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石龍尾
我把徐瑾叫了上來,問她關於那所房子裏麵的情況。
徐瑾說:“裏麵也沒什麽特別的,一共兩層。都是普通的格局,一樓是餐廳廚房,還有一個保姆間,不過他們家一直找的小時工,所以保姆家基本都是放著雜物。二樓有三個臥室,一個他們兩口子住的,還有一個是孩子住的。另外一個……”
徐瑾說到這裏,遲頓了一下。
二叔忙問:“另外一個怎麽了?”
“另外一個我從來都沒有進去過。”
我一愣,問:“你不是去收拾房間嗎?怎麽還從來沒進去過?”
徐瑾說道:“因為那個房間一直是鎖著的,而且他們也不讓我靠近那個房間。我也從來沒問過。”
二叔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很可能就是那間房間裏有問題。晚上我們去的時候,務必進到那房間裏看個究竟。”
我問徐瑾:“他們家人也從來沒進過那房間嗎?知道不知道鑰匙放在哪裏?”
徐瑾搖頭:“我幹完活就離開,不知道他們進沒進過,更不知道鑰匙在哪。不過他們有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好像都放在房間的床頭櫃裏。”
二叔點點頭跟我說:“你去準備個榔頭改錐什麽的,如果找不到鑰匙,咱們也好有兩手準備。”
“啊?這能行嗎?這不算是入室盜竊啊?”我一咧嘴,說道。
“盜個屁竊?房門鑰匙都是主人給的,我們去看房子,就是要找到那房子的凶源所在,不打開門怎麽查?這也是對房主負責啊,你所是不是?”
我一伸大拇指:“我還是第一次聽人把撬別人家門說的這麽冠冕堂皇的。”
二叔一瞪眼,我趕緊溜掉,去準備東西了。
徐瑾並沒有跟我下樓,還留在了二樓。我心裏暗樂,看來這兩人時間長了,是肯定要有故事發生的。
踏勘凶宅,必定要等到晚上才能發現東西。
這是二叔幹了這麽久總結出來的定律。同樣的,到了晚上也會遇到更多的凶險,這也是我幹了這麽長時間總結出來的規律。
所以每次去踏勘凶宅,我都捏著一把汗。
這次也是一樣,晚上十點,我和二叔如期來到了那棟宅子的外麵。
今晚月色不明,葫蘆巷裏也沒有路燈,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再加上這房子的外麵都是黑的,所以隱匿在黑暗中,更顯得陰森可怕。
這些天我沒事的時候,去買了兩個礦工帽。這是因為那帽子頭上都有燈,就可以解放出雙手幹別的事,而且這帽子用帶子勒緊下巴也不容易掉下來。解決了我們一旦被攻擊,手電就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的問題。
二叔看到帽子,不住地誇我聰明,說我孺子可教。
這次我們就把這帽子戴來了,每人腦袋上有了一道光束。
有了鑰匙,我們打開院子大門,跟幽靈一樣晃進了院子裏,又打開房門進了程木蘭的家。
二叔找到燈的開關,按了一下,燈光忽明忽暗跳了幾下,又有氣無力地滅掉了。
而就在這忽明忽暗之中,我敏銳地覺察到,在我們身後似乎站著一個人。
我後背頓時就出了冷汗。
我握住黑劍,一咬牙迅速向後猛刺過去。
後麵果然有人,但是他反應十分迅速,躲過我的攻擊,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剛要掙紮,就聽見二叔吼了一聲:“你怎麽來了?”
二叔居然認識?
此時我和二叔都回身,兩個人頭上的礦燈光束也照了過去。
身後的這人,正披頭散發,穿著一身紅裙子,露出一口白牙在朝我們笑。
我媽呀一聲,想跑。但是手腕被人抓住了,但是我隨即便認出來,這人居然是程木蘭。
程木蘭把我的手放開,說道:“這是我家啊,我怎麽不能來?我剛洗完澡,在這裏等你們好半天了,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我指著這房子說道:“你這房子有問題知道嗎?你這麽一個人在這就不怕?”
程木蘭說道:“我在我自己家我怕什麽?你們查你們的,我就在旁邊看著。”
二叔擺擺手:“隨便了。正好有什麽事也好問你。”
程木蘭說道:“這一樓的燈好像壞了,不過二樓還好用。”
二叔應了一聲,帶著我用礦燈照明,對一樓進行了一番查勘。
一樓的房間如徐瑾說的一樣,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那個雜物間裏都是一些尋常的物件。二叔拿出屍油燈在大廳點燃起來,裏麵的火苗是綠色的,我知道這種情況顯示這屋裏有陰氣,但是不是很足。
緊接著二叔提著屍油燈,帶著我順著樓梯上了二樓。程木蘭緊緊跟在後麵,一直在問我二叔提著的是個什麽燈?
我很不耐煩,也沒工夫給她解釋。
踩著樓梯上樓,剛到二樓的樓板。二叔手裏的那屍油燈的火苗,忽閃了幾下,瞬間就變成了淡淡的淺藍色。
我和二叔同時一驚,身體震了一下。
這說明二樓的陰氣或者鬼氣已經非常重了。如果真的如程木蘭所說,她的父母並沒有死,那麽這二樓的鬼氣,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程木蘭在我們身後,看到了我們的反常,也注意到了那屍油燈火苗的變化,雖然她不太明白,但從我們的表現來判斷,肯定是有事情發生。
程木蘭在我身後輕聲問道:“我……能開燈嗎?”
二叔說,打開吧。
程木蘭在二樓的一側牆壁,啪地把燈打開了。
燈光昏黃,但足以照亮二樓的廊廳。
廊廳的牆壁掛著幾幅油畫,彰顯出主人不平凡的品味。還有就是幾個房間的門,都關閉著。
除此之外,在二樓樓板的一個角落,立著一個花架。
在花架上有一個托盤,上麵有一盆植物。
整個廊廳,就這麽一株綠色植物,所以看起來很特殊,也很顯眼。
二叔遲疑了一下,就提著屍油燈朝那株植物走了過去。
我和程木蘭也跟了過去,我見那種著植物的花盆十分特別,不像是花盆,倒像是個銅碗,銅碗外麵有很多奇怪的花紋。而那植物長著寬大的葉片,鬱鬱蔥蔥,油光鋥亮的。我見那植物長的好,便忍不住想伸手去摸。
“別動。”二叔突然喝了一聲。
我嚇了一跳,趕忙抽回了手。
二叔提起那屍油燈,這時我看到那火苗從淡淡的淺藍色,已經變成了顏色很濃的幽藍色。
鬼氣。這株植物裏竟然有鬼氣?
二叔反身問程木蘭:“這是什麽植物?”
程木蘭說道:“這植物是我爸爸弄回來的,我記得我問過他一次,他說叫石龍草,說它的根莖可以入藥的。”
我問道:“這房子裏也沒見其他花草,可見你爸爸並不喜歡這些。為什麽單單在這裏放了一盆石龍草?”
程木蘭搖頭,說她平時上學在外,也很少回來,對此也是無從知曉。
二叔把頭上礦燈的光射到了那個銅碗上,那銅碗上的花紋看的更加清晰了。
一般來說,我們國家出土的傳統的一些器皿文物,上麵的花紋無外乎祥雲和富貴紋之類的祥瑞之物。但是這銅碗上的花紋,看著更像是一種符咒,感覺不出來一點祥瑞的氣息,反而多了不少詭異難測的色彩。
我也把礦燈的光射了上去,二叔蹲下來仔細觀察那銅碗,看著像是在辨認上麵的符文。
我們六隻眼睛齊齊注視著銅碗,而那銅碗,也突然在我們的注視下,有了變化了。
這銅碗應該很堅硬,但是此時卻從碗口方向,向下裂開了幾道口子。就像是碗裏有什麽東西在膨脹,撐裂了銅碗一樣。
“啊?這是怎麽回事?”目睹了這麽一幕,程木蘭也忍不住驚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