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壽堂九爺
我聽了很吃驚,夢醒之後,再想到小鬼的形象,我依然心有餘悸。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二叔,問道:“這麽說,我擺脫不了他了。”
二叔看了我一眼,“你能一直不睡覺嗎?”
我聽了心裏一涼,二叔的意思就是說,隻要我睡覺,就會做夢,這小鬼就會在夢裏出現。這對我來說,就會是一直揮之不去的噩夢。
二叔接著說道:“在你夢裏出現還是小事,更嚴重的是等到那小鬼成了氣候,在晚上子時的時候,會根據你身上的鬼氣,追蹤而來。無論你在天涯海角,他都能尋蹤而至。”
二叔看我情緒低落,拍了拍我的肩膀:“馬尚,別怕,有二叔在。今晚別睡了,堅持到明天,我們去找一個人。”
我點點頭,問道:“找人?是找比你更厲害的法師嗎?”
二叔搖搖頭,“找的這人,不是法師,但是對付別墅裏的兩個鬼,可能比法師更厲害。”
我一聽來了興趣,忙追著問個究竟。
二叔一笑,說道:“俗話說,一物降一物,你想想,那兩個鬼最怕什麽?”
“最怕?不是法師那還會有什麽?是捉鬼的道士?”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二叔搖搖頭:“道士和法師,或者是身上有道術的人,的確可以和厲鬼相拚,但是這種屬於硬碰硬的對抗,弄不好會兩敗俱傷。我要找的人,是會讓這鬼聞風喪膽的,就像是老鼠怕貓一樣。”
“還有這樣的人?那會是誰?”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解鈴還須係鈴人,因為這鬼生前也是人,是人就有弱點。所以一般來說,人死後變鬼,依然會沿襲生前的習慣喜好,隻要找到這兩個鬼生前懼怕的人,就可以了。”
經過二叔這麽一說,我認真想了想,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是那個富商的原配老婆。”
二叔點點頭:“對。據我所知,那個富商是個土大款,據說他的老婆生性潑辣,說是一個潑婦也不為過。所以她才能幹出買凶殺人這種傻事來。這個二奶和那大老婆正麵交鋒了幾次,差點被那潑婦打死。所以她見到那大老婆的懼怕程度比老鼠見了貓還厲害。而且他們雖然不是那大老婆直接殺死的,但是也算是死在她手裏。所以變鬼之後,會把這種恐懼帶過去。”
二叔給我講了一通之後,就跑去睡覺了,很快呼嚕聲就響了起來。
我卻沒有了睡意,一是不敢再睡,怕那個小鬼繼續出現嚇唬我。二是二叔的話總算讓我又有了希望。
天亮以後,我就催促著二叔去找那個土大款的潑婦老婆。
二叔拿出手機給土大款打了個電話,在裏麵問起他的老婆。
放下電話,二叔說:“他老婆因為涉嫌買凶,早就被警方給抓了,但是一直都沒判決,因為被捕之後,他老婆就瘋了,現在在市裏的精神病院。而且還在警方的控製之下,所以想把她找來,是不可能了。”
我本來還興衝衝的,聽到這個消息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頓時覺得暗無天日,自己沒了出頭之日了。
二叔見狀,又說道:“別泄氣啊,我話還沒說完呢。她即便是不來,我也有辦法。有二叔在呢。”
我心說,我倒黴倒在你這個“有二叔在”這句話上麵了。
不過二叔真的是胸有成竹一般,興衝衝開著車又帶著我上路了。
路上二叔一直在打電話,電話打給了不同的人。
二叔離開老家這些年,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做了什麽事。現在看,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炒凶宅,但是他是怎麽幹上這一行的,又是怎麽學到的那些本事就不得而知了。見到我之後,他也沒提,我更沒問。
但是從電話裏能聽出來,二叔的交際麵很廣,這些年,他肯定經曆了很多事情。
二叔開車一直把我拉到了市郊的一所精神病院。他讓我在車裏等他,他自己進了精神病院。
我在車裏一直等到快到中午的時候,他才從裏麵走出來。
上了車,他高興地說:“總算沒白來,成了。”
隨後,他又帶著我去了市裏的一個鬼街。
所謂的鬼街,其實就是專門賣喪葬用品的一個街道。他對這裏很熟,直接去了一家叫做“安壽堂”的店鋪。
接待我們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看著有七十多歲了,臉上都是皺紋,但是眼睛很亮。最特別的是,他身上居然穿著一件藏青色的壽衣。
看著穿著壽衣的活人,我心裏很別扭,看著也有些害怕。
但是老頭一眼看到我的時候,眼睛死死盯著我。我居然懼怕他的眼神,不敢和他對視。
二叔和他很熟,給他介紹我說,這是我侄子馬尚。
老頭點點頭,說道:“精忠,這娃子身上不幹淨啊。”
二叔笑了笑:“九爺的眼睛還是這麽毒,什麽都瞞不過您啊。”
老頭一擺手,“你要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在門口的袋子裏,你拿去吧。”
二叔要從兜裏掏錢,老頭止住二叔,隻說:“回頭再算,救娃子的命要緊。”
二叔應了一聲,讓我扛起門口的一個袋子,放到了車的後座上。
在回去的路上,我問二叔那老頭是什麽人?
二叔介紹說:“他姓宋,沒人叫他的名字,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道上都隻尊稱他為九爺。他祖上是紮紙匠,傳到他這一代,有幾百年了。那家安壽堂,就是他一手經營著的。”
我想到那九爺的眼神,身上就起雞皮疙瘩,感覺自己被人一下看穿了一樣。我點頭讚道:“怪不得他隻看了一眼,就看出我身上不幹淨來了。”
二叔說道:“他的神奇可不止這些,以後有空我再給你講。”
我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出租屋,我把那個袋子也扛了進去。
那袋子拿起來輕飄飄的,二叔一直提醒我小心點,別碰壞了。也不知道裏麵裝的什麽東西。
進門之後,二叔把那袋子打開,裏麵的東西才露了出來。
竟然是一個紙紮人。
想想也是,九爺就是做紙紮人的嘛。
立在地上的這個紙紮人,做的十分精致。無論是身上的衣襖,還是麵上的五官,都是栩栩如生。
但是奇怪的是,紙人的兩隻眼睛是空空的。所以看上去紙人沒有神采。
我問二叔:“你弄這紙人做什麽?”
二叔卻說:“那個土大款的老婆不是沒辦法從精神病院裏出來嗎?我弄這個紙人來代替她。”
“用這紙人來替她?一個紙人,代替活人?這……這靠譜嗎?”我聽了簡直目瞪口呆。
“別人的紙人不行,九爺弄的紙人沒問題。”二叔一邊說,一邊從身上摸出一個紙包。
他打開紙包,我發現裏麵竟然是一綹烏黑的頭發。
二叔拎著那綹頭發,說道:“看見了嗎?這就是那個女人的頭發,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弄到的。”
“那個潑婦的頭發?你打了那麽多電話,去了精神病院就是弄這頭發去了?”
二叔點點頭,又拿出一個試管,裏麵有半管血,說道:“還有她的血,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有了這女人的頭發和血,再加上九爺的紙人,足可以以假亂真了,最起碼應該能騙過凶宅裏的那兩個鬼。”
二叔說完,就開始布置起來。
他把那綹頭發分成了三份,把其中一份用火燒了,將燒完的灰燼,和那小半管血倒進了一碟朱砂裏,並混合到一起。
隨後二叔用朱筆蘸著那朱砂,撩開紙人的衣服,在後背上寫下了一串文字。
我指著那文字問道:“這是那女人的生辰八字?你又是怎麽知道她生辰八字的?”
二叔不以為然:“我連她頭發和血都能弄到,這生辰八字有什麽難的?”
我想想也是。事後我才知道,二叔這些年在炒房子之前,還做過風水師,通過改變家居風水幫人改變運勢,從而著實結交了不少人。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這其中不乏一些有權勢的人。
在二叔帶著我入了這一行之後,這些不同階層不同身份的人都不同程度地給予過我們幫助,讓我們受益頗多。
緊接著,二叔又拿起了第二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