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迷霧重重
1
盧曉玲從來沒見過屍體。因為她膽子太小的緣故就連爺爺去世的時候,她都被媽媽藏在身後,不讓她看見屍體。所以當她看到劉梅梅眼珠爆睜,舌頭暗紅伸長的樣子後,她禁不住用力嘔吐起來,胃裏麵的食物傾巢而出。
第一個發現劉梅梅屍體的人是清潔工,她發現休息室的門緊關著,並且怎麽推都推不開。於是便用手裏的鋼絲挑開了門後的門簾,這一挑讓她登時嚇呆了,劉梅梅倒在休息沙發上,身體半恭著,儼然已經死去多時。
警察等盧曉玲的情緒穩定下來後,開始了詢問筆錄。可惜盧曉玲提供的線索非常有限,除了知道劉梅梅幾點來練習瑜伽以及一些其他健身習慣外,再也沒有其他線索。
“當時劉梅梅和一個男人一起離開瑜伽室的,那個男人大約二十多歲,頭發很長,看不清什麽樣子。”教習瑜伽課的老師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況。
“對,我見過那個男的。”盧曉玲也想了起來,那個長相帥氣,可是感覺卻冷冰冰的男孩。
“你可以跟我仔細說下那個男孩的樣子嗎?”這個時候,一個麵向嚴肅的警察走了過來,他大約三十多歲,頭發很短,眼神犀利,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說不出的敬意。
“可以,當然可以。”盧曉玲點了點頭。
在盧曉玲的描述下,那個警察很快畫出一個男人的畫像,雖然和真人有些差別,但是大致輪廓已經非常接近。
“對,就是這個樣。”旁邊的瑜伽老師附和著說道。
“看來我需要回趟南城了。”那個警察盯著那個畫麵和旁邊的警察說道。
“上午我接到沈正陽的電話,他說鄭顯濤被送到省裏醫院搶救了,人手不太夠。高成,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向我要人了,我不得不放手啊!”那個警察旁邊的一名老警察歎了口氣說道。
“丁局長,你放心,你的案子我也會跟進的。等我回去後,你記得把調查記錄給我一份。我還真不相信了,難道真是出了鬼?我們這麽多老刑警,連對方的影子都抓不到。”高成說道。
此刻,盧曉玲才知道眼前這個僅憑自己幾句話的描述便畫出犯罪大致輪廓的警察竟然是南城大名鼎鼎的神探高成。要知道南城之前發生的幾起大案子,簡直轟動全國。當然,最讓人們印象深刻的便是高成,為了罪犯他犧牲了自己太多東西。
這個時候,一個警察帶著一個男人走了過來。那個男人大約四十多歲,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一副知識分子的打扮。
“這個是死者的朋友,嚴建國。”
高成回過頭仔細打量了一下嚴建國,他有些懷疑地問道:“你是死者的什麽人?”
“我們是朋友。”嚴建國顯然有些緊張,時不時撫弄著自己的頭發。
“什麽朋友關係?具體點?”高成繼續問道。
“男女朋友。”嚴建國臉皮顫了顫,說出了實話。
“這樣吧,高成,我們來做筆錄吧!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回南城吧,這邊有什麽資料我會第一時間傳給你。要是讓沈正陽等急了,我可真就麻煩了。”丁局長打斷了高成的詢問。
高成想了想說:“那好吧,這裏就麻煩你們了。”
時間距離梅花社的案子剛好過去一年,罪惡似乎依然在延續。如同曾經在警校接受培訓時教官說的話一樣,我們的命運注定了我們的天職,無論我們的生活是什麽樣子,我們的心不會變,世界需要我們,光明需要我們。
高成把手裏最後一口煙吸掉,然後摁滅了煙頭。他的思緒回到了現實中,此刻他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一個更大的難題。
五芒星,這個帶著世界性邪惡的終極標誌,讓罪惡無限繁衍,根據不完全調查,每年死在這些宗教邪徒裏的人不低於十萬人。
我們因為恐怖所以心裏有了信仰,同樣有了信仰,善良與罪惡並體。現在,高成還清晰的記得五芒星出現的第一個案子。
那天的雨很大,幾乎要將整個南城淹沒。高成和警員黃浩值夜班,望著窗外傾盆而下的大雨,黃浩笑著說晚上終於可以休息一下。
但是高成卻不這樣認為,越是這樣的雨夜越是會發生意外。雖然這個理論高成不知道拿什麽來論證,可這是事實。
“鈴鈴,鈴鈴。”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不會這麽快就有人報案吧!”黃浩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高成。
高成沒有說話拿起了電話。
“你好,我是南城商報的記者,請問高成隊長在嗎?”電話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誠惶誠恐。
“如果你是做節目,我建議你掛掉電話。如果有其他事,可以直說。”自從梅花社的案子結束後,高成總會收到一些媒體的邀請,希望他能做一期關於破案的節目。對於這些東西,高成向來比較反感,所以總是拒之門外。
“你,你是高成隊長嗎?”對方的說話聲依然小心翼翼。
“我是高成,有什麽事情請講。”高成感覺對方的稱呼聽上去非常別扭。
“我發現一個秘密,也許,也許這將是南城掀起血雨腥風的原因所在。你可以不相信我所說的一切,但是它都是事實。凶案將一個一個發生,所有死去的人都是為了讓惡魔重生。魔鬼就要複生,五芒星將現世人間。”對方壓著語氣一口氣講了很多話,說完以後大口大口喘著氣。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你沒事吧?”高成皺緊了眉頭,他試著感覺對方的狀態。
“我沒事,高隊長,請你記住一句話,一定要記住啊!”對方說著頓了一下,用一種非常悚然的聲音說出了最後一句話,“白紙上的黑點如果被無限放大,白紙便會變成黑紙,黑點將會變成白點。”
這是對方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電話掛掉了。
與此同時,窗外響起一個炸雷,大雨像是瘋了一樣越來越大。
2
列車停站了,距離林城還有兩站。
林若離盯著下車的人,眼神卻總是若有若無的瞟向對麵的秦朗。秦朗低著頭,頭發垂下來,恰到好處的畫麵讓林若離的歡喜慢慢升華,她從來沒有想過會遇見如此帥氣的男孩,如同一個從漫畫裏麵走出來的美少年,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寸呼吸都讓她沉溺。
火車又要開動了,林若離看見秦朗抬起了頭,然後把一個水晶掛鏈塞到了脖子裏麵。原來之前他低著頭一直在玩弄那個水晶掛鏈。
“好漂亮的掛鏈啊!”林若離禁不住說話了。
“嗯,藍水晶做的。”秦朗點點頭說道,他的眼圈竟然紅了,有淚珠在閃爍。
“女朋友送的?”林若離感覺心有些沉了,她試探著問道。
秦朗點了點頭,眼睛望著窗外,他的目光哀怨淒然,如同一個美麗傷感的故事開頭。他似乎記起了心底最深的記憶,那些畫麵錯綜交錯,在麵前一一回轉,最後清晰的浮現在麵前。
第一次見到阿蘭是秦朗到木蘭鎮的第二天,那天他沿著木蘭鎮的鄉村小道向前遊覽,走著走著最後竟然迷路了。
後來天下起了雨,秦朗慌了,手機沒有信號,四周荒無人煙,簡直是來到了荒山野林,他瘋狂的找尋著回去的路,可是眼前卻是茫茫的荒草樹林,根本沒有任何熟悉的場景畫麵。雨越下越大,拚命打在臉上,猛的,他腳下一滑,栽倒在了地上。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一張**,身上的濕衣服也被脫了下來,隻穿著一件幹淨的粗布衣裳。一個女孩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她穿著一件藍色的棉布裙子,頭發又黑又長,梳著一個麻花辮子。
秦朗永遠忘不了那個畫麵,阿蘭拿著毛巾幫他擦額頭上的汗。阿蘭就是一朵蓮花,她身上的純潔、善良是那些城市裏的女孩永遠也不會擁有的東西。曾經秦朗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去愛一個人,所以他才來到木蘭鎮旅遊散心。可是當他看到阿蘭的第一眼,他才發覺自己之前的愛戀隻不過是膚淺的歡喜,真正愛一個人的感覺是如此的悵然強烈,他甚至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世界,呼吸停止。
秦朗不停的說著謝謝,介紹著自己。
阿蘭隻是微笑,偶爾點點頭。
阿蘭的父親說阿蘭小時候因為發燒,從此失去了說話的權利。那一刻,秦朗發誓要娶阿蘭,哪怕丟掉他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他要帶阿蘭回城裏看病,他要讓她做他最美的新娘。
離開的時候秦朗帶走了阿蘭,他相信一定可以治好阿蘭的病。雖然他沒有聽阿蘭說過一句話,但是從她的眼睛裏麵,他讀出了愛。
阿蘭的父親說秦朗是阿蘭一個人從木蘭山背回來的。秦朗無法想象身形羸弱的阿蘭是怎樣把自己一步一步背到家裏的。如果沒有阿蘭,也許他早已經死了。
“那,阿蘭的病好了嗎?”林若離忍不住打斷了秦朗的故事。
秦朗搖了搖頭,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秦朗從來沒有那樣愛過一個人,他把阿蘭揉進了心裏,融進了血裏。為了阿蘭他甚至和父母決裂,一個人把所有的積蓄拿出來幫阿蘭聯係醫院。終於,在他的努力下找到了一個遠近聞名的醫生,那個醫生在幫阿蘭做完一係列檢查後開始做手術。
手術進行了一個半小時,醫生說非常成功,隻要等半個月的時間恢複後阿蘭便可以說話。秦朗發自內心的感謝著醫生,把一個大大的紅包塞給了他。可是,秦朗沒有看到阿蘭的眼淚。直到當天夜裏阿蘭把自己吊死在房間內,秦朗才知道那一個半小時的手術是阿蘭一生的屈辱與眼淚。
看著阿蘭留下的紙條,秦朗感覺世界瞬間塌陷,他用力的揪著自己的頭發,直到頭皮跟著被揪下來,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林若離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個樣子,她看著眼前的秦朗,心裏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難過。
“我把阿蘭送回了木蘭鎮,他的父親並沒有怪我,隻是把這個水晶掛鏈遞給了我。他說這個水晶掛鏈本來是準備在我和阿蘭結婚的時候給我的,現在阿蘭死了,他留著也沒有用。他越是這樣,我越難過……”秦朗停住了說話,用力的捂著臉。
這個時候,火車到站了,林城站。
林若離拉了拉秦朗,兩人站起來向外麵走去。
兩人隨著蜂擁的人流穿過長長的地下走廊,最後走出了火車站。
“我要去林城醫學院,你去哪裏呀?”林若離轉頭看了看秦朗,此刻秦朗的情緒已經恢複過來,臉色一如之前的安然淡定。
“我還有事,有機會我們再見。”秦朗說完轉身向旁邊一輛出租車走去。
林若離努了努嘴,她想要一下秦朗的電話,可是秦朗已經鑽進了出租車裏。
秦朗愣愣地看著林若離的背影走遠,然後回過了神。
“去哪?”出租車司機問道。
“林城醫學院。”秦朗說出了目的地。
車子開動了,秦朗閉上了眼睛。他又想起了阿蘭,無數個夜裏,他總是記起阿蘭的笑容,還有阿蘭輕撫他眉眼的動作。
隻是,這一切再也無法擁有。如果不是那個萬惡的禽獸醫生謝天文,也許他們現在已經結婚了。
“滴,滴”,這個時候,口袋裏麵的手機響了起來,秦朗拿出來看了一下,是一條短信息,上麵隻寫了三個簡單的字。
“水,蘇醒。”
3
高成聽見車子響了一下,跟著整個車身猛地向前傾了一下,車子熄火了。他打開車門看了一下才發現車頭竟然陷進了一個大坑裏。
這是一個有些偏遠的鄉村土路,四周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農地,偌大的視野內看不到一個人影。高成拿起電話撥出了局裏的電話,根據他的位置很快局裏給了他答案,距離高成現在的位置最近的派出所是木蘭鎮派出所。
局裏已經幫高成聯係木蘭鎮派出所的民警,接下來高成要在原地等待木蘭鎮派出所的接應。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天漸漸黑了下來。
高成看了看表,時間是晚上七點,他想拿起手機給局裏再打個電話催促一下卻發現手機竟然隻剩下一格電。
這真是個不好的預兆。高成皺了皺眉頭。
這個時候,高成看見一個人從前麵走了過來,似乎是個農夫,跳著擔子,步履很快卻很穩。
高成打開了車門,走了下來,他看著那個人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麵前。
那個人的擔子裏裝的東西似乎很重,他戴著一個黃色的草帽,對於高成根本沒有在意。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老鄉,老鄉等一下。”高成喊住了他。
那個人沒有動,也沒有轉身,頭依然低著,隻能看見草帽的後沿。
高成的心裏驟然縮了一下,他有一種莫名的詭異感覺。他看著那個人的背影問:“這裏到木蘭鎮怎麽走?”
“直走。”那個人說話了,聲音冷冰冰的。
“你是木蘭鎮的嗎?”高成多問了一句。
那個人沒有理高成,挑著擔子繼續往前走。不知道是否是說話的緣故那個人的身體碰到了一個石頭,身體震了一下,他挑著的擔子裏麵蹦出一個東西來,是一個銀灰色的元寶。
當然,是紙元寶。
難道那兩個擔子裏是香燭元寶?高成疑惑了。
“你東西掉了。“高成禁不住喊了一下。
那個人轉過了頭,這一次高成清晰的看見了那個人的樣子,他微微抬著頭,黃色的草帽下麵是一張黃黑色的臉,並且眼邊還有一個指頭肚大小的黑痣。
高成愣住在那裏,直到那個人回身撿起那個元寶,最後消失在夜幕裏,高成才回過來神。
十分鍾後,一道強烈的光從遠處慢慢過來,快到身邊的時候高成發現那竟然是一輛警車。一定是木蘭鎮派出所的民警趕了過來。
果然,那輛警車停在高成旁邊,然後從裏麵下來三名警察。他們正是接到市區電話後過來增援的民警。為首的是一個高高瘦瘦,戴著眼鏡的年輕人,他叫孫偉,是木蘭鎮派出所的副所長。在他們的幫助下,高成的車終於從那個大坑裏麵開了出來。
“高隊長,天色已晚,不如和我們去木蘭鎮吧。等明天再趕路。”孫偉看著高成說道。
“好吧,你們前麵帶隊,我跟著。”高成沒有拒絕,他現在的確需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了。
孫偉讓另外兩名警察開著車在前麵帶路,他則坐到了高成的車上。在路上,孫偉不停講著自己對高成的敬佩。對此,高成早已經習以為常,隻是偶爾笑笑,以示禮貌。孫偉卻像是著了魔一樣不停地追問著高成以前的案子是怎麽破的。
“小孫,木蘭鎮為什麽叫木蘭鎮啊,和花木蘭有什麽關係嗎?”高成順勢轉移了話題,
“是啊,木蘭鎮可是個好地方,它的曆史要從當年花木蘭從軍說起……”孫偉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木蘭鎮的傳說。高成也知道了木蘭鎮這個名字的由來。
傳說,當年花木蘭代父從軍,他們的軍隊大敗突厥。凱旋而歸的時候,他們路過一個村落,但是卻被垂死掙紮的突厥軍隊團團包圍。就是在這個村落裏麵,花木蘭用自己女兒身的身份來鼓勵全軍士兵,奮勇殺敵,最後將突厥軍隊一網打盡。為了紀念花木蘭,人們便把這個村落稱為木蘭村,後來隨著時間的發展木蘭村也被改成了木蘭鎮。
“到現在,木蘭鎮的祠堂還供奉著花木蘭的神像,每年都有人去拜祭。甚至有無法懷孕的婦女也去拜祭花木蘭,也不知道這些村民是怎麽想的,竟然把花木蘭當成了求子觀音。”孫偉說完無奈的笑了笑。
“沒辦法,現在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高成笑了笑,搖搖頭說。
“那,你信鬼嗎?木蘭鎮之前鬧鬼,有人說在木蘭祠裏麵看到一個白影,也有的說聽見女鬼在木蘭祠裏麵唱歌。為這事,前些天我們派出所一直在木蘭祠外麵等著,還真的抓住了一個鬼。”孫偉欣喜的說道。
“哦,什麽鬼?”高成問道。
“就是鎮上的李老頭,那個哭聲是他傳出來的,他女兒阿蘭一個月前死了,聽說是在城裏被人強奸了,想不開便自殺了。這個李老頭年紀大,家又住在鎮子東麵,所以有什麽事情都習慣去木蘭祠。”孫偉解釋道。
“這不結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鬼魂之說。所謂鬼魂都是人們恐懼的心理幻化出來的假象。”高成嗬嗬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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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林若離第一次來林城醫學院,對於思琪現在的情況她隻知道一些大概,所以根本無法問起。
望著人來人往的校園,林若離有些後悔自己來的時候沒有問一下思琪的聯係方式。現在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背後有人突然拍了她一下,她身體一震,回過頭看了一眼,然後看見一張調皮熟悉的臉。
“蘇雨城?你怎麽會在這裏?”林若離驚聲叫了起來。
“嘿嘿,我來找我同學啊!”蘇雨城轉著眼珠子說道。
“你胡說吧?當初買票你怎麽不跟我一起來?”林若離望著一臉嬉笑的蘇雨城,眼睛中充滿懷疑。
“阿城。”這個時候,有兩個男生走了過來。
“看,我沒說錯吧,這兩個是我鐵哥們,耗子和雷剛。來,媳婦,給他們問個好。”蘇雨城看著林若離油嘴滑舌的說道。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林若離臉頓時紅了,嘴唇都哆嗦起來。
“別生氣,開玩笑的。這個是我同學林若離,她也是來你們學校找人的。對了,你找誰啊?”蘇雨城伸了伸舌頭,收起了剛才的笑臉。
“她叫丁思琪,醫學影像專業的。”林若離說道。
“你,你是她同學?還是朋友?”聽到林若離的話,耗子和雷剛臉色頓時一沉,顯得有些慌亂。
“我們是高中同學,我找她有些事。你們能聯係到她嗎?”林若離一臉期望的看著他們。
“我們知道之前她和她男朋友杜子淩的事情,不過並不認識她,要不然我們先吃飯,等吃過飯後再幫你問問?”耗子看著蘇雨城問道。
“對,我們先吃飯吧。”蘇雨城滿口答應。
四個人來到了林城醫學院門口一家餐館吃飯,這裏雖然店麵很小,但是收拾得非常幹淨。耗子和雷剛似乎和這裏的老板很熟,他們找了一個偏僻的房間,然後坐了下來。
飯菜很快上來了,都是一些家常菜,味道卻做得非常好。耗子還要了幾瓶啤酒,三個男孩啤酒下肚,話也多了起來。
林若離這才知道他們三個人竟然是來自一個地方,並且從小關係便非常鐵。隻不過後來高考時因為分數的問題,蘇雨城去了南城大學,而耗子和雷剛來到了林城。從蘇雨城說話的語氣中可以看出他非常羨慕雷剛和耗子能在一起。
幾個人說著說著便談到了林若離身上,林若離順便問起了杜子淩和丁思琪的事情。
“其實,在杜子淩自殺前的那個晚上,我正好見過他們。他們就在操場足球場邊吵架,當時我正好也在那裏。”雷剛的眼睛有些發紅,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們之間到底怎麽了?你知道嗎?”林若離緊聲問道。
“也許你們不信,我那天聽到了很多詭異的東西,這些東西加上後來杜子淩的死,絕對不是偶然,那天晚上……”雷剛吸了一口氣,陷入了回憶中。
那天晚上,雷剛和女朋友吵架。兩人本來約定一起在操場上等待流星雨,結果卻因為周末的一次出行時間安排吵了起來,最後女朋友一急轉身走了。雷剛性子比較倔強也沒有追過去,他一個人躺在足球場上的草地上發呆。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雷剛聽見有人走了過來。足球場距離教學樓比較遠,再加上學校的探照燈照到這裏隻有微弱的光線,所以很多情侶都喜歡來這裏約會。本來雷剛想站起來離開的,但是來人卻停了下來,並且吵了起來。當然,雷剛並不知道當時吵架的兩個人是杜子淩和丁思琪。
“我們不可能的,我從來沒喜歡過你。”杜子淩的說話很直接,似乎帶著一絲憤怒。
“你不要後悔,你他媽的不要後悔。”丁思琪的情緒似乎也很激動,連吼帶罵的喊著。
雷剛聽見兩人的爭吵聲,幹脆蜷著身體聽了下去。
“我為什麽要後悔?我真的受不了你,你怎麽從來沒發覺自己的缺點呢?你以為每個人都是你的奴隸嗎?你從來不為別人考慮,以前大家在一起都是讓著你,但是現在我不想讓你了。你愛找誰找誰,我明天就去追劉燕,我喜歡的人是她。”杜子淩一口氣說了很多話。
丁思琪沒有再說話,片刻後哀哀的哭了起來。
雷剛聽到杜子淩歎了口氣,很顯然,丁思琪的哭泣讓杜子淩心軟了。他繼續說道:“思琪,愛情是需要兩個人的感覺的,我對你真的沒感覺。對不起,謝謝你的幫忙,讓我考上了這個學校,但是我不能因為對你的感謝而對感情不負責任,那樣對你對我都不好。”
“不,我沒有幫你忙。”丁思琪愣了一下說,“你,你是不是在懺悔堂許願要考到這裏,你是不是許的這個願望?”
“是的,可是我沒想到你也考到了這裏。”
“不,不,你不可以和我分開,我們必須在一起。否則,否則,你會死的。”丁思琪的語氣突然驚慌起來。
雷剛說到這裏挺了下來,他把眼前的一杯啤酒一飲而盡,然後長長地舒了口氣。
“那,後來呢?”蘇雨城追問道。
“後來杜子淩走了,丁思琪蹲在那裏哭了好久才離開。本以為這不過是兩個人吵架,可是後來杜子淩卻真的死了。當時我知道這個消息後,第一反應便是丁思琪殺了杜子淩,後來警察卻說杜子淩是自殺,可是那天晚上他們的對話真的太詭異了,難道是巧合?”雷剛搖著頭不相信的說道。
林若離沒有說話,她現在終於明白當初周成找到自己時為什麽會那樣激動。懺悔堂的許願,每個人都願望成真,可是一年後卻發生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難道真的像周成說的那樣,他們當初在許願台的許願並不是給天使,而是給了魔鬼。
天使和魔鬼,隻在一瞬間。可是卻是天壤之別,天使帶來善良與仁慈,惡魔帶來的卻是災難與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