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可疑短信

鄒雲明聞言張開雙手手肘杵在桌上雙手撐著腦袋神情懊惱憤然的說道: “TMD,這個X到底想幹什麽,他為什麽創造出一個惡魔,鎮子現在人心惶惶的。”

雷愛國拍了拍鄒雲明的肩膀安慰道:“老鄒啊,放心吧,我有預感,這個凶手很快就落網了。”

葉瑀不再說話,他低著頭右手拇指食指摩挲著陷入了沉思。

‘下一個地點應該不會是垃圾場和居民樓了,可是還有什麽地方對王實願來說有意義性呢,這個死者會是誰呢,還是說王實願該殺了的人都殺完了?’

“行了,大家都累了,你們回去休息去吧。”雷愛國看著大家神情疲憊的樣子說道。

鄒雲明點了點頭。“我叫人送你們回去。”

回酒店路上夜晚的平河鎮燈火輝煌車流穿梭,葉瑀帶著耳機聽著MP4裏的歌曲,聽什麽葉瑀已經完全不在意了,他隻是想這麽做可以讓自己心放空,畢竟現在案子毫無頭緒,繼續想下去也是徒勞,丁廣碩坐在旁邊已經耷拉著腦袋睡著了,雷愛國坐在副駕駛望著窗外的行人,他依舊鐵青著臉,此時他的心裏已經一團亂麻,自己刑警十多年了,卻從未遇到如此變態的凶手,還有那個狡詐的X,他為什麽要毀了王實願。他想不明白為什麽X要讓王實願用如此邪惡折磨的方式對死者,他們的確有過錯,那就可以用這種刑罰的方式處以極刑麽?這麽做雖然可以讓王實願報仇可對X而言又有什麽好處?或許這是一個像那些電影小說裏的所描述的那種人,替天行道麽?

雷愛國想到這裏搖了搖頭癡笑一聲,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有這麽幼稚的想法連替天行道都想的出來,這可是現實世界,所謂的替天行道隻不過是妄言罷了。

晃了晃腦袋想把這些胡思亂想甩出腦海裏,雷愛國順著後視鏡觀察著後排坐著的葉瑀,他這些天一直對這個年輕人有好奇心甚至說是一種探索的興趣,他很想搞清楚為什麽一個殘疾人可以如此觀察細微鎮定自若,他每一個推測都那麽準確,就算看見這些血腥殘忍的場麵,依舊可以壓製住情緒保持理智,可惜永遠被困於輪椅,可能這就是上帝對他的一種補償吧,收走了他行為上的遠行,肢體的靈活,卻賜予他心靈上的通透,思維上的活躍敏銳。雖然葉瑀經常笑容滿麵,可他總覺得這個年輕人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憂鬱氣息,他看得出葉瑀眼中總是在逃避躲閃著什麽,也許是因為他身為殘疾人的那種自卑?亦或者是別的不為人知的經曆……

回到酒店房間,葉瑀推著輪椅來到床邊慢慢挪動身體上了床,坐在**,葉瑀猛然向後一倒,腦袋重重砸在枕頭上,他閉上眼睛,開始回想案情,慢慢的他開始越來越困,最後呼吸平緩的睡著了。

夢裏葉瑀夢到王實願,而他自己被雙手手心向上的捆綁在輪椅上,全身一絲不掛,王實願就站在他麵前,傻嗬嗬的笑著拿著一把生鏽的刀片,在葉瑀的手腕上劃著,此時葉瑀並沒有因為手腕的血管被劃傷的流血而注目,相反他看見了第三個人,很明顯他就是葉瑀說的X!站在王實願背後不到一米的距離,這個人可以說臉部完全隱藏在黑暗裏,葉瑀也隻是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此時他用沙啞的嗓音慢悠悠的說道。

“這個人阻礙了你複仇,他就是你腳下的絆腳石,你要摧毀它,才能繼續替你替你父親把以前那些殘害你們的人一一從這個世界上剔除幹淨,他們就是這個世界的毒瘤膿瘡,而你是唯一適合清理他們的人!”

接著葉瑀感覺X看著自己雖然自己無法看清X的臉,但是這種被人凝視的感覺很強烈!

“你永遠不可能抓住我,你是個肉體和靈魂都被束縛的可憐人你救不了任何人,你的朋友,你的愛人,都在你眼前死去!而我,卻可以解脫像他(王實願)這樣靈魂被囚禁的人。哈哈哈哈哈哈……”

X說完就發出刺耳的笑聲,那笑聲充滿了諷刺,傲慢,邪惡的感覺。

葉瑀呼吸開始急促,猛地睜開了眼睛,他左手撐起上半身坐了起來,環顧了四周,葉瑀看著電視屏幕照影的自己,他右手摸了摸雙腿。

‘嗬嗬,肉體和靈魂都被禁錮麽,還真是很坦誠直白,我依舊沒忘了那件事,為什麽一死一昏迷的是你們,而不是我呢?’葉瑀最後的那句話像是隔空詢問著誰,又像是在惋惜不滿自己的處境。

把自己從**挪到輪椅上,葉瑀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剛剛上午九點,噩夢驚醒已經毫無睡意,葉瑀去衛生間洗了洗臉,從鏡子裏看著臉上沾滿水珠的自己,已經沒有了七年前的稚嫩了,八字胡相比那時候已經很濃密了,也沒有那時滿臉是肉和青春痘的石榴臉,近十年的光陰僅僅改變的是容顏,可內心的東西卻隻能深埋隱藏至今。

“嘿,青蔥少年變成了憂鬱大叔。”葉瑀調侃鏡子中的自己,神情略微低沉了一下,“已經四年沒有看過她了,這次辦完案子,去看看吧。”

“砰砰砰”

“葉哥,有線索了。”門外丁廣碩敲著門急切的喊道。

“來了!”葉瑀衝著門口喊了一句,拿起毛巾隨便擦去臉上的水。

門一開,丁廣碩大步走了進去:“準備一下,我帶你去開會”。

幾分鍾後丁廣碩推著收拾好的葉瑀就往外走剛到走廊關上門丁廣碩就說道。

“雷頭剛才告訴我鄒隊長找到了當初拆遷隊的那些人,還有通訊公司那裏也有新發現,還有痕檢人員在樓頂和樓體五樓上方的牆壁都發現了與譚秦山被害現場相同的兩種腳印,還有繩子。”

……

平河鎮公安局會議室,丁廣碩和葉瑀走進會議室後看見了有幾個人在一旁坐著,看神態衣著很明顯不是警察。雷愛國和鄒雲明則在會議桌旁拿著幾張紙在翻看。

“雷組,鄒隊長你們在看什麽,這些人就是譚秦山組織的拆遷隊的人?”葉瑀和丁廣碩走近雷愛國和鄒雲明的麵前,葉瑀問道。

“對,能找到的都在這了,我手裏的是他們的資料,老雷手裏的是譚秦山的手機短信和通話記錄的複印件。”鄒雲明答道。

“有什麽發現麽。”葉瑀從桌上拿起資料翻看著。

“老鄒,葉瑀,你們看這有一個短信有問題。”雷愛國指著打印件上的一個手機號碼。

短信內容是:我想和你在新房見麵,不見不散。

“恩,時間在昨夜八點三十五分,這個短信很可能有一個是凶手發的。”鄒雲明馬上對一個警察說道:“馬上去查清楚這個短信的發信人是誰。”

葉瑀放下那些資料推著輪椅來到拆遷隊那群人麵前對眾人笑了笑說道: “你們好,我是警官學院的老師,請你們來是想了解一下譚秦山這個人的情況。”

一個禿頭中年人看著坐輪椅的葉瑀,操著一口東北話很納悶道:“咋老師都辦案子了,還是坐著輪椅的。”

葉瑀聞言隻是麵帶笑容不緊不慢說道:“畢竟是警察,上級安排,我不能挨家挨戶走,隻能請你們來了,這位大哥你能不能說一下譚秦山這個人的為人咋樣。”

葉瑀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後背包裏掏出一盒還沒有拆封的新煙遞給離他最近的一個人。

“來來來哥兒幾個邊抽邊說。”

禿頭男人點燃後抽著煙麵向葉瑀見對方一見麵就這麽大方,他也不含糊的開始罵罵咧咧的說起譚秦山:“譚秦山這王八羔子可不是個東西,我們平常稍微去的晚了點,或者他沒看見我們幹活,他就扣錢,這癟犢子平常穿的人五人六吃香喝辣的,TMD髒活累活都是我們幾個幹,這夥食讓他扣了不少錢,我們也就吃個饅頭就著燉白菜。”

“可不咋的,這老小子還吃回扣,有幾次我偷摸聽見他打電話跟拆遷戶說可以給他漲拆遷款,但是他要拿幾千塊當疏通費。”禿頭男人旁邊一個一口煙熏牙的漢子跟著附和道。

“哦?這回扣具體怎麽算的。”葉瑀很感興趣問道。

煙熏牙把右腿抬放在坐腿上身體略微向前傾,右手夾著煙虛點了幾下。

“我跟你說,這老小子賊著呢,比方說拆遷款剛開始到他手裏是一百萬,他自己就昧下十萬,然後告訴拆遷戶拆遷款有六十萬,這時候拆遷戶自然不願意了,他就裝作為難的樣子跟拆遷戶說他去找上頭疏通疏通多批點拆遷款,然後他管他們要疏通費,這給了疏通費的他就給他們漲拆遷款,這沒給的那他就隻給六十萬。”

“難怪他有錢包二奶,這老王八蛋真是比腳底抹了油的狐狸還滑。”一個帶著帽子的人時至今日才明白譚秦山為什麽發家致富。

“原來如此,他沒少給上頭好處吧,要不然早查出來了吧。”葉瑀說道。

煙熏牙激動的點了點頭:“對對對,譚秦山給專門負責拆遷的領導那一年給了不少錢,有幾次我走街上看見他拎著幾條煙去領導住的地方呢。”

葉瑀望向那個煙熏牙問道:“還真是貪汙要從基層做起啊,這位大哥,譚秦山的小三你見過麽?”

煙熏牙想了想搖搖頭說道:“這個沒見過。”

“哎,不是有一次老譚的老婆去一個理發店鬧,說理發店的老板娘跟老譚有一腿麽。”一個膚色黝黑的男人很直白道。

“你說的是那個理發店的老娘們啊,那女人平時打扮的可騷了,老譚被迷得五迷三道。”煙熏牙恍然大悟眼神色眯眯神情猥瑣的說道。

“大哥你知道這理發店在哪麽。”葉瑀看向黝黑男。

“不遠,就在平房區南邊有個芳芳美發店。”黝黑男說道。

“哦,我聽平房區的居民說譚秦山硬拆是麽,不搬走的就砸玻璃,毀老頭老太太種的菜啊花啊之類的。”葉瑀話鋒一轉問道。

“沒錯,他一直就用這些損招。”黝黑男吸了口煙說道。

“那居民萬一報警,警察來了把你們帶走咋整。”葉瑀表情疑惑的問道。

“屁啊,帶我們走幹啥,你以為譚秦山傻啊,讓我們去鬧事?到時候耽誤工程不說,還讓整個拆遷隊沒錢賺。”那個禿頭男在一旁說道,“我跟你講,這老譚有個兒子,那小兔崽子就是個二流子,認識一個混混頭,譚秦山每回給他兒子幾千塊錢讓這個混混去找幾個人去平房區一鬧,到時候警察來了最多抓幾個小混混回去關幾天。”

葉瑀從衣兜裏掏出個奶糖塞嘴裏,不緊不慢說道:“這個混混你們見過麽,是不是一個長得黑粗的光頭,愛喝酒?”

“嘿,神了,就是這小子,他每次來找譚秦山要錢都是醉醺醺的。”那個禿頭男聽葉瑀描述瞪著眼睛驚訝道,沒想到對方認識那個混混。

葉瑀笑道“嗬嗬,我前幾天看見過他,所以一聽你說他兒子有個混混朋友,我就想起來他了,沒想到讓我蒙對了。”

“行了諸位,謝謝你們配合,我的問題都問完了,你們留下聯係方式,先回去吧,有事的話我會請你們再來的。”葉瑀衝著麵前這些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