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食人魔
邰正虎講述著昨夜發生的事情，可能是鎮靜劑的作用，邰正虎並未有過於激烈的動作，但他的表情很是用力，時而腮幫子鼓起咬牙切齒，時而雙目圓睜瞳孔放大透出恐懼的神色……
“也就是說，你沒有看清凶手的樣貌。”葉瑀很認真的聽完邰正虎的敘述過程，沒有插話打斷，直到聽完後他沉默片刻後開口說著。
邰正虎神情灰暗，無奈的搖搖頭：“沒有，我當時被迷藥弄得暈暈沉沉，隻能模糊的根據聽到的聲音判斷那個王八蛋是個男人，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
葉瑀頓了頓認真問道：“你當時被捂住口鼻的時候你腦袋後仰時，是感覺力道從後下方而來，還是從正後方，就是這樣。”
葉瑀邊說著邊用手捂著自己的口鼻，演示自己剛才所說的話的意思。
“這個……”邰正虎有些猶豫，他眼睛微垂沉思許久：“那隻手的力氣感覺像是把我往後向下倒。”
“知道了。”葉瑀聽完邰正虎的話後，微微頷首，表情思索狀……
“你好好休息，我辦完事就來看你。”臨近病房門，葉瑀回過頭對邰正虎安撫道。
丁廣碩關上門後，表情焦急的望向葉瑀“怎麽樣葉哥，問出什麽來了。”
其他兩個警察也眼神詢問狀的緊緊盯著葉瑀。
“給你，你們聽吧。”
葉瑀從毛衣袖子裏掏出手機遞給了丁廣碩。
原來剛才葉瑀背對著邰正虎上沙發時，早就準備好手機開啟了錄音功能，並且把手機藏在上衣袖子裏，不被其發現，產生抵觸情緒。
“所以現在我們對凶手一無所知啊。”一個警察聽完錄音一臉沮喪的說道。
“那未必。”葉瑀唇角微微上揚，開始分析自己剛才在病房裏所聽到的那些。
“根據邰正虎的話，凶手應該是在一處較為偏僻的地方鋸下他的腿的，要知道電鋸的聲音可是很大的，當時邰正虎已經是接近零點才從酒吧出來，被綁架到案發現場最起碼也是接近淩晨一兩點，而凶手如果在居民區作案，那電鋸的聲音會很吵人的，必然會引起鄰居的注意力，所以凶手肯定是在一處很偏僻的地方動手的。”
葉瑀說到這裏放眼望向丁廣碩三人，見都沒有質疑，就又繼續說道：“還有就是凶手肯定有車，如果說把邰正虎迷暈，用出租車搭載還好說，可以借口喝醉為由，但已經斷腿的邰正虎可就不好運送了，所以凶手必然有一輛車用來運送受害人，最後一點，凶手個頭應該在一米七左右，體型偏瘦，剛才錄音裏邰正虎說起凶手的力道感覺是向後下方倒，也就是說凶手是從邰正虎的背後伸手向上去捂住邰正虎的口鼻，而如果是同等身高，或者高於邰正虎，那應該是水平力，是直來直去的，這也符合我對凶手之前的判斷，男性，年紀在二十到三十歲，身材比邰正虎瘦小，所以才會從背後偷襲身材壯碩的邰正虎。”
丁廣碩不住的點著頭，總結葉瑀所說的話：“所以凶手的特征是，男性，二三十歲，身高一米七上下，體型瘦弱，有車，居住地可能偏遠。”
“還有一點，邰正虎說他在案發現場曾經半清醒狀態感覺到凶手撫摸他的腿，還不停地說‘好腿’我覺得凶手有精神問題，很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
“好，馬哥，石哥有勞你們在這兒照看邰正虎了。”丁廣碩麵向一旁的兩個警察，然後又轉頭對葉瑀說道：“咱們快去找雷組，匯報一下分析出來的凶手線索。”
……
“好好，我們正從外麵調查完往醫院去，行，那咱們回局裏說。”雷愛國眉飛色舞的掛掉電話後看向正在開車的老吳：“老吳，回刑偵局，小丁和小葉正往刑偵局走。”
老吳見雷愛國這麽興奮，好奇的問道。“看你這麽高興，咋，小葉套出邰正虎的話了。”
雷愛國望著車前說道：“嗯，幸虧是他去問，如果是咱們幾個，人邰正虎未必理咱們。”
“嘿喲，我就納悶這小子用的什麽方法。”
“應該是說了什麽咱不缺胳膊缺腿這種人說不出的話。”雷愛國心思縝密他猜測葉瑀也是花了很大的工夫才讓邰正虎放下防備心：“你可不能去問啊，說不定是涉及到人葉瑀的隱私。”
“妥妥的。”老吳一拍胸脯鑿鑿作響轉瞬間表情賤賤的看著雷愛國：“不過老雷你這招一般人可想不到，讓葉瑀去談，你個雷老虎什麽時候變成雷狐狸了。”
雷愛國白了老吳一眼，隨後兩手一攤：“我這不也是沒辦法麽，早就讓你多看看心理學的書籍，像咱們這種老警察應該與時俱進，不能光靠老辦法查案了，現在都講究心理戰術，通過這半年多的時間，我從葉瑀身上看見了咱們的不足，也從那個毒魘身上看見了咱們的弊端啊。”
“可惜小葉不是警察啊，上次白溪語的案子，小葉單槍匹馬會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死裏逃生，還有白溪語為什麽會那麽容易認罪，還留有錄像，又為什麽會自殺呢。”老吳回憶起從白溪語房間找到滿身是血的葉瑀時，他還以為葉瑀已經死了呢，誰知道後來隻是被注射藥物昏厥過去。
雷愛國則沉默不語，老吳的話令他瞬間又被拽回自己在那小黑屋裏被毒魘從背後偷襲挨了一悶棍，隻能倒在地上近乎昏厥的看著那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以及充滿囂張氣焰的聲音，那可是他從警三十年從未發生過的事情，更可恥的是自己那把警槍至今下落不明，聯想到這裏雷愛國的右手不由得握緊了……
Y市刑偵局會議室裏，葉瑀將自己分析的凶手線索告訴給了雷愛國他們，與此同時把已經複製好的邰正虎錄音備份轉到了電腦上。
老吳聽完葉瑀所說，看著桌上的照片咂咂嘴道：“這邰正虎等於一問三不知，迷迷瞪瞪就讓人給鋸了腿，你說這變態凶手要邰正虎的腿有什麽用，不會是什麽變態食人惡魔給醃火腿了吧。”
老吳說到這裏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對於自己這個猜想未免也太大膽了，雖然古往今來國內外人吃人的案子聽說不少，但真輪到自己來辦那還真是讓人心有餘一悸。
“這人食人肉從心理學的角度分為兩種。”葉瑀聽到老吳的話，開始順著思路介紹道：“第一種口腹之欲，國內外饑荒就經常出現這種食人現象，俄國食人魔卡奇緹羅就是這種食人魔，他最喜歡的就是飲用死者的鮮血還有德國的食人魔邁維斯，公開在社交網絡發布廣告尋找願意當食物的人，然後將這個人分屍煮食，他甚至錄像來記錄他吃人的整個過程；第二種就是心理滿足感，舉個例子，英國著名男演員，安東尼·霍普金斯扮演的食人魔漢尼拔我想在座的就算沒看過也想必有所耳聞吧。”
葉瑀話畢頓了頓環視了一下會議室裏在場人的表情和反應回饋。
一個年輕的警察點點頭眼睛睜大望向葉瑀語氣興奮的說道：“知道，我還看過這部係列電影呢，那演員演得老變態了，他是為了殺了好幾個人開膛破肚的吃肉喝血，還讓受害人吃自己的大腦呢……”
“行行行，就你知道的多，惡不惡心啊。”老吳開口打斷那個警察的話，表情痛苦厭煩的瞟了一眼那個警察，似乎對他所說的心裏犯惡心。
“嗬嗬，這位警察同誌記得很清楚啊。”葉瑀打了個圓場然後繼續自己剛才的話：“像漢尼拔這類食人魔也是分好幾種的，比如食人族部落，他們吃人是一種信仰，在一場戰鬥結束後，若食用敵人的屍體，並在祭奠儀式上供奉清洗幹淨的人骨，那就可以確保本部落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吃人可能隻是一種嗜好，嗜血的需求，而有的則是一種戀屍癖的變態發展，比如吃下心愛的人的肉就可以與之永遠的融合在一起，亦或者他缺少什麽就吃什麽，就比方說一個人從小因為相貌醜陋，而被譏諷嘲笑，那他如果殺人吃人很可能會啃臉，而且死者必然是相貌美麗的年輕美女，或者是英俊瀟灑的男子，這完全是為了滿足內心的一種扭曲渴求。”
“這起案子不會真的是食人魔吧，靠，我可不想遇到這麽變態的案子。”老吳聽到葉瑀所說的這些，臉上五官緊皺抗拒道。
葉瑀眉頭微微中心靠攏他思索道：“也不一定，一般來說食人魔都是殺死被害者才會把屍體分而食之，但活生生鋸下腿，而且把邰正虎放了，這很不符合常理。”
“即然這樣，老吳，搜查流浪者酒吧附近的所有監控點，還有棚戶區的道路監控點，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員在十一點左右，以及淩晨四點之前出入這些地方。”雷愛國聽完葉瑀的分析報告刻不容緩下達命令緊接著站起身道：“我去查一下Y市精神病院有多少符合凶手條件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曾經出院，還有去精神科看看有沒有類似的病患曾經看過醫生。”
“得嘞，小古、小張你們跟我走。”老吳領命後，拿起公文包叫著屋裏的兩個警察往外走。
葉瑀摩挲著下巴看著文件圖片，忽然叫住了已經臨近房門的雷愛國：“雷組，調查精神病的時候著重查一下那些性格內向平時獨處有暴力傾向的，精神分裂症的症狀就有這部分傾向，還有老吳順便查一下Y市那裏有賣電鋸的，還有看看所有的快遞公司有沒有送過電鋸。”
……
“葉哥你看看，現在網上鋪天蓋地都是邰正虎斷腿的事兒。”丁廣碩扒拉著麵前的炒飯，目不轉睛盯著手機上的新聞網頁，時不時還放下筷子用手指點著手機屏幕衝葉瑀說：“哎，這個標題真是夠了《短跑冠軍因酒吧調戲女孩被人打斷腿》，還有這個《冠軍邰正虎因服用興奮劑被對手憤恨雇凶截腿》，你說說這些編新聞的咋不去寫小說，就這腦洞開的估計十斤烤腦花都補不回來。”
葉瑀咬斷盤中的炒麵抬頭撒摸一眼手機，無奈的搖搖頭：“現在網上新聞就這樣，水分大的就跟學校食堂的例湯是一樣的，除了幾片菜葉沒啥幹貨。”
丁廣碩小雞啄米般點著頭認同道：“可不咋的，關鍵是不知道內幕就一通胡編亂造，為了奪人眼球賺點擊率啥都敢寫，這不是毀人名譽麽，這要是讓邰正虎看見了那還不得氣死啊。”
“咱又不是網警管不了這個，更何況人家也是混口飯吃。”葉瑀倒是很理解這幫小編的痛苦，他轉移話題問道：“小暖不是說要來找咱們麽，怎麽還沒到。”
“不知道，可能堵車了吧。”丁廣碩看了看手表聳了聳肩。
“嘿，說曹操曹操到。”葉瑀正端著杯子喝水，正好看見對麵飯店門口進來了一個年輕靚麗的女孩向他們笑盈盈的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