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怪樹
頓時一股冷意就襲擊的全身。
向前看,小路上幹幹淨淨,沒有半個人影,向後更不可能有,這樣的路,根本錯不開身,而且三爺也不可能在這麽短時間走出去很遠,唯一的可能就是可能被剛才那個怪物掠走了或者掉下山崖。
一想到三爺可能掉下懸崖,我頭上就冒出了冷汗。
這山崖深不可測,且不說有多深,下麵會有什麽怪蟲猛獸也不知道,如果真是掉了下去,就是凶多吉少了。
但轉念又一想,三爺掉下去時怎麽沒發出一點聲音,如果不小心失了腳,他肯定是會叫一聲的,但是我清楚記得四周根本就沒有聲音。
試著往山穀底喊了一聲,馬上傳回來鬼哭狼嚎一樣的回音,裏麵還夾著一種怪笑聲。
這種怪笑一下子就讓我想到剛才還在我麵前的那個白影,毛骨悚然,往四周再看,似乎那個白影又在前麵不遠處出現了。
定了定神,不管三爺情況如何,我要盡快走出這個懸崖小路才行,不然那個怪臉白影再出現我仍然沒有一點阻擋的能力。
手摸著岩壁,腳下也加快了速度,眼睛不時往四周看著,提防著那個白影。
又走了大概十幾米,路竟然慢慢寬了起來,奇怪的是怪臉白影一直沒有再出現,雖然偶爾從山崖或者遠處的樹林裏仍然會傳來一兩聲怪笑。
我擔心三爺,但是此時又不知道能去哪兒找他,拿出手機想看看時間,大概是沒電了,手機竟然已經關機。自己站在這冷風蕭瑟的山頭,心裏也莫名的難過起來,我這是幹什麽呢?大過年的不好好在家裏呆著,跑到這荒山野地裏,說什麽和尚,還把三叔也弄丟了,這要跟別人說起來,不定得認為我心眼缺得連女禍娘娘都補不上了吧?
趕了大半夜的路,肚子也是餓的,可是包裏能吃的東西都扔了,現在自己渾身是傷不說,問題是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兒去?
那一輪彎月已經慢慢沉了下去,天空重新又陷入黑與灰的顏色裏,四周都是暗暗沉沉落光葉子的樹影,一兩隻貓頭鷹叫聲穿過空氣,向遠處飛去。
在一棵雜草少一些的樹下坐下來休息,腦子裏很亂,體力也有些不支,靠著樹幹一迷糊又要睡過去,卻突然發現眼前白光一閃。
我猛然睜開眼睛,就看到那個怪臉白影倒掛在樹上,與我幾乎麵貼麵。
臥槽,這是要嚇死人的節奏啊,這玩意本來臉就恐怖怪誕,這時候又倒著,說鬼不鬼,說人不人,甚至連怪物都算不上,而且我不知道他這麽看著我是要幹什麽?
不過此時卻也不敢動,離的太近,我能從他的眼神裏感覺到一種戲謔還冰冷,心裏僥幸地想,也許他對我並無惡意,鬧一鬧就離開了,如果此時我亂動,激怒了他,以現在我的情況,死路一條。
果然,怪臉白影倒掛了一陣就“嗖”地一下跳到了樹上,然後沒做一絲停留就不見了。
我扶著樹站起來,要趕快離開這裏,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我難道還要在這裏等著他再來找我麻煩不成。
人剛起身,手都還沒從樹上縮回來,就聽到身旁有一個低沉喑啞的聲音說:“您慢走。”
剛放鬆的一點警惕“忽”一下又上來了,這心髒完全跟過山車一樣,七上八下的,估計這趟嵩山之行,如果還有命去,我也會成為心髒病患者行列了。
四下看一圈,別說是人,連個鬼影都沒有,那麽剛才的聲音是哪裏發出來的?
幻覺嗎?
不能吧,聲音清晰,每一個字都像在耳邊,又怎麽會是幻覺。
突然我就把眼睛轉向剛才靠著的那棵樹,瑪德,不會是這個棵樹成精了吧?
雖然人們都說建國以後動植物不準成精,但是這深山老林裏的植物是否會響應國家號召,完全不知道。
小心地把身子挪出那棵樹的範圍,然後才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剛才是你在說話嗎?”
過了很久,那個喑啞的聲音才又響起:“是老奴。”
老奴?這不是一棵樹嗎?怎麽成了奴了,難道它也有前世投胎轉世?
想不通不如直接問:“你,跟我熟嗎?”
又是停了很久,那個聲音才緩慢地說:“老奴不敢透漏天機,但是老奴一直守著自己的本份,有一天您知道一切的時候不要忘了老奴。”
聲音竟然越說越悲切,聽上去像要哭一樣。
我正想安慰他幾句,他卻接著說:“您快走吧,誤了時間就不好了。”
不知道他說的誤時間是什麽意思,我接下來再問,他就不再出聲。
無奈,隻好自己又往山上爬去,對於這棵怪樹百思不得其解,暫時也隻能拋到腦後。
這一段走的倒是輕鬆不少,因為周圍全是大小不一的樹,每棵樹的距離也不是太遠,我可以拿這些樹借力,拉著這棵,踩著那棵,反而降低了滑下去的風險,也走的快了許多。
腳下是厚厚的枯樹葉,因為前些天下雪的緣故,這些枯葉上的雪有的花了,有的還沒有,化了的水也沒有幹全部都藏在樹葉裏麵,因為天氣冷又都結成了冰。
讓我不解的是,我們在山下往上走的很長一段似乎並沒有感覺到那麽多雪或者水,那些枯草裏的土也並沒有結冰,尤其是走那條懸崖小路的時候,甚至感覺腳下的石頭都有些幹燥,但是為什麽這裏這麽濕潮?按理說越往山上走,雪化的會更快才對,為什麽這裏反而不是?
這時候天色已經有些灰了,似乎再過不了多久就會天亮,看著那抹久遠的亮光,說不出心裏有多溫暖,以前從來沒有感覺到早起的太陽這麽迷人,但是在經曆過昨晚的生死之後,才突然覺得這才是真正生命的相征。
找了一塊石頭坐下,竟然莫名的有些困,但是並不想此時睡覺,這裏不是睡覺的地方,現在也不是睡覺的時間,隻是閉著眼睛休息。
被人輕輕搖醒時發現一個和尚站在我麵前,慈眉善目,臉闊廳圓,大概有四五十歲的樣子,身材魁梧,很有農村人們嘴裏傳的福相。
他什麽話也沒說,用說向前指了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就看到前麵有一個山洞,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站起來,跟著他向那個山洞裏走去。
不知道是因為天亮的原因,還是這個山洞特別,一入洞口就發現裏麵特別的亮,山洞兩側的牆上都畫著各式的古畫一樣的東西,顏色鮮豔,第一筆勾勒的都非常仔細,人物的頭發和花的枝葉都像真的一樣。
那些人物有些像電視裏看到的佛相,但是又感覺不太像,因為他們幾乎都是穿著普通的衣服,隻是眉眼看著有些修行人特有氣質而已。
我認真看這些畫的時候,那個和尚已經緩步向前走。
沒急著跟上去,因為這些畫太吸引我的眼睛,我甚至有種熟悉的感覺,有時候某個人就像曾經在哪兒見過一樣。
越往裏走,那些畫裏人熟悉的感覺越甚,有一個拿著折扇的女人甚至跟韓個個如出一轍,除了畫裏人穿的衣服不同,神情和韻致,尤其是嘴唇,是那種小小的標準的櫻桃小嘴,笑起來特別的甜。
盯著韓個個的畫相看了很久,自動把她衣服換成了現代裝,真的完全是一樣的。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本來想去問問那個和尚,但是一抬頭竟然連他的人影都找不到了。
隻能把問題先放在心裏,他肯定是去了裏麵,一會見到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這樣想著眼前就又出一個畫裏的人,這一看我真是完全蒙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