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奇怪的鞋印

雷愛國看著丁廣碩在發呆,也不去理會他,他轉過頭對法醫小劉“小劉,你那裏屍檢發現什麽了。”

小劉拿出屍檢報告遞到雷愛國麵前,雷愛國打開後測向左邊的鄒雲明。兩個人一起看著報告。

劉法醫喝了口水說道:“死者的死因跟前兩起案子的死者一樣,是失血過多休克而死,同樣下體被砸爛了,胃裏的食物殘渣有雞肉、魚肉、西紅柿和牛肉、木耳。根據消化時間來看,遇害時間應該是昨天晚上進餐後兩三個小時,這次凶手很明顯手法更熟練了,這次雙臂手腕的傷口都隻有一兩個,血液凝固後的痂層出現了覆蓋,也就是說凶手是在一個傷口上多次劃開血管,死者嘴裏塞著一雙襪子,應該是凶手用來堵住死者嘴,以防止死者喊叫,根據襪子裏殘留的腳癬細菌,再加上死者腳部也發現這種腳癬,這襪子很明顯是死者自己的。跟前兩個死者相比,這死者一樣是被乙醚弄昏迷的,牙齦和口腔粘膜都有被人用力捂住的損傷痕跡,應該是凶手把乙醚撒在了手帕上然後背後偷襲,但是身上沒有剮蹭的痕跡,也沒有任何拖拽所留下的傷痕,有可能死者是在房子內被弄暈的,死者雙腳腳踝被長14厘米的鋼釘固定在地板上,雙手被綁在暖氣管上是為了防止死者掙紮。”

鄒雲明等著劉法醫說完,用投影儀給大家翻看案發現場搜集的證據。

“現場除了被害人在門把和暖氣管道上的指紋外,還有裝修工人的指紋,其他的指紋都沒有發現,現場的鞋印的尺碼也是死者符合的尺碼,以及裝修工人的,有趣的是現場發現兩種神秘的腳印,一種是男性鞋印留下來的,另外一種兩款鞋底紋路不同的鞋印,從步伐看來像是一個人走出來的,但是這兩種鞋印並不符合當時在場人員所有人的鞋印,更不符合裝修工人和死者。而且這兩種鞋印我們在除了客廳以外任何地方都沒有發現過。並且現場沒有任何死者的隨身物品和衣物很顯然都讓凶手帶走了,可能凶手是想帶走這些東西來隱瞞什麽。”

葉瑀望著投影幻燈片發愣,腦海裏不斷回想那個自閉症患者,忽然他發現有一張照片是客廳窗戶邊拍攝的,而窗外的地麵上正是那個大花壇!葉瑀沒有繼續看下去他皺著眉閉著眼心裏不斷念叨:那個花壇不就是那個收垃圾的原先房子的位置麽,也就是說這個房子的下方就是原先那個收垃圾的房子的位置,這是難不成也是一種報複?或許是巧合,死者無拖拽痕跡?也就是說死者是意識清晰時進入房子的。可是怎麽樣才能讓死者進去呢何況這麽晚的時間,才能不讓死者懷疑呢。還有死者的隨身物品都沒有了,難道真的是凶手為了錢財殺人麽?

雷愛國聽到鄒雲明的話思索片刻說道:“凶手帶著手套犯案,鞋印隻有死者和裝修工人,兩隻花紋不同的鞋印和那個成年男性的鞋印說明殺害譚秦山的並非一人所為,可是他們怎麽進入房間的?”

“我們設想一下。”葉瑀忽然睜開眼睛環顧在場的人員:“如果凶手腳上穿的就是兩隻不同牌子的鞋呢,一個連鞋都買不起的人那他隻能撿鞋子穿,什麽樣的人會撿大小款式都不一樣的鞋呢?很顯然是行乞者或者流浪漢。”

鄒雲明十分不解問道。“那為什麽別的地方沒有查到,他是怎麽進去的,又怎麽出來。”

葉瑀沒有立馬回複,低頭用左手摸了摸下巴停頓三秒然後抬頭說道:“凶手很可能在死者到來之前就翻窗戶進去的。”

鄒雲明聽到葉瑀的話搖了搖頭說道:“這一點剛開始我和雷組長都想到 了,我們查看過所有房間的窗戶,沒有一個窗戶的窗沿有任何人爬進或爬出的腳印,況且這是五樓,如果沒有接受過訓練,普通人是不可能爬上去的,再說了,他爬上去會經過一樓到四樓的居民的窗戶,肯定會有人發現的。”

“如果是從上向下的進去呢。”葉瑀說道,“凶手一開始就通過樓頂,搭了一條繩子進去,然後通過開的窗戶進入房間,我問過王小龍就是那個報案人,譚秦山怕裝修有甲醛,就要求裝修工人每天走後開著窗戶釋放甲醛,那麽凶手有很大的幾率進去。”

“那腳印呢,他進去必然會在窗沿留下鞋印的。”鄒雲明望著葉瑀說道。

葉瑀向後靠在椅背上呼了口氣道:“鞋印剛開始進去的確是有的,但是他可以去除掉,走後則肯定不會留下腳印的。”

“哦?何出此言。”雷愛國也頗感質疑的問道。

葉瑀繼續說道:“很簡單,凶手可以將死者的衣物包在自己的鞋上,這樣走後不會有任何痕跡遺落。而且凶手帶走了死者的隨身物品可能並不是單一為了錢財,還可能是想帶走一些證據。”

“恩,有這個可能性。”鄒雲明點了點頭後指著一個警察急忙說道:“你現在帶人去案發現場樓頂看看有沒有繩子之類的東西或者有跟案發現場一樣的鞋印!”

那個警察連忙一路小跑的,去找人準備前去案發現場的樓頂。

“鄒隊長,我請你幫我查的那個平房區姓王的收破爛的人的資料,你查到了嗎。”葉瑀望向鄒雲明。

鄒雲明一拍腦袋說道:“哎呀,這忙的,葉先生,那個姓王和他兒子的檔案平房區派出所給我送過來我就放在桌了,我現在就去拿過來。”

鄒雲明趕緊走出去回辦公室拿檔案,沒多會兒,鄒雲明左右手各拿著個檔案袋進來。

“怎麽這個收破爛的有重大嫌疑麽,可是他已經死了啊。”鄒雲明走向葉瑀晃了晃手裏的檔案袋疑惑道。

葉瑀答道:“不,這個人有個兒子,我推測他兒子有犯案動機,可是我不知道他兒子叫什麽。”

葉瑀接過其中一個檔案袋趕緊打開袋子拿出檔案翻看著,鄒雲明拿起另一個檔案袋打開翻看。

原來撿垃圾的老王叫王援朝,他的兒子叫王實願,跟葉瑀所推測的一樣,這個王實願還真是一名重度自閉症患者,王援朝曾經帶他去過幾次縣醫院精神科看過病,可是一個縣醫院根本治不了他的病,醫生隻能開點藥抑製一下王實願的病情。自從2010年的冬天,王援朝醉酒墜河凍死後,王實願就消失了,而鬼使神差的王援朝房子就落在了譚秦山的頭上,因此譚秦山以房換房的換了平房區這所房子。

“鄒隊長,麻煩你調查一下,當年負責拆遷的都有誰。查完後趕緊找人監視這些人的動向保護他們安全,我懷疑下一次凶手的目標就在這些人裏。”葉瑀推測道,“還有趕緊查出譚秦山的手機號,調取他昨天傍晚收到過的短信或者接到的電話,凶手很可能是通過這些方式引死者去的那所房子!”

鄒雲明轉過身一臉嚴峻的對身後的幾名警察下發了命令。

“你兩個去查出這次平房區的拆遷隊都有誰,還有去通訊公司調取譚秦山的昨天晚上所有短信內容和手機通話!”

“也不知道凶手下次作案地點會選擇那裏,從少有人跡的垃圾場,到平房區的新樓,他下次不會是選擇人更多的地方吧。”雷愛國身子靠著椅背,神情疲憊,像是喃喃自語的低聲說道。

葉瑀盯著王實願的檔案裏的一張照片發呆。

眼前這張照片的男人,哦不,應該是男孩,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應該是五六年前了,照片裏隻有一張稚嫩的臉,這個孩子留著寸頭,很明顯是為了拍照而特意剪得,發質發黃幹枯,就猶如一堆枯草茬子,孩子眼神渙散毫無那十四五歲少年應有的生機,麵色發黃,表情呆滯的看著鏡頭,通過這孩子的肩膀就看得出他有多麽羸弱瘦小,多年來的營養不良讓他看起來比同齡人瘦小不少。可能也就一米六左右,最重也就八十斤左右,身上穿著的是一件肥大寬鬆,就好像是一根竹竿套上衣服的那種空**的感覺,一看就知道是撿來的破爛貨,大小補丁以及各種汙點散落在衣服褲子上,由此可見這孩子的生活是有多差,就連適合拍照的一件幹淨衣服都沒有。

葉瑀心裏開始懷疑他真的是那個變態殺人魔麽,他真的是想報複曾經那些傷害過他的人麽,這樣一個可以說是一無是處的人,怎麽會安排出如此精密的殺人手法,如果有人教唆他殺人,那這個人是如何讓一個重度自閉症患者聽他的話,他為什麽要幫他,錢財?還是別的什麽。

葉瑀將檔案資料裝進檔案袋,他愣愣的望著桌子,腦海裏不斷閃現這幾天所了解的證據資料。

他耳朵聽見旁邊的雷愛國的喃喃自語,忽然葉瑀眼前一亮,他回想起剛才看見幻燈片中的花壇。

“我知道了!”

葉瑀神情振奮的一拍桌子,把所有人都嚇一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

“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雷愛國看見葉瑀這一驚一乍的動作,聽見他剛才說的話問道。

葉瑀點了點頭語氣肯定的說道:“現在我有八成幾率認定凶手是這個王實願了,但是他很有可能不是獨自犯案,他很可能有個幫凶甚至可以稱之為老師的一個人去教唆引導他殺人,我姑且稱這個人為X,而那個神秘的成年男性的鞋印很可能就是X的。”葉瑀從兜裏拿出個巧克力塞進嘴裏繼續說道。

“之前我一直認為凶手犯案的犯罪現場是從垃圾場這種人員稀少十分僻靜的地方到平房區居民樓是為了從剛開始的孤芳自賞發展成刺激大眾,達到他的刺激感。”

鄒雲明聽言說道:“有這個可能性啊,凶手剛開始殺人或許因為膽子小怕人發現所以選擇僻靜的垃圾場。”

“沒錯,第一次殺人凶手的確很緊張,怕被人發現所以他選擇垃圾場這種地方,但是還有一個原因是來自於他對死者的定義!”葉瑀將最後兩個字語氣加重。

“定義?對死者的定義是什麽。”丁廣碩被葉瑀說的來了興趣,提出疑問。

“垃圾,他認為或者是教唆他殺人的X認為劉虎和譚水是垃圾,他們汙染社會,他們毒害他人,他們理應受到垃圾般的對待,所以他們才會被運到垃圾場被殺害。”

“那譚秦山呢,他為什麽沒有死在垃圾場而死在了自己的房子裏。”雷愛國視線瞟了一眼桌上譚秦山的屍體照片提出疑問。

葉瑀指著照片解說道:“因為死者的房子的位置正好是王援朝和王實願之前的平房的宅基地,X把譚秦山引到房子裏弄昏,然後讓王實願殺死他,為的就是令王實願找到一種在家的歸屬感。一種在自己地盤上殺死仇人的奪回一切的快感!”

“假設這些感受都是X給他灌輸的,那這個X是怎麽讓一個自閉症患者接受這些,要知道自閉症很難接受外界的事物。”鄒雲明雙手交叉放於胸前,略低頭皺著眉望向葉瑀

“心理幹預,這個X肯定是一個精通催眠暗示的人,他通過語言,動作或者播放一些聲音畫麵灌輸給王實願,刺激他潛意識那些負麵的東西,而釋放了王實願原本就積壓已久的仇怨,將其擴大化,並用這種有寓意的殺人手法來發泄滿足那種報仇的欲望!”葉瑀一字一句的道出心中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