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入墓計劃
倪三爺說:“辦法不是沒有,我打聽到懸崖上土龍的陽眼,也就是那個‘義塚’裏有個地方連著地宮。我猜測,隻要能進‘義塚’就有辦法進入地宮。”
“但那地方已經被封堵,怎麽進去呢?難不成,拿炸藥去炸?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聽耿爺說到炸藥,倪三爺笑了:“哎我說老耿,你都一把年紀了,習性卻一點都沒變,想事情還是直來直去的。你好歹聽我把話說完了。”
“哦哦!你講,你講。”
三爺道:“我已經打聽到懸崖上有個廢石窟,可能是早年搬山客在那裏打了個盜洞,裏麵有條通道連著‘義塚’。咱們可以走那裏進去。”
“哦。”耿爺眉毛一挑,略有些興奮。他說,“當年,協查案子的時候咱們進過‘義塚’,裏頭的機關已經被那些南方人盡數觸發,這次進去理應不會再有危險。看樣子,判官兄弟的難有得解了。不過,當年牛魔妹提起過,進入地宮想要順利必須牢記那句話,‘龍門冥府黃金地,三器未現進不得’,你我都知道三器指的是什麽。當年,咱們僅僅找到了‘玲瓏裾’,但被判官帶去了南方。現在,判官兄弟短時間裏聯係不上。你說,咱們該上哪兒去找齊三件寶物?”
“這個不用太擔心。玲瓏裾已經在我這裏。另外一件寶物‘引魂罄’也由周文先生帶來了。剩下的一件‘退堂鼓’聽說就在‘義塚’的某個地方。”
“真的?”耿爺越發興奮,“這麽說來,這次進地宮豈不是如履平地手到擒來?”
倪三爺怕他掉以輕心,強調:“也不能這樣講。老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地宮裏還有幾個地方當年南方人沒找到,如東、西兩個耳室。裏頭有沒有機關還不得而知。不能馬虎大意呀。另外,進地宮後,這些後生小輩還要耿爺你來照應呢。”說著,指了指周文他們。
耿爺倒也爽快,說:“這個當然。我耿義雖老,但老有所用嘛。照顧後生晚輩是我的分內事。再說了,小安是咱們魏村出去的娃子,照應她,耿某義不容辭。”
聽耿爺說到自己,安莫言想起件事來。耿爺回憶時說判官和安麗娜是兩夫妻。安莫言想,這兩人會不會和自己有關係?由於耿爺沒提當年判官、牛魔妹從地宮回來後發生的事,安莫言自然不知道這兩人就是她的親生父母。但長著玲瓏心的安莫言總覺得這對夫妻和她存在一定的聯係。她問了耿爺:“老爺子,您說的安麗娜會不會跟我有親戚關係?”
耿爺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怕說漏了嘴,畢竟,他的個性決定他說話不會拐彎。他拿征詢的目光看向倪三爺。三爺覺得暫時還不能讓安莫言知道實情,怕一旦知道了,安莫言會哭著喊著滿世界去找周福生。也難怪,自小失去雙親的音訊,一旦有了線索,任誰都會發了瘋似的去找的。
他想了想,找了個借口幫耿爺回答了安莫言的問題:“丫頭,安麗娜確實與安家有親戚關係。你想想,同一個村子同一個姓,有血緣上的關係也是正常的嘛。這樣吧,咱們呢,先把該做的事情做了,關於你父母,我們會盡力幫你。我相信,功夫不負有心人,努力去找,一定能查到線索,你就放心吧。”
三爺的話說得合情合理,安莫言也不好再追問下去,隻得靜下心來與大家討論下一步的計劃。但她心裏留下了疙瘩,總覺得兩位老爺子對安家的了解遠不止他們說的那些。
接下來,倪三爺將本次進地宮的初步計劃說了一下,他說:“這次行動咱們要明確一個宗旨,一切,以破解判官家族的詛咒為主。至於帶不帶東西出來酌情而定;畢竟咱們不是搬山客。考古隊那邊我已經疏通了關係,批文也已經發下來了。他們會安排幾個有經驗的專家來負責本次考古工作。”
“考古隊?”李成博聽了有些氣餒,說,“這麽說來,無法帶東西出來了。”
“嗬嗬。”倪三爺微微一笑,說,“年輕人,動動腦子,想要帶幾件小玩意出來也不算天大的難事。再說了,考古隊隻是發掘那座‘義塚’,他們是否進入地宮,還要看咱們能不能順利找到並開啟暗門。更重要的是,要確保他們在地宮裏的安全。”
這句話讓李成博恢複了精神頭:“您是說,咱們進地宮沒人看著?哎呀,那咱們豈不是老鼠掉進白米囤,想怎麽吃就怎麽吃。不知道地宮裏的古屍會不會有封七竅的‘定屍珠’和‘壓頭錢’,如果有,那就發啦。這麽多棺材,該有多少具古屍呀。”
土專家那貪婪的模樣讓耿爺產生了反感,他想起幾十年前進義塚摸金的那些南方客不正是南京人嘛。難道,南京人都是這副見財忘義的德性?他用冷冷的目光看著李成博說:“這位小兄弟,看來也是個行家呀。”
一聽這話,土專家知道自己得意忘形說漏嘴了,忙解釋:“呃呃,我哪是什麽行家呀,我呀,平時也就搗騰些小買賣,弄兩小錢養家糊口。如果說行家,還得是兩位爺。”
耿爺哼一聲,這一聲盡管聲音不大,但在李成博聽來如同炸雷在耳。
“一副虛頭巴腦的模樣。”耿爺一雙眸子隱含著威懾,他直視著土專家,嘴裏,打字機似得蹦出一句話來,“如果不是行家,又怎會知道古墓裏有‘壓頭錢’和‘定屍珠’呢?”
土專家心裏那個悔呀,暗罵自己沒管住愛得瑟的嘴。他沒有接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氣氛頓時變得尷尬。
倪三爺趕緊打起圓場:“哎哎,我說老耿。這後生幹的是古玩的買賣,肯定接觸過不少幹搬山倒鬥行的;‘壓頭錢’和‘定屍珠’保不準他是聽那些人說的呢。”說著,朝李成博使了個眼色,笑著問,“小兄弟,你說是不是?”
土專家腦子不笨,知道三爺的用意,忙陪著笑恭恭敬敬對耿爺說:“是啊,是啊。我還真是聽那些人說的。耿爺,您是古玩行的前輩,我就一毛頭小子說話沒個分寸,在您眼前顯擺,簡直是野猴子耍棒子給美猴王看,典型的自找沒趣。您多擔待,別跟我這啥都不懂就愛嘚瑟的年輕人一般見識。”
見倪三爺幫土專家打起圓場,耿爺也不好不給麵子。他對李成博說:“年輕人,幹古玩行的最忌諱張揚。往後,人多的場合說話一定得掂量掂量。”
見他態度緩和了下來,李成博趕緊發誓:“爺,您的教導我牢記在心。往後,我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您就可勁訓我,抽我都行。”他這油嘴滑舌的腔調逗樂了耿爺,氣氛倒也緩和了不少。
耿爺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嗬嗬,看不出啊,你小子嘴上功夫倒也厲害。還別說,就你能把死人給說活的嘴上功夫,還真是幹古玩買賣的料。我想,隻要假以時日練就你的自控能力,將來,說不定還真能成為做大買賣的行家呢。”
見老爺子不生氣還誇他,土專家有點飄飄然。他衝著耿爺抱拳施了一禮,說:“老爺子,您這麽誇我,我真感到無地自容。我一個後生小輩何德何能值得老爺子誇讚。我呀,就一古玩行裏混飯吃的南郭先生,濫竽充數。要論真本事,得是您和三爺。我呢,能見上您一麵已經是三生修來的福,如果,再能學上您一招半式,我李成博這輩子就無憾了。”
“哈哈。”耿爺哈哈大笑,“奇才,真是奇才呀。見縫插針得寸進尺,這些招數你是使得滴水不漏。嗯,是塊做買賣的好料。”
時間過得很快,談笑間天色已近黃昏。倪三爺吩咐胡子:“時間不早了。胡子,你去鎮上買些鹵菜燒酒回來。一會,咱們吃飽喝足,在耿爺這裏對付一宿,待明兒個考古隊的專家來了,一同去伊河邊。”
胡子應了聲,下樓開車去了龍門鎮。
接下來,眾人忙各自的事情,有料理明天入墓工具的,有倚著窗沿看屋外風景的。倪三爺帶來的幾個彪形大漢則在陽台上抽著煙。土專家不想浪費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陪著兩位老爺子嘮嗑。周文見暫時沒什麽事,就跟兩位老爺子打了個招呼,說到老樓附近透透氣,帶著筱雯、安莫言和譚建國下樓去了。
魏村毗鄰伊河,視野比較開闊,陣陣襲來的風裹挾著濕氣讓人覺得涼絲絲的。周文他們來到一處平地上,放眼望去,遠處的山近處的樹林盡收眼底。安莫言心中有事,周圍的景致在她眼裏變了模樣,土地是黃的,風是涼的,連林子裏的鳥鳴也猶如孩童在啼哭,她的心情更苦澀了。
“秋風瑟瑟孤鳥啼,好個淒涼景。沒想到,傍晚的伊河如此蕭瑟。”她喃喃地說。
幾人理解她的心情,猜想她又在掛念周福生了。筱雯拉起她的手,柔聲道:“莫言,四季循環周而複始,冬去春來,說不定,待來年開春,這裏會是鬱鬱蔥蔥的美景呢。”
安莫言知道筱雯是在安慰她,裝作沒事的樣子嫣然一笑道:“雯姐說得有理。”
這時,譚建國問了一個幾人沒怎麽在意的問題:“文哥。倪三爺說三件神器裏的兩件已經找到,但他始終不給咱們看玲瓏裾,甚至很少提起。這裏頭會不會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