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屍油燈
“怪異的行為……”胡大撓著腦袋,想了半天說道:“就是老爺子突然變得沉默寡言了,別的……就沒發現。”
“冒昧問一句,老爺子的老伴……”二叔問道。
胡二說道:“我媽幾十年前就過世了。”
二叔點點頭:“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先把鑰匙留下來,我想有空去看看房子,或者是你們帶我們去。”
胡大和胡二分別從身上拿出一把鑰匙,放到桌子上。
胡大說:“你們隨時可以去,裏麵也沒啥值錢的玩意,我們就不陪你們去了。”說完,胡大和胡二就跟我們告別,離開了酒店。
烏圖看著二叔說道:“他們怕說多了,你們再使勁殺價。看來從他們身上是問不出什麽了。”
二叔點點頭:“你有空再去周圍鄰居那裏打聽打聽,特別是有老爺子在棚戶區時候的老鄰居。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烏圖點頭說好,隨即也離開了酒店。
二叔拿起那兩把鑰匙:“這鑰匙人手一把,看來是有兩道門啊,這特麽都趕上特工了,人不齊就進不去房子。”
我歎了口氣:“這兄弟倆這麽不信任,看著兄弟感情也不好,估計對他們爹也好不到哪去。”
“是啊。走吧,咱們去看看房子。”二叔攥著鑰匙,帶著我離開酒店去往碧湖苑小區。
我們用兩把鑰匙,打開了防盜門和進戶門,來到了老爺子的家裏。
這時是下午兩點多,但是房子裏的窗戶都掛著窗簾,而且那些窗簾都不太透光,所以屋子裏顯得黑漆漆的。我一進那房子,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香火味。最後在門口發現了一個香爐,裏麵有香灰,應該是經常有人在這屋子裏燒香。
我們走到客廳的陽台邊,把窗簾唰地拉開了。
窗簾一打開,午後的陽光刺得眼睛生疼。
二叔說道:“他們可能是反感別人透過窗戶往裏麵看,不過擋著這麽厚的窗簾,陽光照不到屋裏,隻能讓屋子裏的陰氣更重。他們還在這屋子裏燒香,以為能驅邪,可是他們可能不知道,鬼魂也是最喜歡這種香火的。”
我點點頭,就先是在陽台附近找了找,並沒有看到什麽帶眼睛的東西。
想想當時我在樓下,感覺到的那目光和身影,弄不好真是我的幻覺。
我們把所有房間的窗簾都拉了開,發現胡老爺子的這套房子雖然地點很好,房子也夠大,但是裏麵的裝修卻很差,就連家具也大都很舊,估計基本都是從老房子那邊搬過來的。
這些家具全都很古樸,都是過去的那種木製的。不過二叔說這些木家具品相和材質都很一般,不值什麽錢。
二叔在屋子裏轉了幾圈,來到了陽台上,說道:“真是奇怪……”
我忙問道:“怎麽了?發現什麽了?”
二叔搖搖頭:“恰恰相反,我什麽都沒發現。這房子裏太正常了,你看這個……”
說著二叔把手裏的東西拿給我看。
那東西有點像是個水杯,但是裏麵裝的不是水,而是一個蠟燭。外麵的玻璃像個玻璃罩,把蠟燭罩在了裏麵。
那蠟燭正燒著,發出黃色的火苗。
“這是啥?”
“這是屍油燈。”
“屍油燈?幹什麽用的?”我一聽這名字,估計又是一個邪性的玩意。
“這蠟燭是用屍油煉的,對於陰氣極其敏感。所以我們通常用這個來測試一個地方的陰氣重不重。如果火苗是黃的,說明陰氣不重,如果是綠的,說明已經有陰氣了,如果是幽藍色的,說明陰氣很重,人不能在那個地方常呆。”二叔解釋道。
“哦。”我沒敢再問那屍油是用什麽屍體的油煉的,和二叔在一起時間長了,我也總結了規律。有些東西不知道要比知道的好,不然我要是忍不住吐了,他又該笑話我了。
即便如此,我從那屍油燈裏也聞到了一股怪味,攪得我胃裏直翻騰。
不過我看二叔果然是身經百戰,那味道很衝,他卻跟沒聞到一樣。
我捂著鼻子,問二叔你沒聞到那怪味嗎?怎麽能忍受得住?
二叔噗地一口氣吹滅了屍油燈,伸手從鼻孔裏挖出兩團棉球來。
“臥槽。馬精忠你忒不地道了,自己堵著鼻子,讓我聞這臭味。”我哭笑不得,感覺再一次被二叔給耍了。
“這都不重要。你現在在磨練階段,有些東西必須要經曆。二叔不一樣,二叔已經千錘百煉了。”二叔大言不慚地說著。
不過二叔這樣我也已經習以為常了,雖然他是我的二叔,但是由於從小就帶著我一起玩,在我的潛意識裏並沒把他當成長輩,所以有時候還直呼其名,他也對此毫不在意。這樣我反而覺得和二叔更沒有隔閡,隨意自然了許多。
二叔指著那屍油燈,問我:“剛剛你看到了吧?”
我點點頭:“火苗是黃的,說明這屋裏沒有陰氣?”
二叔說:“對。這屋子是凶宅,而且窗簾又擋了這麽多天,居然會沒有陰氣,怎麽可能?”
“會不會是真如胡大胡二說的,他爹的死就是老爺子心甘情願死的,沒有任何的怨氣?”
二叔搖搖頭:“不可能。隻要是自殺,必定是生前有不如意的地方。所以死後或多或少都會有怨氣的,按照他們所說,老爺子死得憋屈,怨氣隻會多,不會少。”
“那這沒有陰氣又怎麽解釋?”
二叔想了想,說道:“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屋子裏有東西,把所有的陰怨氣給吸走了。還有一種是,怨氣太大,導致老爺子死後變成了厲鬼,這種厲鬼是可以控製身上的陰氣的。不過從老爺子那點事看,未必有那麽大的怨氣啊。”
“那有沒有可能是,現在這個時辰,陽氣太盛,導致的屋裏的陰氣衰?”我問道。
二叔看著我,點點頭:“不錯,有進步。倒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所以我們還是得等到再晚一些時候再來。而且還是老規矩,你在屋裏,我在外麵小區,分頭行動。”
我一聽就急了,連連擺手:“馬精忠,咱坑人不能可一個人坑吧?你剛才也說了兩種可能,如果是後一種,那老頭可就是更厲害的厲鬼,你讓我來不是讓我送死呢嗎?”
二叔說道:“革命各有分工,給你這麽安排是革命需要你,你……”
我擺擺手:“少來這套。”
二叔反問我:“那你的意思……”
“咱倆換換。你在屋裏,我去外麵。”我的態度很堅決。
二叔點點頭:“行,那就這麽定了。”
我們倆商量好了,便鎖門離開了胡老頭的家。
回到酒店以後,二叔給我做了詳細的部署。他讓我蹲守在外麵,找一個能看到那棵樹的地方,等到晚上子時左右,注意觀察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我說:“你看看,我就說在外麵比在屋子裏安全得多。在外麵實在不行我可以跑,在裏麵我就隻能等死了。”
二叔笑道:“行,你覺得好就好。到時候我們可以憑借房間裏的窗戶互相傳遞信息。房間裏情況不明,我會每隔半個小時就用手電到窗口和你發個信號,你也用手電筒回我個信號。如果到半個小時我們有任何一方沒發出信號,就說明出事了,另一方就去做接應。”
我點點頭:“好。不過我不會什麽道術,怎麽接應你呢?”
二叔說:“你那把黑劍,就是最好的武器。我估計普通的鬼魂也不敢太近你的身。你再把那個龍紋古鏡拿著,便於你做出判斷。”
二叔安排完晚上的事,就倒頭睡覺。幾乎是剛躺下,就傳出了鼾聲,並且在晚上七點準時醒了過來。
二叔的這一手絕活,讓我十分欽佩。他似乎都不用鬧鍾,對時間的把握卻極其準確。說什麽時候睡,倒頭便睡,說什麽時候醒,睜眼就醒。
我卻做不到這一點,心裏的事情太多,想睡也睡不著,隻好在酒店看了好幾個小時的電視。
二叔醒來之後,就帶著我去往碧湖苑。
在胡老頭家的樓下,是我們分開的時候了。我雖然選擇了在外麵,但是一旦要單獨行動了,心裏依然是七上八下。
二叔最後囑咐了我幾句,剛想走,又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從兜裏摸出一樣東西,塞到我手裏。
“馬尚,如果到時候情況緊急,你遇到危險了,而我又沒來救你的話。你就把這東西含在嘴裏,壓在舌頭底下,再往外吐唾沫。可以解你一時之急,一定要等著我過來。”
我摸了摸那東西,滑滑的,尖尖的,有指甲蓋大小。
我問二叔這又是啥玩意?
二叔一笑:“你還是別問了。”
我心裏一寒,覺得這東西不會是什麽好東西,我盡量還是不要用的好。
二叔交代完,就背著個包,上了胡老頭的家。
又過了幾分鍾,我看了一眼時間,是晚上七點半。按照約定,是應該互發信號了。
我從包裏摸出手電,朝著二樓的窗戶晃了一晃。
果然,一個人影出現在窗口,手電光也朝著我這邊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