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譚鐵興失蹤
“葉瑀，你拿遙控器砸廣碩幹嘛。”雷愛國很快就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林勝龍和鐵大宇的一臉茫然的看著葉瑀，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做個小實驗。”葉瑀聳聳肩，然後看著一臉痛苦的丁廣碩，“我剛才把遙控器砸向你腦袋的時候，你第一反應是什麽。”
“還能是什麽反應，當然是驚訝唄，我說死葉子，你幹嘛拿東西砸我，還有你做什麽小實驗！”丁廣碩憤憤的說道。
“good。”葉瑀沒有正麵回答丁廣碩的問題，“那你自己覺得驚訝了多久。”
丁廣碩被葉瑀問懵了，他愣了一下遲疑的說道：“可能也就一個呼吸的時間吧，反正不長。”
“沒錯，大家聽到丁廣碩說的了吧，驚訝也就一個呼吸所用的時間長短。”葉瑀兩手一攤一副你們應該明白的表情看著雷愛國他們。
“你的意思是，視頻裏汪經理聽到命案後，他表現的情緒持續的時間久了一點？”雷愛國似乎明白了葉瑀的想表達的意思，他緩緩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正如雷組所言，汪經理剛才的驚訝表情雖然很標準，比如睜大眼睛，嘴巴也有所張開，這些都符合驚訝情緒所展現的麵部動作。”葉瑀不緩不慢的解釋道“不過幸虧他不是演員，因為他的表演基礎太差了，真正的驚訝還要深呼吸，鼻翼會擴張，鼻孔增大，而他的鼻子在驚訝的時候卻是正常大小，還有就是自然的驚訝的時間一般情況下不會超過一秒鍾，因為人要在驚訝過後很快的進入到下一個情緒階段，比如興奮喜悅、悲傷難過、亦或者生氣憤怒，而深呼吸所吸入的氧氣是為了給接下來的情緒帶來能量。”
“難道他在我們來之前就知道了福利院有命案？可是他為什麽要隱瞞自己知道命案呢。”林勝龍聽了葉瑀的解釋後，思索的問道。
“或許是想撇清關係吧。”丁廣碩的心思沒有再關注與腦袋剛才所遭受的不人道實驗，他聽著葉瑀和林勝龍的對話猜測道。
“林支隊剛才隻說對了一部分。”葉瑀一邊調整視頻的播放進度一邊說道。
“你們看，汪經理從驚訝過後很快就問你們命案是否跟度假村有關，而非問的是命案跟‘我’有沒有關，這說明他把命案牽扯到一個大的單位個體，而不是個人身上，這種情況要麽就是他想撇清關係，畢竟誰都不想與殺人這種犯罪事件牽扯到關係，要麽就是他的確知道一些度假村與福利院的事情，而這些事很可能與命案有關係！”
“恩，分析的很有道理，你說的這些都是小林說對的部分，那另一部分是什麽？”鐵大宇微微點頭，沉思問道。
“那就是這個。”葉瑀說著按了播放鍵。
播放的正是汪經理聽到鄭康全死了的時候的畫麵。
“當林支隊又繼續說起鄭康全心髒病發也死了的時候，汪經理的身體有輕微的顫抖，而且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狀，不過這次他的鼻翼擴張，胸部有明顯的起伏，這說明他吸入大量氧氣，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把左手橫臥在腹部的位置。”葉瑀定格畫麵，推著輪椅走到電視前，用手指指了指汪經理的腹部位置。
“這說明什麽？”鐵大宇問道。
“眾所周知，腹部是大多數動物最柔弱的部位之一，比如刺蝟，穿山甲，在受到威脅時都會縮成一團，保護自己的頭部和胸腹，人也是動物，也有這種生理反應，當人類聽到、看到、或者感受到對自己不利，有壓迫感，危險的事物時，會下意識的把手遮擋住胸腹，比如環抱雙手，胃痛的時候捂住肚子，很明顯鄭康全的死對於汪經理有一定的負麵影響，而且他的難過表情不是假的，不過是不是對於鄭康全英年早逝，那就不確定了。”
葉瑀推著輪椅閃到電視的側麵，眉頭微皺，輕輕搖了搖頭，右手手指摩挲的說道。“至於他後來主動說出司馬靈珂的落水事件，我覺得有可能是這樣的。”葉瑀停頓了一下，就聽到有個聲音插了進來。
“肯定是這個王八羔子覺得這個事兒整個度假村工作人員沒幾個人不知道的，那還不如他坦白交代的好，隱瞞反而會適得其反引起警方的懷疑。”鐵大宇忍不住的接著葉瑀的話繼續說道。
“老鐵！”林勝龍瞪了鐵大宇一眼，示意對方不應該打斷葉瑀說話。
“沒事的，鐵隊長說的很有道理。”葉瑀心裏對這位看上去貌似五大三粗沒有頭腦，實則心思縝密觀察入微直言直語的鐵大宇刮目相看，他覺得這個鐵大宇的能力恐怕不在雷愛國之下。
“鐵隊長不愧是老刑警，而且對這個汪經理分析的恰到好處。”
“嘿嘿，不好意思啊，我老鐵就是憋不住話時不時的喜歡接個話茬，沒辦法多少年的毛病了。”鐵大宇被葉瑀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撓撓頭笑了笑。
葉瑀繼續分析視頻裏的汪經理。
“不過他後來在問起是否認識司馬靈珂的時候，他撒謊了，而且解釋太多了，大家剛才都看見了，雷組長隻是問他認不認識司馬靈珂這個人，但是他卻說了很多什麽‘我對她沒印象啊’‘我隻認識福利院的鄭總和管事的’，認識或不認識這兩個答案就已經足夠回答雷組長的問話了，你們不覺得他這些話有些多餘了麽。”葉瑀話音剛落就看見雷愛國四人下意識的點點頭“這說明他急於撇清關係。”
“還有就是他說這段話的時候舔了一下嘴唇和揉了鼻子。”葉瑀繼續指著定格住的畫麵說道。
“人的麵部是神經血管密集區之一，通常情況下人如果受到負麵的刺激而產生緊張，就會感覺到臉上某個部位的瘙癢，人就會下意識的用手去安撫，從而讓自己情緒盡可能的有所緩和，而他剛才用手蹭了蹭鼻子，當然了根據我觀察這個人沒有任何鼻部的病變，例如感冒、過敏性鼻炎等等都可以排除掉那就隻剩下我剛才說的可能性，這就是我剛才為什麽說他對此撒謊的原因。”
葉瑀說到這裏掃視了眼前的四個人，見他們都沒異議就繼續道。
“還有就是舔嘴唇，這個動作實際上日常生活經常做到，比如滔滔不絕的說完一段話後的口幹舌燥，亦或天氣炎熱嘴皮表麵水分蒸發過多，但是鑒於汪經理之前喝過茶，而且以現在的天氣和他所處的環境來看，可以排除這些原因了，那就隻剩下生理反應，很可能他對他接下來的所說的話感到了緊張不安的情緒，也就是他撒謊了，用舔嘴唇的方式來緩解不適感，這個動作跟摸鼻子的效果是差不多的。”
“嗯，我當時也覺得他撒謊了。”雷愛國很讚同的點點頭。
“實際上他接下來用手調整領帶的動作也屬於安撫情緒的範疇。”
葉瑀定格住畫麵說道。
“那麽接下來就是這個。”葉瑀調整畫麵來到了汪經理看表的那個片段。
“你們覺得這個動作，有什麽意義。”葉瑀做了個用手捂著額頭。
“羞愧，他對於司馬靈珂的死實際上內心是愧疚的？”林勝龍也跟著做了這個動作說道。
“林子你說的啥玩意啊，要我說這家夥那就是不敢正眼瞅你和老雷了，這王八犢子指定心虛了。”鐵大宇依然快人快語咋咋呼呼的說道。
雷愛國沉聲道：“恩，老鐵言之有理，我當時看他低下頭遮擋著自己的額頭，表麵上是看表要趕時間，但是總覺得他是逃避我們的目光。”
“其實吧，光是這個用手遮住額頭的動作，就可以有好幾個意思，林支隊說的，和鐵隊長說的都有道理，還有就是一個人在思考的時候也會用到，而汪經理在視頻裏出現這個動作就是為了逃避視線的壓迫感，順便想辦法逃離這個令他產生緊迫感的環境，你們可以靠近電視看看這裏。”
葉瑀招呼著大家湊過來，隻見四個老爺們圍著一台定格畫麵的電視皺著眉頭觀察著。
“看出什麽了麽？”葉瑀雙手環抱於胸前淡淡一笑的問道。
“看啥玩意啊，我說小葉別賣關子。”鐵大宇轉動著眼珠子有點不耐煩道。
“看汪經理的腳。”
“沒二郎腿？這你不是說過了嘛。”丁廣碩目光注視著屏幕說道。
“他腳尖衝著哪裏。”葉瑀不緊不慢的慢慢引導。
“衝外。”雷愛國眯著眼睛說道。
“哦~！你的意思是這癟犢子要跑。”鐵大宇被雷愛國一語點破，他恍然大悟的看著葉瑀。
“也可以這麽說，不過人類會控製自己的情緒衝動，但是某些不易察覺的肢體動作還是會出賣他的生理反應，當人感覺聊天的話題，或者聊天對象，對自己有潛在的傷害危險，那他的腳尖會下意識的指向與聊天對象相反的方向，甚至會指向逃跑的方向。”葉瑀點點頭解釋道。
“哼，你們說這老小子到底知道什麽事，能對你們這麽害怕。”鐵大宇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著。
“頭兒，要不要把這個人抓了，萬一他逃跑怎麽辦。”丁廣碩一臉擔憂的看著雷愛國。
雷愛國輕輕搖了搖頭：“抓他現在還沒什麽由頭，更何況他如果不是傻子，絕對不會跑，這樣反而證明他跟福利院命案有牽扯。”
“我們等下午或者晚上再找他聊聊吧，這次我跟雷組長去找他，你們覺得呢”葉瑀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可以，葉先生去肯定事半功倍。”林勝龍不加思索的回應道。
“嘿嘿，小葉知道的挺多啊，還是讀書人懂得多啊，我手底下要是有你就好咯。”鐵大宇拍了拍葉瑀的肩膀，語氣裏充滿了欣賞。
“那裏那裏，鐵隊這麽多年破案辨人的經驗也是令我很欽佩。”葉瑀這句話倒是由心而生的，他很誠懇的對鐵大宇笑了笑。
忽然此時雷愛國和林支隊的手機先後響起，二人拿出手機，走向了房間的兩個角落。
“喂，老吳咋了。”/“喂，出什麽事了。”
（林支隊）“什麽！什麽時候發現的！”
（雷愛國）“好好好，我們這就回去。”
掛了電話林支隊和雷愛國四目對視，然後大步走向葉瑀他們。
林勝龍神情嚴肅的說道“福利院出事了，有個人不見了。”
“什麽？有個人不見了？”葉瑀詫異的看著林勝龍。
“老吳說是那個福利院的大廚，今天上午他們回福利院調查時，有個老師說食堂的譚大廚一天都不見人影了，找遍福利院都沒有。”
雷愛國解釋道。
“那怎麽辦，如果回去了，汪經理的事就查不了了。”丁廣碩臉色一變有些焦急的說道。
“這樣吧，我和雷組長先回去，老鐵你好好照顧葉先生，一定要配合他。”林勝龍提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建議。
“放心吧，都是自己人，小葉，下午我陪你去找那個姓汪的。”鐵大宇拍拍胸脯，一副都包在我身上的樣子。
“那就這樣廣碩照顧好葉瑀。”
雷愛國不太放心的看了一眼葉瑀，後者卻眼帶笑意的點點頭
“林支隊走吧。”隨後雷愛國叫了一聲林勝龍，然後拿著衣服公文包就開門而出，林勝龍見狀也匆匆拿著衣服和包緊跟其後。
“葉哥你說這個譚鐵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失蹤了呢。”丁廣碩望著還未關上的房門疑惑不解。
“失蹤……為什麽會這個時候忽然失蹤了呢。”葉瑀低著頭自言自語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