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孝
二叔搖搖頭：“我也是頭一次聽說。具體怎麽樣，還是老規矩，得去看看房子再說。”
我們喝完了茶，簡單吃了點點心，就讓烏圖帶著我們去碧湖苑。
在打車去碧湖苑的路上，二叔問烏圖：“你找沒找那老頭的兒子問問，那個壽星的來曆？”
烏圖點頭說：“問過了。他們說從來就沒見老頭有過這壽星，而且發現老頭死後，他們想到那樹上把壽星解下來，卻發現壽星不見了。不知道是被人拿了去，還是掉到地上碎掉了。他們懷疑壓根就沒有這個壽星存在，都是人們杜撰出來的。”
車子在縣城裏穿行，花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到了碧湖苑小區的大門口。
我們到達門口的時候，是晚上四點多。陽光還很充足，遠看過去，小區裏樓房林立，鱗次櫛比，錯落有致。周圍綠樹成蔭，微風習習，空氣中都透著一股清新味，的確是一處適合人居的所在。
碧湖苑小區的正門，也修得很氣派，門前還有保安執勤。
烏圖摸出一張門卡，“我表達了要購買的意向，老頭的兒子給了我一張門卡，隻是房子的鑰匙還沒給我。”
二叔說不急，先去老頭的家附近看看再說。
我們順利進了碧湖苑小區裏麵，雖然入住的人不少，但是現在在園區走動的人並不多。
烏圖帶著我們找到了老頭家所在的樓，指著前麵一棵高大的榕樹說當時壽星就是吊在這上麵的。
我和二叔抬頭看著那樹，樹枝架到了很高的地方，和樓房的二層樓差不多高。
就在這時，我突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熟悉，就是那種有人在背後盯著我的感覺。
我猛地一回頭。發現身後就是胡老爺子的那棟樓，而我背對著的正是胡老爺子家裏的那個窗戶。
胡老爺子曾經住在二樓，我下意識地往二樓看了一眼。
就這一下，我發現二樓似乎有人影一閃。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窗戶擋著厚厚的窗簾。哪裏有半個人影。
二叔見我如此反應，急忙問道：“馬尚，怎麽了？”
我指著窗戶說道：“剛才有人在背後盯著我們。”
二叔看著那擋著的窗簾，不解地問烏圖：“怎麽？現在房子裏還有人住？”
烏圖搖搖頭：“沒人啊。我問過房主的兩個兒子，他們說房子現在空著呢，不然也不會想往外賣啊。馬尚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點點頭：“也許吧。那就是我眼花了，最近沒休息好。”
我盯著那窗戶，沒再說話。
二叔圍著這棟樓轉了兩圈，搖了搖頭說這裏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如果想要弄明白老頭的死因，還得在那個所謂的壽星身上，隻是那壽星現在失蹤了，想要查也無處可查了。
烏圖問道：“馬哥，那要不要把鑰匙要過來，進去看看房子？”
二叔搖搖頭：“房子先不急著看，不過可以先見見老頭的兩個兒子，我有些話想問他們。”
烏圖點點頭：“我這就給他們打電話。”
烏圖拿出手機找了個號碼掛了過去，電話裏說了買主到了，想見麵談的想法。烏圖放下電話後，又撥了一個電話，說了同樣的話。
等打完電話，烏圖對二叔說：“不行了。老二外出不在縣城，得等明天的。”
二叔一愣：“老二不在，不是還有老大嗎？有一個人就行，幹嘛非得兩人都在？”
烏圖搖搖頭：“不行。老頭不是有這兩個兒子嗎？老頭死的時候也沒留遺囑，也沒說這房子歸誰。這不倆兒子就商議好了，把房子賣掉一人一半，但是無論是有人看房子，還是有人談價錢，都必須兩個人都在場，不然都怕對方藏私。”
二叔罵道：“這兩個混蛋，連親兄弟都不相信……既然這樣，那我們隻能等明天了。”
烏圖點點頭：“酒店我已經定好了，你們先去住下，明天估計要下午老二才能回來，我讓他們哥倆一起去酒店找咱們。”
我一聽急忙從兜裏掏錢：“烏哥，定酒店多少錢，我付給你。”
烏哥這個稱呼是烏圖讓我這麽叫的，按說他叫二叔馬哥，我應該叫他叔，可是他隻比我大三歲，所以硬要我叫他烏哥，這就形成了一個奇怪的輩分。
烏圖見狀，急忙推脫：“說什麽呢兄弟，你這不是見外嗎？這點錢烏哥還出得起。你們叔侄倆在蘇安縣的所有開銷，都包在我身上。”
我看了一眼二叔，二叔點了點頭，我也就沒再堅持。
我們和烏圖分手，打車去附近的酒店。二叔說，你別看烏圖看著憨憨的，其實精明著呢。隻要我們做下這套房子，他到手的傭金就有好幾萬。所以現在是他在求著咱們，他明白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訂酒店和吃飯這點小錢，他還是舍得出的。
我點點頭，看來這裏麵的道道，我懂的還是少啊。
這家酒店也是近期剛裝修完成，各種設施都很新，檔次也很高。估計也是為了迎合縣政府搬遷才蓋起來的。
雖然酒店的床很舒服，但是我依然睡得不好，原因是我總是夢到那扇窗戶後麵的眼睛，盯得我發毛，卻又看不清到底是誰。
第二天醒來，我也沒跟二叔提及這個夢。
由於那哥倆要下午才來，吃過了早飯之後，二叔讓我在酒店等著，他和烏圖離開了酒店。
我也懶得問他們去幹什麽，正好晚上沒睡好，上午用來補覺。
這次沒再做夢，我睡得很香，醒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回來了。我偷著問烏圖去幹什麽了？
烏圖告訴我說二叔讓他帶著去了縣裏的檔案館。
檔案館？去檔案館幹什麽？
二叔沒多說，我也沒多問。時間不大，胡家的兩個兒子就來了。
當時他們並沒有說自己的姓名，我和二叔就稱呼他們為胡大，胡二。當時還沒有熊出沒這部動畫片，現在想起來他們和熊大熊二真的差不多。兩個人是雙胞胎，長的很像，都是五大三粗的。
由於烏圖跟他們說我們有意買下這套房子，所以他們見了我們很客氣，估計也是很久沒遇上合適的買主了。
等大家坐下，二叔開門見山問道：“這房子我們很中意，不過必須得了解一下老爺子死的原因。”
胡大說道：“其實我爹就是自殺，房子也沒有他們傳的那麽邪乎。”
二叔問道：“那你知道你爹為什麽自殺嗎？”
胡大點點頭，說道：“其實事後我和老二也想了這個問題，懷疑可能是因為老爺子一直憋著氣呢。”
“為什麽憋氣。”
胡大和胡二便你一言我一語地把他們想的跟二叔說了起來。
原來這裏在沒建成碧湖苑小區和那人工湖之前，是一整片的平房區，也就是縣城的棚戶區，胡老爺子就住在棚戶區裏。當時為了拆遷這片棚戶區，政府和開發商都沒少費功夫，付出很大代價動員這些人離開。
最後經過努力，整個棚戶區就剩下胡老爺子一個人。無論開發商給出什麽優厚的條件，老爺子就是不搬家。他說是故土難離，死也要死在這裏。
開發商沒辦法，就開始做老爺子兩個兒子的工作，並許諾到時候在小區裏挑最好的地方給他們三套房子。
兩個兒子見有利可圖，又提出了一些苛刻的條件，開發商也都答應了。於是胡大和胡二便和開發商簽訂了合同之後，由胡大找了個借口，把老爺子誆騙出來。胡二把屋子裏的東西搬出來之後，開發商就趁機推倒了老爺子的房子。
等老爺子回來的時候，為時已晚，他大罵兩個不孝子，還氣的吐了口血，還好送到醫院治療一段時間之後沒什麽大事。
兩個兒子把老爺子接到自己家輪流照顧，一直等到碧湖苑建成，才幫著老爺子搬到了新家。開發商也依照承諾，給了他們三套房子，分別給老爺子和兩個兒子居住。
搬過來之後，老爺子就鬱鬱寡歡，白天的時候基本不出來。隻在傍晚的時候，喜歡繞著那人工湖轉圈，也不怎麽搭理兩個兒子。
由此胡大和胡二斷定他們爹是因為一直沒順過來這口氣，才想不開自殺的。
二叔聽完他們的講述，就又問了一句：“我聽說，老爺子死的時候，窗戶外麵的樹上，掛著一個壽星的泥塑。那個泥塑在哪裏？”
胡二搖搖頭：“不瞞你們說，那泥塑自始自終我們就沒看見。就是聽那個報信的人說的，等我們再去找的時候，也沒有找到。我懷疑是那個人故意這麽說的，弄不好想故意製造出詭異氣氛，他想趁機買房呢。”
胡大也說：“就是就是。那東西誰都沒看見，您可別聽這些傳聞，都不靠譜的。”
二叔問：“這麽說，老爺子生前，你們也沒見過這個壽星的泥塑？”
兩個人一起搖頭，都說沒有。
我在一旁問道：“那老爺子生前，除了喜歡傍晚去湖邊遛彎，還有什麽怪異的行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