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惡菩薩

“別慌。”二叔擋在我們身前,注視著那石龍草的變化。

而從碗裏生出的那株石龍草,從根部開始,一直到根莖,再到葉片,上麵都有清晰可見類似血管一樣的東西。紅色的**順著血管從銅碗下麵流向每一片葉子。甚至最頂尖的兩片葉子,葉尖還掛著暗紅色的**,就像是露珠一樣。

隻是那像露珠的紅色**,一直掛在葉尖,看著馬上就要滴落下來,但是卻遲遲不落。

就在我們觀察它的時候,那枝莖和葉片上的血管突然變粗了,裏麵的血液流動的速度也加快了一倍,好像是感知到了我們的存在。而且在那碩大的葉片上,竟出現了一張詭異的人臉。

“啊……”這突如其來的怪狀,把我和程木蘭嚇的不輕,身體急向後躲去。就連見多識廣的二叔身體也向後退了幾步。

隨著我們的後退,那石龍草又逐漸恢複了常態。葉片上的臉和血管也慢慢地退了下去。

“這……這這……你們看到了嗎?那上麵……那上麵……”程木蘭指著那株石龍草,語無倫次,臉色變得慘白。

“你們家是不是有個房間,平時不準人進去的?”二叔臉色很凝重,問程木蘭。

程木蘭點頭:“有一間。這棟房子是我爸爸幾年前買的二手房,說那個房間是前任房主留下來的,有些東西不方便拿走。正因為這個,我爸爸才把這房子用極低的價格買到了手。說有個房間打不開也不耽誤住。”

我冷笑了一下:“這理由太說不過去了吧?前任房主的東西,放在這房子裏,一放就放了幾年?這肯定是你爸爸編出來的理由,糊弄你們的。”

程木蘭這次對我的搶白倒沒反駁,卻點了點頭說:“這個我也知道,不過這些年我一直在外麵,我父母住在這裏一切都很正常,所以這件事就一直耽擱起來。沒人願意提及。”

聽程木蘭說完,我們對這間神秘的房屋就更好奇了。

這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不能讓外人看見?

還有這裏麵的東西,和外麵的那棵怪異的石龍草,又有什麽關聯?

二叔問程木蘭:“那房間有鑰匙嗎?”

程木蘭搖頭:“肯定沒有啊。都不讓我們進,怎麽會有鑰匙。”

二叔問我:“東西都帶了嗎?”

我點點頭。

二叔看向程木蘭,說道:“現在我懷疑這間屋子裏的東西,就是導致你父母失蹤的重要原因。我想把門破開,你有意見沒?”

程木蘭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沒意見,你們弄吧。隻要把我父母的事情搞清楚就行。”

二叔衝我使了個眼色,我會意從包裏把榔頭斧子和改錐等工具拿了出來。

我拎著東西,按照程木蘭的指示,來到了最裏麵的一個房間。

那門緊緊關著,好在不是那種戶外的防盜門,不然就靠我拿的這些東西,累死也弄不開。

那門就是普通的木門,隻是看著質地夠硬,鎖也很結實。

我比量了一下,看了一眼程木蘭。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咬了咬牙,用改錐抵住鎖眼,一榔頭砸了下去。

那鎖頭很結實,我的榔頭砸下去,竟然一點都沒有損壞。

我狠了狠心,繼續向下砸。

“咣……咣……咣……”

聲音在空洞的房間裏響起,**著回音。

我這邊正在努力砸著,突然二叔扶住了我的胳膊。

這把我嚇了一跳,看向他。

他伸手接過了改錐和榔頭,朝著那鎖眼隻砸了一下就停住了。

咣……

聲音響起,結果很快我們就又聽到了一聲:“咣……”

我馬上就明白了二叔的用意,他是想讓我們判定一下,隨後的那聲音的來源。

我在砸的時候,連續不斷地敲擊,所以碰撞的聲音也是連續不斷的。

所以在我沒敲擊的時候聽到的撞擊聲,一直以為是在這房子裏的回音。

但是二叔砸的這一下,聲音就很好辨別了,似乎是從這個門後的房間裏傳出來的。

二叔又砸了一下。

我把耳朵貼到了門上,這下聽清楚了,聲音就是從這門後麵傳來的。

這下我們就都不淡定了。

裏麵有活物?

我看向程木蘭,她的臉色也很難看,顯然現在我們遇到的事情遠遠超乎她的預料。

這房間幾年沒開,裏麵怎麽會出現活物?

而且還在隨著我們敲擊的聲音,發出回應。

我看著二叔,指了指那門鎖,意思是問他還繼續搞不了?

二叔把那些工具往我手裏一塞,重重地點了點頭。

看他的意思是讓我繼續搞。

那門鎖已經被我們鑿得有點變形了,估計再有幾下應該就壞掉了。

這時我的心十分緊張。

二叔握著一把桃木劍,緊緊靠在牆壁上,示意我繼續。

程木蘭不知道從哪順過來一把小刀,握在手裏。我知道她的身手不錯,沒想到膽子也不小。都這樣了,居然還沒有被嚇跑。

我重重鑿了三下,每次都能聽到門那邊傳來的撞擊聲。

隨著第三下下去,那鎖啪嗒一聲,被敲掉了。

與此同時,二叔衝我使了個眼色。

長時間的一起行動,我對他也是心領神會。

我握住門把手,猛地把門給拉開了。

二叔咬破了舌尖,一口血噴了進去,同時桃木劍也刺向了門裏。

門裏果然有個人影一晃,被二叔的血噴個正著,同時那桃木劍也刺到了黑影的身上。

就聽砰地一聲,那黑影直挺挺朝地上倒了下去。

“開燈。”二叔喝了一聲。

程木蘭竄了過去,按照正常的開關位置,把燈給打開了。

屋子裏亮起來,我們集中看向倒在地麵的那東西。

從體形上判斷,那是個人。

有頭顱,有軀幹,也有四肢。

但是我們看到這人之後,同時捂住了嘴,我忍了好幾下,才勉強忍住沒吐出來。

因為這地上的人,除了還有人的形體之外,完全找不到人的任何特征。

他身上的整片皮膚,完全就和枯樹皮差不多,沒有一點光澤和水份,而且充滿了褶皺。

臉上的五官也基本看不大清了,眼睛被隆起的皮膚遮擋住了,鼻孔也被封住了。隻有那嘴巴還有一點縫隙。

這哪裏是人啊,分明就是一具幹屍。

由此可以判斷,剛剛這具幹屍,就是靠在門上的。

我們每一次敲擊,就會把它從門上彈起來一些,然後他就又靠在了門上,所以才會發出類似的撞擊聲。聽起來就像是對我們敲擊的回應。

好在這幹屍隻是幹屍,沒有什麽攻擊能力。

二叔用桃木劍把那幹屍往旁邊挑了挑,讓出一條通道來。

在這房間的裏麵,窗戶上也掛著厚厚的黑色窗簾,把外麵的月光遮擋得嚴嚴實實。在靠窗的位置,還擺放著一個四門的衣櫃。

我們繞過那具幹屍,來到那衣櫃的前麵。

衣櫃中間的兩道門,是透明的玻璃。

屋子裏光線不明,櫃子裏黑乎乎的。我和二叔的礦燈齊齊照向櫃子裏麵。

在光線交集的地方,櫃子裏出現了一個類似佛龕的東西。

更引起我們注意的是,佛龕裏的那尊神像。

那佛像頭戴寶冠,身披天衣,腰束錦裙,手持淨瓶,足踏黑蓮,麵露凶相……

“惡菩薩。”

我和二叔脫口而出。

這佛龕裏的佛像,分明就是三星廟裏的那一尊惡菩薩的縮小版啊。

我和二叔都沒想到,這麽快就再次遇到了惡菩薩。

而且還是在程木蘭的家裏。

這麽一間封閉起來的屋子,裏麵竟然供奉的是惡菩薩。

這麽說,程木蘭的父母是陰菩提的人?還是以前的房主是陰菩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