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逃出凶宅

“媽呀……”

我心裏叫了一聲,趕緊用床單把腦袋給蒙上了。

我聽到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走到了我這個房間的門口。

我在床單下瑟瑟發抖,不知道那女鬼如果發現了我,會怎麽處理我?

這**本來就冰冷,隨著那踢踏踢踏的聲音越來越近,這種冰冷也越來越嚴重了。

我雖然蒙著床單,看不到外麵的情況,但是卻能感覺到,那女鬼似乎已經走到了床前。那怪異的踢踏聲,就像是在我耳邊響起的一樣。

原來我一直以為那是女鬼的腳步聲,但是突然想到那隻有腳掌沒有腳跟的腳印。顯然女鬼是沒穿著鞋子的,如果不穿鞋子,按照正常的理論是沒有這麽明顯的腳步聲的。

而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突然聽到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這聲歎息裏,聽著滿是幽怨,似乎蘊含著很多情愁。

我激靈了一下,誰在歎息?是那個二奶女鬼嗎?

我能聽到她發出的聲音?

還沒等我弄明白怎麽回事,緊接著又聽到有人說話,是個細細的女聲。

“你終於肯來了……兒子都想你了……這麽久沒來,你是和那個母老虎離婚去了嗎……你什麽時候能給我和兒子一個名分啊……”

這女聲很是尖利,有點像金屬摩擦發出的那種噪音。聲音斷斷續續,若有若無,像是在耳邊嘀咕,又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完全讓我摸不清來路。

不過從這話裏的意思,不難斷定,這就是那個二奶說的話。而且應該是衝著她那個富商情夫說的。

這下我就更害怕了,不知道她到底發現我沒有,該不是把我當成她的那個情夫了吧?

我努力控製著自己,不敢有明顯的動作,更不敢言語。

就聽著那個女聲繼續在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

“你看看你……把鞋子又亂扔……我的鞋子呢……這是左腳的,右腳的呢……”

聲音到這裏,有了一個停頓。

隨後,聲音又從另外一個方向響起,好像是床位的另一邊。

“右腳的在這……那左腳的呢……”

“左腳的在這……那右腳的呢……”

女鬼一直在重複著這兩句話,而且我聽到那踢踏踢踏的聲音,也時而在床的這一側,時而到了另外一側。

我蒙著床單,即便是沒看到外麵,也不難猜出,這女鬼正在兩頭找鞋。

我頓時明白了二叔的用意,女鬼來回找鞋,就沒時間來對付我,我自然也就安全了。隻是這女鬼會一直這麽找下去嗎?

一個女鬼圍著我一直在轉,我躺在床單下麵,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已經把床單打濕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好長時間,本來就冷,再加上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就被凍得有些受不了了。

我突然有些好奇,那奇怪的踢踏踢踏的聲音,一刻都沒有停息,還有點像是一張破紙被風吹出來的聲音。這既然不是腳步聲,那到底是什麽?

這種既恐懼又好奇的心思,擾得我心神不寧。

最後我狠了狠心,決定冒險看一看。我輕輕地把蒙在臉上的床單,往下拉了拉。

這動作並沒有引起女鬼的注意,她還在反複重複著那兩句話。

床單繼續拉下來,露出了我的眼睛。

我眯縫著眼睛,往房間裏看。

隻見這房間裏被月光照得很亮,但是我並沒有看見人影。

但是似乎有那麽一團霧氣,若有若無地在房間裏飄來飄去。

一看沒什麽事情發生,我的膽子也大了一些。

我偷偷在床單下麵摸到了那麵龍紋古鏡,並慢慢拿了出來,朝著床邊照了過去。

這下在鏡子裏,果然被我看到了。

和照那個小鬼不同,盡管這是一麵銅鏡,但是鏡子裏出現的人影相對清晰了許多。

果然有一個人,正在床的兩側來回奔波。

隻是等我看清了這人的具體形象,嚇得我差點就尿了。

那的確是個女人,滿臉都是血汙。

更讓我心驚的是,這女人的腦袋和身體,隻剩下一點皮肉相連。腦袋歪在一邊,看著時刻都有掉下來的危險。

在女人的脖子上,生生出現了一個斷茬,像是被生生切斷的。

從脖子的斷茬裏麵,露出了幾個管子,應該是女人的氣管和喉管等。那些管子就跟我們平時見的水管差不多,正來回搖動著。

隨著這管子的晃動節奏,那踢踏踢踏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原來那怪異的聲音真的不是腳步聲,而是這被割斷的氣管發出來的聲音……

我看到這個,既害怕又惡心,想到了這個二奶女人當初的死,就是因為被人割斷了喉管。

這時,我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因為一直在耳邊縈繞的女人的聲音,此刻戛然而止。

我忙再看向那麵古鏡,結果剛好從鏡子裏看到在我背後那張滿是血汙的臉,和那臉上的一抹詭笑。

“臥槽。糟了……”我猛然想起來,我用這鏡子照了下麵的小鬼,就會被小鬼發現。現在我照了這女鬼,同樣會被發現的啊。

可是我再想把鏡子藏起來,已經來不及了。

那女鬼的臉就在我的腦後,我媽呀一聲,就從床單裏鑽了出來。

我身後陰風大作,女鬼已經動怒了。

我帶來的東西,都用在了一樓。手裏除了那麵能照鬼的鏡子,什麽武器都沒有。

我有些後悔,早知道把二叔的那把黑黢黢的劍借來就好了。那劍看著挺牛逼的,應該可以對付這女鬼。

但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身後的陰風巨大的壓力,把我從屋裏一下子就卷到了門外。

我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心想完了,這下我可交代了。

而就在這時,我聽到樓下傳來一聲嬰兒般的哭聲。

哭聲淒厲,穿透力很強,竟刺得我耳朵生疼。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身後的陰風,嗖地從我身邊刮了過去,一團淡淡的霧氣,向樓下迅速飄去。

我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再用鏡子去照,二樓已經看不到鬼影了。

女鬼跑到一樓去了。

我又躲過一劫,那麽接下來我是繼續回到床單下麵躺著嗎?二叔也不在,我完全失去了主意。

“馬尚,快出來。”

這時我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了類似高音喇叭的喊聲,我快步跑到窗口,向外看去。

隻見別墅的大門口,停著一輛汽車,汽車的車燈已經開了,正照向這棟別墅。把院子照得亮白。

是二叔在喊我。

我二話不說,打開了窗戶,就準備跳下去。

二叔的聲音再次傳來:“臥槽。你瘋了?從一樓走。”

我被那女鬼嚇得,完全失去了思維能力。要不是二叔提醒,我就直接跳下去了。

這二樓雖然不是太高,總也有十米,跳下去不死也得摔斷腿。

我再次衝出房間,順著樓梯不顧一切跑了下去。

我正看到自己布下的那五行陣裏的蠟燭,燭火一竄一竄,時而高漲,時而衰落,同時其中夾雜著嬰兒的啼哭聲,以及女人的怒吼……

我顧不上這些,跑到這裏,像是經過了長途跋涉,雙腿一點勁都沒有了。

我連滾帶爬地好算是衝到了門口,一個跟頭就摔了出去。

這時,屋子裏一暗。

那五根蠟燭同時滅掉了。

我手腳並用,屁滾尿流地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大門口,看到二叔正舉著一個手持擴音器焦急地等著。

“怎麽回事?”二叔見我跑出來了,把擴音器收了。

我驚魂未定,哭喪著臉,氣喘籲籲地說道:“別提了,被女鬼發現了。你真是我親叔啊,你不是說這辦法百分之二百管用嗎?這怎麽就又出差錯了呢?差點沒命。”

二叔撓著腦袋說道:“不可能啊。我跟你說,人鬼殊途,人的肉眼看不見鬼,同樣鬼眼看人也是需要一定的條件。你本身有鬼氣,又躺在床單下麵,她就會認為**沒人。但是我讓你把鞋子放到床的兩邊,就是想用這個來穩住她,不讓她去救那個小鬼。按說這方案萬無一失啊,怎麽會發現你呢?”

我攤攤手,故意裝糊塗。真是好奇害死貓,我不敢再說用鏡子的事,不然二叔非吃了我不可。

二叔點點頭:“算了,不過你小子運氣夠好,多虧那五行陣沒困住小鬼,把女鬼給引過去了。不然你今天還真的就懸了。先回去吧,咱們另做打算。”

我們再一次無功而返,我顯得有些垂頭喪氣。

二叔也犯愁:“咱們這次沒能收拾掉那小鬼,就算是捅了馬蜂窩了。也打草驚蛇了,恐怕再想對付他們,就更難了。”

我擺擺手:“二叔,不然這個房子就放棄了吧。”

二叔看著我:“放棄倒是容易,你身上的鬼氣怎麽辦?現在咱們已經是騎虎難下,不破這凶局不行了。先睡覺吧,明天再說。”

這時已經快到淩晨三點了。我們各自躺下休息。

很快我就睡著了,但是當我閉上眼睛,就看到一個嬰兒,身體蹲在馬桶裏,腦袋露在外麵,眼睛裏滿是眼白,看不清眼珠。

雖然嬰兒不大,卻是滿口尖利的牙齒。

它伸著雙手,向我招手,嘴裏含糊不清地喊著什麽,我想聽卻聽不清。

見我遲遲沒過去,那嬰兒竟然從馬桶裏爬了出來,他用雙手撐地向我這邊爬行,在他身後留下了一道黏糊糊的痕跡。

就在那嬰兒爬到我近前,抱住我的腿繼續往上爬的時候。

“啊……”我驚叫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滿身的冷汗提醒我,剛剛發生的是一個夢。

二叔聞聲趕來,聽我說完之後,歎了口氣:“這就是這小鬼纏上你了,如果這事不解決,以後恐怕你都擺脫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