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吊壽星

二叔告訴我說,無為子困住這些魂魄,不讓他們去投胎的根本原因還是怕他倒賣生魂賣壽這事暴露,這樣必然會被地府知曉,他可能會遭受更嚴重的責罰。

我問會是什麽責罰?

二叔搖搖頭:“具體什麽責罰,我也不太清楚。總之他受到責罰之後,肯定會遷怒在我們身上。有空我去問問九爺,看能不能知道一些相關的消息。”

在當晚,我們就住在了王喬的家,果然再沒遇到什麽怪事。走廊裏也沒有腳步聲和敲門聲響起。

第二天我們去蘇強家,蘇強和蘇芳告訴我們,他們倆昨晚都做了一個相同的夢,夢見王喬站在霧氣裏,看不清麵目。

王喬告訴他們,自己要走了,感謝他們讓自己過上了一段正常人的生活。有妻有子,天倫之樂,雖然平常,卻是最值得守候的幸福。

蘇強問我們這是怎麽回事。

二叔說道:“王喬的鬼魂在房子被其他厲鬼困住了,我們倆昨天和那些厲鬼大戰,雖然最終把那些鬼魂殺死,救了王喬,但是耗費了大量的元氣,恐怕還要折壽。這趟買賣真是不值,不過你放心吧,那房子已經沒事了,不會再鬧鬼了。”

這本來是二叔胡謅出來的,可是卻讓蘇強深信不疑。

他聽說房子沒事,大喜過望,連連稱謝,說第二天就去登門拜謝。

我和二叔回到了別墅,二叔說這小子鬼精鬼精的,肯定會在晚上去那房子看看我們說的是不是真的,會不會還有敲門聲。看到沒事之後,明天就會來找我們。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蘇強就跑了來,並帶來了十萬塊錢。

我和二叔盯著那十萬塊錢,百感交集,這趟買賣也真的是不易。而蘇強則是喜不自勝,這套房子已經增值不少,他賣出去,賺的可不止十萬塊。

等蘇強走後,二叔把那錢分給了我五萬。

我還是第一次一次性見到這麽多的現金,高興得不得了。我抱著那錢,嘿嘿傻笑個不停,遇到的那些危險,在金錢麵前,似乎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二叔看著我,譏笑道:“你姥姥的,沒出息的樣,跟我當年特麽一樣一樣的。”

時間不鹹不淡地又過了半個月,在這期間,二叔手裏原來收過來的一套凶宅,也出手了。僅這一單他就賺了將近三十萬。

手裏有了本錢,二叔就想著再收個凶宅,但是一直都沒遇到合適的房源。

我問過二叔,咱們這天天在家蹲著,外麵即便是有合適的房子我們也不知道啊。總不能一直指望像蘇強那樣找上門來的吧?再說了,我們一方麵是指望著靠凶宅賺錢,還有更重要的,是想通過凶宅找到具有殺破狼星相的人啊。眼看著時間這麽快過去了,我們連一點殺破狼的影子都沒碰到呢。

二叔看著我,笑道:“別著急啊,這凶宅到處都有,我們即便是出去,也就隻有兩個人,你就能保證能遇到合適的嗎?我估摸著,最近就快有消息了。”

果然,又過了兩天,二叔接了個電話,放下電話便招呼我:“馬尚,來活了。”

我問二叔誰給你打的電話?

二叔晃了晃手機,說道:“鴿子。”

“鴿子?”

二叔點點頭,進一步解釋道:“我說過了,世界這麽大,光靠我們兩人肯定不行。我這幾年認識了不少總在外麵跑的人,這些人三教九流都有,有開房屋中介的,有跑業務的,還有的無業專門打探消息的,這些人發現有合適的房源,會通知我。我如果做成了這個房源,就會按照比例付給他們傭金。我把他們統一稱為鴿子。這就是其中一個鴿子給我傳來的消息。”

原來是這樣,二叔這裏早就布下了一張消息網,他在中心,四麵八方的消息最終都會傳輸到他這裏來。這的確是要比我們兩個出去亂撞好得多。

這回的房源地點不在本省,所以我們不能開車了。其實炒凶宅這種事,還是開車方便一些,車上可以帶著一些可能用到的物品,二叔的車後備箱裏全都是這些雜七雜八的零碎,有大部分東西我都不知道怎麽用。

但是二叔這車太破了,開出去隨時都有拋錨的可能。二叔說等做成了這一單,賺到錢就考慮換一輛車。

即便如此,二叔依然準備了滿滿兩大背包的東西,我們倆一人一個包。我看裏麵竟然還有簡易的折疊帳篷,我開玩笑說咱這時去露營啊?

二叔說:“有備無患,幹這一行,什麽情況都可能遇上,所以盡量要想得周全一些。我們無非是多費點力氣,那也比到關鍵時候想用了,身邊卻沒有強。有些東西,關鍵時候是可以救命的。”

以後隨著我幹這一行越來越久,回想起二叔的話,才覺得此言不虛。

房源地點是在南方某省,具體在哪就不說了,以免有人對號入座。

我們買了火車票,坐了五六個小時的火車,在當天下午三點多到了房源所在的蘇安縣。

來接我們的就是那個鴿子,叫烏圖,長得憨憨的,是個蒙古族小夥。

二叔給我們做了介紹,烏圖把我們帶到了一個茶館,詳細介紹了那處房源的情況。

那套房子就位於蘇安縣的縣郊,說到這裏我也提一句,我幹這一行的那些年,經手的凶宅不說上百套也差不多。有百分之八十的房源是在城市的邊緣,而位於城市中心,特別是繁華城市的市中心的不能說沒有,隻能說很少。

這是因為繁華城市的中心地帶,人流很多,所以人氣很旺,一般情況下即便是有怪事發生,也很少有人往那方麵去想。而那個時期,正是房地產行業最紅火的時候,很多開發商把蓋房子的地點轉向城市周邊。那裏的人流本就比市中心少,再加上很多地方的陽氣不是很旺,怪事就時有發生。

烏圖說的這套房子所在的縣郊,就屬於剛剛開發完的一個小區,叫碧湖苑。

開發商為了賣房子,也是不惜血本,在旁邊挖了一個大型的人工湖。圍繞著這湖,又修建了不少廊亭,風景很美,環境怡人。

二叔聽到這裏,便提出了疑問:“按說開發商蓋房子,首先考慮的應該是風水啊。如果因為風水不好出了事,對他們賣房子也不利啊。”

烏圖搖搖頭:“馬哥你不知道,蘇安縣是個小縣城,現在都在傳言說縣政府要遷往縣郊,老城區進行改造,縣郊要發展成新城區。所以有很多人在縣郊這邊買房子,這碧湖苑的樓盤宣傳的也好,還沒開始蓋就已經賣出去了七七八八了。再加上小區裏有很多動遷戶,所以基本上這樓已經銷售一空了。”

二叔點點頭,示意烏圖繼續講。

烏圖給我和二叔倒了茶,繼續講了下去。

出事的這個房子就在碧湖苑小區裏,位置也好,樓層在二樓也不錯,在小區裏算是一等房了。這小區建成之後,碧湖苑的房價進一步升高,現在按市場價計算,這套房子至少也值五六十萬。

這套房子的主人姓胡,已經八十多歲了,胡老爺子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裏。而這房子之所以會成為凶宅,是因為胡老爺子的死。

本來胡老爺子八十多了,死了也沒什麽奇怪。但是胡老爺子死得十分蹊蹺,也很詭異。

胡老爺子平時不喜歡出門,就自己在家裏窩著,雖然有兩個兒子,而且兒子也在這小區裏住,但是兒子也不常來。

突然有一天,早上在小區遛彎的人路過樓下,突然發現在樓房對麵的一棵樹上,吊著一樣東西。

他一時好奇,就抬頭仔細看,結果他發現那樹上吊著的居然是一個壽星。

壽星就是我們常見的那個大額頭的神仙形象,吊著的是一個壽星的泥塑。壽星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繩子,正在樹上來回搖晃著。

而壽星一改正常的笑容可掬的形象,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對麵的樓房。

那人感覺不對勁,就往壽星盯著的方向看過去。結果他透過玻璃,剛好看到胡老爺子的一張臉。那臉色鐵青,眼睛突出,舌頭也吐出多長。

那人嚇得半死,趕忙輾轉通知了胡老爺子的兩個兒子。兩個兒子聞訊趕來,打開了房門,發現胡老爺子已經吊死在陽台上了。

發現胡老爺子的時候,他麵向窗外,也緊緊盯著樹上的那個壽星。

兩個兒子給老爺子辦完喪事之後,想賣掉這房子,但是由於裏麵死了人,房價也受到了影響,他們不甘心就把房子低價租了出去。

結果租房子的人,沒過幾天就找到他們,說到了半夜的時候,經常能聽到陽台方向傳出動靜。

細聽還能聽到老頭的咳嗽聲,還不斷傳出老頭和人吵架的聲音。

那租客仗著膽子到陽台去看,就能看到窗外那個壽星的泥塑吊在樹上,來回搖晃著。

可是租客出去找那個壽星,卻發現壽星根本就沒在樹上。連續幾天晚上都是如此,租客嚇得再也不敢住了。

兩個兒子無奈,便給人退了租金,再次低價出租。

如此輾轉了幾次,每次租客都能聽到老人在屋子裏活動的聲音。而那個壽星的泥塑,也經常出現。隻是兩個兒子在房間周圍,找了好幾天,連個壽星的影子都沒看見。

最後,他們不得不把房子掛了個最低價,想盡快出手這房子。可是盡管價格極低,有了這鬧鬼的傳聞,依然是一直沒能成交。

不僅如此,老人家的鄰居也很害怕,有條件的都搬離了那棟樓。

後來烏圖了解到這個信息,便給二叔打了電話。

等烏圖講完,我問二叔:“這壽星上吊,是個什麽套路啊?”