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亡靈歸來
1
前麵的警車終於停了下來。
高成停下車子,看見一個簡陋的房子出現在眼前。門邊掛了一個牌子,上麵是標準的白底藍字——木蘭鎮派出所。
孫偉熱情的帶著高成走了進去,走到裏麵高成才發現雖然派出所房子簡陋,裏麵的設施卻是應有盡有。因為時間太晚的緣故,派出所隻有幾個人在值班,看見孫偉和高成,他們紛紛站了起來。
“來,來,我來介紹下,這個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城神探高成高隊長。”孫偉一臉豪情的說道。
“果然是高隊長呀,真的是他呀!”一個年輕點的警察驚聲叫了起來,結果惹得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大家都是同行,別給我整高帽子。”高成擺了擺手,坐了下來。
“高隊長,要不今天你跟我回我家睡去。”孫偉端著一杯水放到了高成麵前。
“不用了,現在太晚了,我就在值班室將就一晚上得了。”高成搖了搖頭說。
“那多不好意思啊!”孫偉話音剛落,隻聽派出所的大門劇烈的響了一下,一個人衝了進來,看到那個人的樣子,所有人都驚呆了。
“救救,救救我。”衝進來的人是個男人,大約三十多歲,他渾身上下全部是血,臉上被利器劃了幾十道,簡直慘不忍睹。
就在所有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身後突然出現一個黑影,那個黑影一伸手,一把尖銳的刀從男人的背後插了過來,刀尖從前胸露了出來。
“什麽人?”高成拿起槍衝了過去。
那個黑影一閃,向外麵跑去,那個男人身體一軟,栽到地上,儼然已經死去。
高成衝了出去,孫偉和另外兩名警察也跟了過去,剩餘的警察忙著處理那個男人的屍體。
那個黑影跑得很快,如同一隻兔子一樣奔竄在前麵。高成跟著黑影很快來到了一個房子麵前,那個黑影閃身鑽了進去。
眼前的房子似乎是座廟宇,借著微弱的月光,高成看見上麵寫著三個字,木蘭祠。原來這裏竟然是木蘭祠。
“人呢?”孫偉和其他警察趕了過來。
“進去了。”高成說著皺緊了眉頭,然後慢慢走近木蘭祠的門前。
“砰——”門被踢開了。
高成衝了進去,他們看見了那個人。
那是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男人,他背對著高成,身體寂寂不動,仿佛進來的人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你是誰?”孫偉大聲喊了起來。
那個人轉過了身,月光下露出一張年輕秀氣的臉,他看上去隻有二十多歲,但是眼神卻冷漠如刀。
“那個人是你殺的嗎?”孫偉繼續問道。
“高隊長,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你準備好了嗎?”那個男人說完這句話,猛地一下跳出窗戶。
高成一驚,慌忙跑到了窗戶旁邊,他這才發現木蘭祠的窗戶後麵竟然是一個深溝。
“這人絕對死了,要知道這後麵全部是石頭啊!”孫偉望著窗外黑糊糊的深溝,歎了一口氣。
高成把槍收了回來,他的腦子裏依然在想剛才那個人的話,從那句話看來,眼前這個人似乎認識自己。他的話似乎是一句挑釁。高成的記憶裏實在想不起那個人是誰,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難道對方指的是五芒星的案子?
是他。
猛的,高成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天晚上,也就是五芒星案件第一次出現的前奏。那個南城商報的女記者葉紫娟,她告訴高成一句忠告,白紙上的黑點如果被無限放大,白紙便會變成黑紙,黑點將會變成白點。
第二天早上,高成便去了南城商報。在報社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他找到了葉紫娟的住處,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具早已死去多時的屍體。經過勘察葉紫娟死於自殺,在她的住處並沒有找到什麽可疑的線索,唯一讓高成疑惑的是一張照片,那張照片似乎是在光線非常陰暗的情況下拍攝的,畫麵上是五個人,兩女三男。
高成拿著那張照片進行了技術鑒定,鑒定結果那隻是一張普通的照片。後來高成走訪了上麵幾個人的資料,並沒有得到什麽線索,再加上葉紫娟屬於自殺,所以高成也就忘了這件事情。剛才那個人,分明就是之前照片上的一個人,高成記得他站在最後一排的右邊。
回到木蘭鎮派出所,孫偉和高成看到了先前那個被殺死的男人。他的資料已經得到確認,讓高成意外的是,這個被害人竟然是個在逃犯。
“路明發,男,三十四歲,2008年7月因為持刀搶劫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服刑於南城第三監守所。一個月前從第三監守所越獄逃竄,至今下落不明。”
對於這樣的事情,孫偉和其他警察感到非常奇怪,高成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在逃犯被人追殺,並且追到警察局。這其中到底有什麽玄機呢?
“找到路明發的詳細資料了。”負責尋找資料的警察說話了,高成和其他人湧了過去,電腦資料上清晰的記錄了路明發2008年7月的犯罪經過。
2008年7月,正是南城最熱的時候,雖然已經是夜裏十一點,但是街上依然是人群熙攘。路明發因為心情煩悶,便一個人在夜市攤喝起了悶酒。
路明發之所以心情煩悶是因為一個字——錢。路明發去年下了崗,再加上老婆生了幾次病,他好不容易攢下來的一些積蓄全花了進去。再過幾天,孩子又要交學費,他卻依然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幾瓶啤酒下去,本來沉悶的心情更加沉悶了。就在這個時候,路明發看見兩個人坐到了自己旁邊。這兩個人似乎是情侶,他們拿著一個旅行包,看起來很開心。
路明發結賬的時候,旁邊那對情侶桌子上的旅行包突然滑了下來,裏麵竟然掉出來一疊人民幣。
看到那疊人民幣,路明發的心頓時跳了起來。他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飄了起來,那疊人民幣猶如一個帶著磁性的吸鐵石,深深吸引著他內心的欲望。最終,他做了一個讓他一輩子後悔不已的決定。
他躲在遠處,看著那兩個人走過來,然後猛地衝了過去。事情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順利,那個男孩奮力的掙紮著,和他扭打在一起。爭執中,他的眼睛被欲望薰紅了,拿起那把用來嚇唬他們的尖刀紮到了男孩的身上。最後他如願以償的拿到了那個旅行包,然後消失在了夜幕中。
看到這裏,高成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有什麽東西重重壓在心裏。他的第一反應是,路明發會不會是被人報複?如同他身上的那些傷痕一樣,凶手根本是在折磨他,如果真的有人如此恨他,那麽一定和那個被他傷害的男孩有關係。
2
林若離沒想到在林城醫學院的校門口竟然遇見了思琪。
看見三個喝得爛醉如泥的男生和林若離在一起,思琪顯得有些厭惡。她一把拉過林若離走到旁邊說:“你怎麽和男生在一起喝酒?”
林若離愣住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就是來找你的,我們還說一會兒去女生宿舍樓找你呢!”旁邊的耗子接口說了一句。
“是,我的確來找你的,但是我不知道你在哪個班級。正好我同學也來找他的同學,於是就碰到一起吃飯了。”林若離點了點頭。
思琪沒有再說什麽,拉著林若離向學校裏麵走去。
林若離跟著思琪來到了學校的林蔭道內,一開始兩人都沒有說話了。後來思琪打破了沉默:“你越來越漂亮了。”
“是嗎?”林若離笑了笑,隨即問出了心裏的疑問:“我聽說杜子淩的事情了。”
思琪低下了頭,跟著輕聲抽泣起來。
林若離拿出一張麵巾紙遞給了她,思琪擦了擦眼淚,吸了口氣說:“你說咱們在懺悔堂的許願真的那麽靈嗎?”
林若離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如果說那隻是他們一時興趣玩笑,可是為什麽他們每個人在懺悔堂的心願都變成了現實,如果說真的是懺悔堂許願靈驗,那這該怎麽解釋呢?
現在林若離還清晰的記得一年前那個晚上,班主任把測試試卷扔到嚴風麵前,並且用非常難聽的話謾罵。嚴風像是一個被點著了的炸藥一樣瘋狂的衝著班主任打了過去,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有一個人站起來去拉架。
也許,六月的夏天,每個準備高考的人早已經被題海詞山壓得喘不過氣,對於嚴風和班主任的打架,很多人都饒有興趣的看著,仿佛那隻是一場鬧劇,甚至有的同學起著哄,拍著桌子。直到杜子淩和周成衝過去拉開了他們,教室才安靜下來。
那天晚自習很早就下課了,林若離和其他人陪著嚴風坐在學校操場。嚴風一直沒有說話,在教室裏和班主任老師的打架讓他明白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
如果說人生是一條漫無邊際的長路,高考便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分岔路。麵對無法預知的未來,他們除了迷茫,還是迷茫。
周成和杜子淩坐在嚴風麵前,他們拚命抽著煙,嫋嫋的煙圈在眼前彌漫,猶如一整個夏天的憂傷。林若離和思琪坐在一起,她們的內心同樣充滿了忐忑與糾結。後來,林若離想起了懺悔堂。爺爺說過,如果心裏有煩惱可以向天主傾訴,如果心裏有願望同樣可以向天主求訴。當然,所有人都知道,所謂的天主不過是一個信仰的化身。但是,當林若離提出這個請求後,其他人竟然一致同意。
五個對未來充滿迷茫的少年,許下了五個各自的心願。每個人內心的秘密留給了懺悔堂裏麵的天主。
一年的時間過去了,林若離卻感覺似乎過去了好幾十年,他們再也不是當初的少年,而那些秘密願望似乎牽連出了更多的秘密與詭異。
“我在懺悔堂許願如果杜子淩不愛我,他就死。我覺得那個許願不過是一場遊戲,我沒想到這個願望竟然成了真。”這個時候,思琪說話了。
“思琪,你知道五芒星嗎?”林若離頓了頓,問出了心裏的想法。
“五芒星?”思琪的聲音沉然一抖,仿佛觸及到了她心底的秘密,她定定地看著林若離問,“你,你怎麽知道五芒星?”
“思琪,你也知道五芒星?”林若離聽見自己呼吸加速,語氣也變得激烈起來。
“我當然記得,那是在杜子淩死後的第三天……”思琪點了點頭說道。
杜子淩死後的第三天夜裏,思琪來到了學校的實驗室。
家鄉有這樣的傳統,亡人死後三天回魂。
思琪來到了以前和杜子淩經常來的實驗室,曾經在這裏他們度過很多快樂的回憶。雖然一直以來杜子淩都是把她當作普通朋友,可是她卻愛他,從高二那年開始,她的愛就沒有放棄過。
書上說,年輕的愛猶如紙做的蝴蝶,注定無法飛翔。可是,她的愛,那麽洶湧,那麽激烈,幾乎耗盡了她的整個青春。無數個夜裏,她總是想著他溫和的笑容,絲絲點點,回腸百轉。
坐在實驗室裏麵,思琪想著以前和杜子淩在這裏一起研究課題,一起偷看別的情侶約會的場景,眼淚潸然落下。
也許是思念太過強烈,有人走進來思琪都沒有發現。等到她發現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坐到了思琪的對麵。
思琪的思念瞬間凍結,那個男人的身上帶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仿佛是一個潛藏在地下千年的亡魂,尤其是男人的眼睛,閃著刀子般的光芒。
“我們的愛,總是無法寄托。即使你用盡一生深愛一個人,他給你的依然是冷漠與淡然。所以你可以選擇另一種方式來延續你對他的愛。”那個男人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性話語,並且從口袋裏拿出一個五芒星,放到了思琪的麵前。
思琪根本不明白眼前男人到底想做什麽,她擦了擦眼淚站起來準備離開,身後的男人又說話了。
“如果你希望再次見到你死去的愛人,那麽五芒星是唯一可以幫你的東西。”
思琪疑惑了,她想問清那個男人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那個男人卻往外麵走去。留給思琪的隻是一個黑色的背影,猶如夜一樣神秘。
“那,那個五芒星你收起來了?”林若離聽到這裏打斷了思琪的話。
“是,我收起來了,在宿舍。對了,你怎麽知道五芒星的?”思琪點點頭反問了一句。
3
天亮的時候,高成離開了木蘭鎮。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高成再也無心留在木蘭鎮,他恨不得馬上回到南城,把所有案子的線索並一下,雖然他不能確定昨天晚上的命案和之前的五芒星案件有多大聯係,但是直覺告訴他,昨天晚上的事情僅僅是個開頭。
高成的車子開得很快,半天的工夫便看見了那個熟悉的指示牌,上麵有兩個民警正對著藍天微笑,下麵寫著一行字,南城歡迎您。
那兩個民警都是南城刑警隊的,其中一個是跟了高成三年多的副手楊帆。梅花社的案子結束後,楊帆便被局裏送到外省深造學習。另一個民警是法醫科的宋飛,兩年前從國外留學回來,聽說是法醫學的高材生,高成和他接觸過幾次,感覺他有些年少輕狂。
記得這次出差前,高成和宋飛還因為五芒星的案子大吵一架。當時高成和南城商報的記者來到葉紫娟家裏,發現葉紫娟死後,高成第一時間對現場進行了勘察。
高成的這種做法讓隨後趕來的宋飛大為惱火,他認為高成破壞了第一現場。當時來了很多警察和媒體記者,宋飛的這種做法顯然讓高成有些下不來台。就在高成準備發怒的時候,旁邊的警察拉開了他們。
後來法醫科鑒定葉紫娟死於自殺,證明當初高成的判斷並沒有錯,但是宋飛卻依然堅持。他的理由很簡單卻也讓人很無奈,當時葉紫娟家裏掛著幾件剛洗過的衣服,宋飛的理由便是如果葉紫娟要自殺,為什麽還要把衣服洗完?
對於宋飛的這種理由,高成在現場就曾經給過他解釋。一個想自殺的人,心理是最為複雜的,也許她是想在離開這個世界前做好最後一件事情。這種簡單的常識,在犯罪心理學中每個警察都會學到。
可是宋飛說自己是法醫,沒有學過犯罪心理學,他隻是站在一個法醫的角度來看問題。
想到這裏,高成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警察局。他收起心緒,把車子停下來,徑直向裏麵走去。
走到辦公室,高成看見蘇雲和一個陌生的警察正在討論著什麽,看見高成,蘇雲站了起來,一臉欣喜的說道:“高隊,你回來了?”
高成微微點了點頭,看著那個陌生的警察說:“這是省裏來的同誌?”
“高隊長,你好,我是羅明。”那個警察說著伸手和高成握了一下。
“沈正陽呢?怎麽就你們兩個?”高成說著坐了下來。
“沈正陽在醫院照顧鄭顯濤,唉,真是一言難盡。”羅明歎了口氣。
“走,我們現在去醫院,你把情況給我說下。我們邊走邊說。”高成一聽,站了起來。
在路上,羅明把整個情況同高成講了一下,高成沒有想到自己短短離開才幾天,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事情回到一星期前,那天上午高成剛來到警局便接到上級通知讓他接待省裏來的同誌。高成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過是個平常的五芒星案子,怎麽會驚動了省裏的警察?
可惜還沒有等到他搞清楚這件事情,高成便接到一個消息,葉紫娟在出事前做的最後一個采訪是在北川市,並且就是那次采訪後葉紫娟才回到家裏,最後自殺的。聽到這個消息,高成當即決定親自往北川市走一趟。當然,高成臨走的時候安排警員蘇雲配合省裏來的同誌調查五芒星的案子。
高成走後,沈正陽、羅明和鄭顯濤來到了南城警察局。他們是受命省公安廳來這裏調查葉紫娟自殺的原因。
一年前,省公安廳曾經受理過一宗詭異的殺手案,被害人全部是年輕女性,無論警察怎麽調查最終還是沒有抓到凶手。那個神秘的殺手如同從世界消失了一樣,唯一的線索便是最後一名死者在現場留下了一個五芒星的線索。
省公安廳之所以如此器重這個案子,那是因為那些受害人中有一個是公安廳廳長的女兒。所以聽到南城出現五芒星的消息,省公安廳立刻派他們三人來調查。
沈正陽三人來到南城後第一時間對葉紫娟的死亡進行取證,並且通過技術勘察和犯罪推理找出了南城發生的紅藍殺手案,他們經過一係列的查訪竟然找到了紅藍殺手的蹤跡。可惜,在對紅藍殺手追捕的時候被對方跑掉,並且傷到了鄭顯濤。
聽完羅明的敘述,高成不禁對這個沈正陽由衷的佩服。要知道短短幾天的時間竟然能找到紅藍殺手的蹤跡,可見這個沈正陽真不是一般人物。
“你們為什麽肯定紅藍殺手和五芒星有關係啊?”高成問出了心裏的另一個疑惑。
“紅藍殺手所遵循的殺人原則,和五芒星的含義非常相似。五芒星是西方信仰裏麵撒旦的化身,撒旦化身魔鬼的時候,身上穿的衣服和後來化身後的衣服正是紅色和藍色。”羅明說道。
高成聽到這裏皺了皺眉頭,他覺得這個理由似乎有些牽強,之前對沈正陽的佩服有些動搖了,他甚至覺得沈正陽會不會是為了尋找線索胡亂猜測的人。也許這個紅藍殺手不過是他瞎貓撞上死老鼠的成果。
“我們到了。”羅明說著停下了車子。
高成打開車門和羅明一起向醫院走去。
4
思琪的宿舍在四樓,404,一個聽起來非常不吉祥的數字。
宿舍一共六個人,不過平常隻有三個人在,另外三個一個在家住,偶爾才來一次,剩餘的兩個則和男朋友住在外麵。
思琪從她的桌子裏麵拿出了那個五芒星,和之前周成包裏麵的那個一模一樣,唯一有些差別的地方是思琪的五芒星中間有一些條紋,看起來就像是水紋一樣。
簡單說了幾句話,思琪拿著臉盆出去了。坐在思琪的**,林若離盯著手裏的五芒星,她真不明白眼前這個東西到底牽扯著什麽秘密,那個給自己發來神秘消息的人又是誰?自從上次收到那個人的短信後,對方再也沒有任何動靜。林若離甚至還去移動查了一下那個號碼的資料,可惜那個人用的卡是不用實名登記的神州行。
“滴,滴”,突然,林若離的手機響了幾下,她愣了愣,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竟然是蘇雨城發來的短信。
“我們今天晚上要去林城醫學院的老實驗樓抓鬼,有興趣一起來嗎?最好帶上你的姐妹,嘿嘿!”
無聊,林若離咒罵了一句,把手機收了起來。
林若離睡在了思琪的對麵,那個床鋪是思琪宿舍姐妹的,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後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林若離被一陣聲音驚醒了,她睜開眼看見一個人站在自己床邊。林若離有些疑惑地看著那個女孩,那個女孩垂著頭發,看不清樣子。對於林若離的起身,那個女孩好像沒有看見一樣,她轉身向外麵走去。林若離感覺自己的身體竟然無法控製,她想喊思琪卻怎麽也喊不出來。
那個女孩仿佛帶著神秘的磁性,吸引著林若離無法控製的雙腿。林若離就這樣跟那個女孩走出了宿舍,然後慢慢向樓下走去,最後她們來到了一個廢棄的建築樓麵前。
林若離看著那個女孩站在樓前拿出一根繩子掛到樓前的鐵架上,然後把脖子伸了上去。
啊,林若離打了個哆嗦,睜開了眼。
眼前一片昏暗,淡淡的月光從外麵滲進來。林若離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滿頭大汗,剛才的噩夢著實讓她有些害怕。
突然,對麵思琪的床響了一下,林若離慌忙轉過頭看了一眼,她看見思琪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衣向外麵走去。
不知道為什麽,林若離的膽子突然大了起來,她坐起身下床跟著思琪走出了宿舍。
外麵的風有些涼,思琪走在前麵,步履有些慢,看起來像是一個從地下跑出來的幽靈一樣。
林若離跟著思琪從宿舍樓走出來,然後穿過一條偏僻的小道,最後竟然來到了一個有些廢棄的建築樓麵前。眼前的景象讓林若離想起了剛才的噩夢,她感覺身體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當然,思琪並沒有從口袋裏拿出繩子來吊死自己,她走進了樓房裏麵。
思琪這麽晚來這裏做什麽?也許她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這裏林若離快步跟了過去,雖然眼前這個建築樓又破又舊,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味,可是林若離絲毫不敢放鬆,她知道千萬不能讓思琪知道自己在後麵跟蹤她。
思琪停在了一個房間麵前,然後四處張望了一下,走了進去。
林若離悄無聲息的貼到那個房間麵前,借著微弱的光亮望了進去。思琪和一個身著黑衣的人站在一起,那個黑衣人看起來有點熟悉,他背對著思琪,兩人的聲音都很低,但是林若離卻聽得一清二楚。
“你真的可以讓我再見到杜子淩?”思琪說話了,她的聲音充滿了期待。
“當然,你要虔誠,你要相信愛無所不能,仁慈的神帶給我們的是一顆善良的心。在你受到神的普度時,你應該替神擦去世間的罪惡。”那個男人說著轉過了頭。
“啊!”林若離失聲叫了起來,那個男人竟然是她在火車上遇見的秦朗。
“誰?”林若離的聲音頓時驚動了裏麵的人。
林若離慌忙撤身,就在她準備轉頭的時候,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捂住她的嘴拖到了旁邊的房間。林若離感覺渾身顫抖,眼前有些暈眩。這個時候,身後的人在她耳邊輕聲說話了:“噓,別出聲,我是蘇雨城。”
林若離懸著的心落了地,她點了點頭,然後蘇雨城鬆開了手。
外麵思琪和那個秦朗走遠了,林若離卻依然驚魂未定,她怎麽也想不到秦朗是怎麽和思琪認識的?還有他們之間的對話又是什麽意思?當時林若離隱約聽到了杜子淩的名字,難道秦朗和他們認識?
“嚇死我了。”蘇雨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長長地籲了口氣。
“怎麽了?”林若離這才想起旁邊的蘇雨城。
蘇雨城深深吸了幾口氣,一臉肅穆的看著林若離問:“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嗎?“
林若離不知道蘇雨城要說什麽,隻是搖了搖頭。
“我們見鬼了。”蘇雨城臉色越發陰沉起來,“耗子和雷剛親眼看見的,不,我們三個親眼看見了。杜子淩的鬼魂,就在這個樓裏麵。”
“你說什麽?”林若離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子淩的鬼魂,雷剛和耗子都見過杜子淩的樣子,剛才我們清楚看見了他的鬼魂。還有剛才那個男人,和思琪在一起的那個男人,他是個殺人犯。現在警察正在通緝他。”
“砰”,蘇雨城的話剛說完,房間的門響了一下,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蘇雨城拿起旁邊的一個木板,站起來剛準備衝著那個人影打去,那個人影卻忽然說話了:“別打,別打,是我,雷剛。”
蘇雨城定睛一看,眼前的人果然是雷剛。
“耗子呢?”蘇雨城問道。
雷剛歎了口氣,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耗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