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一個死者

“難不成是兩個人殺人?”忽然葉瑀冒出這句話眼神中流露出對自己的猜測都感到意外的光芒。

身旁的雷愛國聽言遲疑的說道:“可是他究竟是幫凶還是主謀呢,你覺得這個人真的有能力殺人麽。”

葉瑀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蹙眉緊鎖思忖片刻緩緩開口:“根據剛才那群老人所說,這個孩子並非是智商有問題,他很可能是自閉症。”

丁廣碩聞言心有不解的朝葉瑀反問:“自閉症的孩子不都是智商有問題麽?”

葉瑀聽到丁廣碩的問題後似乎對於丁廣碩的這種偏見感到無奈,他搖了搖頭嘴角擠出一絲笑容,用很專業的口吻解釋道:“那隻是自閉症患者中的一部分,在孤獨症兒童中,智力水平表現很不一致,少數患者在正常範圍,大多數患者表現為不同程度的智力障礙。國內外很多研究表明,對孤獨症兒童進行智力測驗,發現50%左右的孤獨症兒童為中度以上的智力缺陷,智商小於50,25%為輕度智力缺陷,智商為50~69,25%智力在智商大於70,智力正常的被稱為高功能孤獨症。”

丁廣碩繼續問道:“那他語言表達不正常不能代表他智商有問題麽?”

葉瑀說道:“自閉症的症狀有語言障礙,大多數的自閉症兒童就是語言發育遲緩或者發育好後仍會出現衰退跡象,等到了成年後就會終身不語,或者隻有幾個有限的詞語,就好像老垃圾的兒子隻能叫爸爸,因為他隻會這個詞或者他隻覺得會說這個就夠了,自閉症兒童一向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所以對於語言這種跟外界交流的方式,他們不擅長也是理所應當,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整個智商有問題,很多自閉症患者都是某些領域的很有能力的人比如對數字,音樂,繪畫,從剛才老大爺說的話中就可以看出這個孩子的動手能力很強也就是說他的智商應該是沒問題的。”

丁廣碩聽到葉瑀的解釋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的確,一個智商有問題的不可能用一堆零件擺出機器人之類的東西。”

雷愛國還是眼中存有懷疑張嘴插話:“可是一個自閉症患者真的可以殺人麽,而且還是如此殘忍的手段,並且沒有人會發現。”

葉瑀搖了搖頭舌頭略微舔了一下發幹的嘴唇說道:“理論上來說自閉症殺人有可能的,因為自閉症患者有一定的暴力傾向,不過那都是出於自我保護意識下產生的暴力情緒,但是他的身體素質不太像一個人可以完成整個殺人過程。況且死者死法過於殘忍,不論是殺人手法還是凶殺地點都不太像一個自閉症患者可以計劃的如此周全。要知道自閉症患者通常都是行為刻板的,比如他們每次出門所走的路線,還有定時睡覺,早上起來被子肯定要疊好之類的,一般來說這種行為刻板的人,是不太有可能忽然製定出如此凶殘的殺人方法和這麽精確的拋屍時間和地點。還有那就是我覺得犯罪嫌疑人可能是這個自閉症患者,剛剛那個老大爺的話你們也聽見了,兩名死者的下體砸爛,衣服扒光都很符合那個孩子的遭遇,還有就是第一具劉虎的屍體手腕上的傷都是參差不齊,傷口甚至布滿了整個小臂內側部分,也就是說當時凶手第一次做割腕放血這種事,他必然會緊張甚至恐懼的心理,所以導致他割劃劉虎的手腕時手法是亂的”

雷愛國繼續葉瑀的思路道:“那就是需要個幫手了,可是為什麽這個人要幫他呢。”

葉瑀低頭不語停頓了三四秒說道:“很顯然劉虎和譚水是小垃圾的心理陰影,他應該是被這個人暗示誤導了才會做出如此極端的事情,就怕他殺人已經成為一種興趣那他肯定還會繼續殺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實在是太可怕了,我們現在最好調查所有有關老垃圾還有小垃圾以前的所有接觸的人搞不好下一個死者就有可能是這裏麵的人!”

丁廣碩聽到葉瑀的話麵帶驚恐的說道:“那太可怕了,一個隱藏在暗處的自閉症殺人狂魔,他隨時隨地都可能犯案的。”

“唉……”雷愛國歎了口氣道:“本是可憐人為何會淪落到殺人狂魔,趕緊抓住他吧,這個孩子到底在哪。”

葉瑀摸了摸他的八字胡想了想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任何人都可以殺人,那隻是一念之差罷了。葉瑀接著說“像這孩子沒有家了,那他就是流浪漢,如果凶手真的是他而且他還會持續犯案,那他肯定還在這城市裏,通常流浪漢待著地方不外乎地鐵,公園,廢棄工廠,或者橋洞裏,更厲害的可以居住在地下水道裏。”

丁廣碩接話道:“這個縣城沒有地鐵,而且不是工業區,所以工廠幾乎沒有,那麽就剩下公園,橋洞和地下水道了。”

“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鄒隊長派人去找流浪漢調查。”

正當雷愛國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時,他的手機忽然響起。

“喂,鄒隊長怎麽了。”雷愛國看著來電顯示然後將手機貼在耳朵上“什麽!我們就在附近,接我們過去!我們現在在xxx路。”

雷愛國掛了電話麵色凝重的對葉瑀和丁廣碩說道:“鄒隊長說在平房區附近的一處新樓的一個房間發現了一個男屍,死法跟劉虎他們一樣。”

……

葉瑀沒等一會兒就看見一輛警車從遠處駛來,丁廣碩揮了揮手示意一下,警車停在了三人麵前,丁廣碩和雷愛國搭著葉瑀上了車,然後丁廣碩把葉瑀的輪椅折疊起來放在後備箱。

雷愛國坐在副駕駛問開車的警察忙問道:“現場情況怎麽樣。”

那名警察邊開車邊說:“我們鄒隊已經派人控製住了現場,現在技術科和法醫都到了。”

“嗯,開快點夥計。”雷愛國點了點頭道。

葉瑀看著窗外麵無表情的想著:惡魔已經侵蝕了他的心,這個可憐的人,他過去的不幸才鑄就了劉虎這些人的死亡,盡快抓住他吧,不能讓他繼續下去了,一旦靈魂淪陷在仇恨的泥潭那一切都難以挽回……

沒過十分鍾葉瑀和雷愛國等人來到了一座新樓前,隻見此時樓前停著幾輛警車正閃著紅藍燈,警戒線外被附近居民圍滿了,雷愛國和丁廣碩下了車,那個警察從後備箱搬出輪椅,葉瑀邊說謝謝,邊在丁廣碩的幫助下從車裏出來。

葉瑀坐在輪椅上環顧四周看了看周圍環境,樓層有五層,很明顯這座樓是新蓋沒幾天的,因為從望去樓上陽台和窗戶可以看出這裏很多房間散落著油漆桶和梯子等裝修工具,樓底大門口警戒線外也有好幾個裝修工人打扮的人正在接受警方調查詢問。

“走吧,咱進去。”雷愛國對著葉瑀和丁廣碩說道。

葉瑀剛準備回應一句走吧,忽然視線定在了某個方向,他指了指不遠處說道:“你們先走,我去那裏看看。”

雷愛國和丁廣碩順著葉瑀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臉上露出個心領神會的表情然後擠進人牆往案發現場走去。

葉瑀推著輪椅向著一個正在跟一名民警爭論的老頭走去。

“大爺,您真的不能進去,這裏麵正在辦案,如果您進去了破壞現場,那證據如果好破壞了我們就對偵查進度會有影響的。”一名二十多歲的民警苦口婆心勸說道。

“憑什麽不讓我進去!我家就在裏麵,我就回個家,進去後我房門一關我能破壞啥證據啊,這六十多歲糟老頭子還能騙你咋的,你們領導誰!叫他出來,讓他評評理,人民警察不讓人民回家。”……

“喲,老大爺你怎麽在這。”葉瑀高聲喊了句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原來正在和民警爭吵的正是下午在街邊閑聊的幹瘦老頭。

老頭聞聲看去,葉瑀推著輪椅向著他走來。

“嘿,是你啊,正好你評評理,我要進去回家,這小夥子偏不讓我進去,還說什麽會破壞現場證據,你說我一個老頭子能破壞啥證據,我又不是殺人犯。”幹瘦老頭吹胡子瞪眼指著那名民警氣呼呼說道。

那個民警見來人是葉瑀,他在上次的北城垃圾堆現場看見過這個坐著輪椅的‘同事’。雖然好奇為什麽上頭會派個殘疾人來辦案,但是這也不是他一個縣城小民警可以問的事,萬一這人是市局的能人咋辦,因此記憶深刻,對葉瑀也很禮貌。

“這位老大爺一定要進去,可是鄒隊長下了命令說閑雜人等不能放進去。”

幹瘦老頭一聽‘閑雜人等’四個字就跟公雞炸了毛般,指著民警的鼻子嚷嚷道“嘿!我說你這人咋說話的,我怎麽就閑雜人等了,他媽的老子的家在這我怎麽就閑雜人等了。”

那個民警一聽幹瘦老頭罵人,立馬麵生怒色,剛想張口反駁老頭,葉瑀開口阻攔了民警的話:“大爺,您看那裏麵都死人了是不是,那肯定血腥味重搞不好還有屍臭呢,您想想看,您一回家房門一關,確實是礙不著警察什麽事,但是您擋不住這血腥味和屍臭啊,那您忍得住麽?”

幹瘦老頭一聽葉瑀說的臉色立馬煞白,腦海裏不斷湧現嘔吐的感覺他幹嘔了幾聲“嘔……行行行,那我不進去了,哎呀幸虧你提醒,要不然說不定我進去了看見什麽不該看的東西,搞不好我這老頭子的心髒病都要嚇出來。”

葉瑀轉頭看著那名民警使了個眼色:“行了,我陪著大爺在這聊會兒,你去忙吧。”

那名民警見狀巴不得離這個蠻不講理的老頭越遠越好,民警走後葉瑀從輪椅後掛著的背包裏拿出一盒煙打開遞給幹瘦老頭。

“大爺來根。”

幹瘦老頭隨手拿出一根煙點燃吸了幾口,慢慢平靜了下來,惡心感也減少了一些。

“唉,你說這算咋回事,死人死在自己樓裏,以後我還怎麽敢住這個樓,這可是新樓啊,我剛剛裝修入住不到三個月啊,這不是要我老命麽。”幹瘦老頭發愁的吸了口煙嘮叨著。

葉瑀從兜裏掏出個巧克力糖塞在嘴裏看著老頭道:“大爺,你家這樓房多少錢買的。”

“咳——呸”老頭吐了口痰在地上,提到房子他咧嘴笑道:“沒花錢,這原來是我家老房子拆遷的地,一房換房的樓。不過按現在房價我這樓房差不多五十萬左右吧。”

“喲,大爺那您可賺了,你家在那個樓層啊。”

喏,那個陽台曬著被子,有盆龍骨的就是我家。”幹瘦老頭指了指二樓的一個陽台說道,“賺啥啊,這開發商和我們磨了兩三年時間才同意一房換房,剛開始就想給個十幾萬就打發了。你看見一樓那個門市沒,那就是我家以前平房的位置。”

“葉瑀看著老大爺指著的門市旁邊一個樂家超市裝作隨口問道:“哎,大爺,那個老垃圾家是不是在那超市左邊的門市。”

幹瘦老頭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兩家是前後位置,他家在我家前麵,差不多也在那個門市位置。”老頭又怒了努嘴向著門市前麵的一大片綠地。“那個花壇原先是他家院子和半個房子的麵積。”

“我去,這要是老垃圾活著那他房子值不少錢。”葉瑀露出羨慕的表情。

“誰說不是呢,可惜三年前冬天喝醉酒掉河裏凍死了,要不然他現在靠著出租房子就可以過個溫飽,也怪他沒福氣苦了一輩子啊,當初早點同意拆遷搬走,說不定還能住幾天樓房呢,都怪他貪財,死活要漲拆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