裏的血液冷到沒有一絲氣息。

聽到聲響,蘇茉莉立刻轉頭,當她看到打手準備開槍時,她一陣驚慌的腦海蒼白,她對宮日龍低喊一聲:

“我答應你……”

她的心一直在顫抖。她不可能眼睜睜著看著兩條生命的消失,更何況那是她的好朋友。所以情急下,她別無選擇。

黑衣打手收回槍,宮日龍嘴邊擦過一絲笑,顏實的身體終於不再哆嗦的厲害,顏青緊閉著的眼漸漸睜開,看著蘇茉莉,她滿心愧疚的說去:

“茉莉,謝謝你。”

如果不是把自己當做好朋友,茉莉大可不必答應青龍,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更愧疚,更難受。

“不用謝……”蘇茉莉不在乎她的欺騙,在乎她冒險的愚蠢行為,心疼的說:“……因為你和海薇是我最好的朋友。”

顏青難受的閉上了,眼淚落下。

在青龍幫用過午餐後,宮日龍派車將蘇茉莉送回了櫻川。賓利加長裏,蘇茉莉和宮日龍靜靜地坐在車座上,沒有交流。即使命還在,但蘇茉莉仍舊感覺有種危險感,坐在車裏她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車在校門停下,她隨意的道別後,迫不及待的想下車。

“等一下。”

宮日龍冷聲的叫住她。

身體剛移到車門邊,她突然一驚,微轉過身,發現他正慢慢地朝自己靠近,她下意識的縮到門邊,他越靠越近,目光落在她的胸前,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害怕的雙手護在胸前,驚慌的喊著: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他俯下身,將她的雙手從胸前挪開。

“啊——”

她驚聲大叫,一直叫著,害怕的閉著眼,而他近距離的看著她,她麵容素淨如純白無暇的茉莉,看了幾秒,然後伸出手,朝她的胸口伸去,她毫無反抗的隻能叫得更大聲,他漠然的將她校服襯衫上鬆開的一粒扣子扣好,然後坐直了身體。她睜開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扣子,尷尬的低下頭。

“我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都隻能給我看。”

他直眼注視著她,她低著頭,口裏沒出聲的隻動著唇:“一切?我一絲一毫都不會讓你看到。”

他冷冷的一笑:

“總有一天你的一切都會是我的。”

她大驚。她根本沒出聲,他竟然能看懂她的唇語。而他的那句“她的一切都會是他的”,令她有些毛骨悚然。

“把手機給我。”

他伸出手命令她,她縮在門邊沒有回應。

“給我。”

他再次命令,眼裏冷冽的目光讓她害怕的從校服口袋裏將手機取出,純白的手機上掛著一朵毛絨的茉莉花吊墜,他接過她的手機,看著幼稚的茉莉花吊墜,他心底不屑一笑。接著,他在手機輸進一串號碼,撥了出去,待自己的手機響了後,他再掛掉。

“這是我的號碼……”他將手機還給她,又命令她:“……無論你在哪裏,在做什麽,隻要我打電話過來,你都必須接。”

“為什麽?”

他的霸道令她反感,“我又不是你的奴隸,我……。”

他不想聽,於是一手箍住她的脖頸,將她攬到他的身前,她驚嚇的眼瞳一怔,他緊緊地注視著她:

“做我的女人,隻能服從,不能反抗。”

她的心憋著難受。而後,他放開了她,她立刻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站在校門前,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像剛從監獄裏囚禁被放出的犯人,終於獲得了新鮮的自由氣息。

“變態死龍。”

她憤懣的發泄,然後連走帶跑的進了櫻川。車裏,宮日龍看著她進了校門,然後命令司機開車離開了。

青龍幫。

賓利加長剛停在噴泉旁停下,宮日龍從車窗向外看去,噴泉旁停著一輛黑色的寶馬商務車。他下了車徑直的走進大堂,見到正坐在大堂一側沙發上的女子時,驚怒了半響。

女子見到宮日龍的回來,她先喝下一口溫熱的茶,然後起身,紫色的長裙身姿婀娜,她不慌不忙的朝他走去,細長的鳳眼,隱約著一股妖精的美感。

“嗨……”

她微笑的打招呼。

“是誰讓她進入青龍幫的?”

宮日龍冷怒的問。

“是我……”站在一旁的竇霆如實回答:“……是我讓姝兒進來的,我想,畢竟你和姝兒……”

“霆叔。”

宮日龍嗔怒的一喊。

竇霆明白行為的失當,便低頭道歉,“對不起……”

“原來這就是現在的你……”溫姝憤怒他對竇霆的指責,“……一個如父親照顧你的大叔,現在你卻把他當做下人般怒責。”

宮日龍盯著她,“你已經不是宮氏的人了,宮氏的所有事情都輪不到你管,你更沒有資格指責我的為人處世。”

溫姝冷哼一聲:

“我終於明白,原來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曾經感情深厚,一旦碰觸到利益,就可以立刻變臉,反目成仇。”

宮日龍怒目盯緊她:

“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沒有資格。”

溫姝淡漠的回答,心不覺地一痛,但她又笑了,“上次我的手下傷到你哪了?是這嗎?”

她伸手,按著他的手臂。

“還是這裏?”

她按著他的肩膀。

“還是……”她手在他身前停了半刻,然後按在他的胸口處,眼神很深,“……這裏。”

他冷漠而用力的甩開她的手,她的心死死一痛。過了半響,她又將手伸了出去,纖細的手指指著他的胸口處,她的心在痛:

“我們是同一類人,你應該很清楚我要你命的真正原因,如果說,你隻是這裏受了傷,那麽……”

她將手指用力的戳著自己的心髒處,仿佛要狠狠戳進去般的痛,眼神是痛的顫抖:

“……我傷到的就是最裏麵的那一層。”

緊緊地看著他,片刻後,她緩和過自己抑製不住的心痛,然後轉身朝大堂的門外走去。一旁的竇霆似乎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宮日龍站在原地,呼吸沉重,當然,他也明白了……

顏青辦了退學手續。

蘇茉莉也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了齊海薇,三人最後一次見麵是在校門外,她們擁抱在一起,然後顏青走了。這幾天,無論是上課,吃飯還是補習,三人少了一個,她們倆心裏空了一截,有時會同時看著那張空座位發呆。

因為青龍幫,整個櫻川都沸騰了,那天中午的情景就如漫畫裏的劇情般不可思議。而蘇茉莉成為了整個校園議論的對象,她的名字也第一次出現在了櫻川的月度人氣榜上。

某個夜晚。

猛京閣,側院裏,大片盛開的櫻花,滿地的芬芳。蘇茉莉靠在閣樓的木欄邊,正在計算著幾道數學題,咬著筆,不時的捶著腦袋,吃過晚飯去第三街打籃球的藍天鷹和蘇瑞,有說有笑的走進了院子,抱著籃球的蘇瑞朝蘇茉莉走了過去,在她沒留神的情況下,一把將她手中的作業本取走,她生氣的喊:

“還給我。”

蘇瑞將籃球夾在臂彎裏,粗粗的瀏覽了一遍她的作業,歎了一口氣:“前五道題裏,就錯了三道,一道隻對了一半。”

“真的嗎?”

她像泄氣的皮球。這些日子,她已經很用功的讀書和補習了,她用筆戳了戳腦袋,低聲自罵:

“真笨。”

“本來就夠笨了,再戳,你連一加一都不知道等於幾了……”蘇瑞奪過她手中的筆,將籃球放在了地上,坐到她身邊:

“……我來教你。”

“這道題應該是這樣算的……”

他在本子上唰唰的寫著公式。她靜靜的聽著。有時候她真的不得不佩服他,從小成績不止優異,而且十四歲的他,還超前的學習了高中的知識。

藍天鷹也坐到了一旁,看著他們姐弟,他深深的笑了。在他心裏,她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她幸福了,他才會幸福,她很幸福,他才會更幸福,忽然,木欄旁的白色手機響起一陣童稚的鈴聲。蘇茉莉取過手機,淡淡地瞅了一眼屏幕,然後掛斷了,丟到了一旁,繼續聽蘇瑞說題。

這幾天小姐總是掛斷某個電話,藍天鷹心生了些猜疑。沒過多久,那陣鈴聲又再次響起,這次他先拿起了手機,看著屏幕上跳躍的滑稽又可笑的名字,他緊緊地皺起眉:

“小姐……變態死龍是誰?”

蘇茉莉奪過手機,再次掛斷,然後心底有些慌的解釋:“一個男同學。”

“你暗戀的男生嗎?”

蘇瑞搶先問。

“暗……暗戀?”

她大笑三聲。

他淡定的說去:“以你這個年紀的少女來說,一般遇到自己暗戀的人,手機裏存的名字,不是親昵,就是稀奇古怪。”

她深深的注視著他。有時候,她真的無法相信,他才十四歲。

“小姐,真的是你暗戀的人嗎?”

女孩的心境雖然藍天鷹不是很明白,但是蘇瑞說的似乎並沒錯。對於青春期的小姐,他是擔心的。

“不是。”

蘇茉莉堅決的否定,但而後她有些心虛的聲音變小,“真的……隻是給同學隨便取的外號。”

這樣的答案讓藍天鷹放下了心,蘇瑞抱起籃球,邊用手指轉的籃球邊說:“好了,題目都給你做出來了,我回房休息了。”

說完,他和天鷹道別後就走出了側院。

院子裏一下子安靜了許多,櫻花如美人。蘇茉莉繼續整理著蘇瑞做出的題目,藍天鷹欲言又止,想了很久,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風景照片,遞到了她的麵前。

“漂亮嗎?”

他微笑的問她。照片裏是一片茉莉花地,純白潔淨,花地後是一座青山,美麗的令人心曠神怡。她像看癡了,半響才輕吐出字:

“很美……”

“你想擁有嗎?”

他輕聲問。

“當然……”她毫不猶豫的說,眼神是深深的向往,“……我做夢都希望能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茉莉花地。”

他知道,她也許忘記了,她十三歲生日那天她曾告訴過自己這個願望。他收回照片,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功課做完後,就早點休息,知道嗎?”

“知道。”

她如溫順的小貓點點頭。然後他起身,在走出院子後,他站在門外,再次拿出照片,看著那片純白無暇的茉莉花地,靜靜地笑了。

夜有些深了。

洗完澡後,蘇茉莉在**伸了個懶腰,然後躺下,關上壁燈後,正準備睡覺的她,手機鈴聲又一次響起。

“變態青龍”四個字在屏幕上跳躍著。

她想掛掉,但想了想,她接通了,這是這幾天她第一次接通他的電話,電話那頭是一聲低怒:

“為什麽才接我電話?”

她沒出聲。

青龍幫。

別墅二樓主臥的露台上。春夜的風有些涼,宮日龍披著一件薄外套坐在藤椅上,聽到她沒出聲,他再低怒一聲:

“說話。”

她把手機舉起,做著各種鬼臉,但就是不出聲。露台上,他手指緊緊地按住藤椅,低吼:

“蘇茉莉。”

“氣……就氣死你……”

她動著唇卻沒出聲。然後她想到了什麽,抿嘴一笑,然後一手將手機貼近臉,一手捏住鼻子,假裝出鼾聲。

一陣鼾聲在手機裏出現,宮日龍憤怒不已。從未有人敢在和他通話時,能忽略自己並且睡著。他用力的呼吸了一口,然後掛斷了電話。

“哈哈……”

見到他掛斷了電話,她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笑了笑,然後清了清嗓,假裝出他的聲音和神情:“以後無論你在哪,在做什麽,隻要是我打電話過來,你都必須要接。”

“切……”

她不屑的一笑,然後將手機關機,放在床櫃上,蓋著被子閉上了雙眼。但她一閉上眼腦海裏卻全是那個吻的畫麵。

他吻她,那是她的初吻,寶貴的初吻。她蒙進被子裏,臉是羞紅的,但又是氣憤的。隻要閉眼就是那個畫麵,她從鑽在被子裏,從床頭滾到床尾,又從床尾爬到床頭。

青龍幫,露台上。

宮日龍靜望著漆黑的夜空。他知道剛才是她的惡作劇,隨後,他拿起圓桌上的黑紅的格子裙布,一直看著,麵色冰冷,他握緊裙布,閉上眼,腦海裏是那晚她救自己的畫麵。如果沒有她,或許他已經死了,是她,是她給了他生命。他輕聲語氣卻是炙熱的:

“我的命是你的,所以……你也要是我的……”

某個周五。

放學後櫻川的校門外熱鬧一片。公子小姐走出校門,各自坐進各家的名車裏,有的還會聊幾句,順便約好雙休的行程。

銀白色的摩托車很亮眼,蘇茉莉和齊海薇一起說說笑笑的走出了校門。見到藍天鷹打招呼,蘇茉莉蹦蹦跳跳的過去了。

“天鷹哥。”

她笑眯眯的喊他。

“你好啊。”

齊海薇走了過來,藍天鷹禮貌的回應了她。每次見到藍天鷹,她的心就會亂跳,但是這份喜歡隻能被她壓在心底。

“小姐,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藍天鷹將雙手從身後舉到身前,雙手捧著一個簡易的食品包裝盒。蘇茉莉見了笑的合不攏嘴:

“是第三街蔡婆婆賣的雞蛋奶糕。”

“是。”

他將盒子打開,她閉眼,聞著那雞蛋和奶油的香味,她就流口水了,她趕緊取了一個,大口的吃下:

“太好吃了。”

“你也嚐一個。”

藍天鷹將盒子遞到了齊海薇的身前,她有些害羞的戳了戳眼鏡,然後取了一個蛋糕,慢慢地咀嚼起來,他順道解釋:

“這是我家小姐最愛的小吃。”

她邊吃邊笑了笑,但心底是苦的。她太羨慕茉莉有一個如此細心的男人照顧著她,願意為她做一切事情。

街道的一側停著一輛白色的寶馬,潔淨的車窗反光刺眼,宮日龍的目光一直停在蘇茉莉身上,眼神緊也帶著些怒。而後,他的視線裏慢慢地出現了另一個身影,眼神裏不僅是怒,更是恨。

裴尹荷走出校門,那一幕她已經習慣了,管家已經為她拉開了車門,她站在車門邊,想了想,然後撥出了一個號碼,藍天鷹的手機在震動,他看了看那個名字,然後看著不遠處的裴尹荷,他按下通話鍵,她看了他很久,才冷冷地說:

“這次你的對手很強大。”

說完,她掛斷電話,然後坐進了車裏。他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也沒有去過多的猜測。

齊海薇道別後就走了,而蘇茉莉吃的很香,滿盒的蛋糕已經被她快吃完了,忽然,童稚的鈴聲響起。白色的寶馬車裏。宮日龍將手機輕輕地貼在耳邊,目光從未從她的身上移開過,緊到毫無鬆懈。

是他,為了不讓天鷹哥有所察覺,她立刻掛斷電話然後關了機。當宮日龍再次撥去時,手機裏是已關機的提示,他怒的手一顫。

“還吃,晚飯該吃不下了。”

滿盒都快被她吃光了,藍天鷹笑著揉著她頭。她咀嚼下最後一口,笑眼盈盈的,說:

“我還可以吃下一條大魚。”

他又忍不住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給她戴上了安全帽,和平時一樣,她抱著他,然後他駕車離開了櫻川。

黃昏的光芒本不刺眼,但落在寶馬車上卻是那麽的刺眼。宮日龍看著剛才那一幕,他們儼然就如同一對親昵的情侶,他怒的下頜緊繃。一直他都是冷血的。仿佛就像一株隻有生命卻冰冷麻木的植物。但是這是他第一次知道了嫉妒的滋味,像螞蟻,爬進他的肌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