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戰雙亡

“我們來掩護你!”宣韶寧對段朗說道:“將信號煙火放出,讓楊將軍造成鄞州城已經被拿下的氣勢!”

段朗接過信號煙火明白了他的用意,用力點點頭便作勢衝過校武場朝著官邸地最高處而去。銅人們自然是不肯就此放過地,立刻有三名銅人就開始圍堵段朗。

“擎蒼、雷鵬,保護好段朗!”

兩人立刻從段朗前進道路的兩側衝過來分別抵擋開一名銅人,段朗一個前滾翻從第三名銅人地**滑過,頭也不回地朝著前方跑去。

“謝羽、謝義,幫忙開道,護送到底!”

宣韶寧地大聲命令給自己招來了更多的敵人,在兩名銅人的夾擊中勉強周旋,雖然保證自己沒有受傷可也沒能擊退敵人,倒是讓自己手中的環首刀刀刃出現了缺口。

這些銅人身上的鎧甲真是結實!宣韶寧摸了摸微微發麻的虎口,利用同敵人對峙的時機努力分析著這些銅人的要害之處究竟在哪。銅人可不打算讓敵人將自己分析透徹之後再出手,他的鐮刀劃出死亡的弧度,宣韶寧用環首刀格擋開同時感受到了背後的殺氣,順勢借力打力彈跳而起,轉身一拳命中了後方銅人的臉頰,逼得他後退數尺,宣韶寧也快速退出戰團博得喘息的機會。

抬手擦汗的一個動作,讓宣韶寧注意到了自己拳頭上沾染的黃色顏料,手指摩擦一下,顏料便沾染在了指尖,再抬頭看那個被自己擊中的銅人的臉頰,果然有一處顏色淡了些。裝神弄鬼!身上的鎧甲再結實,臉上總是破綻了吧!

心念一定,宣韶寧便開始主動進攻,他選定的木匾就是那個已經挨過自己一拳的銅人,他揮動環首刀砍向銅人的肩膀逼得銅人收回鐮刀抵擋,一招剛出,另一招立馬接上,他轉至銅人背後攻擊後背,銅人再次回防。另一名銅人見機上前幫忙,鐮刀刀鋒剛剛逼近宣韶寧,他終於等到了機會,硬是用鎧甲擋下這一擊,同時將尖翅刀用盡全力猛刺入那名幫忙的銅人的麵門,刀尖從右眼刺入,從後腦勺穿出,直到刀尖撞擊在了頭盔上。

一陣吼叫從這名銅人的喉嚨中發出,宣韶寧脫手同時甩開了環首刀快速離開戰團,未及站穩便拔出了鈞烏劍。那個銅人捂住臉龐,用另一隻眼睛死死盯住宣韶寧,嘴中罵罵咧咧,話語並非是中原的官話,不用猜也知道這是下唐土語。他的憤怒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竟然直接拔出了插入眼中的短刀,這一下鮮血更是汩汩流出,他想要複仇,邁開步子就要衝過來,可沒衝幾步便開始搖搖欲墜,最終倒地咽氣。

“他們的臉是弱點,攻擊他們的臉!”眼看自己的百夫長得手之後,曹鐵扯開了破鑼嗓呐喊著。第一名銅人的陣亡就像是吹散了寒刀衛戰士們心頭的疑惑和恐懼,他們意識到反撲的機會到了。立刻,寒刀衛戰士們拚殺的更為勇猛了,並且將平時訓練的首位陣擺開來,三人結陣、互為犄角、互相攻防,不消幾時,戰況就出現了有利於寒刀衛的轉變。

此刻身上已然負傷的童信笑了,他抹去了腿上流出的鮮血,再次舉起了刀,這次他信心十足。

“高興的太早了,你的命今晚是注定要留在這裏了。”銅人首領沙啞的嗓音不用高聲,平淡的從口中說出便有了震懾人心的作用。

“那就拿出你的本事來!”童信雙手平握住環首刀,身子前傾橫衝而去,銅人首領原地躍起很輕易的躲過,可他剛在空中,童信的刀便立刻豎直,從下盤攻擊上來。銅人首領用雙腿夾住了長刀,並且絞住同時一個翻滾,反而將童信也帶了起來,兩人一同從屋脊上滾下了校武場。

銅人首領用腿壓住了長刀,較一般銅人更為長的鐮刀朝童信劈去,童信無奈隻能放棄兵刃後撤,可不管他如何後撤,刀鋒始終在咫尺。嘩啦一聲,童信從腰間解下了一段鐵鎖鏈纏在了鐮刀之上,身子左傾,將鐮刀的力量在另一側卸下同時將鐮刀固定在自己的手上。童信原地一個空翻,腳尖上蹦出一柄短刀照著銅人首領的麵門而去,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即便是銅人首領也沒能及時作出反應,那柄短刀正中麵門。

中了!童信的興奮勁兒剛剛從心底湧起,恐懼便已經同步蔓延開來。靴子上的短刀的確是正中麵門,可是中的是那個鐵麵具,不但銅人首領毫發無傷,那柄短刀反而斷裂成兩截。銅人首領瞳孔寒冷,他一手抓住童信腳踝用力朝自己身側拖拉,即便童信奮力掙紮可於事無補,畢竟他此時師倒栽蔥被人抓住。沒等童信掙脫出雙手,來自銅人首領的腳已經結結實實的踢在了他的胸口,這一腳有多重,不僅是童信自己體會到,即便是其他的寒刀衛戰士也能體會到,因為聲音很響,童信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骨頭斷裂的聲音。必須快速脫離敵人的控製!童信雙腳猛蹬,可銅人首領的雙手就像是鉄鉗一樣死死鉗住了童信的腿,接著又是一腳,童信雙手抱胸來抵擋,這一次他聽見的是雙臂骨頭斷裂的聲音,與此同時鮮血從嘴角和鼻孔處開始溢出。

“童校尉!”宣韶寧想要掙脫開前去幫忙,可是奈何身邊的敵人太過難纏,他隻好朝距離童信最近的陶嗣錕喊道:“嗣錕,快去幫童校尉!”

陶嗣錕從一名銅人的肩頭跳出,對著銅人首領的後背就擲出手中的環首刀,銅人首領分出手來撞開長刀,另一隻依舊死死鉗住童信的一條腿。陶嗣錕正欲再戰,沒想到那人竟然掄起了童信當做兵刃朝自己撞來,眼看著童信的麵孔越來越清晰,陶嗣錕無奈原地倒下。就在童信的臉和自己的臉重合的時候,陶嗣錕豁然抱住童信,借助甩動的力量,他從童信身體之下跳出,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兵刃狠狠撞擊了銅人首領。這樣轟然一撞,將三人徹底分開來,摔向了三個方向。

倒地之後的陶嗣錕隻感覺自己的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幾次三番想要站起卻有心無力,他看向比自己更為糟糕的童信,可銅人首領此刻已經站起來,毫發無傷的朝自己投來了凜冽的目光。糟糕!不祥的感覺包圍了陶嗣錕,他咬牙抽出尖翅刀並用最快速度後退,可惜他的速度在銅人首領看來實在是太慢了,沒等他挪開多少距離,敵人已經擋開了他的尖刀,一隻手鉗住了他的喉嚨將其高高舉起。喉嚨被人鉗住,無法呼吸的陶嗣錕臉色立刻漲紅,除了不斷甩動四肢,他已無力反抗了。

銅人首領看著手中的玩物再次露出了笑容,對陶嗣錕而言,這笑容是死亡的信號,他雙手死命的想要掰開這隻鉄鉗卻徒勞無功,他雙腳想要攻擊敵人卻隻在那人的鎧甲上擦過,他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腦子越來越變得空白,雙眼中的血絲開始密布,終於陶嗣錕再也做不出任何攻擊的工作了,他隻能拚命求自保了。

眼看著陶嗣錕被展覽在了倒地不起的童信和糾纏戰鬥的宣韶寧麵前,宣韶寧卻無力脫身前去救援。銅人朝著宣韶寧的方向笑了,宣韶寧心知不妙,正欲叫喊,卻聽見一聲“哢嚓”骨頭脆裂聲,他隻看見陶嗣錕不再掙紮了,手腳都垂下來不再動彈,頭無力的耷拉在了肩膀之上,接著陶嗣錕像是一件垃圾一樣被銅人首領拋棄在了一邊。眼看著曾經並肩作戰的袍澤在自己眼前拭去,宣韶寧的眼中要噴出火來了,他全身的血液都被點燃了,他有衝動要衝上前去同這人同歸於盡。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銅人首領麵前閃過,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幾乎沒人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麽,隻有幾滴鮮血從刀刃處滑落在空中飛出一道弧線之後滴落在地。宣韶寧看見銅人首領的額頭被劃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出手的是童信,已經身負重傷的他身形遠不如之前快速了,他抓住這一轉瞬即逝的機會出手已然耗盡了體力。沒等他來得及喘一口氣,敵人已經逼近眼前。童信右手的尖翅刀剛停在半空,他的手腕便被鉗住了,在他圓瞪的雙目注視下,銅人首領鉗著自己的右手緩緩朝自己的脖子處移動,他想要抵抗,可是兩人的力氣懸殊,他即便再不情願,一切也由不得他來主宰了,此刻主宰全局的是銅人首領。

童信再怎麽掙紮也是於事無補,那柄尖刀在銅人首領的控製主席埃,刀尖終於是接觸到了自己的皮膚,接著他感受到了刀刃劃開了咽喉所帶來的痛處以及溫熱的鮮血從傷口處噴薄而出的感覺。童信隻感覺自己的體力在一點點的被抽離,困意開始朝自己襲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這一生有著不少的遺憾,可眼前的遺憾是沒有手刃敵人,沒能完成將軍托付的任務。更讓童信再不甘心的是他雙眼看見的世上的最後一幕竟然是銅人首領冷若冰霜、猩紅嗜血的雙目。。。。。。。

銅人首領一鬆手,童信直挺挺的倒下,倒在了一汪的血泊之中,雙眼依舊不甘心的睜著,那柄割開自己喉嚨的尖翅刀依舊握在他的手中。銅人首領對著宣韶寧又笑了,這次笑的比之前明顯多了,兩側的肌肉在明顯的**。此刻除了義憤填膺之外,宣韶寧明顯感受到了無力和恐懼,短時間內,自己的手足兄弟和上司接連亡命於自己的眼前,原本已經沸騰的鮮血竟然開始冷卻了,死亡第一次如此的接近自己,他明白這人接下去就要對付自己了。

恰在這時,一道信號煙花在空中炸裂開來,那道紫色的光芒短暫的映照了漆黑的夜空,同時將那雙赤瞳映襯的更加瘮人,可也讓瀕臨險境的宣韶寧看到了希望,那是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