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把他交給你

我終於因傷和體力不支,被撲倒在地,同時看到無數幽靈一樣的眼睛一齊張嘴來到我眼前。

很想抬起拳頭再打一次,但是胳膊一點都抬不起來,唯一能動的就是眼皮,為了不讓自己死時太難看,我把也眼睛閉上了。

可是突然就覺得自己飛了起來,而那群食人蟲卻遲遲沒有咬向我。

心裏想,大爺的,怕是真的死了,剛才飛起來的就是我靈魂,人家都說人死後,身體還在地上,靈魂卻要飛離出去的,看我現在的情況,掛的可能性已經到了百分之兩百了。

反正已經死了,興許一會兒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就來領我去喝湯了。

剛想到這裏,“啪跡”一下人又落了下去,馬上又被一個人扶了起來,一個聲音焦急地叫著:“一明,一明,你醒醒。”竟然是三爺的聲音,接著人中處就鑽心一下痛了起來。

我在心裏白了他一眼說:“別掐啦,疼死。”

想睜開眼看看是不是三爺也不幸遇難,跟我一起要去陰間,卻看到不遠處一道綠色的光站在中央,而他的四周仍然是那綠色的點點。

三爺見我醒了,忙著問:“一明,你沒事吧,還能站起來嗎?”

我勉強說著:“試試吧。”

然後用手撐地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然後指著那團綠色問:“怎麽回事,他們分肉不均自相殘殺了?”

三爺哭笑不得地看著我說:“心情還不錯,看來離死還遠著呢。”

我一聽就驚叫著問他:“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三爺沒再理我這些問題,快速說:“小瑤來了,你沒問題的話我要過去幫她了。”

話音剛落,小瑤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響起:“別過來了,照顧好他,趕緊離開這裏,我應付的來。”

三爺也不多說,扶著我就往前走,可是我已經很難走了,腿上傷太多,每走一步都像在跟肉較勁,痛的不要不要的。

三爺看我這樣,就要來背我,我忙打起精神說:“三爺,你快把包打開,找一件衣服出來。”

三爺把我的背包打開來,裏麵都是秋衣秋褲和保暖衣褲之類,我把身上已經稀巴爛的衣服脫下來,順勢撕成條然後裹在受傷的腿上,然後再穿上幹淨的,再把那件韓個個給我買的溫暖版現在也爛的到處飛毛的羽絨服穿上,由三爺把我拉起來,才跟他一步一停地往前走。

後麵沒有聽到很大動靜的打鬥,我不知道小瑤是真的可以把這些食人蟲打敗,還是為了讓我們趕緊逃命才出的策略,但是心裏很酸,現在我們兩個大男人,卻要靠一個女鬼來保護,這有點讓我心生難過,更想讓自己變的強大一些,至少在遇到一些危機情況時,我能站在前線,告訴後麵的人:“有我在,你們走。”

轉頭對三爺說:“小瑤一個人能行嗎?咱們這麽走了太不仗義,還是回去幫幫她吧。”

三爺猶豫了下說:“她有近千年的道行,一般的東西都不是她的對手,應該沒有問題吧。”

我有些不解地問三爺:“你是說小瑤是一個千年女鬼?那為什麽我看她好像怕你一樣?”

三爺苦笑一下說:“她哪裏怕我,隻是我答應了她的條件,她也實現對我承諾而已,不對,你怎麽認識她,跟她很熟嗎?”

我一時答不上話來,看來小瑤出來見我救我的事,三爺根本不知道,那我說了似乎也不合適,忙著解釋一句:“不認識啊,不是你剛才說的嗎?”

三爺也沒追究,一邊帶著我往前走一邊說:“多虧她這次跟來,不然咱爺倆兒真沒戲唱了。”

我問三爺:“她為什麽要救我們?她不過是一個鬼,跟我們有關係嗎?”

三爺沒說話,像突然忘記我的話一樣,認真地往前走去。

山上的冷風本來就吹的人難受,加上我混身上下的傷口,那些受傷的地方被風吹過像人又用刀子刮了遍,一種生澀磨難的疼不斷傳入腦部神經。

走路的速度像蟻行,三爺雖然盡力扶著我,但是我卻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體力也有所不支。

拿出手機看時間,已經接近午夜,我們竟然從中午到現在一直沒有吃東西,而且還經曆了那麽長時間的惡鬥,現在幹糧也沒有了,包裏除了剩下的半瓶快成冰的礦泉水,便再沒有其它。

那個老和尚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我看三爺往山上走的樣子,似乎也不像來過,隻是看著哪裏能下腳走就往哪裏,根本連方向都不辨,隻覺得是在往上而已。

一股陰風從身後追了上來,我立刻緊張起來,瑪德,這時候如果再來一隻鬼,蟲什麽的,我選擇立馬投降,省得折騰到累死,還是被吃掉。

但是那股陰風卻隻是跟在我們身旁,似乎並沒有要傷害的我們的意思,我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根本不是什麽陰風,而是山上的冷風,卻聽到小瑤的聲音帶著悲傷地說:“都傷成這樣了。”

三爺和我同時停下來腳,就看到站在我身旁的那抹身影慢慢顯出了人形。

天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了一輪彎彎的月亮,照在小瑤慘白的臉上,更顯的白,她蹙著眉頭看我,臉上都是傷感的表情。

三爺輕輕咳了一聲說:“那個,你還是先回去吧,這裏怕不適合你。”

小瑤沒說話,又看了我一會兒才輕輕說:“向一明,保重。”

然後又轉頭對我三爺說:“把他交給你了,見到玄清大師之前不要讓他再出事了。”

看到三爺點頭,小瑤才轉身又看我一眼,然後飄然向回掠去。

我有些不解地問三爺:“她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很傷心的樣子,怎麽了?”

三爺頓了一下,然後沒好氣地說:“鬼才知道。”

說完又接了句:“我們還是快走吧,這個時段什麽亂七八糟的事都可能會發生,保護不好你,我也別想活了。”

我有些不解地問他:“這話怎麽說,我爸媽也不會找你拚命吧?”

三爺“哼”了我一聲說:“就算他們不會,這個女鬼也不會放了我,還有那些不知道還會出來的什麽東西都得找我算帳。”

說的我越來越蒙了,我一直覺得三爺保護我是為了我們的親情關係,現在聽他說來,好像完全是為了任務,但是這個任務又是誰給他的呢?為什麽要讓他保護我?

我問三爺時,他什麽也不肯說,隻說見到玄清大師的時候讓我自己去問。

看來所有的根源都是這位叫玄清的和尚,既然這樣,我也隻能加快速度,以便更快找到他,解決這一堆的疑問。

出了那些半人高的雜草,我們就上了一道山壁,一側是陡峭的連植物都沒長的壁麵,而另一側是深不見底的崖穀。

中間能走人的地方隻有一人寬的一路不知道能通多遠的路。

我站著猶豫,想勸說三爺是否可以換一條路走,但是看他時,他已經開始沿著那條小路向上了。

一手扶著壁麵慢慢跟在他身後,根本不敢往穀底去看,感覺看一眼就能眩暈著掉下去一樣,窒息感堵的自己難受不已。

越往上走,路越陡峭,而且腳下的石頭好像有些濕滑的感覺,一個不小心就要滑進另一邊的山崖裏去,走的時候更加艱辛,手腳都沒什麽可靠的著力點,生命懸於一線。

奇怪的是我們走了一段以後,我就發現一側的山崖裏好像有一個白色的影子,有時候也會出現在不遠處的石頭麵上。

那個白色影子一直跟著我們,但是卻又沒做出什麽古怪的行為,這讓我更納悶。

小心地跟三爺說:“三爺,有點不對勁哦,你看到那個白色影子沒?”

三爺在前麵輕輕“嗯”了一聲,沒有搭話,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敢沒完沒了的問,隻小心地注意著那個白色的影子。

又走了一段,大概有幾米的樣子,那個白色的影子竟然開始慢慢向我靠近,這讓我瞬間手心就出了汗,也不敢再往前走,隻緊緊盯著那個白影。

三爺也停了下來,跟我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眼睛緊緊盯著。

那個白影隻在我麵前閃了下就不見了,我甚至來不及看清他是什麽,隻隱約感覺到似乎有一張人的臉,但身形有些奇怪,像一隻四腳獸。

站著等了一會兒,看它沒有再出現,隻好盡可能快地往前走,如果在這個地方被攻擊,不是被直接弄死就是掉到下麵的懸崖裏摔死,此地絕對不能久留。

三爺的腳步也明顯在加快,甚至都拉開了與我的距離。

我忙著趕他,隻是總趕不上,落下兩步遠,倒也不是太遠,自己也並沒有太在意。

又走出幾米的樣子,那個白影再一次出現,而且這次直直的向我飛過來,速度快的驚人,一下子就停在我麵前,一雙大眼瞪著我。

真的是一張人眼,隻是這張人臉特別奇怪,上麵像結了霜一樣,而那雙大眼睛空洞的跟裝上去了兩粒冰珠,帶著冰冷的空洞。

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他就朝我笑了一下,說是笑,比哭還難看難聽,像是野貓的叫聲,或者是別的什麽動物的嘶吼聲,我隻是從他上拉的嘴角處判斷他大概是在笑。

笑過之後,又一閃而飛走了。

我剛把心落下來,卻突然發現走在我前麵的三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